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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想起,在某个地方,一朵孱弱的小花,是后来再没见过的。
于是你转身,踩着旧日的印痕去寻找记忆中的模样。你深信,一切事物定会随着相应人的醒悟而及时回到原地待命,时光许是能被悔悟后的诚心感动而凝固或者倒退的。
你如此这般安慰完自己,心里顿时有了翻手见云覆手即雨的自信,脚步也变得更加稳健潇洒。
一切回放般的重演,依旧是那个方向,多年不曾提起过的地名还是很顺口,的士停靠竟然也是原来的那棵樟树下。你刻意的以当年的姿势下车,当年的姿势带上车门。恍若现在才是真实的发生,逝去的,不过是一场先知先觉的幻梦。
这条巷子,你闭上眼也敢走,约莫几分钟、多少步之后停下,就会是在从前花开的季节里你频繁光顾过的老楼,每次,你都是先看见那朵小花,然后才是那个佝偻背的妇人出来开门。
然而,这一次你失望了。
眼前是一座寂静的废园,锈迹斑斑的院门紧锁,左侧的柏树依是一树暗绿,有一些院内四月桂的枝叶从墙头探了出来,你站在院门边向里张望:花圃里野落葵的藤蔓没有章法的爬满院子,又游蛇般爬上阶檐摸索着攀上油漆剥落的木门框
这些野落葵该是多久无人清理了?这扇门又有多久不曾开关过?还有这院里的妇人呢,她去了哪里?
你板着指头试着掐算她的大概年龄,却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
是她从没与你说起?还是你不记得了?
秋风撩动晒衣绳与四月桂间的蛛网,一片残叶吊在上面随风摇摆。这是她现在的衣衫么?
你用目光在院子里仔细搜寻那朵花的影子,却连一个花盆的踪迹也不见。沉沉的落寞涌上来堆在鼻尖,你象被遗弃的受着委屈的孩子
哐啷一声,你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循着声音望去,未关紧的老式窗户上一叶窗扇还在晃悠,剩下半块玻璃上是新的裂痕
这时,你猛然清醒的意识到,逝去的才是发生过的真实,至于今日寻找的,则是一场永远无法再触摸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