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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书舒既然怀疑那只漂亮的海螺是乔抚,晚上自然会过来查看一番,如果海螺是乔抚,在深夜时,至少会露出一些马脚。
他放轻脚步,又让233系统屏蔽了250系统的感应,才走进客厅,可他不知道的是,249系统给250系统开了挂,不管233系统怎么屏蔽,250系统都能正常感应到233系统。
等柳书舒走近鱼缸时,发现他怀疑的对象好好的呆在鱼缸里,好像还特别的肆无忌惮,整个嫩肉都从贝壳里出来了,慵懒的摊在玻璃上。
鱼缸不远处的地上有些水渍,一条金鱼在地上不停的蹦跶着,柳书舒目光不可避免的落在金鱼身上,他有些疑惑的望着地上垂死挣扎的金鱼。
乔抚在暗戳戳的围观,顺便不停的念叨:‘上啊,柳书舒,快骚扰它!三更半夜从这么高的鱼缸里蹦出来,太可疑了有木有?!还不赶快上!’
茶壶:【……】目测它家宿主已疯魔。
柳书舒最终还是没有对那条金鱼伸出魔爪,他捏着鱼尾,把金鱼放回了鱼缸,他瞥了一眼整个呈放松状态的海螺,顿了一下,又凑近了一些,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头部那里好像大的不正常,看起来更像是肿了一样,正常海螺会这样吗?柳书舒直起腰,沉默着看了乔抚一会儿,接着转身走了。
乔抚明显看出柳书舒好像更加怀疑自己了,她怒斥茶壶:‘要不是你,我额头怎么会肿起来?’
茶壶不敢为自己辩解,附和着点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
就在刚才那个危机时刻,茶壶以烈士赴死的心态,英勇的砸向乔抚的头,成功把乔抚对柳书舒的注意力,转换成对自己的怒火,它又连忙让乔抚在心里不停的默念——‘我是一个海螺我是一个海螺我是一个海螺’,这才让乔抚转换成海螺。
只是刚才乔抚以海螺状态时,弄湿的那片地方,没能来得及收拾,只好扔了一条鱼出去。
乔抚继续道:‘要是这次任务失败,你就□□249系统,让他开后门。’
茶壶:【……】
‘怎么?你有意见?’
茶壶含泪应道:【没有,我去。】
乔抚心情好了点,下意识的要缩进贝壳里,肿起的额头毫不意外的碰到冷硬的贝壳,疼的她整个软肉都缩成一团,赶紧又从贝壳里跑出来。
茶壶再次受到了来自乔抚的精神攻击,它觉得,如果自己有脑袋的话,一定要炸了。
接下来在花洛宗别墅的时间里,乔抚成了柳书舒的重点关注对象,要不是原主是个大学生,还要上学,乔抚都怀疑柳书舒能搬个板凳,坐在鱼缸前面,目不转睛的观察自己。
和有事没事就在别墅的柳书舒不同,别墅的主人花洛宗自从柳书舒来了以后,就整天早出晚归,有意避开柳书舒,认真看起来,柳书舒倒像是这个别墅的主人。
柳书舒成天关注海螺,也是有副作用的,王伯深信二少这孩子,酷爱吃海鲜,不管柳书舒怎么明示暗示自己对海鲜只是普通心态,王伯都对此深信不疑。
于是,一日三餐,只要柳书舒在家吃饭,餐桌上必有海鲜,照旧以海螺为主,时间久了,就连对柳书舒厌恶万分的花洛宗,都多看了柳书舒几眼。
这天的天气很不好,外面大雨连绵,还不停的有打雷闪电,柳书舒作为一个身体薄弱的金贵少爷,非常理所当然的请假了,他在鱼缸对面支起画板,神态认真的开始作画,主角当然是鱼缸里亮眼的海螺。
乔抚额头上的肿包已经消退,所以她非常不配合的缩在贝壳里,一动不动的睡大觉。
这也就造成了柳书舒的突袭很成功,乔抚只感觉自己突然腾空而起,由于是尾部对着柳书舒,她还一脸懵逼的挥动着触角,完全不知道自己落入了柳书舒的魔爪。
一旁的茶壶身体又开始哆嗦,它没想到自己晃个神的功夫,自家宿主就被柳书舒抓住了,它瞥了一眼画板到鱼缸的距离,柳书舒还是人吗?
你怎么能偷偷作弊?!完全不公平好吗?!!!重点是,它因为没有提醒乔抚,又要遭受乔抚的精神攻击了,估计还是升级版,光是想想,它就整个壶都不好了!
柳书舒一直保持着让海螺的尾部对着自己,他把海螺放在画板的对面,等了一会儿才开口:“好看吗?像不像你?”
听到柳书舒的声音,乔抚一团浆糊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眼前是一副很漂亮的画,画上是一个雪白漂亮的海螺,它在一个小小的鱼缸里,大半个身体都巴在鱼缸的侧面。
海螺小小的触角伸出了鱼缸,顺着触角往上看,是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手的主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那人弯着腰,一根手指在轻轻逗弄着海螺的触角。
那人的五官没有全画完,只有一双丹凤眼画的尤为传神,他目光温和的望着那只海螺,与周身清冷的气质格格不入,乔抚认出了这人,正是她在第一个世界遇到的柳书舒,那个世界大概是他们两人关系最融洽的时段,在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
乔抚紧紧靠在贝壳上,思索着,柳书舒想做什么?勾起他们之间的回忆?还是只是在单纯的试探她?
“好看吗?”柳书舒又问一遍。
乔抚:“……”尼玛柳书舒疯了,海螺怎么说话?就算她会说话,也不会跟你说好吗?!
就在这个时候,别墅里的门开了,一身水雾的花洛宗走进来,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阴沉,尤其是看到柳书舒在客厅里的时候,他的脸黑的简直能滴水了。
花洛宗和他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花大将对他要求很严格,其实说是苛刻也不为过,这个时候,被花大将温柔对待的花洛渊,在花洛宗眼里,就显得尤为可恶。
他嫉妒又羡慕着被父亲宠爱的花洛渊,可是等花大将企图也这么对他的时候,花洛宗往往会对父亲甩脸色拒绝,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感情上期待着父爱,可骨子里却憎恶着花大将的亲近。
花大将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那个时候看着他的眼神很是深沉复杂,从那以后,花大将就再也没有尝试过亲近花洛宗。
花洛宗和花大将之间的这些微妙感情,并不影响花洛宗嫉恨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花洛渊可以轻松得到,没错,男主就是这么任性的男人。
今天就是因为一些任务的处理问题,花大将狠狠的责骂了花洛宗,而花洛宗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他认为花大将在故意挑刺。
花洛宗落在柳书舒身上的阴狠目光,并不能影响柳书舒分毫,他十分淡定的拿着海螺的壳身,稳稳的坐在凳子上,他把乔抚又凑近了一些画板。
接着说:“我也觉得很好看,送给你,要吗?”
乔抚:“……”
一直旁观了全过程的王伯:“……”他家二少好可怜,整天盯着海螺看,人都看的不正常了。
正要找茬的花洛宗:“……”他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要是上去欺负花洛渊,会不会有欺负智障的嫌疑。
一时间,客厅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一片寂静,除了继续自说自话的柳书舒。
这个时候,柳书舒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花洛宗和王伯,他貌似被吓到了,眼睛微微瞪大,脸颊迅速泛红,他局促的站起身。
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海螺,不好意思的笑笑,拿着海螺的那只手默默背在身后,嘴角牵强的往上扯了扯,解释道:“其实最近生物课有些作业,关于海洋生物的。”
在无人看到的背后,不知是不是巧合,乔抚依旧正对着画板,观看的角度依旧完美,柳书舒纤长的手指细细摩擦着乔抚的壳身,让乔抚瞬间明白了,这不是一个巧合。
乔抚瞅着对面的画板,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柳书舒是阳白时画的那些画,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无奈,三年多的时间,整整一千多张画,还都是完全不重样的自己,这得有多强大的毅力才能画完?而且貌似是在短时间内。
说起来,柳书舒已经追着自己好几个世界了,他就不累吗不烦吗?乔抚其实很难理解柳书舒这样的感情,在她的世界里,亲情和友情,她都是能理解的,唯独爱情。
乔抚觉得,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在一起,而且要生活一辈子,这是非常难以理解而且可怕的事情,她永远不会主动沾染爱情,就像她在自己世界里,她读者说的那样——无桥大大是个孤独前行的旅人,不需要同伴,只需要一颗坚强的心,这是无桥大大最擅长的事情。
乔抚在原本的世界里,是个挺出名的作者,她笔下的主角,要么是终身追求梦想的单身狗,要么就是脑子里除了武力就是性的浪荡子,从来不谈情说爱。
但是她却出名了,没有别的原因,她的脑洞好像链接了宇宙黑洞,永远源源不绝,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同一个梗,她能架构出一个让人耳目一新的世界,再加上她文笔极为有渲染力,你读她文章的时候,都不禁怀疑,这个世界是真的。
乔抚晃神间,听到王伯打趣柳书舒的声音:“二少的老师好像都对海洋生物挺感兴趣。”
柳书舒一本正经的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王伯:“……”二少,你这么不要脸真的好吗?
经过这么一搅和,花洛宗找茬的心顿时淡了,他瞥了一眼柳书舒身后的画板,沉默着上楼了。
深夜
经过几次的练习,乔抚已经能够不露痕迹的化形,除了鱼缸里少了一个海螺,没有其它异样,临近花洛宗和女主相遇的时间,乔抚本以为柳书舒会频繁在夜里来试探自己,她没想到的是,柳书舒这几天夜里根本没来看她。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倒方便了乔抚的计划,乔抚此时身穿一袭拽地白色长裙,头发挽起,以一个金光闪闪的王冠固定,脚上穿着镶满钻石的半高跟鞋,她的背挺直,周身散发着飘渺神秘的气质,不管从哪个细节来看,都是标准的神棍。
除了她背上那个厚重的贝壳,乔抚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它并不丑,不然就算她再会装逼,也抵不住一个扯后腿的贝壳。
乔抚伸出右手,虚放在脸上,一张白银制成的面具覆盖在她脸上,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为
了装逼值,她还细心的设计了一些花纹,看起来好像神秘的字体。
乔抚开始离开客厅,走向楼梯,在这个过程中,她像一只缓慢爬行的乌龟,唯一的差别就是,她比较赏心悦目,一开始的时候,乔抚还能崩着周身闪闪发光的飘渺气质。
等终于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乔抚终于忍不住了,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水,脚踝也在隐隐作痛,她瞅着铺上羊毛地毯的楼梯,非常想坐上去休息一下,于是,她就坐了,然后不到一秒钟就默默的起身了。
乔抚的脸色很难看,比白天男主的脸色还要难看,她发现了一个坑爹的事实:‘茶壶!我不能坐!’这就意味着,她化成人形的时候,必须时时刻刻站着,以一种神棍的姿态。
250系统有些惊奇:【宿主,我以为你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那个时候,茶壶还以为乔抚难得好心放过自己,原来真相是乔抚反应迟钝而已。
乔抚动作粗鲁的抹开滴到眼前的汗水,正要开始展示自己的文化底蕴,就听到茶壶慌张的声音:【宿主,男主下来了。】
乔抚瞬间回归到神棍状态,擦拭汗水,整理衣物,接着站在楼梯口迎接男主的到来,等花洛宗下楼梯时,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下方,身形有些臃肿还有……奇怪。
贝壳的宽度超过乔抚身体的宽度,从花洛宗的角度来看,乔抚真的很怪异。
花洛宗默默的退回原地,他只是肚子饿了,想要悄悄的拿点东西吃,没想到三更半夜还有人在这里,他站在楼梯上方,看着乔抚,冷声问道:“谁在那里?”
虽然花洛宗极力掩饰自己的底气不足,但是乔抚如今的感官极为敏锐,还是察觉出了花洛宗语气中的害怕,出师不利,她不想惊动他人,就没有开灯,没想到男主怕黑,尼玛说好的凶残呢说好的衣冠禽兽呢?!你身为一个男主,怎么能怕黑呢?!
乔抚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我是能拯救你的人。”
由于怕惊动柳书舒,乔抚声音压得很低,她又故弄玄虚的轻飘飘说话,在一片漆黑的客厅里,花洛宗只觉得对面的不明物体,和自己小时候看过的恐怖故事中的鬼怪重合了,他强自镇定下来。
花洛宗淡淡道:“你快离开,不然我就叫人了。”说完他就拧起剑眉,这话貌似不太对。
乔抚觉得这剧情发展不太对,她默了一瞬,又道:“我知道你的事情,尤其是你的母亲,你不想了解你母亲吗?”
花洛宗对他父亲整天一副棺材脸,对他母亲倒是十分温柔,虽然他母亲不是自愿生下他的,对他的态度一向冷淡,但是他依旧很喜欢亲近母亲,喜欢看她轻轻摆动鱼尾的模样。
花洛宗身体一僵,更加想要叫人了,他的母亲很久以前就死了,对母亲的记忆模糊不清,听身边的人说他很温柔的对待母亲,他本来还不信,可是看到母亲的画像时,他的心开始不自觉的柔软。
之后就是隐隐的钝痛,像是有一把锯齿在不停的锯着他的心脏,他说出自己的感受时,王伯说自己在伤心母亲的去世,可花洛宗不这么觉得,与其说他是在伤心不如说是一种痛苦,其中还夹杂着对自己的痛恨。
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花洛宗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就像他不明白自己对父亲奇怪又矛盾的感情一样。
花洛宗很想知道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因为他查找了这么多年,只得到旁人的寥寥几句话,和几张冰冷的照片与画像,但是乔抚说话的语气太过诡异,花洛宗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乔抚要送他去地狱,与他母亲相会。
没有人想去死,尤其是花洛宗这种野心极大的人,于是,乔抚的话只换来花洛宗冰冷的命令:“来人,有外人闯入!”
乔抚现在的情况很危机,首当其冲的就是被柳书舒发现,接着就是被男主大卸八块,但诡异的是,乔抚现在的心情很平静,平静到不可思议,她还有空继续引诱男主——
“你真的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我可以一件一件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