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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般荒凉,以此为梦。万里蹀躞,以此为归。
站石径的谢承天,身体绷得笔直,双拳紧握。双眼早己通红,仿若布满了血芒的红色眼神里全是恐怖的战意,战意冲破云宵,染红了诸天。
他的身周是一片电闪雷鸣,而离他不远的其他登山者,身周却又是风平浪静,与谢承天仿若是二个天地。
不在同一片时空。那些走得缓慢的年轻武修,都城第一剑周占春,目露疑惑的看着谢承天。不清楚,为何他会是这样。
登在石径山道上,感受天地元气的变化,纳气入体,边登山边修行,纳山道的天地元气,这是这才是考核,为何这位誉满都城的千年妖孽反而只是站着未动,却又是动到了极致,都引发了天地元气的裂变。
也许每个人考核方式都不同。但也就那三人未迈开步伐,站立石径,如同在思考人生,而除了那些不知所为如同游客登山的人员,我们这些炼气境的武修全都是在炼气啊,这又有什么不同。
难道他们才是真正的考核。
就在周占春右脚刚刚踏在这些细粒石块铺成的山道,他的眉头骤然一紧,脸色瞬间变得像白雪般惨白……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烈痛楚,从他踩着山道的脚掌袭向脑海。
突如其来的痛楚,令他双腿一软,险些颠扑,但他强行用手撑住山道,闷哼一声极其强悍地重新站了起来。
身遭的天地元气突然之间变得更加充盈。
山道旁青林掩映之间,能够看到布满青苔的崖壁,如果仔细望去,大概能够辩识出,那些密厚青苔下方,似石缝般的线条,一道道天地元气在快速的流动,加快侵袭着山道上的武修们。
当然,普通人自然无法感应到这些天地元气的流动,他们正如往常游客在山林之中乱窜。
炼气境纳此处天地元气入体,感应元气的变化,寻找元气中隐藏的那条登山的路,也许这才是考核。
周占春的眉头蹙的极紧,盯着林中崖壁快些快速流动的天地元气,悬在身旁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此时此刻,那些快速流动的天地元气,如同数十万根无形的钢针穿透了他的脚掌,如果是一般人遇到这种痛楚,只怕早就己经颠扑在地,捧手痛呼,然而他虽然脸色雪白,双手颤抖,意识却异常清醒,这种痛楚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再次看了看山道上静止不动的谢承天,他微微有些明白,可能这些天地元气就是他们涌动的,他们三人身周天地元气最为浓郁,难道他们己经找到了登山的路。
……
……
一群身穿青色官服,却又不知隶属那个衙门的人,手里拿着奇怪的武器,团团围住个黑影。
那些奇怪的武器,有些像村民们割草用的镰刀,却比镰刀更为狭长,弧度也更似一个圆,角度己经很小。
这些武器从青色官服的人手中飞出,围绕那个黑影身遭旋转,却又不能靠近分毫。
嗡鸣声,响遍了整个天地。
青色官服后面站着一个,面似赵桧的青衣汉子,他右手抚住左胸,喃喃自语道:“今日必与你做过了结,不管你从何来,要做什么,我终究不可能为你做嫁衣。”
被奇怪武器围住的黑影,双目透过这些青色官服,望向赵桧,朗声说道:“你以为能屏蔽吗?还是想再次尝试灵魂间的痛楚。”
这名面似赵桧的青衣汉子,抚着左胸的右手往下一滑,落入腰间,腰间有一块形似镜子的血红色之物。义父让他始终带在身上,用以遮掩面容的变化。
他是谢承天,但在这一刻他是赵桧。
形似镜子的血红色之物,改变了他的容貌,使其与赵桧一般无二。
紧接着,他右手抬于胸前,挽起左手的衣袖,`左手手掌抚动,在胸前划了一个半圆,天地间一股气流在身前汇成一条巨龙,他左手张开,伸出手掌,往前推送。
那条巨龙露出满嘴的尖牙,风起云涌间,滚滚向前。
黑影望着那条凶悍不似人间之物的云龙,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意。
“你怎么能攻击我,我让你停,你还不停?”
话落之间,谢承天的双眸突然之间变得血红,那条挥舞而出的白龙,忽然改变了方向,向着身周的那群青色官服手握奇怪的汉子袭来。
他仿若又看到了十岁那年,母亲坚定而又蹒跚回来的身影,原旁高兴的他,刹那间变成野兽,疯狂的冲向那片山林。
这些青色官服的汉子,似乎就是那日山林里的黑熊。
青色官服呼喊千岁的声音,入不了他的耳朵,他们挥舞的奇怪更是不敢落在他的身上。
谢承天也仿若忘记了武道的招式,野蛮式的冲入那群青色官服中,用牙咬,用脚踢,用手捶打,就如同十岁那年独自闯入熊群。
谢承天闯入的身影带动了围着黑影旋转的奇怪武器,纷纷向前。
那些旋转的武器,转速变得更加快速,带动了空气的流向,形成一道道劲风,呼啸着向青色官服的汉子们奔去。
这些形似镰刀的武器卷向了一个青衣官服的脖子,随即马上套牢,且越来越紧,但刀刃与脖子上的肌肤相连。血液刹那间就飞向了天空,染红了云霞,如同火烧云般炽烈。
刹那间,这颗头颅便飞上高空,沿透洒下了一片血液,那个黑影伸出舌头,往空中添了添,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容。
他的头上有两只牛角,其中一只牛角散发淡淡的幽光,这些幽光与谢承天腰间的血色镜子仿若遥相呼应。
谁也没能瞧见,这二者之者,有一条淡淡的血线,在散发着幽芒。
青色官服的那群汉子,见事涉生命,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手里动作不再那么畏惧,那怕是事后追责,也要将千岁大人制服。
他们一涌而上,只留下两人看守着黑影。
其中一人,赫然就是与谢承天一同长大的方智名。
谢承天从右手从腰间拔出一柄形似长蛇的剑,往空中一挑。瞬息间,便穿上了数个那种奇怪的武器,这些武器在剑身上急速的旋转,发出阵阵翁鸣声。
他将蛇剑往前一刺,这些奇怪的武器便离开了剑身,飞向他们曾经的主人。
套住主人的头颅,与其相连,生生死死要与主人不再分离。
血铺满了大在,艳红了骄阳。
方智名的眼神里露出极致的恐慌,那是骨子里对千岁大人的恐惧。
他撒腿想跑,然却快不过那柄蛇形剑。
剑出,他的身体还向前冲,头颅却飞向了天空。
黑影的笑声穿越了时空,仿若要落在南山上的石径上。
谢承天站在石径山道,红色的眼睛里唯有杀气,这些杀气快要凝为实质,使得崖间的天地元气流速更快,如同实物般将谢承天严实包裹。
山下的众人再也看不到谢承天的身影。
山中的石径山道,大家都无比熟悉,但谁也没能料到,谢承天究竟去了何处。
黄采衣看着消失的谢承天,心里不由得一紧,难道他己经找到登山的路,可惜了我那灌汤包。
李安仍站在石径上,笔直挺立,如同现世中的军人,风吹雨淋不动分毫。傲立的身影更像是林间挺拔的青松,遥遥望去,其身遭的天地元气己凝为实物。
其他山道上的人,没有任何异样发生,除了消失不见的谢承天。
没有人瞧见的是李安脸色己经变得惨白,但他眼神反而更加坚定,似享受般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欲提腿而行。
或有意或无意,或全身贯注或悄悄用余光去看,或真正关心或只是好奇,或怀着看好戏的嘲弄心态,当谢承天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后,很多人开始将目光转向李安这边的山道,看着李安的一举一动。
人们看着李安踏山道,驻足,然后此时,又即将迈出一步,忍不住摇了摇头,更有些人发出了嘲弄的声音。
谁也不会认为李安能与谢承天相比,他之前与同谢承天那般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现在见他将要迈步前行,不少人似乎放下心来,嘴里更是发出嘲弄的笑声。
蒙千雪的眼神瞬息之间变得更为紧张,双眼瞳孔骤然放大,不肯放过丝毫细节
李安要迈出的腿却始终没有动静,也悬在了众人的心上。
赵桧笑了笑,眼神随之看向蒙毅这边的阳蓬。眼神里有一些笑意,轻蔑而又讽刺。
蒙千雪眼神的紧张从未停下,这一刻更是握紧了她的小拳,眼眸之中快要凝出血丝。
一眼不眨盯得太久,自然是双眼过分的疲劳。
蒙毅轻轻的拉了下蒙千雪的衣袖,轻声说道:“看着就好。”
他望向道中的李安,却有些不喜之意从心头涌现。
闺女太年轻了些,这个时候与李安相识是否太早了些,这小小年纪的心就己经全放在那小子身上,以后未免会吃亏。
不行,等考核结束,必须找那小子好好的谈一谈。我蒙家就只有这么一颗白菜啊,切不能让这猪给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