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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逢月姐,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啊?”单游讲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揉着被江逢月揍过的头,很是委屈地看向她。
“我以为你们在……”江逢月意识到不对,啐了一口,红着脸没有顺着说下去,而是直接劈头盖脸问道,“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何要造我的谣,说我掳走不少俊美男子,你是在间接夸你自己么?”
“呃,当时也是形势所迫,以不会暴露为最优先嘛。要不是你让我打扮成这样,各种各样的事都不会发生了。”
江逢月揪着单游的耳朵,气冲冲地说道:“你还真会说,你既然这么能言善辩,当初怎么不编一个好点的故事?把我说成女魔头,自己说成被掳走的翩翩公子。”
“我错了,逢月姐……”
单游疼得不行,正要求饶,忽然一道身影进入江逢月的别院,正是之前的管事,她恭敬开口道:“江小姐,冒昧打扰了,城主大人在正堂内有事找您。”
“什么事,在这里不能说么?”江逢月不耐烦地说道,她正要教单游以后编造故事时尽可能地美化自己,不想被占据太多时间。
“抱歉,有一位尊贵的客人前来,想要见见您。”
“那行。”江逢月松开单游,跟随着管事前往正堂,同时猜测着来人的身份。
不可能是父亲,且不说如果来的是他,一定会直接闯进来找自己,而不是与左骞闲聊等自己去见他,至于落星宗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难道说……是师尊派人来找我了?
她带着凝重到正堂内一看,所谓客人原来只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中年大叔?这大叔找她到底有什么事?
时间向前回溯约一盏茶,城主府正堂内。
“左兄,别来无恙啊。多少次了,我不来拜访你,你就真的不会去找我了?”周贺筠将一个银匣子放在案上,品着城主府内独有的灵茶,朗声笑道,“先前听闻左兄你招待了一位贵客,没想到居然是儿媳啊,方才周某有要事在身,却是一听到就前来随礼的。”
左骞一脸疑惑,问道:“什么儿媳?哪来的传闻?”
“左兄可真会卖关子,如今整个省吾城谁人不知,那位风流女侠,看上了你家公子?女侠容貌宛若天仙,令郎真是好福气,周某在此道一声恭喜了。”
“周兄怕是不知道,昇儿的婚姻之事不是我决定的。”左骞面露为难之意,摇头道:“我夫人身体羸弱,逝世前最喜爱的就是昇儿,还将我昔日为她戴上的戒指给了昇儿,意在让他赠与自己中意的女子。就算丫头中意他,他不喜欢丫头也是没可能的,所以你还是把这礼品拿回去吧。”
左骞手放在银匣子上,正准备推了回去,周贺筠也伸出了手放在他的手上面。
“左兄这可就不对了,说决定不了的人是你,不过问令郎就直接拒绝的人同样是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将令郎叫过来吧,我们当面好好谈谈。”
“顺便,把那位女侠也一起叫来吧。”
……
“这就是把我叫过来的理由?那个传闻是假的,不管哪里都是假的!”江逢月看了一眼同样被叫来的左昇,大声辩解道。
周贺筠向她伸出了手,笑道:“姑娘就是江小姐么?果然貌若天仙,我所见过的所有女子在你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无人可与你媲美。在下周贺筠,与城主是故交,特地前来贺喜。”
江逢月别说和他握手,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他,因此他也只好讪讪地收回了手。
“叔叔,你的故交之中我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丫头,周兄与你父亲不熟,你自然也就不知道。当年他与我同争这城主之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如今乃是省吾城修行第一宗门省吾楼的副宗主,在城内身份极高。”
“那也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叔叔又不是不知我品性,我怎么可能将人随便掳走?”
“丫头,你先稍安勿躁,我定还你一个清白。我和昇儿不会为难你,马上就昭告全城,你与昇儿没有半分关系!”
安抚下江逢月,左骞看向周贺筠,又说道:“周兄现在明白了吧,事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请回吧。”
周贺筠闻言收敛了笑容,收起银匣子,向着门外走去。正堂内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周围的仆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触到谁的气头之上。
“且慢!”
正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左昇突然打破了沉默,一番话将所有人分散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
“父亲,我与江姑娘并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我喜欢她!”左昇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脸色羞红,可以看出先前是做了某种思想斗争,想必十分激烈,最后咬紧牙关说出了心中的话。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从未见过左昇这般扭捏的模样,与平日的行事风格迥异,令人太过震惊。
“江姑娘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只知道自己喜欢你,怕错过了这次,将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他低着头垂着手不敢看着对方,只顾自己说着话,“我一开始见到江姑娘确实仅仅是惊叹于你的美貌,但向父亲询问了你的事情之后,我便愈发确定,这般懦弱的的自己更喜欢你那敢作敢当的性格。”
“现在,我只想将娘亲留给我的戒指送给江姑娘,你拒绝我也无妨,不过我恳求你能……收下这枚戒指!”
一边说着,左昇伸出手在怀中摸索,看得江逢月都有些紧张起来,思索着如何是好,对方昨日一直沉默寡言,她知之甚少,拒绝是肯定的,不过要如何拒绝这份真诚与勇气,她到不太明了。
然而一息两息三息时间过去,左昇依旧没有拿出戒指。
“不好!戒指不见了!明明起身之时还在的!”左昇神色大变,一面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江逢月,一面求助似地看向左骞,不怪他会这样失态,寄留着娘亲祝福的遗物从来都是随身携带的,换谁突然找不到都会这般着急。
“你说什么?”左骞震怒,戒指的主人是他的亡妻,焉能不怒?他知道弄丢如此重要之物的荒唐事,儿子是不大可能会做的,排除说谎的情况,莫非有人从中作梗故意刁难?
“各位还请留步。”一瞬目光扫过正堂之内所有人,他对每个人这样做的可能都略微考虑了一下,不过身为城主自然需要讲究证据,若不然他该如何服众?
左骞身为城主,不消片刻就冷静下来,沉声开口道:“昇儿,你方才说早上戒指还在,干脆将你今日行程尽数与我说。”
“我和往常一般,从打坐中苏醒过后便着手练剑,约莫练了一个半时辰,身上汗水浸湿不舒服,于是宽衣沐浴,期间从未离开自己的别院,之后便被父亲叫过来了。”
“可有遗漏?”
“未有遗漏。”
左骞于是散出灵识笼罩整个城主府,着重观察了一番左昇的别院,没有发现戒指,也无相关线索,出于尊重,江逢月这般客人所在的别院是设有隔绝灵识探查阵法的,哪怕他身为城主有着阵法的权限,也不便当着对方的面直接窥探。
“昇儿是不会在这等场合说谎的,先暂时以他所说为准。我方才探查了他练剑的道场,并未发现戒指,那么……”
“韩管事,你速速去将今日为昇儿准备沐浴的人叫来。”
管事额头冒汗立刻照办,而左骞稍微平复了一下气息,先后为江逢月与周贺筠致歉。
周贺筠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有在意。
“看得出左兄很是心急,不妨让周某也为你出力?”
“有劳了。”
江逢月看着眼前这一幕,从之前被突然告白的不知所措中恢复过来,她怀疑左骞父子在自导自演,而这个周姓大叔说不定是被请来与他们相照应的,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不过左昇所言不像是虚情假意,再加上父子二人有求于自己,她参不透他们具体的盘算,姑且认为左骞父子算一方,周姓大叔算一方。
“……拜见城主大人。”
没过多久,有着嫌疑的人被带到,正是翠儿,她从管事那里问清状况,此刻惶恐地拜见左骞,身体匍匐在地不住地颤抖。
“你可见过此物?”左骞不多废话一指点出,一道光影掠入翠儿脑海,正是那枚戒指的投影。
“禀、城主大人,奴婢真的没有见过。”
“说出你今日的动向。”
“奴婢今日受安排为旧阁除尘,随后为昇公子作沐浴的准备,完成这些后便已至正午,奴婢草草吃过饭后去……去江大人的别院内找幽儿,在那之后回到下房,最后便是被叫到此处了。”
左骞皱起眉头,以他的修为自然能感受到翠儿没有说谎,旋即看向江逢月,不论是旧阁还是下房都在他灵识之下无处遁形,现在唯一不明了的地方就是她那里了。
“哼,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怀疑,我带你去就是了。”
江逢月很是不喜左骞的目光,虽然这么说着,不过线索最终指向自己这里,她有着不好的预感,却又不得不带着左骞父子与周贺筠来到自己的别院内。
还在练功的单游被吓了一跳,几名仆人也在左骞的示意下进到别院中展开了搜索。
“城主大人,找到了!”
正如她所预料的一般,一名仆人在她房间内的小角落里发现了左昇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