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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朝明心情大好,分府另过已经达成,娶男妻的郁闷、无奈也随着那天的惊鸿一瞥早就不知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明刘朝明已经快速转变了性向,他只是纯粹地被世子的风采所折服。对和世子在一起吃饭、谈天、盖被纯睡觉不再有抵触,毕竟人人皆有爱美之心,甭管是美人还是俊男,那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刘朝明如是想。
刘老爷把他母亲剩余的嫁妆,金银首饰、各种地契、银票等拿了出来,对刘朝明说:“你母亲的嫁妆单子你也有一份,可以跟单子对一对。不过,可能少了几件金银器物,官场是人情来往是必不可少的,为父就从中拿了几件送人。你不会跟为父计较这个吧。”
刘朝明心知母亲的嫁妆必不可能全部收回,如今一听刘老爷理直气壮的话,简直无语。拿着单子和现有的嫁妆比对了一下,哪是少了几件,分明一半有余,刘朝明的嘴角直抽,指着单子上的首饰头面一类,问刘老爷:“能为父分忧,儿子自是乐意,但这些金银饰物足有一半不见,父亲您该不会说官场往来也要送女人的东西吧?”
这些金银器物都是归柴玉蓉保管,刘老爷虽然清楚她不会全部着人送来,但一听至少一半没有,心里暗骂柴玉蓉贪得无厌,拿得太多不是摆明了让嫡长子纠小辫子吗?
况且,他前阵子才答应皇后给儿子娶男妻,现在又同意与儿子分家,再把理由推到长子身上,不要说别人怎么看,单他自己就觉得说不过去。
现在,其他人不定在背地里怎么编排他,肯定不屑他同意儿子分家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长子妻家被皇后虎视眈眈地盯着,又失去父家的庇佑,就凭一个小小的举人在这帝都中能站稳脚跟吗?那些和他不对付地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呢。
听说,城里还疯传他苛待长子,所以这次他很痛快地打算把原配的嫁妆给了刘朝明,赶紧把这个瘟神打发走。谁知,柴玉蓉这蠢女人又在一边扯后腿!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干得全是蠢事!刘老爷咬牙切齿地想。
赶紧赔笑安抚长子,刘老爷差人去叫柴玉蓉。柴玉蓉来了后还妄想推卸责任,打算就这么不了了之。
刘朝明斜眼瞧着眼前只顾打小算盘、占便宜的女人,一句话不说。心里想,要真少给了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他虽是个男人,不愿意和深宅女子计较,但屡屡被人算计,他也不可能次次都忍,尤其这些东西都是他母亲的嫁妆。
当年,他母亲死后还未下葬,柴玉蓉就勾搭上刘老爷,娶进门来不足九月产子,名声坏极一时,还累及刘老爷官降一级。没想到一点儿教训都不吸取,还敢在这节骨眼上巴着他母亲的嫁妆不放,简直是不做不死。
刘老爷显然头脑还比较清楚,看着柴玉蓉在那里推三阻四,就是舍不得把东西拿出来,怒火噌噌地往上涨,几步走过去,“啪--”的一声,给了柴玉蓉一记响亮的耳光,终于阻止了她的聒噪。
柴玉蓉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颊,瞪着湿润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刘老爷。而刘老爷怒气仍未消,朝她吼道:“无知妇人,你想害了我吗?还不快把你嫡姐的嫁妆全部拿出来。保管的人是你,交不出来,你就等着休书吧!”
刘朝明在一边冷眼旁观,看着眼前的渣男贱女窝里反,心里一阵冷笑。渣父贪图对方的美色,享受了其中的好处,自然也要为其带来的坏处买单。以后有的是他跟在柴玉蓉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的时候。
柴玉蓉最终把想独吞的嫁妆拿了出来,刘老爷看见一大堆不知从哪冒出的物品,对柴玉蓉的贪婪可算是有了直观的认识,为此,狠狠罚她在自己院里闭门思过,一个月不许出来!
虽然有点儿小波折,但总算拿回了母亲的大部分嫁妆。至于渣父所说送人的几件嫁妆,刘朝明懒得再作计较。看着一大堆金银器物,刘朝明小爽的同时也有点儿发愁,这么多东西还得一件件全部移回别院。
皇上御赐了府邸,圣旨却被送进了定远侯府中,自己根本不清楚府邸在哪儿,本想着直接把东西放到府邸,省得往别院里放不了几天,到纳征的时候还要再拉回来,看来还就得先把东西送回别院。
府邸是什么样儿的?大婚前肯定得修缮收拾一番,要是他不闻不问,把这摊子全推给定远侯府,估计他得被人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什么时候去侯府拜见老侯爷,商量商量后续事宜,这可是个事儿。
算了,先派人去别院叫一些人过来把东西运回去。
刘朝明吩咐砚随回别院叫人,让纸传留在刘老爷院里看着这些东西。然后往自己的小院走,还有几件东西要收拾一下,以后怕是再也不会过来了,这个小院想必很快就被他人占用吧。
刘朝明正想着事,忽然听见有人喊他:“大少爷,大少爷留步!”
刘朝明抬头一看,是刘老爷的三个小妾之一--陈姨娘,也是府中唯一对刘朝明抛出橄榄枝的人。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会给他两双亲手做的新鞋,或一身新衣等物品,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总归是一番心意。不管对方这样做有没有目的,刘朝明也不会傻傻地排斥,多一个有善意的人,就少一个敌人。他也乐于表现出亲近之意,每次都是高高兴兴地接过来,同时,礼尚往来地送给他的庶弟一些小玩意。
现在遇上,明显是对方特意在此地等他,嫡子对父亲的妾室是不需要见礼的,刘朝明朝陈姨娘微微一笑,喊了声“姨娘”,就算是打了招呼。陈姨娘对他最近日在府里的遭遇表达了自己的关心和劝慰,然后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显然是有话要说。
刘朝明请他但讲无妨,陈姨娘这才问他,他真的要分出去另过?
等刘朝明点头肯定确有此事后,陈姨娘惊讶得合不拢嘴,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老、老爷就这么同意了?大少爷、你毕竟是他的嫡长子,就这么轻易让你一个人出府单过,老爷怎么忍心?”
刘朝明心里说,我现在是一个麻烦体,以刘老爷趋福避祸的本质,怎么愿意让他留在府中?何况,他根本不在意刘府的庇护,就凭刘老爷这从四品的官,在京都真不够看的。
刘朝明看着眼前的陈姨娘,知道她在府里不好过,以柴玉蓉的狭窄心胸,根本不可能容得下刘老爷的妾室。如今他一走,估计她的日子更加艰难。
于是,笑着对她说:“姨娘不用为我担心,我倒是觉得出去单过很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如果姨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派人到别院,哦,或者府邸找我,能帮我一定帮。对了,二弟学业怎么样?我手里有几篇以前名列前茅的举人写的文章,不妨让二弟看看,算是开阔下思路,不如改天我让人送来?”
陈姨娘听了自然同意,但仍旧为刘老爷不念亲情,不看在元夫人的面上同意嫡长子娶男妻、出去单过,而替刘朝明不平。
刘朝明又劝了陈姨娘两句,告辞后回他的小院去了。
陈姨娘心里是千思百转,一会儿是真心替刘朝明惋惜,一会儿是感叹刘老爷的狠心,一会儿又替自己的儿子朝晋担忧。虽说有一个儿子傍身,但也正因为有儿子而被继室不容,经常受一些窝囊气,隔三差五地被柴玉蓉叫过去,给她立规矩敲打她,说实在的,比原来的正室夫人在世时过得艰难多了。正因为如此,她自知在柴玉蓉处讨不了好,刘老爷又一味地偏宠柴玉蓉,所以,她把目光移向了府里的大少爷刘朝明。
她清楚刘朝明是自己要求去别院的,当时年仅十岁就能想到暂退一步来保一时的平安,并且还能从刘老爷手中拿走夫人的一部分嫁妆,就凭这些,她觉得刘朝明不可小窥,将来必有作为。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刘朝明只用了六年时间,就扭转形势,十六岁一举中的,成了一个功名在身的举人。如果再进一步,在朝堂之上占据一席之地也是非常有可能的。因此,她更加特意交好大少爷,也算是为自己的儿子谋得一个依靠。
哪承想,老天爷如此作弄人,给了她极高的希望,还没瞥见好处呢,一瞬间就将人心底的那点儿火苗给熄灭了。
不提陈姨娘的思前想后怅然若失,单说刘朝明收拾好一些和母亲有关的旧物,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砚随领着别院中的人赶了过来,用了八辆马车才把剩余的嫁妆装上,一些类似床、柜等大型的家具,刘朝明分给了他的庶弟和庶妹,倒是得到了他们的感谢。
终于离开刘府了,坐在马车中的刘朝明随着“辚辚--”的车轱辘声,朝他生活了六年的别院赶去。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手腕处的月牙形胎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套缩小版的两居室,赫然整齐地摆放着沙发、电视、冰箱……厨房中还有他穿来那天刚从超市买回来的蔬菜和一些吃食,主卧的床上还有他穿来那天睡觉盖的被子,凌乱地铺在床上……
看到上一世自己挣得的两居室,刘朝明有些小小的激动,这是一个证明,证明他曾经生活在一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证明在另一个时代,他还有亲人;证明他无数次的梦回现代,不仅仅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