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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面只剩下夫妻两个,清秋低着头想着该怎么和丈夫说李老师的事情,她有点担心要是白绍仪知道赵忠恕受伤,会不会埋怨自己害的他的好友陷入险境。谁知清秋一抬头正对上白绍仪灼热的眼神。白绍仪几步上前,一下子就把清秋紧紧地搂进怀里。他的胳膊不断的使力,力气大的恨要把清秋揉进身体里面。
清秋刚要张嘴抗议,谁知眼前一黑,她的嘴已经被白绍仪狠狠地堵上。两个人唇齿纠缠,直到两人步步的分开喘息。清秋娇嗔的撑着白绍仪的胸膛,妩媚的飞去个眼神:“你这个人,在这里就这样叫人看见怎么办?”
白绍仪一下把清秋打横抱起来生,他大步的向着楼上走去,语气急切的说:“你提前请岳母他们搬出去不就是为了没人打搅我们。我岂能白白的辜负你的心意呢。我是那样不解风情的人么?”
☆、第一百三十章
白绍仪看着还在熟睡的清秋小心翼翼的滑下床,昨天晚上他们是有点失控了,心满意足的回味着昨晚的缠绵,白绍仪眼中闪着无尽的柔情蜜意,俯下身在清秋的耳朵上落下个吻。清秋闭着眼,发出不满的轻哼,往被子里面磨蹭了下。白绍仪看着清秋和孩子似得反应,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白绍仪从浴室出来,正看见张妈捧着洗干净熨烫整齐的衣裳进来。见着白绍仪已经起身了,张妈诧异的说:“少爷刚下船,怎么不多睡一会。少奶奶现在还没起呢,这些日子真的是累坏了。今天横竖是星期天,也不会有人一早上来家里的。”白绍仪披着浴衣对着张妈做个小声的手势:“别吵醒了清秋。叫她安心的睡一会吧。她一向是心思细腻晚上一向浅眠,能睡个懒觉也是好的。我是在船上闲着无事,可不就是睡觉了。现在一点也不累。你下去和厨房说给清秋煮燕窝粥,我怎么觉得她清瘦了不少呢?我不在家些天家里怎么样?”
张妈叹口气:其实家里没大事,全是少爷去香港,港口说没接到船,失去联系的那次。真的吧少奶奶给急坏了。少奶奶的心全在少爷身上,她听了消息自然是最着急的,日夜伤心上火,还要强撑着打听消息,安顿家里。真是看着叫人心疼啊。少奶奶一向身子单薄,是该好好地补一补了,我早就说要少奶奶补养身体,可是少爷不在,少奶奶总是没那个心思。少爷回来就好了。”张妈暧昧的看看里面,压低声音对着白绍仪挤眉弄眼的说:“夫人还想着多几个孙子孙女热闹些呢。”
白绍仪没表示反对,也没赞成,他坐在沙发上拿着早上的报纸生漫不经心的展开:“按着你的意思我也要拜拜菩萨了。”
张妈放下衣裳转身要走,楼下隐隐的传来说话的声音,白绍仪侧耳仔细听,发现是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大早上的,是谁来了?白绍仪回来的消息亲友们都知道了,只是他想不出来,哪一位亲友能一早上跑来搅人清梦。
白绍仪刚从卧室出来,正看见桃花上来通报:“是赵先生来了。”白绍仪想起来清秋说的,他的这位老友总算是决定回归家庭了,等着见着他肯定是要狠狠地抓着老赵问问,他是为了什么会甘心情愿的败在石榴裙下的。
赵忠恕站在白家的客厅里面,心里全是懊悔,他绝对不是个性格冲动的人,凭着意气用事根本不是他的作风。但是他却做了件叫自己恨不得抽死自己的事情,赵忠恕早就知道白绍仪昨天回来,而且他为了躲开那个新上任的行政院长才会躲着不去码头的。他和白绍仪是从小到大的朋友,绍仪肯定不会介意自己没去码头上迎接他。可是昨天晚上,赵忠恕却和热锅上的蚂蚁似得,他先是发疯的抓着人加班,开着无穷无尽的情报会议。又去了审讯室,差点把嫌疑犯给打死了。最后在郑主任愕然的眼神下,赵忠恕怏怏的扔下烂摊子,气呼呼的开着车子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他就如同丧家犬似得一溜烟逃回家,可是心里面燃烧着一股邪火赵忠恕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却像是躺在荆棘丛里面。他烦躁的从床上跳下来抓着酒瓶子就往自己的嘴里灌,一直到喝的烂醉,他终于沉沉睡去。可惜几瓶子红酒下肚,他只睡到了凌晨就醒了,眼睁睁的看着东边的天空放亮,赵忠恕匆匆的洗漱下跳上车子竟然鬼使神差的跑来了白家。
赵忠恕盯着壁炉架上清秋和白绍仪的结婚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竟然做了什么,昨天晚上他脑子里面的想法真是太叫人羞耻了。赵忠恕决定现在立刻就回家去,或者离开上海远远的,最好在一个月内,不,应该是三年内都不要再见到他们了。赵忠恕把手放在口袋里面,正预备转身离开。白绍仪正穿着浴衣从楼上匆匆下来:“老赵,我就只知道你肯定是今天第一个来看我的,几天不见,你倒是春风得意了。”
白绍仪轻松地声音却叫赵忠恕浑身不可遏止的哆嗦下,他尽力的维持了镇定,转过身,用嘲讽的语气说:“我昨天不能亲自去接你,想着你要生气呢。今天一早上就忙着来看你了。看样子你倒是春风得意啊,怎么?预备着入阁了。以后前途无可限量,可别忘了旧人啊。“白绍仪和赵忠恕开玩笑习惯了,他装着被酸着的样子浑身哆嗦下:“啧啧,真是酸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了深宫怨妇呢,我还没找你的麻烦呢,你现在才是双喜临门呢,得了美娇娘,好事将近啊。还有你也该升一升官了吧。什么时候做将军啊。”白绍仪勾着赵忠恕的肩膀,拉着他坐下来。赵忠恕在心里暗自懊恼,咬着自己的舌尖,后悔在白绍仪跟前失态了。好在白绍仪没是往别处想,若是他内心的小秘密被白绍仪知道了,赵忠恕真的要没颜面活在世界上了。
他握紧拳头,竭力叫自己镇定下来:“你路上还顺利吧,你是知道的,我不好和那边见面。人家是要出风头的,我是个不合时宜的人,跑到哪里抢了人家风头做什么呢?我那些话都是说笑。”
对着赵忠恕画蛇添足的最后一句话,白绍仪完全没在意,他仔细打量着好友:“你的脸色不好啊,你身体怎么样了?我还要好好地谢谢你呢。清秋和元元多亏你了出手相助。忠恕,大恩不言谢,你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了。”白绍仪忽然站起来正色的对着赵忠恕握拳作揖,感谢他救了清秋和元元。
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不是和我生分么?我不过是做了自己分内之事有什么好谢的。你这个样子我以后不要登门了。赵忠恕忙着站起来拉着白绍仪胳膊请他坐下来。在争执之间,白绍仪身上的丝绸浴衣领子散开了,赵忠恕一眼就看见了白绍仪的脖子上点点红痕迹,他顿时浑身僵了一下,随即没事人似得坐下来转换了话题:“我本想着晚点来看你的。可是今天我的事情多,就一早上过来了。既然你安全回家,我也就放心了。我的事情还多先走了。”说着赵忠恕站起来就向着门口走去。
白绍仪站起来笑着说:“你还真是死守着老例,咱们的交情你就是过几天来看我,我还能生气不成。你的事情多就先忙去,只是我看你的气色不怎么好,按着我的意思,眼前的局势虽然危急可是一朝一夕还不至于成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国家是大家的国家,你忠心报国,也该给别人些为国效力的机会。你修养好身体,等着以后的机会吧。还有你要成家了,总要预备很多琐事。你还真的打算效法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么”
“你怎么变得啰嗦起来,我的身体自己清楚。到时候请你做伴郎,对了,过几天是小彘班级上亲子运动会,你这几天闲着先和小彘练习下吧生,省的到时候小彘输了比赛该伤心了。”赵忠恕转过身,对着白绍仪摆摆手,刚想要推开大门出去了。张妈端着两杯咖啡进来:“赵先生怎么多坐一会了,等下我们少奶奶下来还有事情和先生商量呢。前天少奶奶就和先生说了,您别是忘记了吧。”张妈说的是清秋要和赵忠恕商量着怎么上门提亲的事。
赵忠恕脸上一阵尴尬,他已经在白绍仪跟前说自己有要紧的事情要离开,可是他实在是留下来,不为了别的只想看看清秋,哪怕只是一眼就好。白绍仪不知道好友的心情,一个劲的挽留着赵忠恕:“你的手下那么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比不过你的终身大事。若不是委员长叫你去面见,其他的就推了吧。张妈你先预备早饭,这个时候老赵一定也没吃饭呢。”张妈答应一声就要走。白绍仪想起什么,添上一句:“你别去吵醒了清秋,先叫她睡吧,我和老赵在书房去说话了。”
张妈立刻答应着去厨房了,白绍仪对着赵忠恕说:“我们去书房坐着说话,那里安静,省的吵醒了清秋,说起来辛苦,我倒是没什么,清秋却是累坏了。”
“你又在说我的坏话!可叫我抓住个现行。”清秋轻柔的声音带着娇媚,就像是春天西湖岸边柳树里面的黄鹂鸟在婉转歌唱。赵忠恕从没听过清秋这样说话,他的眼珠子盯着楼梯的方向,脚下就像是生了根再也不动了。清秋已经梳洗整齐从楼上缓缓下来,她穿着一件玫瑰色的长旗袍,头发松松的挽着个发髻,耳朵上闪闪发亮是一对红宝石的耳坠子,随着她的脚步,微微摇曳,鲜红的宝石更衬着清秋眼含春水面如桃花。
白绍仪上前扶着清秋的手:“你怎么不再睡一会了,昨天晚上你没休息好,我叫张妈预备了燕窝粥,灯下你喝了粥再休息一会。”清秋白了白绍仪一眼,一转眼已经到了赵忠恕跟前:“你来的正好,我还但系你忘了我前天说的事情呢。已经看好了日子,后天是黄道吉日,正好上门提亲。你预备请谁做冰人?”
赵忠恕盯着清秋,好像不认识她似得看着不说话,白绍仪在一边砸吧下嘴:“哎呀,我看你或者岳母做媒人就好了,这样方便得很。若是表示隆重,我想上海市长是个不错的人选呢。他自然是给老赵面子的。”
清秋被赵忠恕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她伸手在赵忠恕眼前挥挥:“你倒是给个准话啊,怎么傻呆呆的,想什么呢!”
赵忠恕回过神,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我的事情多,哪有时间折腾那个虚礼,订婚就算了,直接办婚礼就是了。女方家里的长辈我自然是要见见,他们有什么条件我都照着办就是了。”
清秋被赵忠恕不冷不热的态度给气笑了,她小心翼翼的坐下来,撑着腰嗔怪的说:“你这个人真是,当初火急火燎的和秀芝求婚,现在又是没事人似得。我那个舅舅虽然是个小商人,可是对秀芝也很疼爱,他若是见你这副嘴脸没准一生气不同意婚事呢。算了我去和妈妈说。看看表妹家的意思吧。”白绍仪巴巴的拉过来几个垫子放在清秋身后,他伸手把垫子拍的松软软,很殷勤的说:“你靠着点吧,今天你在家休息我去和岳母和舅舅说。”
……
“少奶奶起来了,早饭预备齐全了。请赵先生——赵先生呢?早饭已经做好了,怎么赵先生倒是走了?”张妈发现赵忠恕已经告辞了,她很是诧异的看着白绍仪和清秋。
白绍仪耸耸肩膀,搂着清秋的肩膀:“我看老赵是忙着购销以前的风流债呢,我们别管他了。先去吃饭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清秋到底是拗不过,两个人纠缠着倒在床上。电话铃声打破了白家午间的宁静,张妈接起来电话,那边传来冷太太的声音:“是秋儿么?我是妈妈。”张妈笑着说:“是亲家太太啊,我是张妈,少奶奶午睡还没起来呢,我们少爷昨天回来了。”冷太太听着电话那边张妈的声音笑道:“那就好了,我还担心呢,绍仪回来了,路上还顺利么?我昨天就想去码头上接他的,可是想想,迎接他的人定然很多,我上年纪没的叫清秋分心照顾我还是别去添乱了。都这个时候了,清秋怎么还赖在床上呢!”冷太太瞄着电话边上的座钟,已经下午三点了。要是白绍仪没回来,清秋闲着无事懒散下也没什么的,现在一家人都在,她还这个样子。
张妈抿着嘴笑笑:“我们少爷也是午睡没起呢,可能是路上累坏了,要好好地休息下。亲家太太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去回一声。”冷太太立刻明白了其中缘故,她心里暗自啐了一声:“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想问问秋儿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我好预备些他们喜欢的菜。还有的就是她表妹和赵先生的婚事,有些话要当着面才能说清楚。”张妈是知道秀芝和赵忠恕的婚事的,这几天秀芝的爹娘都来了上海操办女儿的婚事,肯定是千头万绪的。
“既然这样,我这就去是看看少奶奶起来没有,等着她起身给的亲家太太打电话。”张妈向着楼梯的方向张望着,楼上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样子清秋还没起身呢。冷太太忙着说:“也没什么要紧的,等着她起来了你和她说一声就完了。”说着冷太太挂上电话,去和秀芝的父母说话了。
张妈放下电话,就看见白绍仪从楼上下来,“是谁来的电话?”白绍仪在沙发上坐下,拿着张报纸随手翻阅。“是亲家太太的电话,问少爷和少奶奶什么时候过去,还有那边秀芝小姐的婚事,有些话要和少奶奶说。”张妈立刻叫厨房送上来的清茶,她正预备着去厨房看看,却被白绍仪叫住了:“你是一直在少奶奶身边的,那个老赵和清秋的表妹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清秋的表妹长得什么样子,性格如何?”白绍仪指着一边的沙发示意张妈坐下来慢慢的说。
“说起来还真是巧的很呢,亲家太太不是要上来陪着少奶奶么,她娘家的堂兄弟刚巧回老家,说起来家里的女儿长大了,他是乡下做茶叶生意的,不好给女儿找婆家。就想着上海的人多,就请亲家太太帮着她女儿物色个婆家。亲家太太看着秀芝小姐乖巧听话,也就同意了。她带着秀芝小姐来了上海,正赶上赵先生受伤住院。两个人一来二去的就算是在一起了,其实少奶奶还私下和我嘀咕呢,赵先生只见了秀芝小姐几面就喜欢上了,真叫人不可思议。以前咱们家,还有别的亲戚家里,帮着赵先生物色了不少的对象,相亲,吃饭看电影,逛公园的,谁家的小姐也没看上。谁知赵先生竟然一下子就相中了秀芝小姐。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啊。”张妈笑着接过来桃花递上来的茶壶,给白绍仪倒茶。
“哦,那样的话还真是缘分啊。”白绍仪若有所思的看着茶杯里面的茶水,清淡的茶香弥散在空气中,暂时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躁的。
“对了清秋的表妹长得怎么样,她的性格你觉得和老赵合适么?”白绍仪似乎对着老朋友的婚事很关心,问起来新娘子的情况。
“你这个话好没意思,刚回来就急着打听别人!”清秋娇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刚洗了澡,不仅是头发湿漉漉的,就是眼睛也变得湿漉漉起来,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整个人有种特别的娇媚和慵懒。清秋正站白绍仪身后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张妈很识趣的退出去,白绍仪被清秋娇媚慵懒的样子给迷住了,他盯着的清秋仔细打量一会,慢悠悠的说:“侍儿扶起娇无力,也就是你现在的样子了。”白绍仪的话没完,就被清秋翻个白眼,她上前娇嗔的按着白绍仪脸上涨得通红:“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个坏心肝的就拿着人家开心,我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害的,看我和你算账。”清秋扑上去要掐白绍仪的脸。
白绍仪倒是笑呵呵的看着清秋上来,很配合的倒在沙发上,任由着清秋修长的手指拧着他的脸,他却一直傻呵呵的笑着:“你喜欢拧那边就拧那边,若是累了我替你接着拧,美人纤纤玉指,能在我的脸上拧几下也是我这长脸前世修来的福气。只是娘子别生气,你一生气,粉面桃腮,眼含春水的样子可真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说着白绍仪的手也没闲着,握着清秋的腰肢,还上下的乱摸。
清秋一下子脸红的放开手,坐在沙发上拿手蒙着脸:“你出去几天和疯子似得,等着孩子们下来看见了。刚才你问张妈我表妹的事情做什么?我和你有正事说。”
白绍仪躺在沙发上,也不起来只是眼神含情脉脉的看着清秋,扯着她的袖子低声的说:“你放心元元和小彘肯定是在房间里面忙着玩新玩具呢,他们这个年纪有了新鲜玩意吃饭都能忘记了,再者说夫人治家有方,咱们家的下人都是有眼色会行事的,他们早就躲起来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了,你说我欺负你,可是冤枉死了。刚才明白生你从楼上下来就像是饿虎扑食似得要把我扑倒的,我自然是顺着你的意思,身段柔软易推倒。你却忽然翻脸不认账了,好冤枉啊。”看着白绍仪一脸不要怜惜,狠狠地蹂躏我的表情,清秋又气又笑,拿着拳头狠狠地敲在了白绍仪的身上:“你还敢和我算账了,我也有一肚子的账和你算算!”
清秋细细的眉毛一竖,微微蹙起眉头:“若不是你胡闹我也不会在张妈他们跟前丢了这么大的脸。现在好了连着我妈妈都知道了,等着明天去看妈妈非得叫她说我不可。那个时候你可要躲起来,只把我仍在风口上。一切都是你闹得鬼,一就和你算账。”清秋指着白绍仪的鼻子,生气俯身上。白绍仪躺在沙发上,握着清秋的胳膊,稍微一使劲就把她拉倒自己的身上:“是全是我的错,你放心我明天不会放你一个人对着岳母大人的指责。我替你顶着骂。我就和岳母大人说我和清秋好些日子没见,人家都说是小别胜新婚,全是我太想念清秋了,结果一不小心……”
你还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看你拿着什么出去糊弄人!清秋脸色通红,一跃而起干脆是骑在白绍仪的腰上,按着他的肩膀要去撕他的嘴。白绍仪笑着躲闪嘴里还不依不饶的说:“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是你不讲理,我哪里说错了。你先担心明天岳母教训,我站出来帮着你顶着教训你还不领情。我真是冤枉啊,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呸,你胡说什么呢!”清秋听着白绍仪不伦不类的比喻忍不住笑起来,白绍仪小时候就跟着父母出国了,他的中文其实不怎么好。
“我肚子里没墨水不是娶了你这个诗人,学者做老婆,也算是互补了。你还笑什么,我说的可是大实话。”白绍仪得意洋洋的搂着清秋,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清秋被白绍仪看的不好意思,她忍不住的轻声的啐一声盯着白绍仪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何苦妄自菲薄,我们是夫妻,我还能嫌弃你不成?你不过是在中文上差点罢了。”
“哎,听着你的话我算是放心了,我还担心你会嫌弃我呢。”白绍仪如释重负的松口气,目光炯炯的盯着清秋。在白绍仪越来越炽热的眼神注视下,清秋的脸上泛起红晕,她低下头拧着手指头忽然不说话了。清秋虽然没说话,可是她靠在白绍仪的胸前,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白绍仪忽然握住清秋的手指头,在她耳边嘀咕些什么,清秋娇羞的一笑,整个人埋在白绍仪的怀里不肯抬头了。看着清秋娇羞的样子,白绍仪心里满是满足,他身后握着清秋的下巴,想要含住她的芳香馥郁的嘴唇。谁知却被一阵电话铃声给打断了。白绍仪恨得嘟囔一声,清秋立刻从白绍仪的身上挣扎下来,抢先一步拿起来电话。
电话却是赵忠恕来的,电话那边赵忠恕语气一如平常,他请清秋叫白绍仪过来接电话,听着是赵忠恕的电话,白绍仪忙着接过来话筒。那边赵忠恕说今天晚上要来家里和绍仪好好地聊天,以慰别情。“我以为你事情多不敢打搅呢,你倒是先来电话了。我们今天晚上不醉不归我等着你来呢。”说着白绍仪放下电话对着清秋说:“干脆你请岳母还有秀芝表妹和她父母一起来,还有大哥一家子,我出去这一趟大家帮忙不少,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一起答谢大家。”
清秋有些意外的说:“老赵的意思是想和你单独说话,你的倒是把一家子人全都叫来,岂不是叫他多心呢?”
“我那里是嫌弃他,你想啊,他和你表妹的事情成了,也算是你的表妹夫。关系不是更近了,你的娘家和我堂哥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是家人,以前老赵和我的关系再好,到底是两家人,他是个极其看重规矩的。我特别叫岳母和表妹一家过来,就是为了告诉老赵,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堂哥那边,他一向照顾我这个做弟弟的,堂哥和老赵都是官场上混得开的人,请他来作不是很好么?”白绍仪一番话下来,于情于理都是滴水不露。清秋想想也觉得丈夫想的很周到。她笑着说:“你想的真周全,我就叫张妈预备晚饭,给大哥和我妈妈打电话。”说着清秋自去安排晚上的聚餐,白绍仪则是陪着孩子们玩耍了。
晚上赵忠恕心情复杂的站在白家大门前,门房老远见着是赵忠恕来了赶紧出来开门:“哎呀是赵先生!怎么今天您没坐车来。”说着赵忠恕进了大门,他手上拎着个酒瓶子:“这个是给你的,我在街角上就下车走走,每天在办公室坐着,真是闷得很,你也是喜欢喝酒的,拿回去慢慢的喝吧,可别叫你们家少奶奶知道了。”赵忠恕把手上的酒瓶子放在门房的桌子上,拎着公文包就走了。
门房见着桌子上的酒瓶子,欢喜的脸上都红了。“谢谢赵先生,我也就这点小嗜好,还叫赵先生惦记着真是不好意思,我怎么当得起呢。赵先生还是赶紧快点进去吧,刚才秀芝小姐一家人都来了。”门房高兴地过头,什么话都没藏住。
听着门房的话,赵忠恕的身体一僵,他脚下有点犹豫,却见着张妈出来迎接他:“是赵先生来了,我们少爷刚才念叨着呢。这会就来了。”说着白绍仪和清秋都迎接出来。白绍仪热情的上前,他给了赵忠恕一个热情的拥抱:“你可算是来了,今天晚上清秋预备了不少的好菜,你可要多喝几杯。我还没好好地谢谢你。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真的是麻烦你了。清秋还一个劲的说叫我好好地感谢你。我该怎么谢你呢?咱们的交情说感谢就太见外了,我想还是你结婚的时候,我和清秋多帮忙就是了。表妹夫,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啊。”
清秋在边上有些责怪的说:“别喝多了,你们喝酒叙旧我不管,可是谁也不准喝多了。而且老赵的身体刚好,就喝酒不好。”赵忠恕看着白绍仪和清秋,脸上露出个笑容:“多谢你还惦记着我的伤势,我觉得早就好了,那里就娇气的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我和绍仪今天是要不醉不归的。”说着白绍仪和清秋迎着赵忠恕进屋。
看见客厅里面的人,赵忠恕有些傻眼,秀芝本来坐在冷太太身边和白雄起的夫人说话呢,她一见着赵忠恕进来,脸上顿时轰的一下红了,秀芝下意识的想要躲起来。她低着头也不敢看赵忠恕,只是拧着手指头。秀芝的父母见着赵忠恕立刻是满面堆笑,宋润平和妻子赶紧站起来结结巴巴的对着赵忠恕问好:“赵先生好,今天本来不想打搅的,是秋儿执意接了我们来,其实我们也不喜欢出门,只要堂姐带着的姑娘出来就罢了。打搅了赵先生了。”在赵忠恕面前,绣珠的父母总是直不起来腰。
赵忠恕对着宋润平夫妻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就对着冷太太和白雄起夫妇打招呼。楼上的元元和小彘听见是赵忠恕来了都高兴地跑下来,缠着他说话。赵忠恕抱着小彘,作势要把他扔上,惹得孩子们大呼小叫闹成一团。清秋忙着叫保姆带着孩子离开,清秋看着绣珠父母手足无措的样子,无奈的说:“大家都入席吧。老赵你该带着秀芝入席啊。”白太太微笑着推推秀芝,秀芝期待的看着赵忠恕。
谁知赵忠恕却是根本没看秀芝一眼,他对着白雄起说:“白先生也在,我正有些事情想请教你呢,委员长举行的特别会议白先生也参加了,华北的事情您看……”赵忠恕却是热络的和白雄起说起来华北的局势,根本没理会清秋要他带着秀芝入席的话。
☆、第一百三十二章
白雄起还想劝劝的白绍仪考虑下,正在这个时候清秋推开门笑着说:“你们在这里呢,有什么要紧的话还是明天说吧,我眼前有件要紧的事情和大哥商量。秀芝和老赵的婚事他们想请大哥和大嫂子做媒人呢,大嫂子那边是要看大哥的意思。”清秋看着白雄起微笑不语,等着他的回答。
赵忠恕结婚自然是冠盖云集的,白雄起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这个自然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理应是互相帮忙的。不过我觉得你们做媒人才是名至实归,我们去了有点受之有愧。”
白绍仪把玩着那个盒子:“这有什么,大哥说的对,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了,选媒人是个讲究的事情,按着大哥和嫂子声望地位,给老赵做媒那是锦上添花,我和清秋就给他们做傧相吧。”一声脆响,白绍仪手上的盒子不怎么的就打开了,里面金光一闪,深蓝色的丝绒内衬上放着一对钢笔。白雄起看去笑着说:“这对钢笔也是价值不菲,我记得在北平的时候,一次那个欧洲国家的大使递交国书,后来大总统设宴,大使送的礼物便是这样类似的一对笔。那个大使说全世界只有十几对是什么限量版的。你的这对笔拿出去,怕是立刻能在上海的市场上翻个十倍呢。”
“我这次出国可是不像以前是旅游去了,哪有心情淘换这些零七八碎的东西?是汪院长的礼物,我要是知道是这个就退回去了,无功不受禄,我不想搀和进他们的事情去。大哥我想提醒你一声,广州那帮人是干不过南京的。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这个典故还是你和我讲的。你还是少沾惹的好。”白绍仪拿起来一支笔仔细看看,赫然发现两支笔全是用过,里面的墨水还是装着一半,拿起来就能书写的。虽然这对笔全中国也找不出来几对的,可是送人用过的东西,还是叫人里不舒服。黄金痰盂也是痰盂,更何况还是用过的黄金痰盂呢。
清秋凑过来看看,笑道:“这个真是没意思,好东西自己留吧,还偏生是用了一半拿出来给人的。打量着别人在他眼里全是花子么。你不喜欢别看着生气了,或者退回去,或者撂在一边。出去吧,大家一起说话。”
白雄起伸过手来拿起来那对钢笔看看,他若有所思的拧着眉,想了一会:“清秋你这里有前几天的报纸么?中央日报或者申报都行,你看看头版上的新闻。”清秋立刻拿出来几天前报纸:“这上面有什么?”白绍仪拿过来瞄一眼:“人家新官上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啊,心思再也不能放在这个上。你做律师讲的是心细如发,怎么这么马虎,人家可是对你器重的很呢。你看那对钢笔不是人家签署第一道政令的那支笔,他太太衣襟上别着的可不就是那一只么?”白雄起指点的头版上的一张照片,颇为好奇的看看堂弟:“我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你是为了什么得了他的缘分。也不知道今后是福是祸,我觉得若是一直这么两雄并立下去,你也不也难怪太顾虑。世界上的事情很难说,现在南京那边也是观望的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