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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世家]金粉红楼_分卷阅读_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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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赵仲华中风的消息传得很快,白绍仪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咖啡馆里面和法务部长的秘书在喝咖啡呢。“哦,老赵生病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我记得前几天还听说老赵在樱桃斜街的怡红院捧清倌人呢。谁知刚白花花的把银子花出去,连着边还没沾上就病了。”凤举那天打电话死活吧白绍仪给约出来,谁知白绍仪倒了才发现竟然是凤举偷着纳妾的酒席。凤举花了不少的钱,给一个叫嫣红的妓女赎身安置在外面的金屋里面,宴席上大家说的不过是八大胡同谁家的女孩子好,谁家的厨子妙,最近有谁在那里花钱出风头什么的话,因此白绍仪有幸听见了不少的八卦。

    “这就好了,部长也该放心了。最近上面对着内幕消息的事情很不满,总统的小舅子也在里面搀和。那个赵仲华把消息放出去,惹得舅爷大人赚少了,因此才会被恨得咬牙切齿。其实赵仲华自己做事不严密,又太贪心,闹得人尽皆知。不过是顾忌着赵仲华要是闹起来回牵连更多的人,检察院和警察厅的人盯着他好几天了,证据抓了不少。奈何担心他鱼死网破的闹,不敢动手生,昨天刚找他谈话,我还担心今天赵仲华会闹事呢。现在好了,我刚才悄悄地打电话给办案子的人,他们说赵仲华的病情很严重,命虽然保住了,只是以后很难再行动自如了。”秦秘书深深地叹口气,对着白绍仪大吐苦水:“我看着老弟现在,真有点后悔了。当初回国的时候我也该进学校,奈何踏上了名利场,现在转身已经不能了。”

    “你这是的便宜还卖乖,秦兄正在青云直上的时候,做什么羡慕我这个闲人。你在部长身边很受器重,以后出任法官或者是检察官,还不是易如反掌。我听说胶济铁路那边的官司有点生变是不是。”白绍仪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精致的烟盒,纯银的盒子上面装饰着精美的图案,镶嵌的黑曜石和他的袖口上镶嵌的黑曜石相映成趣。

    “政府的意思是要收回胶济铁路,谁都知道日本人是最难说话,最贪心的。原本这天是德清公司出资修建,铁路的设计运营全是按着德国的方式进行的。最近你也知道,国际局势如此,德国战败,日本竟然要接管这条路。这是断然不能的,你想胶济铁路沿线连接着好几个要紧的煤矿铁矿和金矿,地理位置遏制中原门户,若是被日本人接管了,岂不是日本人控制了连通北京和中原江南的门户么。本来交通部办这个事情的,如今交通部不想自己独自扛责任,干脆把胶济铁路给推出来。令尊在外交部,也该知道这个的。”秦光耀长长的叹口气:“我干脆和部长推荐下老弟,你以前在交通部做顾问的时候很不错,还次胶济铁路的事情你也该出来为国家效力。”

    白绍仪一点也不想接手赵仲华的烂摊子,忙着推辞:“我现在就想着每天回家安生过日子,你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不做那个顾问的,老赵到底和我家有点交情的,我这样做叫人家怎么说。”

    “是了,没想到赵家小姐竟然是个火辣辣的玫瑰花,和卡门似得。我当初听说是赵一涵一回国就来了北京,就知道她这些年还是对你年年不忘,你们也算是破镜重圆。可是我一见你的新娘子就明白了。有个天仙似得太太,谁会喜欢太烟火气的油腻美人呢。赵一涵那个人怎么说呢,对了和德国蹄髈似得,初觉不错,可惜时间长了就腻了。她嫁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头,据说在课堂上专门找你的麻烦。别是那个人知道了以前你们的事情。”秦光耀生很有兴味的盯着白绍仪,一脸的八卦表情。

    “她现在的先生可是个人才,不提也罢。人家已经不上我的课程了,我没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至于别人怎么想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也该回去办公了,等着闲了大家再聚一下。”说着白绍仪把几张钱放在碟子底下,拎着公文包先站起来。

    秦光耀把桌子上一封信收进自己的公文包:“怎么能叫你破费呢,你一向不随便写推荐信的,这次竟然破例给我弟弟写信。”

    “你弟弟自己努力,我不是不写推荐信,是因为没遇到合适的人选。可是你弟弟要去英国读书,家里能舍得么?”秦光耀的弟弟想去英国读书,白绍仪很热心的给他写了一封推荐信。

    “这个正是家父的意思,时局太乱了,家父不想我们兄弟全在官场上。”说着秦光耀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家父别看是老一代科举出身,但是眼光还不错,他说北京城王者之气日渐消退,倒是南边没准会大有作为。别看是周易风水,玄而又玄的话,不过我觉得还有点道理。”

    白绍仪微微一笑:“你父亲真是个世外高人,我那天一定要拜访的。”说着两个人出了咖啡馆,各自散去。

    白绍仪出了咖啡馆想着总要去医院转个圈,于是他招呼过来一辆黄包车去医院看赵仲华了。白绍仪在医院门口下车,正看见自家汽车过来,白夫人摇下车窗看着儿子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没事赶紧回家陪着清秋要紧。”

    白绍仪正不想生去蹚浑水,奈何今天早上白文信吩咐的话,叫他代表自己去赵仲华,而且白绍仪也想亲眼看着赵一涵和她父亲现在是什么表情,他才过来生的。听着母亲的话,白绍仪有些迟疑的说:“父亲那边怎么交代呢?”

    “你父亲是糊涂了,你坐上车子回家,叫司机再来接我就是了。”正说着,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插进来:“白大哥你好,伯母也在。”白家母子转脸看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提着个饭盒正怯生生的看着白家母子。白夫人愣一下才想起来,她敷衍的说:“是老赵家的二小姐啊,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女孩子家家的,出门还是跟这个人好。““我来给父亲送饭的,我姐姐和姐夫在医院里面守了一晚上了。我认识路不会迷路的。白大哥你也来了。怎么没见着白嫂子呢?”赵一涵的妹妹赵一萍绝长得和她的姐姐虽然看起来五分相似,可是两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赵一萍是那种温柔较弱,我见犹怜可怜兮兮的女孩子,仿佛谁要是对她说话声音大了,都会把她吓哭了那种纯良小白兔。白绍仪对着赵家姐妹唯恐避之不及,他僵硬的点点头,白夫人微不可查的皱下眉,打断了赵一萍的话:“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你父亲,你白大哥事情多,一会就要走的。”

    三个人到了赵仲华的病房欧阳于坚和赵一涵都不哪里去了,只有赵仲华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白绍仪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觉得有点不真实。在他印象里面赵仲华是个永远光鲜体面的人物,赵仲华长得很富态,头发总是梳得油亮,嘴唇上一抹髭须剃得整整齐齐,身上的衣裳不管是西装还是长袍永远都是最好的料子,即便不是最好的料子,也是最新的式样。身上永远散发着古龙水的香气,胖胖的脸泛着光,时不时的发出哈哈的笑声。赵仲华就是个五彩发光的玻璃珠子。

    可是躺在床上的赵仲华却成了一根面包店里面隔夜的冷面包了,他好像一夜之间圆润的身材泄了气,皮肤没了光泽,成了木渣渣的黄白色。赵仲华紧闭着眼睛,在昏睡着。白夫人看着床上的老赵忍不住唏嘘,以前不管心里如何不待见这个人,可是看着那样一个人成了半死的木桩子,白夫人那点厌恶减少了不少:“医生说你父亲病情怎么样了?可是有妨碍么?”

    赵一萍低着头,站在床尾定定的看着昏睡的父亲:“医生说暂时没生命危险,但是以后行动会受到很大的阻碍。我姐姐说等着父亲病情稳定了就接他回家休养,我们全家可能要回南边去了。”

    白绍仪看着老赵,也有点不忍,人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当初对赵仲华心存怨恨的时候,白绍仪巴不得赵家父女两个重重的跌跟头,摔得头破血流自己才能心里畅快些。可是愿望实现了,白绍仪竟然没有了预想的高兴得意。

    白夫人正想对赵一萍说:“有什么为难的只管开口。”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欧阳于坚黑着脸进来了。他见到病房里面的白夫人和白绍仪明显的愣住了,欧阳于坚只是远远地看过白夫人,忽然之间面对面的遇见,他有些不赶确定白夫人的身份。倒是白绍仪,就是化成灰欧阳也不会忘记了。他紧张戒备的问:“你来做什么!”可是欧阳的话一出口顿时觉得自己又在白绍仪跟前丢脸了,床边的柜子上放着鲜花水果,还能来做什么呢?

    白绍仪冷淡的扫一眼欧阳于坚,皮笑肉不笑的说:“我陪着家母过看望赵伯伯。既然赵伯伯休息,我们也不打搅了。”白夫人上下打量着欧阳于坚,似乎想在他身上找出来他是金家子孙的证据。看着欧阳于坚和金铨年强时候相似的轮廓,白夫人只能心里叹息一声,好好地孩子却长歪了。

    “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了,听见老赵病了过来看看。绍仪的父亲事情太多,等着他抽出时间再过来。”说着白夫人对着赵一萍点点头,和儿子告辞了。

    母子两个从病房出来,白绍仪看着门口冷清一个花篮都没有,在赵仲华的病房里面只有一两个可怜的花篮,这一层楼基本住的全是有身份的病人,别人的病房跟前人来人往,探病的花篮一直排到了门口。独有赵仲华的房间冷清的很,墙倒众人推一点没错啊。

    “把这个拿走扔,我们不接受他们假惺惺的好心。不过都是想来看笑话罢了,装什么假仁假义的!”欧阳愤怒地声音从病房传来,接着赵一萍端着白家送的花篮出来了。没想到白家母子没走远,赵一萍的脸顿时窘迫的红的能滴出血来。

    白绍仪倒是没什么不满,他和白夫人装着什么都没看见,转身走了。

    ☆、第六十七章

    等着清秋的身体完全稳定了,已经是学校放暑假的时候了,白绍仪拗不过清秋,只好亲自陪着她参加了期末考试。等着考试完毕,白绍仪就迫不及待的宣布清秋怀孕的消息,同事们自然是纷纷道贺,只有清秋的几位老师有点不满。像清秋那样的学生,那个老师都不想看她荒废学业。倒是清秋表示,自己可以坚持到生产的时候再请假,她希望还能坚持上学。几位老师都是支持的,对于清秋坚持上学,白绍仪虽然有些不放心,可是他不想看见清秋不高兴,白绍仪在母亲跟前很坚定地站在清秋一边。白夫人虽然担心,可是拗不过小夫妻也只能勉强同意了。

    等着期末成绩出来了,清秋虽然缺了一个月的课程,可是成绩还是名列前茅的,白夫人也就不再说话了。一转眼带了暑假,以前白绍仪计划好的去海边游玩的计划不能实行了。白夫人担心北京城天气炎热,干脆叫清秋搬到西山的别墅去住几天,等着城里面凉快了再回来。白绍仪推掉了交通部再次聘任他做法律顾问的美意,却表示愿意接受德清公司的委托,和日本公司打官司,希望能保住胶济铁路的经营权。

    放暑假之后,白绍仪事情一点少,他把别的事情暂时放下,每天都扎在案件上,反而比平常更忙十倍。好在都是些案头工作,也不用整天奔波生,白绍仪在西山别墅埋头工作,清秋在一边陪伴,两个人全是能精心下来做事的人,远离了北京城的人情应酬和纷乱世事,白绍仪和清秋非但不觉得生活枯燥,反而是觉得平静安稳。

    不过安稳的日子总是会被人打断,金铨的生日到了,金家大摆筵席,作为外甥,白绍仪和清秋自然要去拜寿的。从山上下来,清秋坐在车上看着热闹的街市叹息一声,白绍仪以为清秋在山上闷久了:“可是出来了,看着街上的行人真有点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恍惚。我们干脆在城里住几天,你要添置新衣裳,不如和凤举的太太一起逛街。她不是也要生孩子么?你们在一起说话更有话题。”

    清秋对着逛街购物兴致不高:“我衣裳多的没穿一遍,干什么还要做?就连着孩子用的东西,我妈妈都已经预备下来了,更别说母亲三天两头的叫人送东西过来给我看,我不喜欢逛街。而且我见着秀芳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凤举在外面建小公馆,和一个八大胡同赎身出来的女人现在好的日也不能分开。在清秋看来,真为秀芳伤心。对于男人纳妾,清秋并没特别的反对,毕竟耳濡目染,可是凤举那样宠妾灭妻的,清秋十分反感。

    “对了,等着去了舅舅家你见着他们家大嫂字小心别说漏了,凤举这个人平常看着很聪明的,谁知这件事上比谁都糊涂,可能是为了小莲的事情和秀芳生气也未可知。要是秀芳当时松口了,没准也没这一出了。凤举在外面的事情可是瞒着家里长辈呢,要是被舅舅和舅妈知道,又要一场闹剧了。”白绍仪上次被凤举拖去喝酒,在酒席上见识了那位如夫人嫣红,固然她生的不错,又在烟花柳巷养出一副媚态,男人看见自然会情不自禁的多看几眼,可惜一张嘴说话就露出来破绽。实在是太轻浮,太俗气了。白绍仪有点闹不清,凤举也是个见过世面的,怎么会把这样的女人当成正经夫妻过日子。秀芳为了凤举日渐冷淡,常常十天半月的不回家,已经是和凤举的关系闹得很僵了。

    尽管金家的少爷们全知道大哥在外面有了小公馆,可是秀芳怀孕,加上金铨和金太太管教的严格,要是知道凤举在外面荒唐,肯定会是天翻地覆,他们谁也不敢说出来。到现在只有秀芳被蒙在鼓里,还不知所以呢。清秋微微叹口气,忽然想去来跟着柳春江私奔的小莲:“也不知道小莲和柳春江在外面怎么样了。”

    “我听说柳春江在上海,还是做医生,小莲么,应该是安稳的做医生太太了。”白绍仪其实一直和柳春江有些联系的,只是碍着柳家装糊涂。自从柳春江装着答应和邱家的婚事,柳家上下放松了警惕,柳春江趁机跑出去带着小莲连夜跑出北京城,柳家的老爷子被唯一的儿子气的半死,一边给邱家赔不是,一边到处找儿子。白绍仪却是前先下手为强,亲自上门兴师问罪,说柳春江拐走了家里的丫头。柳家也没证据说柳春江小莲私奔的事情白家知道,他们也只能骂自己的儿子没出息,一边怨恨小莲勾引,亲自上白家的门上道歉。

    白绍仪倒是演戏演全套的,坦然的接受了柳家的道歉还说:“小莲这个丫头以前很老实听话,在内人身边服侍还算是尽心。她身世可怜,家里的人早就没了,我和内人商量着要给她找个归宿。谁知遇见了贵府的公子,若是贵府上找到公子,还请通知我们一声。如今虽然是民国讲究人人平等,可是她不告而别,确实叫人担心。”柳家老爷黑着一张脸,气哼哼的说:等着找到了那个孽子,我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清秋在一边看着白绍仪弄鬼,拿着手绢掩饰着嘴角的笑意,别看白绍仪这个人还算稳重,谁知他骗起人来,眼睛眨也不眨的。“你小心些吧,柳家知道他们家儿子跑了是你的主意,肯定会上门闹得。那个时候大家脸上好看么?别打量着我不知道,柳春江在上海的医院是你请克拉克医生推荐的。小莲能遇见柳医生也是她的福气,总好过给人家做小来得强。”清秋虽然觉得凤举要纳妾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是小莲应该与更好的未来。

    “你怎么不警告我不要和凤举学习?”清秋对着凤举纳妾很淡然,自己被拉着去喝酒回家后白绍仪还有点担心清秋知道了生气。谁知清秋只是叫桂花端来早就预备好的醒酒汤,淡淡的说以后不要喝多了,她竟然一点不满也没表现出来。妻子太淡定了,白绍仪反而不舒服。憋了几天白绍仪总是能找个机会把不满用玩笑的口气表现出来。

    “我为什么生气,你在外面也要应酬,要不然怎么和人相处。我相信你能把持自己,何苦要自寻烦恼,说那些没用的话。凤举做什么也不表示你要做什么,我多心也是自寻烦恼。”清秋明白白绍仪的心意,因此对着丈夫偶然一次去那种地方应酬也不放在心上。

    白绍仪忽然握住清秋的手,笑的见牙不见眼:“你明白我的心意,我岂能辜负你的心意。你放心,我但凡是能退掉的应酬,除非是情不得已,我是不会再踏进那种地方半步的。”虽然当初清秋的淡定叫白绍仪有点小小的失落,可是被妻子整天防贼似得盯着也不舒服啊。自己有的时候还很是别扭的很,人家对你放心了,嫌弃被冷落忽视,被关注了,又嫌弃没自由!

    金铨的生日宴会很热闹,清秋怀孕的消息已经宣布,大家见着她都笑着恭喜他们夫妻,清秋脸上有些害羞,低声的回答了金太太的关心。“你正好和秀芳和慧厂在小客厅休息,今天来的人多,你们身子不方便的不用出去和他们应酬了,就在笑书房说私房话吧。怀孕有什么害羞的,若是说大姑娘有婆家还可以害羞几天,少奶奶添孩子多正常的事情啊。”说着秀芳和慧厂都过来,清秋起身和秀芳慧厂去小客厅了。

    三个怀孕的人在一起谈话也不过是身体如何,预备什么东西。秀芳有些羡慕的看着清秋,无奈的说:“姑妈和绍仪倒是的疼你,我觉得你虽然怀孕了,可是脸色看着更好了。可见是有人关心和没人关心的就是不一样。”清秋早就发现秀芳脸色憔悴,脂粉都掩饰不她蜡黄的脸色和点点的蝴蝶斑,秀芳肯定不会受委屈,身边也是下人服侍。只是她心情不好,即便是天天珍馐佳肴,也不会心情舒畅。倒是慧厂也是一样怀孕,脸色却还好。清秋可怜秀芳生,但是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她只好摸下自己的脸,不好意思的说:“我被张妈和钟妈两个联合起来盯着每天吃东西,这几天天气热,我还懒怠动,身上长胖了不少了。大嫂子别拿我取笑了。”

    “你也不用边辩解,过得好不好都在脸上挂着生。你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绍仪为你推掉不少的事情,你们去什么地方都是手挽着手。我倒是整天在家静养呢,可是你们大哥连着一个月不回家。今天你和我交个底,凤举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秀芳虽然不知道详情,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一定有问题。

    慧厂忙着给清秋使个眼色:“没有的事情,大嫂别整天胡思乱想了,大哥的差事和表哥的不一样,他在外交部每天要见人,表哥是做律师的,要看不少的文件,自然在家的时间多。你这几天把家里的人都问遍了,还抓着清秋问。多亏是她,若是换成别人肯定会宣扬出去。我看你是怀孕在家没事乱想的。”

    “你们赵家的姑娘没地方放了,怎么上赶着要放在金家,我们家可没你这样的亲戚!”玉芬尖锐的声音正好把清秋从秀芳的逼问里面解救出来,慧厂探头对着外面叫道:“是玉芬么,今天是父亲的好日子,你和谁生气呢。”

    玉芬气呼呼进来,她一下坐在清秋对面拿起来面前的果汁一饮而尽,玉芬气鼓鼓的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拿着绢子使劲的扇风:“气死我了,你们没看见,赵一涵的妹子把老七缠住了,还真是一个娘生出来的姐妹两个,都是狐媚子的高手,老七也不知道怎么就中人家的迷魂计,把绣珠扔在一边对着莫名其妙的赵家二小姐嘘寒问暖。我就奇怪呢,她们的父亲还在医院躺着,这两个姐妹就打扮的花枝招展出来应酬了。那个赵一涵什么意思,她打量着以前和老七纠缠过,自己嫁了别人就要把自己的妹妹推给老七么?姐姐不要的推给妹妹!”

    玉芬虽然势力,可是她很能认清形势,现在玉芬对着清秋可是亲热的很。在玉芬的小算盘看来,金铨是要认欧阳于坚这个儿子了,她和鹏振需要多一个靠山,金瑛这个亲姑姑是要搞好关系的。因此玉芬对着清秋热络的和一盆火似得,清秋都有点受不她的热情。好在清秋有了怀孕要静养的借口,才算是清净了。

    原来玉芬看见金燕西和赵一萍说话,绣珠则是远在另一边和别人应酬,玉芬一心要撮合燕西和绣珠的,她自然没客气,过去先把燕西支走,转脸拿着话讽刺赵一萍。赵一萍很腼腆,忍气吞声的受了玉芬不少的闲话。玉芬想起来自己在公债上赔了不少,老赵也没了势力,对着赵一萍越发的不客气,她越说越刻薄,最后几乎是在骂赵一萍了。

    清秋虽然对着赵家姐妹没什么好感,可是想着玉芬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心里到底有些不齿。秀芳也觉得她说的过分了:“你何苦要说难听话,她父亲不好和她有什么关系。今天来的客人多,被人看见了多不好。对了,她那个姐姐来了吗?”

    “别提了,老爷子的生日,欧阳于坚连个面也不露,偏生是赵家姐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了。老爷子还说欧阳有孝心呢,做女婿的在医院看老丈人,自己的妻子却出来应酬,这是谁家的孝顺啊。我过来的时候正看见赵一涵对着法务部的雷司长叽叽咯咯的说笑呢。你们应该出去看看,瞧瞧赵一涵穿的是什么,她那件西洋式样的衣裳,胸口露到这里,裙子这么短!”玉芬涂着蔻丹的手指对着齐胸的地方一比划,又在膝盖上比划着。

    ☆、第六十八章

    玉芬冷哼一声:“我是没哪个好心,你别忘记了当初她姐姐是怎么算计人的。”玉芬嘴上虽然不满,却还是站起来对着清秋说:“我陪你出去,没看见表哥在外面魂不守舍的,唯恐担心你受了委屈。”玉芬笑着站在清秋身边:“我今天且做你的丫头吧。”清秋倒是没推辞,只笑着说:“我受宠若惊了,实在不敢当。”俩个人说笑着出去。

    金家有俩个小客厅,清秋她们的这个在靠着花园这边,本来就是给金太太接待熟悉的朋友和要紧的亲戚的,从客厅出去要穿过一个廊子,外面全是鲜花,蔷薇架子齐平着游廊的滴水檐,把阳光全挡在外面,夏天走过去一点也不觉的热。她们两个听见一阵说话声,一个女孩子正低声的央求着:“求你放开我,我不跟着你走。”玉芬和清秋互相交换个眼神,暗想着别是哪个宾客喝多了,在调戏金家的丫头。

    玉芬故意高声咳嗽一声,洋扬声问道:“是谁在那边,小红你不在前面伺候跑来这里做什么!”话音刚落,只听着牡丹花后面一阵洗洗涮涮,一个男人的影子在阳光下一闪很快的跑远了。玉芬生气的对着清秋抱怨着:“你看见了刚才那个人了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咱们家放肆。”

    清秋也是皱着眉:“我恍惚看见个穿着黑色衣裳的背影,其实简单的很,等下问前面伺候的人,看谁出来了就知道了。怎么是你!”看见了从牡丹花后面出来的女孩子,清秋和玉芬都有点意外了。赵一萍低着头,整理着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裳出来,玉芬看着赵一萍冷笑一声:“原来是我们不对,打搅了小姐的好事。人家的寿宴,你过来做客,好好地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的,你自己不要脸,也要想想主人家的颜面。”赵一萍低着头一脸的羞愧,只是低着头手指头,眼睛里含着泪水,似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玉芬还要说刻薄的话,清秋却觉得赵一萍未必是自己不尊重和那个男人做苟且之事,悄悄地扯一下玉芬的袖子,对着赵一萍道:“你一个人不要在这里转了,今天的客人多,难免有谁喝醉了,我叫人送你回家吧。”

    “谢谢你们帮我解围,我姐姐叫我在这里等着她,我还是在前边等着她吧。”赵一萍声音颤抖对着清秋道谢,听着她的话玉芬冷笑着还要说,清秋却是明白了里面的事情,她叹息一声,给玉芬一个得饶人且饶人的眼神,安慰着被亲姐姐算计的小姑娘:“我记得你是赵老的小女儿,他这几天病情如何了?你姐姐是叫你在这里等着她么?怎么刚才有人说看见你姐姐自己回去了。别是她又要紧的事情把你忘在这里了。你跟着姐姐来的,肯定是不认识回去的路。我叫人送你回家,刚才那个人你别理会,也别放在心上。以后见着那样的人躲远些。”说着清秋拉着赵一萍到了前边,叫过来金荣清秋叫金荣叫车送她回家。

    赵一萍还是有点不敢走,她四处看着寻找着赵一涵,谁知连个影子也没看见,清秋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这边看,她回头看去,正看见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连忙扭过脸,躲闪着清秋的眼神。她对着赵一涵的人品更是不耻,看着赵一萍一脸害怕惊恐,却不敢违拗姐姐的嘱咐的惶恐样子,清秋对着她说:“你只管走,回家照顾你父亲吧。等着你回家了没准你姐姐也在家呢。”说着清秋嘱咐李忠:你和司机嘱咐一声,一定把她送回家。李忠对着赵一萍做个手势:“赵小姐请吧,汽车就在外面呢。”赵一萍似乎明白了什么,含着眼泪感激的看着清秋要说什么。

    清秋一摆手,阻止了赵一萍:“你快点回家,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不要随便出来应酬了。”

    “你真是好心,我就不会可怜那样的人。那个人是京城警察厅长,别看他的官职不高,但是有个好姐姐。他姐姐是总统身边陈秘书的太太,很能在总统跟前说上话。父亲也对着他给三分面子,她倒是会攀高枝,姐姐巴结上司法部雷司长,妹妹欲迎还拒的和警察厅长不清楚。”玉芬站在清秋身后,低声的说着那个人的背景。清秋心里叹口气:“你也知道他们父亲遇上那样的事情,人情冷暖,没事的时候全是笑脸,有了事情也都不见了。”

    “那是他们活该,当初大把的赚钱的时候,也该想着有这一天。我看赵家是要完蛋了,你看赵一涵找的都是什么人。她父亲以前的故旧朋友不少,她竟然还要亲自和哪种人纠缠。清秋谁也不是傻子,北京城的消息传得快得很呢。我知道你心软,不忍心看着赵一涵的妹妹被人欺负。只是你我都是外人,有那样的姐姐,也是她命不好。哎呀,绣珠妹妹你来也不理我们反而是唐公子热络的很,是老七惹你生气了?”玉芬看见绣珠过来,笑着招招手,把刚才赵家姐妹的话题暂时放下。

    绣珠穿着件浅鹅黄色的裙子,新烫的头发,长长的秀发打着卷好像是海浪般的皮在肩膀上。一条珍珠链子衬托着她眼神流转,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绣珠对着玉芬的打趣只是笑笑:“我和谁交际与老七有什么关系,他和我没关系。清秋嫂子,我正想着去看你呢。听我嫂子说你怀孕了,我可要恭喜你和绍仪哥了。”绣珠很好奇的打量着清秋的身材,特别在她肚子上来来回回的打量着。

    “你哪有时间看我,我昨天才和你的嫂子通电话,她说这几天你很忙啊。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等着过几个月才能看出来。我们还是回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这里怪吵的。”清秋怀孕之后更好静,大厅里面虽然开着风扇,角落里面放着几个青花大缸里面装着小山一般的冰块,可是清秋还是觉得闷热。绣珠下意识的回头看下不远的地方,拉着清秋和玉芬走了。玉芬抓着绣珠说话没发现绣珠在看谁,清秋却是看见了绣珠分明是在看唐家的公子呢。

    “你说,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秀芳生气的质问声从门里面传来,玉芬和清秋对视一眼啊,暗想着肯定是凤举在外面的事情被秀芳知道了。他们尴尬的站在小客厅门前,想着是进去好呢还是悄无声的离开。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接着是秀芳哭泣的声音,还有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清秋和玉芬眼看着里面凤举夫妻闹的厉害了,忙着进去劝架。

    还没等着他们推门进去,就见着凤举气哼哼的推开门,他差点撞上门前的玉芬和清秋,凤举愣一下,想方才自己和秀芳的话,玉芬和清秋都听见了,绣珠一点不知道凤举的事情,还不知所以的说:“你们怎么吵架了,秀芳嫂子怀孕了,你也该让着她啊。”凤举支吾着:“这个,三弟妹和清秋啊。我是没办法了她自从怀孕就变得疑神疑鬼的,我是个男人和女人说不来那些歪理。我还有事先走了。”凤举说着抬脚就走,扔下清秋她们愣在那里。

    秀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沙发上,清秋和玉芬都吓坏了,玉芬忙着叫下人拿毛巾进来,重新沏茶。玉芬和清秋看秀芳哭的伤心,都有些不忍,赶紧话费不少口舌才算是被安慰下来。秀芳抽噎着:“我早就疑心他在外面有人了,我方才当着他的面问他,他还不承认,对着我凶巴巴的说外面的事情不叫我管。我是他明媒正娶来的,凭什么不能问问外面的事情。他小心着,叫我发现了看我不在母亲面前告状。我吴秀芳也不是随便人家揉捏的,大不了我胡回娘家去。别人看着他们金家的脸色生活,我可是不靠着金家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