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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又颠簸了一会,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才看见村口。村里人都葬在一个坟山,在村子后面。
又过了一会才到。
两人的墓是葬在一起的,早些年连墓碑都没有,只有两个简陋的小木牌。是元兰挣钱之后,才将父母的墓重新修缮,竖了墓碑。
纪韵容下了马车,看见墓碑上的字,顿时又流出泪来。元兰和元蓉跪下,将供品全部摆出来,又点上香,递给纪韵容。
纪韵容感慨的看着这一方小小的墓,将香递给丫鬟,偏过头擦了擦眼泪。丫鬟弯腰上前,将香插上,忽然神色一顿。
“不对啊。”
元兰看向她。
丫鬟连忙起身,指着墓碑说,“这不对啊!”
“哪里不对了?”元兰疑惑的皱眉。
纪韵容也疑惑的看着她。
丫鬟掰着手指,指着墓碑上的字道:“夫人您跟我说,当年文竹姑姑和您走散的时候是二十二岁,可是她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
纪韵容楞了一下。
丫鬟又指着元蓉道:“那年蓉姑娘都五岁了!”
纪韵容惊讶的捂住嘴,元兰也诧异的站起来,眼神不解和茫然。
纪韵容震惊的看着两人,又看着墓碑,问:“文竹真的是二十五岁走的?”
元兰疑惑,道:“我娘确实是二十五岁去世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纪韵容摇头,道:“你娘是二十二岁离开我身边的,那时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就算她那年怀孕生下你,也只有一个三岁的孩子。”
元兰惊讶的睁大眼。
她看了眼元蓉,元蓉也茫然的摇头,不知道这是什么回事。
“许……许是我们记错了。我娘去世的时候我们年级都小,后来我爹伤心过度,不肯提这件事,大概是我们记错了。”元蓉道。
纪韵容却陷入了怀疑,颤抖着双手看着两个人。
元兰心下也乱做一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搞懵了,道:“这样,我们去问问元叔,她肯定知道。”
元蓉点头。她们当年年纪小不记得,但元昌肯定记得。
纪韵容看着她们,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带着一丝怀疑和疑惑,又带着一丝震惊和不敢相信,姣好的脸仿佛瞬间老了。
元兰连忙带着人回村。
没有多停留,直接到了元家门口,元兰匆匆忙忙进去,看见吴九儿之后道:“问你个事。我娘去世的时候,是多大?”
吴九儿被元兰这架势搞的一头雾水,又看着身后跟着一个从没见过的夫人,疑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元兰问:“你说便是了。”
吴九儿烦元兰烦的很,道:“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我怎么还记得。不是二十四就是二十五,还能多大?”
元兰见她说不出个准确数字,又进去找元昌。
“你记得我娘去世那年多大吗?”
元昌疑惑的看着她,见元兰一副着急的样子,又疑惑的看着院子里的两个陌生人,道:“我记得,你娘刚来村里的时候你爹带回来给我见过,说是二十二岁。”
“那时候你才刚出生,你阿姐才两岁,你娘死的时候二十五。怎么了?”
纪韵容听见这话,顿时如遭雷劈,踉跄后退两步,几乎站不稳的扶着丫鬟。
元兰心情复杂,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头看向纪韵容。纪韵容颤抖着手,脸色苍白看着元兰,哆嗦着道:“这位大哥,说的可是真的?”
元昌心里越发觉得奇怪,道:“当然是真的。我那不争气的弟弟一离家就好多年,回来什么都没有,就带了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还都是在外面生的,回来求我收留。”
“我看他们那时候的样子,怕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不得已才跑回村里。这两人也是命短,没几年就死了,你又是哪位?”
纪韵容不可置信,耳边不断响着元昌的话,发声都很艰难:“您说,两个孩子都是在外面生的?”
“是,回来就带了个女人和两个娃。大的两岁了,小的看起来才几个月,奶都还没断。”元昌道。
说道这,吴九儿也想起来了,道:“对,她带了个孩子回来自己却没奶,在村里求了不少人喂奶。当时大家都说着孩子活不了,没想到还真是命大。”
纪韵容脸色越来越白。
元兰见状觉得不对劲,上前两步,“夫人,您怎么了?”
纪韵容含泪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复杂的神色,撑着丫鬟站起来问:“你爹娘,有没有留给你什么信物?或者说跟你说过什么话?”
元兰茫然的摇了摇头。
纪韵容顿时哭的肝肠寸断,颤抖的伸手,哽咽道:“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孩子长得,真是像……”
剩下的话纪韵容没说出口。
丫鬟却楞了一下,顿时会过意来,道:“夫人,她长的像您。”
元兰震惊的睁大眼,后退半步。
“你,你说什么?”
纪韵容捂着心口,各种复杂的情绪搅在一起,叫她难受的要背过气去。她不敢认,不敢信,不敢确定。
颤抖着手,纪韵容拉着丫鬟道:“去,去给老爷送信,让他过来看看。”
看看这是不是她们的孩子。
元兰正陷入在茫然中,震惊充斥了整个大脑,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她拉着丫鬟问,“你方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丫鬟看着她,面色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先回城里吧,也没那么好确定。”
说着,丫鬟扶着已经站不稳的纪韵容离开。
元兰震惊的站在院子里,看向同样不知所措的元蓉。吴九儿和元昌也不明所以,茫然的大眼瞪小眼。
回城的路上,元兰一直在心绪翻滚,差点走错了路。
好不容易回到巷林街,元兰抓着两人问:“纪夫人,我不明白。您说我是文竹的孩子,为什么年纪又对不上?您的丫鬟又说,又说我像你?”
元兰脑袋彻底混乱了。
纪韵容颤抖着手抓住元兰,“文竹当年离开我的时候,就是二十二岁,没有男人也没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