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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武昌长春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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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传古代,这里是一片湖汊,因多松树而称之为“松岛”楚地崇巫,故秦汉以后,此地便有“先农坛”、“神祗坛”、“太极宫”之称,即王侯祭祀天地、祖先之地。据传,道教始祖老子曾应弟子之邀赴庐阜“会五老”转行至这湖港之乡、双峰山麓的长松岛。人们为了纪念他,附会说此松岛为长松岛,建老子宫以示纪念。南宋朱熹在他的鄂州社稷坛记中真实地记载了这块风水宝地:“城东黄鹄山,废营地一区。东西十丈,南北倍差,按政和五礼画为四坛”

    元初时,全真龙门派创始人丘处机,号长春子,创道教十方丛林制度多次受元太祖成吉思汗的封赏,掌管天下道教。于是丘处机便派弟子至荆湖之地的武汉创办道教丛林,弟子为纪其事,在松岛修建长春观,祭奉长春真人。这样,便有了武汉著名长春观。

    正月十四这天,在网友水手的组织安排下,我们寻访了著名的长春观。最难得的是民俗专家刘谦定拖着病体给寻访活动作指导;网友峥嵘讲解了长春观与战争的渊源历史;网友天风展示出他长春观碑石和摩崖石刻的拓片,使我受益非浅。

    长春观分左、中、右三路,以中庭为主体,有五座宫殿。红墙青瓦的灵官殿是第一重,也是长春观的山门,寻访活动便是从灵官殿开始的。长春观的山门殿,以前是二圣殿,供奉着关公和岳飞两位圣人。原长春观占地面积相当广阔。最远处达现在的武昌火车站,那儿是道人用来炼丹的地方。从武昌火车站,一路过来,是一座座结体浑厚,造型凝重,雕刻精细的牌坊,山门殿在现在的马路上。由于城市的建设发展,只好将原二圣殿改为山门殿,供奉都天纠察王灵官和四大金刚。

    过山门殿上石阶便是太清殿,供奉着道教始祖太上老君。在上石阶时,刘定谦老师让大家注意两块阶石,他说,将这两块阶石浇上水,就可以看到灵猫听经的图影。这时,便有人浇上水,真的看见那隐隐约约神气活现的灵猫。太清殿内左右有壁画。刘定谦老师一一给我们讲解。左首第一幅图是讲的孔子带着弟子来虚心请教老子的故事。出太清殿往后,拾级而上就是七真殿,全真教的创始人王重阳的七位弟子静守殿中;再往上便是会仙桥。七真殿的右侧是斗姥殿,亦称为甲子殿,殿内供奉着先天斗姥元君,为北众星之母。四周环列着六十甲子神,即值年太岁。我是戍子年出生的,便进殿找到戍子太岁,十分虔诚地拜了三拜,出斗姥殿,上三皇殿,便到了全观的至高点。从这里望去,层层递进宫殿,错落有致,很有些壮观感叹。方丈堂看样子是新修的。木质的门、柱、栏均未上漆,给人真切感。正门柱上的楹联是:“仙峰有观诚作径,长春无瑕善作真”吕祖殿是供奉的吕祖殿堂。吕祖有睡仙功:“高卧终南万虑空,睡仙长卧白云中。梦魂暗入阴阳窍,呼吸潜施造化功。真诀谁知藏混沌,道人先要学痴聋。华山处士留眠法,今与倡明醒众公。”殿里供奉的吕祖是睡姿。刘定谦老师告诉我们,过去家家户户供奉着吕仙,在八仙中吕仙的传说故事最多。这尊睡仙是从黄鹄矶的吕祖殿移至此殿的。原殿因修长江大桥而拆迁。道藏阁雄伟庄严而透着静谧安详。此阁建于民国22年(公元1933年)。清末长春观主持侯永德原本是左宗棠手下的一员将官,后出家为道人,主持长春观时受西方思潮影响,以欧式风格和中式风格相结合,修建了全国唯一的欧式建筑为主体的道教建筑——道藏阁。其屋檐上用水泥“堆塑”而成的传统花饰,其工艺现已失传,堪为一绝。王母殿前石柱上的楹联是:“白鹿衔紫芝,瑶池蟠桃,群仙会千年;丝竹调宫商,玄圃清歌,众神感沧桑。”财神殿的香火十分旺,殿内正中供奉着文武五路财神:武财神赵公明、关圣帝君、西路进宝天尊萧昇、北路纳珍天尊曹宝、东路招财天尊邓九公、南路利市天尊姚少司,两侧供奉着福神、禄神、寿神、喜神,每年正月初五为财神庙会,广大善信上疏谒帝,顶礼膜拜,福、禄、寿、喜、财五神下降人间,赐福众生。过平安桥往前走,便来到和合二仙的洞天。和合二仙是中国传统中供奉的欢喜之神。专职掌管人间婚姻之善神。

    王重阳创建的全真道龙门派,其全真体现的真精、真气、真神。龙门派基本上出家的驻观。十道九医,三教合一,集儒家、佛家、道家的精髓于一体,充分体现了中国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

    在刘定谦老师的指引下,我们观看了很多碑石和甘棠石刻,其中有块碑是镇观之宝——天图碑。该碑原在双峰山顶天图亭,后因修长江大桥京广线撤除天图亭,现镶在忠仁堂门口的石壁上。1935年,山东千山的道长李理安带着天图游方至长春观,被侯道长的人格魅力所感动,便将这幅古图交给侯道长刻成石碑。天图绘制的是以北天极为中心的圆形全天星图。该图为中国古代星空的三垣、二十八宿、众星官体系,在全国这样的碑石不超过3块。天图四角刻的是“长春璇玑”四个字,将其定位于长春观。星图正中上方刻着“谕旨”两个大字,字两旁刻着蟠龙祥云图案。星图正下方刻着天皇寶誥等80余字。该块碑石,既具有天文意义,又有道教文化的精髓,具有文化价值、科学价值和历史研究价值,其内涵十分丰富。

    在观看“甘棠”石刻时,网友天风拿出他1994年的拓片与现存石刻相对照。石刻上只有“乾隆癸已”的年款,而缺“国望”的名款。甘棠即棠梨树。传说周武王时,召伯巡行西周,曾憩于甘棠树下,人们追思其政绩,因作甘棠诗,即诗经?召南?甘棠篇:“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说。”以后,人们对有政绩的地方官在其离任时,便以“甘棠”颂之。据天风网友介绍,他当年拓碑时,需要仰视,而现在所移位置,只能腑视。

    武昌的风景一般概括为“三台、八井、九湖、十三山”在寻访紫阳湖时,我看到“霸王井”;在长春观里,又见“白鹤井”白鹤井相传是仙鹤饮水之井。有一位书生,在井边勤读诗书,后高中了,这井的名气便更大了。

    长春观正处宾阳门外,是武昌要冲。在寻访途中,网友峥嵘介绍了长春观在战争上的作用和地位。清末太平军与清军曾三次争夺武昌城,长春观为其大帅指挥部,又因太平军信基督教,视佛、道二教为异端,逐毁长春观、宝通寺。清王朝在湖北督办军务的钦差大臣官文的七律诗观焚乃是绝好之见证:

    古观焚如岁月迁,问谁火里种青莲。

    春风料峭双峰树,郁气氤氲万缕烟。

    每意沧桑增阅历,欲寻洞府学神仙。

    有缘到此空休返,且上回头普渡船。

    长春观在近代中国革命史上也有着光辉灿烂的一页。早年的“辛亥革命”的策划者曾以道观为掩护居此处筹划起义事宜;1926年,北伐军叶挺独立师驻扎长春观,在三皇殿设立前线指挥部。在国民革命军任职的郭沫若曾在观内暂住。邓演达在此督战,衣袖被子弹击穿,俄国翻译纪德甫殉难在观内。为此,郭沫若挥泪痛悼北伐英烈:

    一弹穿头复贯胸,成仁心事底从容。

    宾阳门外长春观,留待千秋史管彤。

    在素菜馆里用完中餐后,网友天风、护湖义士、一人行、艺海拾贝、问津等人尚有兴致,在天风的引导下,到观后找到一处侯爷亭。侯爷即侯永德道长,因其在抗日战争时是维持会的,在历史上蒙受不白之冤,被说成是汉奸。实际上,侯道长是一位极具人格魅力的道长。在日本鬼子侵占武汉后,他想到的是如何救助受苦受难的老百姓。施粥放粮,拯救饥民。日本飞机空袭时,长春观是最好的避难所。事后,侯道长又安排人收尸集中于山后掩埋。呈六角的侯爷亭破烂不堪,里面镶着一块记载侯爷事迹的半块碑,真让人惨不忍睹。相比之下,谢宗信方丈塔显得巍峨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