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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王贲和王翦心中暗道,这王绾好歹毒的心。
文人的笔,有的时候比将军的刀更锋利,他们往往躲在幕后,最为诛心。
李信勇武不假,但是这位姬姓死囚,也不是寻常人物……
姬姓,曾经是是燕国王室的姓氏,这样一来,李信此次东征灭了燕国,灭国之仇合能不报?
三人再看向场中,神色和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李信今日似乎在劫难逃。
已经走到一楼的李信等人还不知晓这一切。
也没有人认出来人是谁。
只见来人穿着一袭青色袍子,那袍子虽然是麻布袍子,也很破旧了甚至袖口的部位已经发白,但是穿在他身上依然很合身,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脚上踩着一双竹藤编的鞋履,却和衣袍同色。
他抱着两把剑,头发很乱,很长,遮住大半张脸,隐隐约约能看到额角的一个烙铁烙下的“囚”字伤疤,笔挺的鼻梁,狭长的眉毛,和沉静的眼神,三十岁上下,只是那眼神中看着李信,似乎有股火焰在燃烧。
“这位兄弟,先坐下来来先喝一杯?”
李信想了想,来者都是客,不知道有什么仇怨,说清楚也好。
他身体前任主人是个勇莽匹夫,或许是得罪人了?
“我从来不喝酒。”
来人淡淡报了个名字:“我叫盖(ge)聂,取你人头的。”
盖聂?挺有性格啊?
李信心里感慨,话也很少,只挑紧要处说。
旁边的蒙毅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是却一下想不起来。
旁边一个蒙毅同僚低喝道:“武器从哪来的?你知不知道城中刀剑禁令,就凭此条就能把你送入牢圄?”
“不要不识时务,速速退去吧。”周边的人附和道,今夜本是把酒言欢,是知道半路出来这么个人。
但是李信微微皱眉,他注意到那盖聂的手放在剑上。
他浑身都没有什么赞扬的,除了气质还算不错,但是唯独那一双手不同寻常。
勾勒纵横,虎口,指头上全都是老茧。
那茧子一层叠一层,层层落落,就没有一处完好的,手指修长关节异常宽大,和修长的手不成正比。
李信神色凝重了一点,这双手怕不是从小握剑,每日不停,才让骨骼都变形了吧。
这点观察倒是激起了李信的好胜心,李信笑道:“我能问一句吗,你是为什么要和比斗?”
对啊,看这个人也不像很有名气的模样,大家都以为是来接着李信的威名想要扬名立万的别国剑士。
盖聂眼中燃烧起熊熊火焰:“国恨家仇,这足够吗?”
蒙毅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了,惊讶道:“他是盖聂!剑神盖聂!曾经刺杀大王,身中一百零三处伤痕,从咸阳宫门,一个人杀到章台殿门口!你不是被关在圄中吗?!!”
蒙武一直和李信在外打仗,没有听到这件事,因为关于刺秦的事平日里都是讳莫如深,是不能讨论的,很容易被当做同伙抓走。
所以回来蒙毅也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
如果按照蒙毅所说,那面前这个人太危险了点……
蒙武抬了抬手,护在李信身侧:“既然是在压囚徒,非但跑出来了,还弄到了刀剑,数罪齐犯,众将士听令!”
“喏!”
李信部士卒刷的一下起身,盯着盖聂,他们才不管这个人有多厉害,什么踏吗的剑神,在他们手下只会变成一堆肉泥!
“等等!”正在众将士摩拳擦掌的时候,李信还偏偏要问个究竟,抬手制止了众位将士。
这人单枪匹马刺秦,能闯入咸阳宫,杀到秦王政眼前,就不是普通人。
“你是燕国人?”李信用盖聂给他的剑带着剑套舞了一个剑花,虽然没有出鞘,但是暗叹一声好剑。
单单这重量,就不亚于他从寿春缴纳的百炼钢刃,他好奇的问道。
“不错。”盖聂点了点头,干裂的嘴唇就吐出这么两个字。
“大家停手。”李信点了点头,看了看他持剑的手,他心底好像也有个声音想要跃跃欲试。
这就好像伯牙遇到了子期,高山遇见了流水,他曾经也在函谷关外以一人之力独挡一千人,但是这个战绩,比单枪匹马杀进咸阳宫殿,面对数万虎狼之师的盖聂还是差了很多。
越是这么想,李信越不服气,这就好像旗鼓相当,想要试试的感觉。
他胸口心脏里藏着的野兽出现了。
看着李信喊停,这些人中齐争和蒙武最为熟悉李信的行为处事,两人心里一咯噔,心说不好,正要说话。
但是就看到李信已经拔剑了,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是决斗,那就是私人的事,谁也不许阻拦我!来吧!”
众人皆惊讶,所有人,包括前面跳舞奏乐的歌姬也都停了下来,看着场中的形式巨大的变化。
这些没见过李信出手的人,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期待。
担心的是,看着那人还挺厉害,李信将军万一输了怎么办?
期待的是可以亲眼目睹大秦战神的风采!
盖聂冲着李信说道:“动手了。”
三个字,简简单单,盖聂说完右手按住腰间的剑,并没有拔剑,而是快步朝着李信冲来。
李信觉得古怪,包括作战,,从来没见过这种武器尚未拔出就着急作战的。
两个人相遇之时,李信手中长剑还算顺手,纯熟的长剑抡起,从他右下方朝着盖聂方向,划出一个促狭的角度撩去!
这样的招数最为简单,也最为致命。
这是生死沙场上总结出来的,真正的古代武术也没有像现在这么花里胡哨,这一撩,不但可以用足了力气,而且杀伤范围大,从敌人大腿、腰腹、胸口、到脸颊,几乎这一击全部灌溉!
这个时候盖聂左手拇指轻弹剑鞘,一声清脆的龙吟声从他剑鞘中发出,然后右手以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看清的动作,一剑划出!
那剑还兀自带着龙吟震颤声!
李信感觉两人刀剑在空中相碰,自己的剑被弹开,但是盖聂的剑只是稍微变动了方向,朝着他腰间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