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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感觉想哭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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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认为我不是一个容易哭的人,因为我经历了很多让我哭的事情。我相信这应该像是吃药一样,时间长了就会有抵抗力。但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子,走进这个学校,看到这个群体,我突然无法抑制自己的感动,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但我又不能哭,我强压着自己的感动,那些泪水就流进了心里。我一直想写这篇文章,就是因为这种感动,但是一直写不出来,也是因为这种感动。

    算是巧合,我陪同市教育局干训科主任张天栋老师、李阳老师到我县各学校调研,调研原计划每个学校都要去,但因为每次去我们都细心聆听,所以跑了一天我们只调研了4个学校。张老师在我局小会议召开座谈会的时候,我就说过,要走群众路线,就要到最基层最底下去,越是这样,才能发现问题,才能激发心智,才能有更多的收获。所以我们一开始就定下先到城里看四个学校,然后再到乡下走十几个学校。但是我们走完四个学校天就黑了,张老师急的赶回去,但却意犹未尽,所以定下一周后再来调研。

    这次张老师一大早就从渭南赶了过了,一到我们局里,张老师没有下车歇息,就让我带着她们到乡下学校去,我们原本定了好几个学校,但是车子往北走,我就突发奇想,何不到石狮小学去看看,这里学校不大,教学质量却一直很好,而且又出了我们县小学最大学校的校长张冬梅。我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张老师的认可,他也愿意走一走。

    从泰山庙车站往北走,有好多路口,可惜像我这样的路痴怎么也搞不清楚是从第几个岔口拐弯,我坐在车上不敢尽情的说话,就害怕走过了。车在我的指挥下,拐了几次,又拐了回来。我羞得面容通红,不停的给同行的人们解释,我是路痴,一说起路痴我突然就打开了话匣子,有好多故事要讲。一讲起故事,我就忘了指路的事情。车子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张老师说,我怎么看见有两个石狮子,已经过了。我们就有扭回头往回走。

    我很难说清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上次陪同张老师在城区学校调研的时候,我可曾带错过路,而且我满是自豪,我们的学校做得那么好,任凭别人怎么挑也是挑不出来问题。可是现在我们站在门外,这个学校看起来很是孤独的,虽然离县城很近,但是就像是被人遗忘的一个角落。门关得严严实实的,门上一个铸铁的大锁子特别刺眼。我站在门外喊了好几声,毫无动静。我开始给校长打电话,竟然没人接。我不是教育局的人吗?我心里这样想,市教育局的人就站在我的旁边看着我,还有刚才带错路的事情,我确实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囧。我开始给张老师解释,还好张老师始终面带微笑,没有责怪的意思。

    终于过了十来分钟时间,学校的一个中层领导走了出来,给我们开了门。随后出来一个女教师,是学校的教导主任,陪同我们检查调研。这个时候进去检查调研,我们是带了情绪的,我开始后悔带着张老师到这里来了。

    那女教师个头不高,说话很快,像是打机关枪一样,身形有些胖,一身农村人的打扮。其实我们并不要她说给我们什么,不管是歉意的话还是介绍、推介的语言。我们只想她回答我们的好奇和不知。

    学校很简朴,土路,很少有砖铺的地方,但是干干净净的,路的两旁都是长相清俊的花树,路弯弯曲曲,一下子就有一种“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感觉。张老师不断感叹,这是好地方,是个好去处,说他对这里很清楚,是硬件设施很不错的一所学校。在张老师的赞美声中,我的情绪也慢慢的趋于平和。

    我们走到学校教学楼前,从每一个教室前经过。教室门紧紧闭着,每一个教室里学生都不是很多,但是老师非常认真讲着自己的课,学生也认真听着老师的讲课。我们趴着窗子上看着一种宁静和和谐。教导主任问我们进去不?张老师摇了摇头,说这样看看就很好。我们的对话惊动了里边的孩子,她们的头齐涮涮的转向了我们。那目光纯净自然,毫无瑕疵。老师从窗子也看出来,向我们打招呼。我们继续往前走,一个教室里,桌子被放到了两边,学生站在中间,老师在前边,左扭一下,右扭一下,学生也跟着左扭一下,右扭一下,老师跳自己的,学生也跳自己的,老师并不看学生,学生比老师扭得好看的多,这是老师在给学生排练节目。老师不是专业的,但是她们教学生的那份心和学生过“六?一”的那份心都是非常专业,非常用心和非常努力的。

    我们已经不能对这些老师挑刺了,因为有了那份职业敬畏,她们都是高尚的。我们继续往前走,就来到了学校的餐厅。这是最让我们感动的地方。从这里我们了解到,这里的200多名学生、所有的教师都在这里用餐、看电视、听音乐。

    我们进去的时候,一个老人拿着收音机正在播放着秦腔,其他人有做饭的,有围在案板说话的,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恐慌,但是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停下来,那气氛很和谐,很温馨。尤其我们还不能挑剔什么,厨房虽然不大,但是干干净净,菜都是素菜,但是内容不少,色彩也很吸引人。而且那些围在案板周围的人都是帮忙的。做饭的师傅告诉我们,她们这里除过蛋奶工程供应外,每天给孩子管三顿饭,三顿饭共收学生三元钱。我知道他们这么低的收费,尤其是这么多菜,很多农村人家里都赶不上,所以所有孩子都在这儿吃饭。我们也知道他们收的钱是不够成本的,她们告诉我们她们只领工资,所有的费用都由学校承担。

    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计算自己的生活成本,也知道她们说的都是真话,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办学?学校有多少经费?要知道这只是杜康镇中心校下的一个教学点,早都列入了撤并之列,没有项目支持,他们这样留住孩子,也就留住了学校。而且我们也了解到,这所学校的学生有三分之二来自于更远的乡村,像北塬、纵目那里,离这里四五十里路。

    在学校的门卫房子我们召开了简单的座谈会,我们找了好些教师,包括灶夫、门卫我们都叫来了。还有一个时尚女孩,那是一个特岗教师,除了校长和这个女孩以外,所有的老师看起来都像是老农民,朴实真诚。通过谈话我们了解到,在这里有将近一半的教师是雇佣教师,但都有一颗挚爱教育的心,虽然她们能领到的工资并不高,但是却几十年如一日在这里勤奋的挥洒着自己的心血。

    张老师有好多话要说,因为这学校有很多不足,但是当我们听到老师的心酸、努力、奋进的时候,尤其当我们感到他们已经用自己的良心、信心,在年轻校长的带领下拧成一股绳的时候,张老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我们也什么都不想说了。我感到张老师和李阳都被感动了。这是最触动我们心灵的一次调研。

    我们被送出校门的时候,以及在以后的一些日子里,都被她们感动着。我们向她们致敬,她们每一个人都像是在经营自己的家庭一样经营着这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