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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理兵败,凯旋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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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九龄接住玉簪绾起长发,冷冷瞥了一眼这似个纨绔一般的王爷,扭头离去。

    沈琮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戏谑之色缓缓收敛,转为旁者瞧不懂的深邃。

    顾安弦身上的妖术与法术,似乎是有人刻意而为之,仿佛在替他隐藏着什么东西。

    究竟是什么。

    摩挲下巴,沈琮也推演不出什么头绪,干脆就地打坐,借助此方天地灵气开始修炼。

    大抵江南灵气浓郁的缘故,沈琮发觉,自己的筑基二重天,终于有了朝三重天迈步的迹象。

    不像某位侯爷,生来得长天眷顾,修炼可谓是如鱼得水。

    想必不出数月,他便可以赶超自己这位引他入门的师傅咯。

    翌日清早,一支身着轻装的弓兵在黎明初升时,悄悄从玉龙山脚下摸了过去。

    沈瑨立于长城之上,目送弓兵远去,温润的眼里倒映出飞扬的旌旗,以及初升的霞光。

    他的身侧,立着两个身着玄色斗牛长袍的公子哥儿。

    “小侯爷,此计可成?”沈瑨缓缓启唇问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顾九龄亦是目送弓兵远去,一身清冷犹在,眉眼间却已不觉露出战场独有的运筹帷幄,这般少年老成的模样,不由引来沈瑨侧目。

    “何出此言?”沈瑨挑眉,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大理将军段正擎疑心甚重,行事仔细。玉龙山脉险峻,傍于大理边疆,乃是天时之利地。若顺利渡过玉龙山,由此处偷袭敌军,势必可破其边疆。”

    顾九龄感受到来自上位者的威压,面色泰然自若,“殿下能想到这点,老谋深算如段正擎,自也会想到。昨夜小臣观那方,有寒铠磨刀,铁骑窜动之声。想来,是有重兵把守。”

    “那为何,侯爷还要命本太子发兵,从玉龙山偷袭?”沈瑨再度挑眉。

    “此,便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段正擎自负聪明,算准我等心知他会重兵把守险要之地,从而放松其他要塞。我军从平原要塞攻去,正中他之下怀。”

    说及此,顾九龄微微勾唇,“只是,他自负过了头。”

    段正擎以为他们会放弃险渡玉龙山,从平原攻打大理边塞,便派了重兵把守其余几方。那险峻之地,所谓的重兵,不过草木皆兵,唬人的噱头罢了。

    弓兵服下了沈琮带来的丹药,增强体力后,从那里过去,换上便衣假装难民,按他所使计谋去蒙骗几个将士,便可悄然混入城中,届时内呼外应,天朝二十万铁骑攻城,段正擎必定来不及撤兵守城。

    此,为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大理挠北,只是时机问题。

    “从前便听闻先定国候南征北战,麾下世子,小将军顾九龄有昔年卫青霍去病之战神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并非浪得虚名。我天朝有你,实乃大幸!”

    沈瑨忽而朗声大笑,拍拍顾九龄的肩膀,忽而侧眸,看向旁边一脸赞许钦佩的将军,肃穆道,“传令下去,全军严正以待,随本太子杀向大理边塞,活捉段正擎!”

    “末将领命!”

    沈琮看着自家意气风发的皇兄,看着他额头上的红色长带,目光微微恍惚。

    古往今来,战场都是给将士青史留名的地方。

    抛头颅,洒热血。

    南征北战,戎马一生。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只言片语,便是史书上的一场惨烈激战。

    殊不知,覆盖在这寥寥几句之下的,是何等血腥哀凉的惨烈战场。

    史书记载,天朝景元十年,八月末,适逢三伏。

    太子沈瑨,以定国候顾九龄之计,声东击西,率二十万铁骑,大破大理边塞,活捉将领段正擎。

    大理不敌,甘愿俯首称臣,纳贡天朝。

    此一战后,太子沈瑨扬名天朝。

    九月初,大军凯旋,班师回朝。

    长安街上,百姓掷果盈车,由衷对着军队前段,那御马而行的年轻公子哥儿跪地叩拜。

    “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瑨笑着左右回应,如珠如玉,泰然自若的翩翩君子模样,引来一大片闺中女娇娥的芳心暗许。

    太子殿下弱冠有三载,府中却只有一位太子妃,连个通房侍妾也不曾纳入。素日里,太子和太子妃举案齐眉,乃是长安一段佳话。

    这等清雅自矜者,纵是嫁他为妾,也不觉着亏啊。

    更何况,殿下乃是当今指名道姓,未来天朝的君王。

    一朝入宫,荣耀满身。

    何乐而不为呢。

    皇宫前,景元帝率文武百官,亲迎沈瑨还朝。

    军队遥遥而来,井然有序地停在皇宫正门口。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金安。”沈瑨落马,战铠摩擦声响,格外清晰。

    他俯首作揖,后面的沈琮和顾九龄,也跟着一起落马作揖。

    “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元帝一步上前,扶起沈瑨,拍拍他的肩膀,面上带着老父见子独有的慈祥:“驻守边疆半载,苦了你了。”

    “守足下之土,乃是儿臣本分。”沈瑨垂眸,面容不卑不亢。

    “在外论君臣,在内称父子。爹给你摆了庆功宴,犒赏分封诸位将士。”景元帝拍拍沈瑨的手,正要往里走,忽而顿住脚步,回头又问,“段正擎,同那大理质子何在?”

    “皆在马车上。”沈瑨作揖。

    “质子送入驿站,派一队禁卫军看守。至于段正擎——”景元帝想起这些年来大理骚扰南疆,南疆百姓流离失所的事儿,目光渐冷,“来人,将他打入天牢,严加看守!非朕允许,不得动用重刑。”

    说罢,便同沈瑨一道去了御书房。

    在景元帝离去之后,立即有几个将士,去马车前押着段正擎走向刑部天牢。

    又不过多时,赶来一队禁卫军,护着马车去往长安驿站。

    这质子乃是大理皇帝最宠爱的皇子,自诞世便被立为太子,因着年幼懵懂,便被天朝要求作为质子带到长安扣押,非景元帝亲令,不得还朝。

    沈琮望了一眼马车离去的方向,扭头走向都尉府。

    顾九龄缓缓跟上。

    “近来多加留意驿站,大理皇帝野心勃勃,断不会轻易俯首称臣。”沈琮压低声音,同顾九龄说道。

    顾九龄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