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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瞒不住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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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展见秋儿眼泪直刷刷的落下来,收起画卷轻抚道:“如今城规已改,‘延福汤’以后不必服用,好好把身体养好,我们的孩子会回来的,到时候他会带一大帮弟弟妹妹,你别嫌烦。”秋儿听罢恸哭不能自已,拼命的点着头。

    此时,窗外飘进一曲箫声,长长短短时快时慢,白展心中一沉,皱了皱眉,缓缓道:“堂上还有公文没处理完,一会就回来,你早些休息。”

    秋儿点点头,乖乖的躺下,本以为白展会再坐会,让自己睡着以后再走,不想自己刚躺下,白展放下床帘便出了门。秋儿隔着床帘看着白展匆匆的背影,心中不禁一紧,不祥的预兆涌上心头。也许是哭累了,慢慢的便睡着了。

    窗外寒风凛冽,时不时刮着窗子砰砰作响,熟睡中的秋儿直觉的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便下意识的蜷向白展睡的方向寻求温暖,结果摸到的是一阵冰凉。

    秋儿瞬间睁开眼睛,床边是空的,白展还未回。秋儿坐起来,撩开床帘,空空如也的房间,确定白展确实未回。猜想白展可能去了别的夫人那,便放下床帘,黯然的躺下。秋儿辗转反侧,心中有些不甘心,便穿好衣服,披上红色的斗篷抱着一线希望向金展堂走去。

    不多时,远远的看着金展堂内灯火通明,拧紧的心头不禁松开了,又回房间再拿了件白色斗篷,才缓缓的从侧门走进金展堂。

    “谁?!”白展一听有人进来,便喝问道。

    “是我。”秋儿边走边轻声道,“这么晚了……”她的话已经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因为眼前的一切让她瞬间头脑空白。

    一位妙龄女子站在大堂之中,鹅蛋脸、高挑眉、白肤如雪,一袭黑金斗篷显得华贵无比,那双眼睛更是犀利妩媚。但让秋儿无法言语的不是白展在这风高的黑夜与这妖娆华美的女子彻夜秉烛,而是这女子她根本就认识!

    她的那张脸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因为她,兄长才会沉溺于声色而冷落了自己,自己一气之下才会选择离家出走,她就是永远无法见到亲人的罪魁祸首!她就是自己的嫂子—夏鸽。

    惊讶、疑惑与愤怒一起将秋儿的大脑轰炸得一片空白,秋儿只得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得意的女人,挤出一个字:“你……你……你……”

    “我?几个月不见,不认识我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认识我?!”妖娆女子道。

    她一开口,秋儿才回过神来,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望向白展,白展一脸凝重的看着秋儿。秋儿压住胸口道:“你们……你们……认识?!”她用细小的声音询问白展。

    “当然!我们一起长大,从小!”不等白展回答,金鸽抢道。

    秋儿猛然明白了什么,狠狠的看着夏鸽道:“我哥身上的‘太极’毒是你下的?!”

    “不错!我算准了时间,死在战场上我才好脱身!”夏鸽得意道。

    秋儿怒火中烧,一把抓住夏鸽,狠狠道:“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好,为了你,连我都不要了,为了你,差点动手打我,我哥他以前连骂我都舍不得!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下得了手?夏鸽,你这个恶毒的狐狸精!”秋儿越骂越激动,一掌向金鸽劈去,但掌却一双有力的大手挡住了,这双大手对于秋儿来说是温暖的,可此时却无比的冰凉。白展用冰冷的手替金鸽挡住了那一掌,顺势将秋儿推出,发出了更加寒冷的声音,道:“那你就是承认了你是沙清远的女儿?!”

    轰的一声,秋儿的脑子彻底炸醒了,这才是重点,秋儿一直要隐藏的和白展的隔阂,彻底的无处遁形。百口莫辩,秋儿无奈的点点头。“沙源山真是舍得下本钱,将自己的女儿放到我身边来当细作!”白展讽刺道。

    秋儿摇着头道:“我不是细作,不是,我只是去军营里玩,是腾云带我过来的,我不是细作!白展,我不是!”秋儿伸手抓住白展,想解释。

    白展后退一步躲开道:“那为何你要骗我说姓万?!”

    “我怕你们拿我当人质要挟我爹和我哥,所以才报了我娘的姓,我娘姓万。”

    “万绣云。”白展缓缓道。

    秋儿惊讶的看着白展,点点头道:“是的,我娘叫万绣云。”

    “哼,有其母必有其女!”夏鸽冷哼道。

    语音刚落,秋儿狠言道:“狐狸精,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母亲当了细作,毒杀了夫君,女儿也当细作,只可惜毒杀夫君的戏码还没有开始便要落幕了。”夏鸽悠悠道。

    “你胡说,我娘才不是细作,她也没有毒杀我爹!”

    夏鸽冷笑道:“她毒杀的夫君不是你爹,是我爹!金城主!还有,我姓金,叫金鸽。”

    秋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住的摇头望向白展,白展一脸的冷漠让秋儿无法承受,大声道:“不!你胡说,我娘在我七岁时就去世了,金城主五年前才去世,我娘怎么可能毒杀他呢?你们胡说!”

    “你见到你娘的尸体了吗?”金鸽不由得讥讽道:“我可是喊了她七年的娘,义父对他无微不至,所有人对她这位城主夫人尊敬有加,她还不是照样狠得下心肠下毒?”

    “不—你撒谎,我娘因为失足掉下山崖,找不到尸首才会这样的,她要是活着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她不会不要我的,不会!你们见的那个人,不是我娘!”秋儿失声道。

    “呵呵,熏草花真香,吃了让你们尽会勾引男人,熏草本是沙城的特产,为何沙城只有干花,而白城却有鲜花,你不觉得奇怪吗?那是因为沙城的城主夫人,为了帮夫君统一绿洲而改嫁金城的,在金城种下了这专门勾引男人的花。你们娘俩吃了,想勾引谁便勾引谁!”金鸽说罢,看了看白展。

    白展此时一言不发,望着几近崩溃的秋儿,心中的愤怒像被一口大黑锅罩住,无法喷出也无法消失,一直在胸口燃烧,仿佛要将自己点燃。

    秋儿看着一言不发的白展,希望他能给自己答案,她不愿相信金鸽所说的一切,更不愿相信自己的一直敬爱的母亲居然会抛弃自己沦为细作。秋儿鼓起勇气,再一次向白展靠近,祈求道:“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白展扯了扯喉咙,终于道:“那你希望是什么样子的?”

    “我……”秋儿一时语塞,听到白展如此的说,她知道白展已经回答她了。秋儿踉跄不止,摇头不止,喃喃自语道:“不,不,我要回去问我爹,问我哥,我要问清楚……”说罢便往门外冲去。

    白展早已堵住去路,喝道:“回去?!从你来白城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诉过你,你便是我的俘虏,哪也休想去!”

    秋儿哀求道:“我想回去问清楚我爹关于我娘的事情,我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想问清楚,问清楚后,我任凭你处置,好么?”

    “问清楚?鸽儿刚才说得难道还不够清楚,你和你娘都是沙清远为了满足自己贪婪欲望的棋子!”白展道。

    “我不是我爹派来的,我是误打误撞才到的白城,我不是细作,不是……”秋儿抓住白展苦苦哀求道。

    “不是细作?”白展咬着牙深吸了口气,接着道:“那日在金城驿馆里,沙莫是不是藏在箱子里面?”

    秋儿忽然全身发抖,点点头。白展接着问道:“你为了转移所有人的注意,便狠心杀死自己的孩子,好让沙莫逃脱,是不是?”

    秋儿闭上眼睛,全身没有了一丝力气,“回答我!”白展怒吼道。

    秋儿点点头,白展脸色顿时煞白,也不禁踉跄了一下道:“你好狠的心!”说罢,一巴掌打在秋儿的脸上,本已无丝毫力气的秋儿,直接倒在了地上,俯地痛苦,整个人已经崩溃了。

    沙秋的世界已经塌了,没有了任何的声音和念想,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爱情如同指缝中的流水,当流水断了,手上的水被蒸干了,心却依然潮湿。

    秋儿被一阵刺骨的冰凉震醒,勉强睁开眼睛,只见一片昏暗,全身都湿黏黏的,动了动身子,看到不远处的牢门,才意识到自己在牢房。她坐起来抱腿蜷在墙边,环顾四周,冰冷的墙角,半干不湿的草垫,想起昨晚白展的冷酷和那一巴掌,然后自己被半拖着丢在这里,秋儿潮湿的心直涌双眼,两行泪不禁流了下来。心想:“难道我们真的要当一辈子的仇人?真的要这样吗?我什么都不要了,都不可以?”想完又独自呜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牢门边哐当一声,秋儿随声望去,一个女狱卒将一碗粥和一个馒头放在地上,然后哐当一声又将牢门锁上。

    秋儿赶忙抓住牢门道:“这位小妹,你帮我跟月夫人说声,说我有话想对她说。”说完,便摸了摸腰间和衣袖,空空如也,除了布还是布,不禁一阵感伤。秋儿依然咬着牙,道:“将话带到,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