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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了还活着,她当真有这般能耐!”
“巧合罢了巧合罢了,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接着司云澜后头支持才能起势,主子大可不必在意。”
“你在外头私设的赌场,倒是离不开这个女人。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她怎么不逃。为何于他府里都是收卖人心,我这郦王府便是一阵乌烟瘴气,这对男女,当真不可理喻!”
现在局面就是白延风派出杀手处理慕小颜,司云澜派出救兵处理杀手团,而郦王府的人马就只有看戏的份,直接让慕小颜坐享其成,她简直成了人生赢家。
“主子……”
无心计较手下的小算盘,女人已经将手伸张了自己身边最近的人,他开始更确认了司云澜的心思。
“可本王就奇怪,既然那司云澜如此重视,他怎能耐着性子不来要人。”
“府里本就有他的各色眼线,许是因为主子一直没有为难这慕小颜,他也便任由着女人胡闹,毕竟她还大着肚子。”
桌上锦盒里放着慕小颜的长发,琢磨了许久他取出了一半留存。
“即刻送去,把那个女人洗干净,今夜,本尊亲自出马成全她,消息发出去,就看二爷如何沉得住气。”
“拜托,又来!把那个女人洗干净,还说什么就看二爷如何沉得住气!”
我气愤地咬下一口水果,模仿着当时郦王的口气神态。
旁边的憨忠重金打赏了郦王房内的几个贴身丫环,重要消息我这都是大赏钱,为了安全启见,一般都是一堆人一起前来告密。
“难道,你就不希望二爷救场?万一,他是真心地看上了你。”
“谢谢他,月前他怎么不来!告诉郦王,我不去,打死都不去!谁也别想那么变态地浪费劳资晚上个人时间,躺一起的怪癖开会的怪癖坑人的怪癖,我一个都不配合,去死吧!”
发型已毁,我只得抢救成了学生头,这样的造型加大了曝光率,人群里一眼看去便能挑落出来。
“对了,刚才送的饭菜里下了魅药,差点忘了呢,这事就奴婢知道,有单独赏金吧!”
内侍杀了个回马枪,我震惊地看着桌上的饭菜,这本就是憨忠给我开的小灶,正巧因为骂人还没来的及开动,也就喝了那碗鸡汤。
“多谢姑娘打赏,药全在鸡汤里了,上头本是吩咐每盘都放一点,奴婢可是全部都放在这碗汤里面了噢!”
“噢,多谢多谢!”
目光呆滞地望着作揖送客的憨忠,我脱了布鞋直接打在那不靠谱的家伙身上。
“怎么了?”
“快,催,吐!”
“?强哥你你喝了?不对,你都快喝了一个时辰了!来来来……”
“她吐了多久。”
府里满是司云澜的眼线,他自然从未想过以药想逼,不过只是为了吓唬那个女人。
“算到现在,得有两个时辰了……还有,太夫看过就是腹中胀气,她,没有身孕…估计是真吓到了,还还吐着…汤里我们的人无法下手,倒是他们一方主动下了,巴豆……”
得逞地快意让寒夜冷笑一声,他情不自禁地喝下了一口热茶,入口才发现有些烫嘴里碍于面子还是生吞了下去。
寒夜自然明白司云澜的用意,慕小颜服了泻药只会扰乱自己的兴致,他堂堂郦王自然不齿于染指一个失态的女人,这般用心良苦反而说明了慕小颜得到的优待。
这些日子的司云府彻底安静了下来,没有她的日子大家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寂寞,一切又恢复了秩序。
司云澜看了眼剩下的那半包巴豆,悠悠然地收叠着女人那几套金色长衣。
“不行了憨忠……没力气了,算了算了……噗……”
一下子涨红了脸,我竟然开始当众排气,所谓媚药很可能是过期产品。
“噗噗噗……”
夺门而逃,此刻的我虽然脑门上戴着遮羞头套,可胀气之下那身怀六甲的身材实在是惹眼,这是在郦王府的第二十五天,这一天下来本人莫小颜就这样成了全府的笑料。
排气过后肚子又恢复了原状,这些日子我已经摸清了郦王府上下,唯独没有探索过眼前这座挂满了风铃的偏殿。
屋子上空被围了一层层满是风铃的大网,底下还有些早就被网困死的鸟类尸体。
这座屋舍外栽满了梅花,皑皑白雪之下依旧散着淡淡的香味。庭院中间早早便被铲开了一条通道,这寂寞的屋子孤零零地藏在一角,门窗紧闭。
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房子,好奇心驱使下我决意一探究竟。
“别别别,哪里都可以就是这长眠殿不可以!这可是禁地啊!您饶命啊饶命!”
通道前突然跪了一片,我看着大家一阵磕头和跪拜,未曾留意脚下的台阶,一个踉跄直接摔开了木门。
“啊啊啊……来不及了!!!”
全员一片窒息,顷刻间便是一群狼狈的鸟兽状逃窜。即使已经开了门,我便也不再考虑太多。
门槛处没有一点灰尘,看着府里人不敢迈进一步,也不知日常是谁负责着清洁。
这座房子入口是少见的朝西开设,现在这个点还没有什么光,点亮旁边的烛台,我提着物件迈入了一进,里头倒是别有洞天。
障眼法的屏障内就是华丽的厅堂,里头物件摆放整齐各有条理,再进去便是一张简约的梳妆台。
“哇,难道这里藏着逃生通道!真是天助我也!”
转身提起蜡烛打量起屋子上方的精致木雕,我手随意地搭上了一处,竟然摸到了几个水果。
拿起细看,就是普通的梨子看着日子还是新鲜,咬下一口倒也甘甜。回头正面对上了一座巨型石牌,后头便是悬挂着的一副人物坐身像,入口的梨子差点呛掉了半条小命。
没有搞错的话,这里,竟然是一处室内坟墓。
“不好了不好了…”
基本已经习惯了侍女们匆匆忙忙的通报,有时候是下午,有时候是半夜,虽然没有时间上的规律,可全部都是慕小颜引起的话题。
现在的郦王府,就像是是两位无聊的人暗中下五子棋的对方,他本意做个合格的第三方,保持沉默的状态,可这回女人已经超越了底线。
“慕姑娘,她,她去了长眠殿…”
通报的侍从将脑袋死死地贴在地面上,外头所有人都静默了下来,原本嬉闹的三个孩子也稍稍退了下去,这场面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整个郦王府都沉寂了下去。
雪已经开始慢慢融化,今日的天气透着更深层的阴冷,郦王照旧是那一身青衣,青色在这个时空里,本就是守孝之意。自从娘亲去世,他的穿着便再也没有换过颜色。
甬道正中可见女人留下的一些脚印,他抬头扫了眼门票堆筑的雪人,一左一右都布置上了梅花枝。
锋利的剑滑过地面,不时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单手拖着长剑推开了门,步履渐渐慢了下来。
打开门的时候,里面点了几盏明灯,那冷冽的眸慢慢地寻找着目标,就像是夜里的狼随时准备扑咬猎物,他手里加重了持剑的力道,准备将对方一击毙命。
进了内室,入目便是被外头的光亮照射着的墓碑,他从来不知道打开右边的小窗,就可以让墓碑沐浴在阳光之下。他的母妃,已经太久没有见过阳光。
墓碑左右各放置了两盆青松,正方向是撒落在白色瓷盘里的一层梅花,更重要的就是墓碑后方墙面上那张遗像。
剑落在地,他再三确认那本就残缺发霉的画作,竟然已经恢复如初。
“小夜夜。”
记忆深处,他的娘亲曾这般温柔地唤着他的专属小名,那般慈爱的神情像极了慕小颜。
谁也不知道那天郦王殿下在长眠殿呆了多久,未曾再有人敢提及此事,府里更是不敢再得罪司云府来的女人。
大家一口一个王妃尊称,却不知这女子该是属于司云澜,还是郦王。
次日,他于墓碑上亲手添刻了天府的文字,转眼又是那挑衅的笑。
“儿媳:慕小颜。”
“看吧,一切都按计划如期发生,夜儿果然长大了,当初你跳崖自尽只是让他有了仇恨,可在我的布局之下,他拥有了智慧。终有一日,他会成为最优秀的君主。这一局,你输,我赢。”
细细抚摸着石碑上新刻上的文字,老君摆正了贡品的位置,静静看着挂在正前方的画像,他亲手烧下了两个纸人,一个身上写着“白延风”,另一个落笔“司云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