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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的空白后,翻了页,他才坦白:珍珍……珍珍……珍珍其实我真的是个很不善表达自己的男人,我现在已经能够说话了,当能力回来时,我说的第一个字,就是你的名。只是你不会听见。我觉得自己变得很怪,只愿意呆在这里,只愿意一遍遍看着那些偷拍你的带子,只愿意花费很久的时间去得知你的一个消息,只想坐在这里,将我所有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天玄说我变了,我也承认了,哦,天玄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我们一直很要好,可他说现在他看不懂我。我告诉她你的存在,我告诉他,你的名字,叫做南珍。
南珍站得脚麻,捧着日记往地上一坐,再看下一篇。
下一篇里,巫玉堂的记述透露了些无奈:珍珍,当你看到那些邮件,该会是怎样的心情?你是不是又要哭了?我怎么才能帮你?我虽然不想你哭,但我却也不会反驳邮件里的事情,因为这样,你才不会对这个世界绝望。你应该属于最好最好的那一面,而不应该看见丑陋的邪恶。
今天送来了新的带子,里面是你前段时间被老板加了工资后蹦跳着出了面包店,拐进巷子里买一颗烤地瓜的模样,你这副样子我真的很喜欢,请继续保持。
***
珍珍……
珍珍……
每一日的开头,都是这两个字。
南珍跳着脚想去拿最上头那一排的第一本,那是他回来后为她写下的第一本。那时他究竟经历过了什么?里面会不会提到?
可天玄这时却进来,与南珍说:“该走了。”
南珍将日记本还回去,跟着天玄离开了这个天堂般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她的脚步格外有力,她一直是勇敢的不是吗?她是汀城的小霸王啊!
天玄垂眼看南珍,天亮前最暗的时刻,他却觉得这个女人在闪闪发光。
他将南珍送回房间,关门前,南珍对天玄说:“往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给你烤个蛋糕。”
“我不爱吃那种东西。”
“不,请一定要尝一尝,那是我的心意。”南珍坚持。
天玄没说要不要尝,现在情况如此不好,会不会有那一天还很难说。
这天之后,在南珍看来日子好像一天天的变好了,因为她又有了丰盛地一日三餐。
南珍拉着来送饭的男孩问:“这些是哪里来的?你是不是又挨打了?”
男孩难得笑起来,摇了摇头。
南珍疑惑了很久,直到楚娇暮貌似无意地散步到她的房间里。
娇暮说:“为了感谢我的好意,你应该将这些食物全都吃进去。”
南珍表示吃不完。
娇暮皱着眉头说:“我一定会把你喂成胖子的。”
南珍:“……”
娇暮再次嘲讽道:“娇娇那个没用的,只要把你喂成胖子她还有什么好抢不过你的?真是愚蠢!”
南珍:“……”
娇暮:“好了,努力成为一个胖子吧,南珍。”
南珍:“……那个……你爱吃蛋糕吗?”
娇暮:“……”
这是在她的生命中不被允许出现的东西,她对这种甜食一无所知,十几年来的严律克己已经成为了一种骄傲的习惯。
南珍:“娇娇以前很喜欢吃我烤的蛋糕,以后如果有机会……”
娇暮:“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她打断南珍赋予她的美梦。
***
甬道上的花树不知已经在这深山中成长了多少年岁,现已春天,虽还料峭,但吸收了深山灵气的花儿比外面开得要早。一朵朵淡紫含苞待放,娇俏可怜。
娇暮从南珍的房间匆匆离开,站在花树下平复自己因为那美好梦境而起伏的心。她闭上眼,闻见淡淡的花香,想起小时候,被选的姐妹们聚在一起谈起城堡里的事情,她们自然的说起这里的马车,这里的城楼,这里的富贵,但她没有资格参与这样的讨论,只能被嬷嬷带领着站在远处,心里的羡慕像一只野猫,挠得爪子都疼。
几次的深呼吸后,娇暮将那不堪的画面从脑中挥去。
不一样了,她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她才是这里的主母。
睁开眼时,娇暮已经恢复了平静,一只飞鸟展翅在花枝间掠过,她转头去寻,一下子撞进了天玄的眼里。
他站在她的身后,背景是淡紫的花骨朵。
两人的视线胶着几秒便飞快地闪开,是娇暮先转身离开,留给天玄一个与小时很不一样的,大姑娘的背影,她的背影也衬着这惹眼的淡紫,当越过枝桠最低的那束时,上面的一朵小花苞突然绽了开来,伸懒腰般缓缓舒展了身姿,将一瓣瓣的花瓣都现在了枝头。
天玄也转回头,离开了这片花树。
他去寻南珍,将巫玉堂的信交给她。
在取得了宋权的信任之后,他进出这里变得比较容易,
南珍握着信一点一点的看完,巫玉堂的信从来都很简练,他说自己很好,不用担心。
南珍对天玄说:“他快回来的是不是?”
天玄问:“你怎么知道?”
南珍说:“感觉,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天玄说:“女人的直觉这种事暂时没有科学依据。”
南珍笑了起来,说:“你讲话的调调跟他真的很像。”
***
直觉这种事,真的没有科学依据。
南珍没有等来巫玉堂的下一封书信,而是再次见到了宋权。宋权告诉她:“我从没这样高兴过,南珍,我终于做到了。”
南珍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脸上近乎狰狞的笑脸让她感到难受。
“他死了!”宋权捏着南珍的脸,“巫玉堂终于死了!”
南珍一时间没能将这几个字连起来,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呆呆看着宋权,宋权对她说:“钥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南珍,我也不要你了。”
极其自负的宋权得意的抛弃了这个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从前失败和懦弱的南珍,但他却又要她活的好好的,因为南珍是唯一的证人,唯一能见证他脱胎换骨成功的证人。
他实在太开心了,畅快地大笑起来:“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被宋权掐着脸的南珍忽然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天玄。”宋权将南珍扔到床上,天玄就等在外面。“别让她死了。”
天玄点点头,在巫玉堂死后作为这座城堡的新任第一等药师,来为南珍治病。他用施针,让南珍转醒。
南珍一看是他,连咳带喘的追问:“宋权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天玄却低头,“他死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