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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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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皇后娘娘派人来回话了。说是四殿下没有同意要人。”李氏身边的贴身嬷嬷附在李氏耳边说道。

    “没有同意?”嬷嬷扶着李氏从梳妆台走到茶桌前坐下。

    “夫人,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李氏陷入了沉思。

    本来想着让皇后娘娘塞几个人到四殿下的后院里,趁着怡儿还没嫁过去,先让她们和那个宠妾争争宠,最好是两败俱伤,等着怡儿嫁过去,也好打点后院。这样她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但是李氏忘了,她自己女儿做的事情已经让叶澈渊彻底厌恶了她,无论她再怎么替她女儿筹谋,没有宠爱,日子能好过到哪。

    现在四殿下没有要人,她得再仔细想想了。

    “嬷嬷,你再去派人打听打听四殿下的后院里的那两位小妾。”

    ……

    沈竹韵这几天每天跟着管家跑前跑后,学了不少知识。

    自己幸亏是一个小小的妾室,这要是每天都要这样忙前忙后,不得累死。沈竹韵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忙了一上午,沈竹韵终于坐下喘了一口气,刚喝口茶,彩月进屋来报。“小主,益安堂的老郎中来了。”

    沈竹韵喝着茶,纳闷道:“怎么郎中来了,我没请郎中啊。”

    “是殿下请的。”

    沈竹韵一听是叶澈渊请的,忽然想起来了,避子汤!

    一想到她以后真的要喝避子汤,沈竹韵心里又有点后悔,但是为了以后孩子能在主母身前好过点,还是晚点在生吧。

    益安堂是京城里有名的药堂。王振领着一个五六十岁的白花花的老头进屋,“小主,这是益安堂的孙郎中。”

    “孙郎中好!”沈竹韵起身行了行礼,毕竟面对老人得有礼貌点。

    孙郎中是益安堂有名的郎中,许多大户人家都点名让他看诊。叶澈渊请孙郎中来,也是贴心至极了。

    大户人家是非多,常年混迹于大户人家,孙郎中有自己的职业操守,不该看不看,不该听不听,不该问不问,不该说不说。遵守这四个原则,才能守住自己的小命啊。

    毕竟是女眷,孙郎中也没敢仔细观察,低着头,从他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一个手帕,放在沈竹韵的手腕上,轻轻一搭,自己听着脉搏声。

    “小主身体很好,只是略有点气虚,等会我会开份药单,每天喝一副即可,另外避子汤单子我也会给小主开好,不会伤身子,请小主放心。”

    “谢过孙郎中了。”

    “我还想提醒一下小主,殿下特意嘱咐让开不伤身子的避子汤,药效会有点弱,不能保证一定会避子,如果小主真的不想要孩子,还是需要注意一下。”孙郎中还是要交代清楚,免得出了岔子。

    “我懂了,谢过孙郎中了。”

    彩月领了单子,跟着孙郎中去拿药。

    ……

    “夫人。”嬷嬷走到李氏的身边,低头有话要说。李氏示意了自己旁边的贴身侍女,侍女带着其他人退出了房间并把门关好了。

    “说吧。”

    “夫人,我派人打听了一下,现在四殿下府里最受宠的就是上次宴会上您见的那个小妾。不过今天奴婢过去打听的时候,碰巧看见益安堂的孙郎中从府里出来。”

    “孙郎中,他去干什么?”

    “奴婢又打听了一下,是去给那个沈姨娘开避子汤单!”

    “避子汤药单?”

    看来这个沈姨娘也不是那么受宠啊,都给她准备避子汤了。

    “是的,夫人!”

    “府里的另一个小妾呢?”

    “另一个小妾在府里没有什么存在感,不过奴婢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另一个小妾的死估计和她也有关系。”

    李氏也是这样觉得,上次试探那个沈姨娘,不卑不亢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是害人之后的样子。

    “多花点钱打点打点,把府里的那两个小妾的给我看紧了。”

    自己女儿不关心,只好自己来多替女儿筹谋筹谋了,毕竟快要大婚了。

    ……

    云冬兰的小院前几日还热闹的不行,现在又冷清了下来。

    你得宠的时候,有的是人巴结,一旦发现你不是最受宠的人,谁还会巴结你。

    殿下赏赐给沈姨娘两个店铺的事情,府里人都知道了,明眼人都知道府里最得宠的是沈姨娘,那些前几天还巴结云冬兰的人,都纷纷转向了沈竹韵那儿。

    白卉本以为自家小主会是一飞冲天,成为府里最受宠的的侍妾,但没想到,殿下还是偏爱沈姨娘。

    “小主,沈姨娘那边。”听到自己的侍女提起沈竹韵,云冬兰轻佻了一下眼尾。

    “那边怎么了。”声音冰冷的让人颤栗。

    “我刚才看到孙郎中从玉竹院出来,逮到了一个玉竹院的人一问,也没问出什么来。”

    自从上次衣服被剪的事情发生后,玉竹院的宫人们是大换血,原先安插进去的眼线都被清理出来,所以白卉打听消息有点困难。

    “没问出什么来,和我说什么?”

    白卉看着自己的主子没给好脸,心里一阵憋屈。人家的小主怎么那么好伺候,我的小主,唉。

    “找个机会,把沈姨娘喝剩下的药渣给我弄过来一份”

    “是。”说完,白卉便退出了房间。

    天灰蒙蒙的时候,白卉带着一包药渣,鬼鬼祟祟的从玉竹院小跑到自己的小院里。

    白卉确认了屋外没有任何人,才进屋,又把门关严实。

    “小主,药渣我给拿到手了。”

    云冬兰学过一些医术,对药材有一定的了解。

    浣花草、麝香,这些都是避孕常用的药材啊。沈竹韵这是在每天喝避孕的药?云冬兰在心里默念。

    云冬兰盯着那些药材陷入了沉思。

    “白卉,玉竹院里有没有交好的人?”

    白卉为难道:“小主,我能说上话的,都已经让沈姨娘赶出来了。”

    云冬兰拿出一个鼓鼓的荷包,交给白卉,说道:“想办法拉拢一下玉竹院煎药的侍女。剩下的就赏给你了。”

    白卉收下荷包,兴奋的说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第二天,白卉就已经收买好了煎药的小侍女。

    “去把这些交给那个小侍女。”云冬兰把准备好的药材包交给白卉。白卉有点犹犹豫豫的接过。“放心吧,不是毒药,只是一些药材,不会害了她的。”

    “是。”听云冬兰这么说,白卉松了一口气,她不想在毒害小主了,赵小主的死已经让她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

    “小主,我刚才看到云小主院里的白卉鬼鬼祟祟的在我们院子周围逛荡。”王振进屋汇报。王振虽是个男子,但是细心,能够发现小院里异与平常的地方。

    “在我们院周围?”沈竹韵疑问到。

    “对!奴婢留了个心眼,在个角落偷偷的观察了她一会,发现她把小主用剩下的药渣拿走了。”

    “她拿药渣干什么?”彩月满脸疑问的看着王振。

    “小主,要不要盯着白卉点。”王振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嗯!仔细盯着点吧。”

    过了几天,一大清早,王振等着沈竹韵吃过早饭,进屋来说道:“昨天我仔细瞧这白卉,发现她和我们院里的专门给您煎药的侍女走的很近。”

    沈竹韵的眸光阴鹜下来,这是想在她药里动手。

    “彩霞,去把那个煎药的小侍女叫进来。”

    小侍女一进屋,就发现屋里的气氛不对劲,阴沉沉的。座上的少女眉目清秀,看上去极为低眉顺眼,然而不知道为何,似乎有隐隐的威严在闪烁,竟让人不敢逼视。

    小侍女畏畏缩缩的跪倒沈竹韵面前,“奴婢给沈姨娘请安。”

    沈竹韵没有说话,屋里静悄悄的,小侍女就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一时猜不透沈竹韵的想法,小侍女也不敢抬头。

    “你和云姨娘院里的白卉什么关系。”

    小侍女一听到白卉,更加害怕了,哆哆嗦嗦的说道:“小主,白卉姐姐托我办点事。”

    “偶~,什么事?”沈竹韵轻佻眉头,盯着小侍女。

    “让我帮她,帮她。”小侍女犹犹豫豫说不出口。

    “说!”啪!沈竹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小侍女一激灵。“你可别忘雪儿的一场,小心你也像雪儿那样。”

    雪儿虽没有被赐死,但是生不如死,被卖到地窖里当妓女,整天受着非人的折磨。小侍女一听,更害怕了。

    “小主,我说,我都说。白卉姐姐昨天来找我,给了我一包银子和药材,说要把那包药材加到小主的药里。起初,我没答应,是白卉姐姐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填了几味药材,对小主的身体没有伤害,我才敢答应的。”

    “她说没有伤害你也信!真的是见钱眼开,小主平日待你也不薄。”彩月在旁边气愤的说道。

    看着沈竹韵的脸色越发阴沉,小侍女恐慌到了极点。

    “小主!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侍女不停地磕着头,祈求沈竹韵的原谅。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你先和白卉周转着,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但是一定要和我禀告,这是你最后将功赎罪的机会!”

    小侍女一听,赶紧磕头谢恩。

    “出去吧,别让人发现异常了。”

    “小主,就这样放了她?”彩月没想到沈竹韵就这样轻易放过了那个小侍女,有点着急。

    “现在证据不足,就算是告诉殿下,她也可以完全不承认,再等等吧,等时机成熟了。”

    等时机成熟了,绝对不会放过她,敢对她的药动手,找死!

    ……

    大殿里面冷冷清清,飒飒冷风穿堂而过,皇后独自坐在书桌前,看着一副画发呆。这副画是她和皇上大婚不久,皇上专门找大师画的。那时他们还是如胶似漆。虽说是指婚,但两个人是青梅竹马,彼此互相都有好感。

    画上的两个人是曾经的他们,多么相爱,可惜,终究是物是人非。皇后看着这副画,渐渐的湿润了眼眶,泪珠打在了画上,晕染了一片。

    大年三十,皇上难得留宿皇后的宫里,按照规制,这一天皇帝必须留宿在皇后宫里。

    皇上醉醺醺的被宫人扶到坤宁宫。人虽然在皇后宫里,但是嘴里还叨念着高贵妃。

    皇后麻木的看着侍女们伺候皇上,多少年了,自从那个女人进宫,每年皇上都是醉醺醺的来她着,嘴里还叨念那个女人。

    皇后淡淡的看着皇上熟睡的容颜,心里想着:如果高贵妃没有进宫,我和你还是否还如从前那般恩爱。

    最后,皇后冷冷一笑。自己还是对他抱有幻想,无论有没有高贵妃,他们俩个的结局都是注定的,注定从情投意合到两生相厌。

    桌上的醒酒汤热气已经慢慢消散,皇后端着醒酒汤到她的梳妆台前,拿出一个小瓷瓶,撒上了一些药末。

    “皇上,喝点醒酒汤吧。”皇后把皇上扶起,用小勺一口一口的喂给皇上。

    皇上喝了几口,一把推开皇后的手,“不喝了,朕想休息了。”

    皇后看着皇上冷漠的背影,没说什么,安静的走到桌前,坐下,仰头把剩下的醒酒汤喝完。

    孤注一掷吧!

    下毒这个念头是什么时候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的?她忘记了,大概是她的小儿子死去的时候吧。她现在只知道她以前有多爱这个男人,现在就有多恨。

    她的孩子,那是才三岁的孩子,因为高贵妃,没了!他的孩子都没了,他还在在维护这那个女人,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四皇子的生母的身上。因为他的偏心,死了一个他曾经宠幸过的宫女,伤了一个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还有那个高贵妃,都已经害死她的小儿子了,还妄想属于他儿子的太子之位,该死!都该死!通通都该死!

    皇后越想越疯狂,紧紧的攥紧衣袖,指甲嵌入肉里也察觉不到,红血丝充斥着整个眼球。

    只有皇上死了,他儿子的太子之位才是最稳妥的。只有她的太子登上宝座,才能把那些该死的人通通处死,替她报仇。

    盒子深处的一封信,是一把保护伞,万一东窗事发,它保护她的太子和母族免受牵连。

    但是如果真的东窗事发,事情可没这么简单。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她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