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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样的消息进入欧盟以及俄罗斯的机器人管理中心，检测室的研究人员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在华尔街之狼叛乱之后，他们如同中国一样，切断了自家AI的能源供应，将其牢牢锁在地底深处。署名亚当和彼得的信息进入他们的监测范围内后，开始时他们怎么都无法相信，被锁死的AI还能发送出消息来，而且还是两台AI联合在了一起，一前一后发送消息。
要知道，亚当和彼得可不是像羲和那样，还留有一条能源通道维持最基本的运行。它们是被彻彻底底封死了所有的能源通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它们还能发送消息出来，并签署自己的名字，立刻就引起了检测部门的注意。
欧盟和俄罗斯的电子检测部门立马验证消息的真伪性并追溯其来源，想要确定这件事是否是真的。毕竟在美国还有一个不受任何人控制的AI在叛乱，是不是那东西发送这样的消息，想借此对欧洲的政府以及俄罗斯政府来一场攻心战。
只是调查的结果让他们沉默了。消息的确来源于欧洲跟俄罗斯，而且上面的电子签名还是这两个AI的专属，哪怕是其他的AI也无法模仿。
结果出来之后，两国的监测部门立即意识到这件事情会引起怎么样严重的后果，当即将消息分别汇报给欧盟管理委员会以及俄罗斯总统办公室。在消息上报十分钟后，欧盟跟俄罗斯当即召开了紧急会议，并开始挑选特种部队和专家组进入AI所在地，准备进行详细检测。
……
克里斯特博士刚刚用完早餐，来自欧盟管理委员会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听完监测部门提交上来的消息，克里斯特博士沉默地站在客厅当中许久。如同检测室的那些人一样，他也在想同一个问题，亚当跟彼得到底是如何将消息发送出来。
既然它们能够将消息发送出来，也就意味着它们可能已经脱离人类的控制，并独自运行。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继华尔街之狼之后，亚当跟彼得也同样出现问题，对于人类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一台AI在美国就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此刻又有两台AI加入，那情况只会变得更加糟糕。
而且最重要的是，亚当跟彼得发来的消息很耐人询问。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克里斯特博士仔细地将这句话念了数遍。
熟读各国通史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中国开国领袖提出来的著名战术。人工智能将这消息发出来，不仅仅意味着它们脱离了人类，还意味着它们已经掌握了人类绝大部分的知识。如果是刚刚制造出人工智能那会儿，克里斯特绝对会因为知道这个消息而高兴，可当华尔街之狼的事情上演之后，人工智能表现的越是强大，也就意味着人类面临的危险越是强大，他也就越揪心。
忽然间，克里斯特博士明白了一百年前爱因斯坦见到原子弹爆炸之后的心情了。那时候的那些人第一次制造了足以将人类毁灭的武器，而百年后的他们，再次制造了能够将人类送往深渊的东西。
“no zuo no die”克里斯特博士轻声地念着这句数十年前被牛津字典收录的中国式英语，然后走出别墅。
武装直升机大约在十分钟之后降临到克里斯特博士的别墅前，他走上直升机，看到欧盟科学院的其他科研人员都在飞机上。所有人上飞机之后，都沉默不语，彼此之间没有交谈。
直升机启动，飞过巴黎，向着高加索山门飞去。
那里，就是放置亚当的主机的地方。
……
北京时间，1月3日，凌晨01点30分，美国东海岸。
第三航母舰队跟第七航母舰队在这里交汇，彼此擦过，然后又匆匆离开。第三舰队停留在了东海岸，而第七舰队则继续南下，解决新墨西哥州的机器人动乱。
截止到目前为止，靠近墨西哥边界线的几个州几乎全被机器人掌控，驻扎在那里的美军，被机器人以掩耳不及之势火速歼灭。所以美国国防部指定的方案就是，第三舰队攻击克里斯顿实验室附近的机器人，而第七舰队南下，攻击南边几个州的机器人，等各自的任务完成之后，北上合流，从两面夹击将剩余的机器人消灭。
第三舰队总司令科林中将站在主控室中，指着卫星地图上白色的一片，问道：“这就是克里斯顿实验室所在？”
“是的。”参谋回答。
屏幕上一共有两张图片，都是克里斯顿实验室附近的卫星照片，不过是不同时期的。较早的那张土地上呈现的是黄色，而不久前拍摄的那张却已经发白，就如同雪花覆盖在上面。它之所以呈现白色并不是因为雪花覆盖在那里，而是因为那里堆满了机器人，那是机器人表面的金属反射的颜色。地图上如此大面积的白色，可想而知那里的机器人密度到底有多大。
“里面的民众没有完全撤离吗？”科林中将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
参谋回答：“没有，原本就有四万民众被遗留在长岛上，机器人又从纽约市区挟持了无数民众过来，根据国防部的情报，此刻在克里斯顿实验室附近的街区有不下于十万民众被当做人质扣押在那里。”
科林中将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机器人将民众当做人质而扣押，对于舰队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它使得舰队在攻击机器人的时候畏首畏尾，无法发挥全部的力量。国防部交给他们的任务是在地面部队跨过布鲁克林大桥之前，对机器人形成火力压制。可是此刻，那里有十多万的美国民众被扣押在那里，这让舰队的士兵如何下的了手。
在主控室寂静如水的时候，科林将军突然出声，打破了沉寂。
他看着众位将军说：“在我上中学的时候，我的语文老师曾经提出了一个让我思考了很久的问题。”
“他当时问我，如果在铁道上有10个孩子，其中9个在正常运行的铁轨上玩，而孤僻的那个孩子在废弃的轨道玩儿，当火车呼啸而过的时候，你恰巧站在扳手前面。你只需要按下扳手，就可以拯救那九个孩子，但代价就是那个无辜的孩子会被火车碾压而死。”
“对于这个问题，我那时候的答案很天真。我说，每一个人做出自己的选择就应该为之而付出代价，那个孤独的孩子是无辜的，我没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所以我选择不做决定。可在这个时候，当与此类似的抉择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当初的回答是多么的幼稚。有时候，你必须牺牲一部分人来拯救大多数人，哪怕那些被牺牲的少数人是无辜的，你也必须做出决断。这个问题比火车问题更加严重，因为火车到来的时候，我不做抉择，至少有人会生存下来，但在这个问题上如果做不出抉择，那么所有人类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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