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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饕虽然不清楚冷家是何许人也,但听刘昆的语气大概也猜测得到在四九城内必也是大门大户,冯饕的脑中立即闪过冷霜染那张艳冶冷漠的脸蛋,心里头越发的升腾起一股不痛快的别扭。
那朵黑牡丹漂亮是漂亮,但冯饕已经将她当成了敌对方,纵使说不上多讨厌,但也不会去欣赏,更何况还是莫墨的未婚妻。
想起莫墨,冯饕动了动身子,想要扭转过来,可刘昆随即大掌压在她肩甲处,深深的抽了十几下,冯饕情不自禁的溢出一长串的呻yin,手肘抵在沙发上,像一只熟透的半月形的虾仁,拼命的甩着脑袋,乌黑秀丽的齐耳短发轻轻晃出一阵弧度。
情到深处,冯饕拿准了他的七寸,只贪婪的喘了好几口气,抓紧时机问道:“眼睛,眼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次想要回头,身后的人却不准,一手压着她的肩甲,一手摸进两人jiao合的地方,摁着某一处要点,冯饕顿时如临大敌,双腿一阵打颤,浑身跟筛糠似的要抖落一层皮。
她望不见身后的人双眼因厮杀般的痛快淋漓而浸红,始终抿着唇不发一言的冲撞,压迫着前方的柔软,粗长一次次的捣入紧致的巢穴。
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刘昆的钢铁之躯却猛地覆下,冯饕敏感的缩了缩肩膀,耳根子之处被温热的呼吸撩拨得些许痒意。
“那年我刚到军校报告,暑假的时候倒上海玩,莫墨当时还只是一个村支书……”在刘昆沉稳富有磁性的的声音中讲述了一个并不算惊心动魄的故事,甚至于冯饕认为有种“恶霸欺刁民”的意思。但如果一层层的揭开来看,莫墨跟刘昆确确实实要算是结下生死之仇了。
事情也很简单,八年前的刘昆初出茅庐不怕虎,刚入军校,浑身上下还仍未摆脱满身的吊儿郎当纨绔气焰,纵使到了上海这地方也依旧唯我独尊,偏巧了遇上带乡民到上海找女儿的莫墨。
那乡民的女儿怀疑被人拐带到上海某一处的夜总会,莫墨在张家村村民的哀求下一并挑起这个责任,带头跟那老乡跑千里之外的上海寻人。
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却因为这件事扯上关系。
等莫墨带人在某个夜总会找到当服务员的女孩时候,女孩已经被三个年轻人糟蹋了,这几个年轻人喝了酒兴头上很是嚣张,而且又是跟刘昆、徐饶一个大院的兄弟。
眼看着那位年过五十的老乡两眼一抹泪,望着神经失常的女人直接朝着莫墨下跪要他给自己讨个说法。
等徐饶跟刘昆赶到的时候几个兄弟已经被送到了医院,刘昆跟另外两个兄弟回到酒吧,酒吧内打斗痕迹很明显,满地的狼藉,包厢内到处混着酒气跟某种特殊的味道,碎掉的玻璃瓶子铺满红地毯,一个身影立于正中央。
莫墨压根就没走,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子,身上自然也很狼狈。但当这个男人清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依旧有股睥睨天下的杀伐决断,令刘昆心中一震。
刘昆当时只皱着眉问:“一个女人而已,至于把我那几个兄弟整得半残么?”
莫墨点了一个烟,不顾自己扯伤的嘴角,狠狠抽了几口,淡淡的说:“在你们这些纨绔眼中,我们这不过只是市井小民贱命一条,可你试过吃一碗饭的时候里头的米有一半是参杂着米糠的么?你试过喝的水一半是浑浊的么?钱或许对你们这些人来说只是信手捏来的东西,可农民挣几个钱不容易,我们穷,出卖的是血跟汗水甚至泪水,但并不代表连尊严也被人踩在脚下。”
“你会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刘昆眯着眼警告。
“即使我们今天愿意和解,你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难道不是么?”,莫墨讥讽的看了他一眼,确让刘昆心底一凛。
确实,刘昆从头至尾就没有同情过莫墨,更别提杵在他身后的那一干纨绔了,这一次莫墨怕是别想走出上海。
或许是年轻气盛,或许是骄傲使然,被巨大的天生优越感充斥着,刘昆当时的心比天高,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刘昆当时哪里听得懂莫墨所言之意,而身边的另外两个人立即二话不说操起酒瓶就朝莫墨砸去,别看眼前的男人斯斯文文的,打起架来却如一头红了眼的犟牛,不管自己身上被啤酒瓶扎了几个口子。压根不当一回事似的,愣是把刘昆等人踩在脚下。
那次以后梁子就结下了,结果很明显,莫墨当时在这些纨绔子弟眼中只是个下里巴人,来自农村的刁民一个,想要在上海玩弄一个没权没势的人实在太容易了,只动用了一点关系,自然有人愿意出头动手,其中就包括在上海颇有势利的杜家,恰好,莫墨也正是杜冷峰的板上鱼肉。
在上海解决一个人实在太轻易了,比踩死一只蚂蚁要来得快,杜家不过是钱打发了莫墨,但决定下手的却是刘昆。
事发的那个晚上,刘昆派人把莫墨绑到了上海近郊处的某个水泥厂房,得到消息后刘昆亲自开车赶过去,等人到的时候却只发现地上的一滩血迹,以及松绑的绳子。
刘昆心中大骇,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从身后狠狠踹了一脚。肩甲一阵刺痛,那是金属刺进皮肉血骨的撕裂声。
刘昆的眼睛就是那时候毁的,刘昆只记得当时那个男人说了一句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世界很大,有的事并不是你想玩就玩得起。”
刘昆还记得,他最后拼命的扭动脖子,看见的却是衣衫褴褛满是血迹的莫墨,那脸在灯光下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阴影,嘴角那抹极轻的笑意似一个古怪的毒咒,让刘昆的心渐渐沉下。
当徐饶赶到的时候,就只剩下在地板上躺着动惮不得,一脸血花的刘昆,刘昆的手中仍握着一把刀,刀刃上有血,却不是他身上的。
听完过往的事,冯饕的眼神黯了些许,随口说道:“纨绔子弟真不是个玩意。”
“你说得对,当时的自己确实是眼界太狭窄。”刘昆之所有后来义无反顾的选择进部队磨练,怕也是想收敛身上的傲气,又在后面的几年中,在刀锋枪口上混过来的日子里,在生与死往往一线之间的地带游移,刘昆才逐渐的成熟,羽翼渐丰,心依旧高傲,却不再选择锋芒毕露。
刘昆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似乎释然许多,一场梦魇始终困扰着他,如今说了出来,只稍微好受了一点。
冯饕兀自扭过身,这次刘昆倒没有再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