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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宝殿,紫竹林……我难不成到了观音南海道场——珞珈山?”
孙凡不禁联想到刚才那仿佛打破了某个屏障的奇怪感觉。
“莫不是我们打穿了海眼,从东海来到了南海?”
“四海的海眼,是相通的?”
正思忖间。
那邪观音忽然松手,弃他而去奔向海岛。
“别跑!”
孙凡吃了一惊,本能地追上去。
那邪观音却如一缕烟气,融入海岛中消失不见。
孙凡脚步一顿,谨慎停了下来。
怎么感觉邪观音带着他撞破海眼,并非是无意?
看着眼前奇花瑞草、宝树金莲的仙屿,金猴踌躇了。
海岛上,会有什么呢?
如果一切如心中所想,这里至多是个空岛。
如果不是他想的那样,此处真的观音道场……这一步走进去,岂不是如‘孙猴子求观音,自带紧箍咒’?
“这遍地仙光佛莲的岛屿,闻起来……怎么总有一股不详的味道呢?”孙凡想到刚才邪观音融入岛屿的一幕。
试探地向前慢慢伸手。
顿时。
手掌仿佛突破了一道屏障,进入另一个空间。
“嗯?”
孙凡一惊,忽然一股吸力传来,整个人瞬间被拉进去。
“坏了!”
……
混混沌沌间。
金猴睁开蓦然双眸,一缕金光闪过。
他发现,自己已然身在一座雄伟的宝殿之中。
宝树浮空,金莲遍地。
耳边似不断诵咏着一段段玄奥的佛经。
而它,就盘膝坐在宝殿正中。
金猴转头望去。
宝殿内空寂一片,不见罗汉,未闻使者。
周围只有一个又一个空荡荡的金边红布蒲团。
就连宝殿上方的菩萨尊位……亦是空无一物。
只余一座未坐菩萨的九品莲台。
“我是谁?”
“我在哪?”
“我来此要做什么?”
金猴不禁发出了灵魂三问。
此间的一切,它似都十分陌生,却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如镜中花,水中月。
“我从没有来过这里,为什么觉得莫名熟悉呢?”
金猴挠着头,想要起身。
却发现双腿如同长在了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怎么回事?”
它双眸金光一闪,警惕地望向四周。
周围的一切在它眼中,忽然纤毫毕现,渐渐透明。金猴的目光顿住,只见九品莲花后的佛壁,出现了一个贴着墙倒坐的身影。
若非金眸能够看透佛壁,它绝无可能发现这一玄机。
那是一尊白玉铸造的菩萨,法相尊严,身边朵朵白莲盛开的异象。
金猴莫名觉得。
‘它’……本不应坐在那里,而是该坐在那九品莲台之上才对。
“敢问菩萨,为何倒坐?”
于是金猴脱口而出,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问。
更不明白,为何要对一尊雕像问话。
仿佛冥冥中,就问出口了。
却没想。
一声幽幽的轻叹。
“因众生,不肯回头。”
她居然开口了!
金猴吃了一惊。
惊疑不定看了半晌,发现那‘菩萨’说完一句就没了下文。
“我问菩萨为何倒坐,她却叹众生不肯回头……”
“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菩萨为何倒坐,众生不肯回头……”
金猴喃喃自语,若有所悟。
这金猴似悟性非凡,只片刻,心中已明了其中禅意,忍不住猴脸露出喜色。
于是。
金猴再问:“敢问菩萨,这世间何为真,何为假?”
“假即是真,真……既是假。”
菩萨幽幽回道。
金猴闻言,再次陷入了短暂的禅悟。
“假即是真,真既是假?那这一位菩萨,又是真是假呢?”
“待我再问她一问!”
金猴福临心至,再问道:“敢问菩萨,这世间……还有南无观世音菩萨吗?”
‘轰~~’
未等‘菩萨’回应,金猴心中轰然炸响。
一瞬间如醍醐灌顶,神思清明,心中升起无数恍然。仿佛在一瞬间,找回了自我,明悟了本我。
只听。
那‘菩萨’沉默一瞬,终道了一声:“无。”
“哈哈哈,哈哈哈哈!”金猴却爽利地大笑。
大呼‘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菩萨’不言不语,气氛在笑声中渐渐变得压抑。
孙凡蓦然收声,道:“既然世间已无观音,那你何不回头让我看上一眼?”
“……”
‘菩萨’沉默良久。
似彻底陷入了沉寂。
“不敢?”
“你在害怕,对吗!你害怕世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对不对!”孙凡高声质问。
此时的他已明悟本我,从混沌中醒来。
真既是假,假即是真!
金猴就是孙凡。而他孙凡,亦是金猴!
“恨!”
“恨!恨!——”
连续三个‘恨’字,似哀叹,似怒吼。佛壁后的白玉观音蓦然发出一声‘唳’啸。
周围的时空寸寸破裂,彷如镜面一般。
恍惚间。
孙凡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对着他微笑。
身影猛一挥手,“去吧。此处,你此时还不应来!”
顿时。
孙凡身形如时光倒转一般,飞快退出海岛。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才看清自己此时竟是一身紫金锁子甲,头戴凤翅紫金冠……
再看那雄伟宝殿。
白玉菩萨,万千莲花,齐齐滋生了无边黑气。
岛屿之内更是遍地黑气氤氲,满是不详。
下一刻。
他的身形已回到海岛之外。
孙凡呆了片刻,缓缓收回手掌。
刚才的一切,恍然如梦。
“不!”
“不是幻觉!不是做梦!”
孙凡蓦然察觉,他体内三股大圣分身之力,此刻皆已消失无踪。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里真的是南海珞珈山观音道场?”
“刚才那白玉观音像……难道就是邪菩萨的真身??”
“为什么大圣分身的力量又会消失呢?”
孙凡陷入了茫然。
为何他越是探寻,心头的迷雾反而越多?
蓦然。
三缕流光自海岛内飞出。
在他身旁一转,化作三缕金色毫毛晃悠悠挂在了他的脑后。
“这是?”
“三根救命毫毛?”孙凡心中一动。
立即自毫毛上接收到了相应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