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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明城将要被攻陷时,骆占台伙同迮土木率领接近三百人的嫡系部队,顺着暗道仓皇逃跑后,没有目标地瞎闯乱窜,他们认为离开度明城越远越安全。
经过四夜三天的拼命狂奔进入了头龙奉山脉深处。
中央军细致观察身后没有共喆军追杀,悬着的心总算平静下来了。这时极度疲劳和饥饿一起袭来,他们有气无力地倚靠在大树坐下,或者干脆放挺瘫躺在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有的人拿帽子扇风乘凉。迮土木安排四周放出流动岗哨,低下头闷想心事。
骆占台感觉浑身上下冷飕飕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往地上甩,接着是奇痒难耐,那种奇痒疼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那是一种噬食地疼痛,感觉浑身上下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自己的骨头,而自己的骨头像劈开一样,骨头茬子里向外一点点地刺穿自己的肌肉和皮肤,实在忍受不住了,“嗷——嗷——”地痛苦吼叫。脑袋用力往树干上猛撞,在草地上来回翻滚,索性把自己的衣裤扒个精光。
迮土木、冷怀青等人慌忙跑过来惊讶围看。
迮土木说:“骆司令这是毒瘾发作后的表现,弟兄们谁有大麻膏子拿出来,大麻丸也行啊,请贡献出来毒品给司令解决燃眉之急。”围观的人群听见都摇头走开了。
此时骆占台感觉更加强烈,牙齿也裂开了,拼命疯长,像利刃一样刺向他的大脑,脑袋就要爆裂般的疼痛;五脏六腑也被什么东西撕扯着,那种滋味呀,简直无法表达了,操起冲锋枪用牙“咔咔”地啃咬枪筒。冷怀青见状恐怕枪响走火暴露目标,上前夺过冲锋枪走开了。这时骆占台拼命想得到那魔鬼般的毒品,越快越好,捶胸大喊:“我真的扛不了啦,不吃鸦片今天就没命了!谁能给我拿来那鬼玩意,我立刻下令加封他为高级军官。”
喊罢,用手撕扯自己所有能够到位的部位,难受地要命,总想弄出血来,似乎随着血液的流出,那种疼痛才能够得到缓解。
贴身警卫兵巩玉流在旁边观察很长时间了,认为火候到了,慢腾腾走到骆占台的面前,从怀里掏出长方形一个黄纸包,双手颤巍巍地递过去,大声说:“司令,请拿去享用吧,您还认识我吧?”
骆占台处在精神恍惚迷茫状态之中,听见说话声音,睁开眼睛一看,就是自己急需要的那玩意,夺过去后,放在鼻孔处使劲地闻,感觉香气扑鼻。
巩玉流递过去抽烟的工具,骆占台装上鸦片,急忙手拿烟袋大口大口地吸入口腔里。不多时,骆占台感觉天地之间亮堂了,可怕的黑暗消失掉了。痒啊,痛啊,冷啊都统统消失了。
全身大汗淋漓,头发上沾满了杂草和树叶,一下子站立起来飘飘欲仙,变成活神仙了,一切美事成真。
骆占台亲热拉着巩玉流的双手,深有感情地说:“小巩呀,帮了我大忙了,我提升你为上校团副,今天正式生效,中央军现在我说了算。”
巩玉流急不可待马上回答:“多谢骆司令提拔!”
站在旁边的迮土木怪异含笑说:“行啦,闹腾这一阵子总算过去了。接下来,咱们必须解决人人饥肠辘辘难忍耐的问题。”
没有得到回答,迮土木想了一会,命令官兵们到处收集一些山野菜、干蘑菇一类东西充饥,向来在城市里整天食用大鱼大肉生活习惯的国喆军将领,怎么能咽下这样拉嗓子的苦野菜充当食物呢?
冷怀青只吃了一口,把抓在手里的野菜摔在地上大喊:“我们不能过着这样猪狗不如的生活,马上派人去四处寻找有人家的村屯,他娘的,老子给老百姓打天下,他们应该孝顺老子才是啊。”
迮土木说:“冷团长说的对,我们不能捧着金饭碗要饭吃,手里的枪杆子不是吃素的。费排长,你带领二名士兵做伴,装扮成乞丐去附近寻找村屯,发现目标后快回来报告。”
费召精神头来了,大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二个多小时过去了,焦急等待费召回来的迮土木和冷怀青四处张望,怎么也看不见踪影,缓过乏来的骆占台,坐在一棵躺木上着急说:“饿得慌,给我弄点东西吃。”
巩玉流抓来山野菜和蘑菇递给他。骆占台顺手扔在地下,气忿地说:“净扯淡,这些东西能吃吗?”
巩玉流低声说:“骆司令,真的没有别的食物,我们都是用这些东西充饥的。”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哗啦哗啦”趟走树叶子的脚步声,中央军紧张地都端起枪来,不多时,原来是费召等仨人蹜蹜快步返回来了。
冷怀青赶紧问:“怎么样找到村屯了?”
费召撩起衣角边擦汗边回答:“我们蹽出去老远了,转悠三个山头,总算找到一个小村庄,地名叫做门浴沟。我装作要饭吃的乞丐,进村后先填饱肚子。跟村里人打听才知道,村里居住三十多户人家,都是以种地、放牧为生的农民。门浴沟属于海山市地区,距离浪花县比较近。”
伸出手的骆占台说:“你先别说了,你讨的饭,兜里剩下了吧?给我吃点。”
费召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苞米面大饼子,放在骆占台手上。迮土木、冷怀青也上去讨要大饼子,往嘴里吃。
周围人饥饿难耐,口水直淌,蜂拥而上,把费召三个人摁倒在地,疯抢干粮,真像禽兽争食一样疯狂。费召被压在底下面疼地大叫:“没有了,都抢光了,快放开我吧。”
骆占台火气上来了,瞪眼厉声说:“这群没有出息的东西,都给我滚蛋!列队准备出发,奔向门浴沟,先解决吃饭大事。”
傍晚中央军赶到了门浴沟附近,他们隐蔽在山包上,遥望这个穷乡僻壤两帮夹一沟的村庄,家家户户都是土坯砌成的低矮茅草房,秋收和放牧劳累一天归来的农民,拖着疲惫的身体,陆续往家里走去。每家烟囱上冒出一缕缕乳白色的炊烟,升腾到天空随风散去。
冷怀青说:“骆司令,我们现在可以采取行动了。”
骆占台摆摆手,小声说:“不要着忙,还有贪黑未归的农民,等一会儿,村民全部回到家里掌灯吃晚饭的时候,我们来个全窝端。”
天色慢慢黑暗下来,各农户家油灯如豆。骆占台命令全体集合:“今晚夜袭门浴沟,我们目的想找个吃饭、睡觉的屯兵之地。进村后不准喊话,不准放枪打炮,更不准投掷手榴弹。只要暴露目标,共喆军就会闻声追来,那后果会自取灭亡。所以遇到反抗村民不准他们逃跑,先规劝进屋谈话,不听从劝告者一律用刀砍杀或用木棒打死,手无寸铁的乡下佬好对付。呙严班长率领本班士兵堵住山村大门,这是唯一通路口,许进不许出。冷团长放出几处流动哨兵,观察门浴沟四周动静。军队兵分多路,布下天罗地网,我计算过了,按照咱们人头,五个人一伙进驻一家农户,正好均摊到全村庄农户家。开始行动吧,任凭弟兄们吃喝玩乐,享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