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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短衣宽裤脚套厚底黑布鞋,左右手分持五十斤重铁锤,偌大的平滑锤面泛着光亮,规律性的左上右下、右上左下砸落,砧子上的脸盆大小铁块承受着一次次的重击,产生的震力让砧子附近的地面都跟着颤抖,精铁块却不曾离开砧子半寸,上一次的震力刚让精铁快有弹起和移动的状态时,这一次的砸打又落了下来,一次一次,反复的让精铁快遭受锤打
落点的精准,敲打的力量,如是不认识聂空的人,一定会将他当做这铁匠铺的铁匠。
反复的敲打,机械般的律动数百下未曾有半点差异,足足一个时辰,那块脸盆大的精铁快被敲打的足足小了数圈,要知道这可是经过第三次淬炼的精铁,从聂空所站区域和砧子下沉的比例即可看出,他每一次的敲击有着怎样大的力量。
“呼!”聂空长出了一口气,放下那对被数次增重的铁锤,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角落的房间,那里面,已经堆积了十数块经过反复锤打精炼之精铁。
“我出去了。”套上外衫,稍休息了片刻,聂空起身向外走去,落日余晖喷洒大地,寒气重新从地面升起,四面城门背裹包袱返回的人多了起来,叫卖的声音稀了起来,灯红酒绿的行当开始焕发生命力,苍灰的天际隐现一点落日余晖,聂空疾步离开城池,在一处柿子林内停了下来,深深呼吸闭上眼睛,感受着晚风拂过吹落枝条上雪花的凉意,耳听着周遭几十丈内的动静,身子突然动了起来,脚步贴着地面踢蹬,双腿微弯,向前大跨步绕过一棵棵光秃秃的柿子树,地面留下一条条规则痕迹,速度越来越快,移动如闪影般穿行在柿子树林内。上半身以腰腹为支撑力量,来回扭动或是前倾或是后仰或是右肩向前或是左肩向前,呼啸而过之时,与其肩齐高的柿子树树干,在双方未曾有任何接触的状态下,呲呲的声响间隔而出,树干树皮崩开一道道裂痕,露出内里的木本色。
柿子树林外,丁丁一身粉色棉装,外披雪貂大氅,远远望去白似雪,脚下同款的白色貂皮外衬靴子,踩踏在地面上只留下淡淡脚印,柔顺的长发披散而下,抹掉了往日的可爱灵动,平添几抹成熟女人的韵味,眼神中也少了往日的狡黠乖巧,多了淡淡的离别之愁。
聂空似早就知晓丁丁会在此旁观,依旧故我的修炼着,自从回转轮飞在南郡城武道学院出现之后,很快就得到了来自圣天皇朝皇城武道学院的解读,透彻分析下的修炼方法也传了回来,据说是经过一名后天大成的武宗的七天研究,递到了皇室供奉殿内,由一名大能者先天武王亲自演示了一遍完整的回转轮飞供研究者观阅,也正式给这本凭空而出的武技秘籍定义级别为王级,真正的大能者武技。
自从传回评定级别的消息后,滁州着实热闹了一番,重兵刃紧俏了一段时间,不少实用重兵刃尤其是斧类兵刃的武师,成为了不少豪族的座上宾,就连滁州州府衙门都专门从军队聘了一名武师军官,教导州府衙门内眷属。
坊间各式各样的传言数不胜数,各种各样的版本也多如牛毛,聂空没少借鉴,也没少进出武道学院去观看那些研究者们的讨论和演示,最终结合方印传承的技法,将这套被评为王级但在传承技法面前如婴儿学步的回转轮飞,学通七成,对这套技法了解的越深,越对方印传承技法增多敬畏,那究竟是怎样大能者修炼的技法,王级啊,王级的技法在它面前竟如此脆弱?
聂空自然不敢去请教任何人,只能靠着对回转轮飞深入了解来逐渐渗透,并将其精华一点点为己所用。
如今聂空下盘双腿步法和双臂攻击的招式,近乎全部来自于回转轮飞,其中有一些是方印传承中超越前者的部分,至于腰腹和整个身体作为攻击点的招式,则全部来自于传承技法,对身体的要求更高,直至今日也仅能全力进攻三招,至于回转轮飞中招式,则可以凭借着将近半年的淬炼身体强度,稍微收着点完全可以进行长时间的作战。
打铁这样的纯体力活,聂空都可以凭借调整频率来进行劳作中的休息,战斗也是一样,放低攻击强度和防守强度,对他来说就是休息了。
武技的修炼不比气功修炼,没有一点捷径可以走,传功、神丹之类的功效在武技一边毫无用处可言,实际的战斗能力全要靠自身不断的训练和对战中累积,没有任何取巧之处,一般强者能在对招中成长,真正的强者则要在属于他的战场上生死之间成长。如今,聂空已经越来越感觉不到进步的空间了,这一段时间的累积,足以保证空空如也在未来几年内有序的铸造出一些‘神兵利刃’,让空空如也的牌子延续下去,也算是对吕进中王五这一些人有个交代,诚如聂空同意吕进中用铺子里资金去进行投资一样,那些能够在他低谷时愿意伸手帮忙的,他都愿意用十倍的真心回报之。
有始有终,剩下的即是属于自己的时间,哑伯颐养天年有地方了,吕进中也找到了新的铁坯供应,无需在看着澹台家的脸色。
“哈!”一声怒吼,聂空双手握拳成平行击出,双腿成弓字马步,运足气力将腰腹力量都加诸在一起,双臂不自觉的带有一点抖动,拳轰出之后,气浪冲体而出,前方数棵柿子树如被重击,就听得连续的喀嚓之声传出,紧接着雪雾弥漫,树木倾倒。
倒下的几棵柿子树,距离聂空,足有两丈的距离。
“好,恭喜姐夫,武生气成圆满,踏入武师境界指日可待,不不不,现在一般的武师肯定不是姐夫你的对手了。”丁丁脸上的黯然散去,重新浮现往日的无忧无虑,蹦跳着拍手为聂空祝贺。
聂空抹掉额头的汗水,裹了裹身上的衣衫,接过丁丁递过来的黑色大氅披在身上,与过去几个月一样,两人之间已然有了默契。
“丁丁,你怎么了?”往日,修炼后返回城中的这一段路,丁丁总是会用开心果的姿态来让这段步行充满乐趣,突然之间没了那叽叽喳喳,聂空立时就感觉到不习惯。
“没事啊,姐夫,晚上我请你喝酒吧?”丁丁笑容依旧,眼底深处的黯淡,隐藏的很深很深,深到不会被身旁任何人看出来。
“喝酒?”聂空愣了一下,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呼喊声打断。
“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