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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妓当自强:三
连乔遇安自己也不知道,他原来如此有戏剧细胞,能做出如此复杂又矛盾的表情。
他含着眼泪,笑着哭,哭着问:“你不会除了是哑巴,还是个聋子吧?”
少年愣了愣,一脸呆相地继续啃馒头,消灭掉馒头了,才捂住嘴巴,呵呵地偷着乐。
乔遇安抽抽嘴角,这家伙的反射弧度也未免漫长了。
好在少年虽然反应迟钝,但不是哑巴也不是聋子,并且还有那么一点点善心。
乔遇安憋了七七四十九……不知道多少分钟的那泡尿,终于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他脸上浮现出和那晚老头子类似的表情,飘飘欲仙爽翻了天。
“啊,真爽……”乔遇安仰头,由心而发地感叹。
因为这一泡尿,迅速拉近两人的距离,建立起不堪一击的患难基情。
少年名叫赖宝,别人都叫他小宝儿,乱世之中又一个典型的受害者,父母亲人都在逃难时失散了。因为捡他回来的是一个老伙夫,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成为小伙夫,其实也就是打打下手,干些劈材挑水的重活。
他每天都会来棚子里两趟,一趟送稀饭馒头,一趟送难以下咽的泡饭。
乔遇安越看这娃子越可怜,明明瘦得走路都不稳,还得挑着两个大捅来回送伙食,这事如果发生在现代,准有人告那些家伙虐待童工。
“你又不是哑巴,怎么老不说话?”乔遇安问。
赖宝想了很久,木讷地问:“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特别,也许是处在变声期,略低而沉,又带点亮度,不是那种浑然天成的嘶哑,
乔遇安无语了一阵,指指旁边,那猛啃肉包的小七:“你看看人家,脸皮多厚啊,成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剩下的时间就只会瞎扯打屁,这才应该是年轻人嘛。”
明明怎么听也算不上称赞的评语,赖宝却一脸受伤的模样,不言不语垂头。
乔遇安翻个白眼,手指一划:“喂,那边的吃货,献上肉包子不杀!”
小七这会儿正饿得慌,当他放屁。
乔遇安咽了咽口水,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现在是伤残人士,连扑上去抢的能力也没有。
他看着小七,又恍恍惚惚想起了敏儿,两人都是一般年纪,笑起来也是没心没肺的模样,不过小七偶尔出手帮他是因为好心,而敏儿,那是真真正正对自己贴心。
他叹了一口气,拿起干巴巴的馒头,认命吧。
赖宝在旁边眨眼睛,他目光直白,单纯仅在执行“看”的动作,不带任何含义。
乔遇安感觉怪怪的,可是他这会正哀愁呢,懒得管对方。
第二天,小七不吃肉包子了,改吃饺子了。
住在棚子里的这些人,就属他的赏钱最多,因为嘴巴甜,会卖乖,而且从来不会哭哭啼啼扭扭捏捏,貌似对自己的处境很看得开。其他人都默默把赏钱攒起来,也许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离开军营,即使那时已经老了,丑了,可终归有个盼头。小七的钱却永远有地方花,今天水果明天零嘴后天换双旧鞋,反正钱在他手里就像流水似的。
然而乔遇安这个伤残人士,连被人免费嫖的机会也没有,只好气呼呼扭头。
“这个……”
乔遇安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那个瘦巴巴的少年站在边上,双手捧着一包油纸,好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无论动作和表情都显得局促而青涩。
“嗯?”他挑起了眉毛。
“这个……给你。”赖宝仿佛千辛万苦才把话说出来,赶紧把油纸双手奉上。
乔遇安扑哧笑了,这时,他好像看见当年的小学妹,捧着礼物又不好意思告白,眼巴巴望着自己,明明想要矜持一点,但是脸上的期待完全暴露了心思。
“哦!”小七夸张地叫出声,大喊:“小宝儿,你偏心,给小九开小灶是吧?”
乔遇安笑着,任由赖宝被奚落打趣,并且迟迟不接对方手里的东西。
“小宝好偏心,这是什么?我也要,我也要!”
赖宝面红耳赤,眼看小七要上来抢,赶紧把油纸塞给乔遇安,匆匆跑了。
乔遇安低头,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软绵绵的,还有点发烫,他一层层把油纸剥开,原来是一个白面做的大包子。他不知怎么的开始内疚起来,人家好心给自己送吃的,自己却故意让对方难堪。
当年也是这样,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故意吊着小学妹的胃口,迟迟不接礼物。
他以为自己成熟了,不会再做那么幼稚的事。
原来不是,他的劣根一直都存在。
“哇,这包子好大啊,分我一半呗。”小七说。
“吃你的饺子!”乔遇安没好气地说。
小七咂咂嘴,用手指头戳戳那包子皮:“什么馅的?豆沙还是莲蓉?那么大一个肯定不是肉包子,不然得多少钱啊……”
“关你屁事。”
乔遇安背过身,他本来不怎么饿,却不自觉口水泛滥,大大张开嘴巴,咬上一口。
包子皮薄馅足,一下子,满嘴的肉香。
乔遇安身上的伤看起来吓人,从大腿到臀部都肿了,并且呈现出紫红色,好像一戳就会炸开似的。过了几日,挨打的地方慢慢消肿了,好在只是皮肉伤,虽然没有敷药,也不至于留下后患。
他蹲在粪坑上,掐掐自己的屁股,不怎么疼了,可以接客了。屁股是不疼了,可是一想到接客就蛋疼,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当一个军妓——蓬门为君开,菊花任人采?
怎么办?凉拌!
乔遇安刚回到棚子,就看见了粗枝大叶的王八,他果断转身,落跑。
“哎,哎,哎,你走什么呢你,过来。”
王八看见他了,吆喝着:“没听到吗?还不赶紧过来!”
在这种地方,天大地大军爷最大,乔遇安只能换上笑脸:“军爷,您叫我啊。”
“少废话,过来!”王八将乔遇安拖过去,转头看着身边的另一个高大男人说:“这是老子的好兄弟,吴贵,你等会好好伺候咱哥俩,否则饶不了你。”
“吴、吴贵……”乔遇安极力憋住笑:“吴大爷。”
不愧是王八的兄弟,瞧瞧人家那名字,乌龟和王八本来就是同类。
吴贵看了乔遇安一眼,没啥反应,好像并不感兴趣。
王八紧抓住乔遇安的胳膊,好像怕他跑了似的,一直往棚子里拖。
乔遇安被推到草席上的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跑也不是打也不是,闹不好会被玩残了。他急中生智地捂住肚子,哎哟一声:“军爷,我肚子又疼了……哎哟,刚刚稀里哗啦的拉了一大泡稀水,还连续放了好多个响屁,肯定是吃坏肚子了。”
两人听到这话,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乔遇安再接再厉地装逼:“好疼啊,肚子里面好像有气泡挤来挤去,今天第三回了,我要连肠子都拉出来了……”
吴贵听不下去了,直接说:“走吧,不玩了。”
王八却还贼心不死,踢踢乔遇安:“不是骗人的吧?”
“当然不是,我刚刚又放一个屁,你们闻到了没。”
王八立刻捏住鼻子:“赶紧去拉,爷就在茅厕外面等着你,看你还出什么幺蛾子。”
不是吧?乔遇安真想给他跪了,大爷,我都拉成这样了还恶心不着你?
乔遇安正犹豫该奋起反抗,还是该牺牲*时,脑子里有声音响起了。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也再讨厌不过了。
“小安,认命吧,反正这具肉身也不是你的……”
乔遇安心说:“可灵魂是我的呀!”
“我是怎么教你的?为了党和组织,没有什么不能牺牲奉献,更何况是灵魂这种虚幻又不切实际的东西。”
“乔先生,谢谢你的栽培和教育,要不要我现在就自杀回来报答你?”
“……沉默是一种美德。”
成功让乔先生闭嘴之后,乔遇安松一口气,他正想先去茅厕,忽然间,又有声音响起了。
“那个绿眼睛的人,霍将军找你,快走。”
说话的男子并不进入木棚,一身盔甲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外,盛气凌人,显然来头不小。
他皱着眉头,嫌恶地观察环境,以及一个个打量里边的人。
最后,最后,他的视线锁定了乔遇安。
乔遇安立马肚子不疼了,逼也不装了,连跑带跳迎上去:“哎,好的!”
众人:“……”
他的过度热情和奔放,把男子给吓得倒退半步,愣了片刻,才面无表情转身带路。
霍将军今年六十有四,带了一辈子的兵,打了一辈子的仗,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赶得上希腊神话里的战神。乔遇安到了老头面前,性子不禁收敛几分,难得的没有自来熟,也没有瞎扯淡。
老头正在下棋,自己和自己下棋,左手上马右手飞象,十分专注。
乔遇安被晾了一个时辰,站得腿都酸了,心中并无怨气,因为老头子的棋路太绝妙,远远超过了精湛,让他想起乔先生,那个每次扮猪吃老虎把他杀得片甲不留的魂淡。
又过了半个时辰,老头子才抬起眼皮:“你以后就跟我了。”
“哈?”乔遇安以为自己幻听了,一个劲掏耳朵:“你确定?确定?你可以威震天下的大将军,不值得为了我这么一个……一个烂人遗臭万年啊!”
老头一掌拍到棋盘上:“是叫你跟在我身边当杂务兵。”
那一掌的气势非同小可,大有开天辟地、翻江倒海的威慑。
乔遇安抬头挺胸,下意识扬手,行个军礼:“yes sir!”
老头莫名其妙的地瞅着他。
乔遇安敷衍着假笑一下,刚才他绝对不是故意的,而是条件反射。
有些事,有些经历,不是你想忘就能忘,虽然时间是把杀猪刀,但是也有它刮不掉的烙印。
老头哼了声:“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乔遇安立刻拍马屁兼黄婆卖瓜:“您老英明神武,眼光独到,一看就看得出我是个有本事有担当有魄力的人中龙凤,对不对?”
老头子哈哈大笑,白花花的胡子抖个不停。
乔遇安也陪着他一起笑。
老头子笑够了,才说:“我只是好奇,你出身于贵族,却又能这般低三下四,为什么?”
乔遇安敛下眼皮,神情痛苦:“当然是认命了呗,想少受点罪呗。”
这叫闭着眼睛说瞎话——他当然知道怎么扮演一个贵族公子,宁死不屈又自视甚高,可他不屑扮演,他甚至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真性情。这一次他谁也不想演了,军营不比王府,成千上万的人,要相互猜忌到什么时候?
所以他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老子就是乔遇安,白老鼠,有种你就来!
还有,这一次他可是很认真的。
任务结束之后,他躺在医院里一边拼命补元气,一边深刻的反省。
一,过于轻敌。
二,过于漫不经心。
三,太把别人当一回事了,尤其是那些长得顺眼好看的人。
于是他决定痛改前非,甚至还违背诺言,特意调查高飞的资料,当然是从政府内部开始查。结果很遗憾,找到几个叫高飞的人,先不说条件符不符合,他穿越后躺在时光机上那阵,这几个人却照常生活工作。
难道那家伙骗他?给了个假名?
乔遇安直觉上相信他,但是理智上质疑他,不管相不相信,反正暂时无可奈何。
“嗨,小宝儿。”
这会赖宝正在打水,抬头一看,整个人差点栽井里去了。
他放下木桶和麻绳,傻呆呆的,眼巴巴的,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
男人有双琥珀色的眼睛,似绿非绿,像极了颜色很淡的翡翠,脸上带着笑意,随性得来又很放肆。男人还穿了一身黑底白边的军服,腰带高束,也许因为异族血缘的关系,身子骨看起来外颀长强健。
他不再披头散发,显露出线条好看的轮廓,从头到脚,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男人蹲在井边,仰脸说:“喏,还你。”
他手上拿着一个包子,热乎乎的肉包子,很大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