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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晴空万里，路上刮着舒适的风，元兰赶着从周家借的牛车，优哉游哉的往城里走。县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元兰来到自己上次支摊的地方，开始叫卖。
没一会，不少人便闻风而来。
这些日子，街头坊间已经将黑菌子这种吃食传来了，不少人都想尝一尝。元兰的摊一支开，便统统过来捧场。
热情的不行。
和上次一样的量，这回只用了半天便卖完了，元兰十分吃惊。
周围的商家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或嫉妒或鄙弃，横空出世的元兰一下成为了这块商人里的公敌。
不过元兰不在乎。
美滋滋的数了数钱，元兰抱着自己圆鼓鼓的钱袋，感觉钱途一片光明。
零售这条路算是彻底打开了，可元兰心里知道，这种火爆的情景不会维持太久。热度过去之后，销量下滑是必然的。
再加上今天许多地方大旱，大家的购买力也不如从前。
还是得想办法和酒楼达成合作。
上一家酒楼的掌柜十分不屑，元兰决定换一下酒楼试试，总会有识货的。
突然，一个人跑过来，一把拉住白言：“是你！”
元兰楞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老头，以为他是白言的什么人。呆愣了两秒，元兰问：“你认识他？”
老头拍掌，“怎么不认识？姑娘你难道不认识我了？上回你和这位公子来我店里买纸，还留了副字，可记得？”
元兰这才想起来，这不是笔墨店的掌柜嘛。
“你有什么事吗？”元兰奇怪的看着他，这年头不兴强买强卖吧？
掌柜的将两人带到店里，恭恭敬敬的端来茶水，道：“是这样的，上次白公子在我这留的那副字，很快就卖出去了。”
“买家非常喜欢，说白公子是旷世奇才，一定再要白公子写一副，说愿意花高价买。”
元兰知道白言厉害，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
真是有一手。
“高价？是多高的价？”元兰问。
掌柜笑了两声，没说话。虽然说话是放出去了，可白言到底只是个没名声的毛头小子，出多少价还得看他的字。
白言微微皱眉，问：“请问，这位买家是谁？”
“是咱们的县令，林大人。”
白言凝神想了一会，平安县的县令，应当是三年前被贬下来的林茂德。平生好书画笔墨，针砭时弊。也是因此平安县才兴起一阵文人雅士之风。
此人是大儒陈锦生的学生，虽然被勒令终身不得回归京城，但到底在京城待了十几年，若是被他看出什么……
“字的话恐怕不行，但画倒是可以作一副。”白言道。
掌柜楞了一下，没想到白言还会画画。
虽然不知道白言画画怎么样，但他还是充满期待，连忙拿来店里最好的画纸和颜料，供白言使用。
元兰好奇的过去张望，对白言又一次刮目相看。
“本事不小嘛，不仅会写字还会画画，你说今后你要是名气大了，是不是随随便便一幅画一百两？”
掌柜的早看出这两人关系不凡，讨好元兰道：“夫人这话说轻了，咱们县最出名的苏怀义苏公子，他的字画最高一副可以卖到五六百两。”
“白公子实力超群，只是因为初出茅庐所以无人知晓。等时日一长，白公子必然是新秀突起，价格只会高不会低！”
元兰惊讶的张大嘴。
这么说只要把白言的名声打出去，她就能在家里躺着挣钱了？
想着，元兰竟隐隐有些心动。
白言未出声，笔尖蘸墨凝神落笔，勾画提抹，再施以轻轻点缀。一副惟妙惟肖，颇具意境的白雪红梅图，便翩然现于纸上。
元兰一看便呆住了，看着这副精彩绝伦的水墨画，像是被画中的场景所吸引一般，亲眼目睹了一场冬日里的寒梅。
“妙！妙啊！”掌柜的连连拍掌。
他激动的看着这幅画，忍不住夸赞不断：“这笔锋，这走墨，还有这娴熟的技巧，公子你真是天纵奇才，百年难得一遇！”
虽然觉得掌柜的夸奖多少有些夸张成分，但元兰不得不承认，白言画的确实好。
白言放下笔，直接问：“这一副能卖多少钱？”
掌柜小心翼翼的拿起纸张，生怕坏了上面的新墨，激动道：“这幅画精彩绝伦，县令大人肯定会喜欢的，三十两你看如何？”
比上次翻了三倍。
这还超出了白言的预期，他淡淡点头，很快答应。
收了银子，白言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递给元兰。元兰已然习惯，就当自己替他存钱了，将钱袋小心翼翼放好。
“今天怎么这么快，感觉你好像专门奔着卖画去的。”元兰忽然问。
平日白言写字什么的，都是慢吞吞，仿佛很享受其中。但今天她看白言画画，下笔很快，最后交画拿钱的步骤也很快，好像对这幅作品没有一丝留恋似的。
白言淡淡道：“本来就是去卖画的，不是吗？”
元兰想了想，觉得也是。
那副画并不是一个值钱的作品。这一点，掌柜看不出来，没学过画的元兰也看不出来，不过这就是他要的目的。
写字多少会带个人的习惯和风格，这点是很难改的。刻意为之的行为，但凡内行人便能看明白。
但画画就不一样了。
虽然画技出众者也会有自己的风格，但白言恰好属于画技不好那一类。画画这件事，他只学会了一堆技巧。
因为这样，从前还常被老师批评，说自己的画徒有其形，细看毫无生动，完全就是依葫芦画瓢。
如今倒是派上用场。
“你说，你的画要是在平安县火了，我是不是得考虑直接退休，在家给你当经纪人啊？”元兰感受着胸口银子的沉甸甸，内心开始畅想未开。
白言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火？为什么要把我的画烧了？”
“经纪人和退休又是什么？”
元兰张嘴，想解释发现解释不清，便道：“反正就是，你以后要是像那个什么苏公子一样，一幅画卖好几百两，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