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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七个行星日的昏迷,秋慈醒来了。她感到身体恢复了力量,疼痛也大为减轻。
从休眠舱里出来,她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被水淹没了一半的立方体空间。房间的顶部和底部分别设有淋水和排水装置,排水口的网眼太小,不可能钻得出去。于是她又开始在墙壁上寻找出口,但没找到。因此她怀疑自己被关起来了。回想被救时最后看到的画面,再加上在飞船上最后听到的秘密,这的确有可能。
那么不妨验证一下吧。她刚刚触摸着墙壁走了一圈,发现它是玻璃的,说明这里可能是一间单向透明的观察室,外面可能有人在看着自己,就像老家的影视剧里一样。于是她变换身体的颜色,在体表用桑霍兰文字表示:“这里的水温偏凉,像桑霍兰的近海,你们真的是海影族吗?
一侧的幕墙立刻亮了起来,显示出文字:“你醒了。极寒反射的滋味不好受吧?”
“什么反射?”
“你不知道?别装了,我们知道舒圣王朝派你来是干什么的。”尽管阿喀托娜已经明确报告认为这个人不是侦查兵,但是执政官给看守下达的命令还是先当作敌对分子审查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表达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到这儿的。这里是哪儿?”秋慈辩解的同时在身上泛起疑惑的颜色。
“好啦,让我们都轻松些吧。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桑霍兰海影国俘虏了。倒霉鬼,你最好跟我们合作,在这个地方除了自己没人帮得了你。”
好吧,果不其然,自己真的是俘虏。秋慈这样想着,身上泛起一阵通常代表得意的颜色,不知是对自己神机妙算感到高兴,还是对眼前这群旧时代的遗民感到无奈。
“朋友,别这样,战争早就结束了,你们败了,桑霍兰已经被建设成了一个富饶美丽的新国家。你们难道没有回去看过吗?”秋慈选择性地滤过了帝国将桑霍兰纳入版图的事实,用谎言试探提问者。她想如果对方直接戳穿她,那就证明这些遗民还在敏瑶星,或者和敏瑶依然保持着某种联系,可万一没有则很可能自己和敌人来到了同一个与母星隔绝的外星球。如果是后一种情况,她就有必要拉近彼此的距离,毕竟不应该为另一个世界的纷争而敌对。那样对自己很不利。
她的试探立刻就得到了确切的回复。
“回去?想都别想,我们回不去,你也可以和敏瑶永别了。”
原来真的在另一个星球,可自己是怎么来的呢?秋慈陷入了沉思。
提问者见秋慈不再回应,感觉对象不太合作,便启动了声波震荡器,在整个房间里制造了令人不适的噪声。房间的水位线上立即掀起了密集跳跃的波纹。秋慈的肌体和脏器遭到回音效果的反复叠加打击,痛苦得泛起黄黑相间的凌乱条纹。
震荡器关闭后,审问者给了几摆的时间让秋慈缓缓神,然后墙壁上又显示文字:“看着这边。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有一个多余的字。我想你愿意做个聪明人。”
“看来我别无选择,开始吧。”秋慈回应。
“姓名?”
“秋慈。”
“哪里人?”
“神话礁盘,白壶城。”
“你们来了多少人?目的是什么?飞船现在在哪里?”
“就我一个,我的飞船失事了,被迫乘坐指令舱逃离。我们本来在进行科学考察,目的地不是这里。我的队友都死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到了这里。请告诉我这是哪儿?”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
幕墙突然关闭,会话结束。秋慈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很快她被从房间顶上的开口吊了出去,而后被带到了另一间囚室。在那里,她身上被装了各种传感器,然后有人又问了类似的问题。她通过了测谎,接着又被转入了一间更舒适的囚室。说是舒适也就是配备了基本的生活设施,墙上还有一块大屏幕。没人告知她在这里要干什么,但是第二天一切就很清楚了……
此后每天的起床时间一到,囚室墙壁上的屏幕就会开始滚动播放描写海影族开拓殖民地历史的纪录片,同时大肆宣扬格威茨的民族斗争思想。每天还会有人来做专门的学习辅导。秋慈看得出她们对自己很上心,也知道她们在试图转化自己。然而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如此根深蒂固,洗脑除了让她得知自己身处穆鸳之外别无效用。当然,桑霍兰遗民的教育也让她接触到了敌对阵营人民的社会意识,对那场席卷全球的灾难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于是在一个敏瑶年后,她为换取自由而做出了表面上的妥协。她设法让“敌人”认为自己接受了她们的思想,并且已经主动与她们站到了一起。
这件事成了殖民地里一件了不起的成就,被领导层大肆传扬。执政官亲自接见她,为她授予奖章,全体居民都被召集起来观礼。秋慈原本以为这里经过多年的繁衍生息会有很多居民,可是打眼一看顶多两千来人。考虑到必须有人值守在一些重要岗位,那么这里充其量也不会比自己上过的中学人多。这已经充分说明了遗民在此面临的困境远比想象中要大。
典礼结束后,秋慈在官员的陪同下参观了定居点的主要区域。一路所见进一步验证了她的推断。
正如秋慈的一位老师教过的,“人”修建的每一栋建筑,每一座城,都是与自然抗争的堡垒。如若细细品读,就不难发现它们一直在默默讲述其中居民的故事,既有伟大,也有无奈。
这个定居点名叫穆鸳前哨,是敏瑶人在这个星球上的唯一据点。前哨的主体位于水下,有巨大的混凝土穹顶保护,穹顶之下是建筑和街道。所有的设施和功能区都经过精心规划,在高处俯瞰会给人一种简约的匠心之美,不附带任何不必要的修饰。
当然,不带修饰可能也正意味着匮乏。
当初殖民者并非完全依靠技术,而更多是依靠自身超常的适应能力才到达这里,所以她们还没有为外星殖民做好充分的准备。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她们举步维艰,将近两千个行星年来一直挣扎在死亡线上。
现实的压力逼迫她们妥协,让她们把几乎全部精力都放在维持基本生活和社会运转上,导致诸如教育、卫生、科研等等需要基础支撑的领域不仅无法原地踏步,反而越来越倒退。尽管殖民地政府非常清楚这一点,一直在有意培养少数掌握先辈技术的人,但殖民者的知识和技能水平总体上一代不如一代却是无法阻挡的趋势。基地里许多过去能制造或修理的技术装备现在已经搞不明白了,许多软件系统现在运行不了了,许多先祖带过来的设备处于停滞或缺乏维护的状态。更糟糕的是,储存先辈们庞大知识的数据库计算机系统因年头太久濒临崩溃且无法生产替代的版件和存储介质。最后只能组织专人进行抢救性的人工誊抄。这项工作目前仍在持续,只是有些文档和图纸,转录的人都已经看不懂了,却还要当作天书依样画下来,期望着将来形势好了留给后辈们用。
可是什么时候形势才会好呢?越复杂的社会,越先进的技术所需要的人才也就越多。这在一个不具备底限人口基数,连基本的人口增长都无法保证的群体里面几乎就是个幻想。
秋慈现在明白了,自己之所以被如此看重,除了意识形态领域的宣传,可能还有更大更现实的意义。
晚上,她被安排到了新的住处——一个高级成员居所。居所能供两个人生活,比起较低阶成员的拥挤住宅要舒适很多。在这里,她享用了第一顿“脑兽”大餐,对食物的味道非常满意。她想象着脑兽可能是一种温驯美丽的本地动物,和白壶城的管葵差不多。当然她也知道这种想象毫无依据,所以转眼就关心别的去了。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秋慈没有见到室友,只看到了对方摆在屋里的个人物品。其中最多的是旧桑霍兰时期的一些书籍,另外还有几样摆在显眼位置的特大号的手工艺品。这些作品塑造的应该都是同一种动物或者更符合气质的描述是同一种“人物”的形象,而且从底座上刻写的文字和时间来看,整体的做工显然呈现出由拙劣逐步走向惟妙惟肖的趋势。
“天……行。”秋慈看了看这个制作者的名字,猜想她是室友的一位关系不错的学生,也是一位富于幻想的青少年。原因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每个生日都给老师送礼物,更不是谁都能很合理地构想出一种不存在的生物的形象。“天行。这个人名不像个海影族人,倒像是怒山或者帝国人。”她继续沿着这个方向随意地想了想,不久便回到自己的隔间休息去了。
这一晚,室友没有回来。
事实上阿喀托娜已经好多天没有着家了。自从上次使用了大功率设备以后,前哨内部出现了多处电路故障,而且更糟糕的是雷达的许多关键部件都坏了。这是自然老化加上长期缺乏维护的结果。现在,她要想办法修复它。
深夜9时7刻42摆,士兵向阿喀托娜报告:“长官,我从库房里只找到这一个中控模块,没有库存了。”
“好,装上我们试验一下。”阿喀托娜回应。
几名士兵和技师立即着手把模块安上,接入系统,然后进行一次模拟运行。
“长官,不行,模块无法正常工作。”
“已经放坏了吗?”阿喀托娜用沉郁的颜色表示。
士兵则只用遗憾的眼神回报她。
“算啦,休息吧。我再想办法。”阿喀托娜最后表示。
士兵立即遵照她的指示收拾好现场,然后和武官一起离开。
游出机房,已是凌晨。士兵们返回更衣室,换了衣服就可以下班了。阿喀托娜则离群转向办公室的方向。
士兵们看了看她的背影,谁也没有表示什么。今天这班加得已经够久了,最近也经常这样,但看到长官比谁都更加辛苦,她们也就不好再有什么怨言。
就在士兵们游出工作区的时候,阿喀托娜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又浏览了一遍明日会议的提案稿,觉得没有问题了才俯身睡下。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次日,啊不,同日早上3时初刻10摆,阿喀托娜在闹钟的震荡中沉沉地醒来,而后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直奔会议室。
今天开的只是例行的办公协调会,但对各管一摊的官员们来说是一个敏瑶年一度的拼命会。会上将决定下一个时期各个方面的资源分配比例,也就是确定她们开展各自工作的物质基础,所以每次这种会都会开得非常激烈。
以往在这样的会上,阿喀托娜都是个不起眼的角色,因为她不争,争也没用。对此,同僚们都觉得她顾全大局,她自己也认为理所当然。毕竟长期以来,前哨没有显著的外部军事威胁。母星的敌人可能都不知道遗民的存在,而本地的脑兽则顺从地尊奉她们为神,所以武装力量建设应该往后放一放,把有限的资源用于其他地方。
可是这次不同了。阿喀托娜觉得:第一,秋慈的到来证明了舒圣帝国的航天能力,她必须申请到原材料来制造部件,修复雷达等关键设备,防止前哨陷入长期没有远程侦测能力的危险状态。第二,脑兽中可能有人取得了化学方面的突破性进展,并且发展运用到了武器上,消除了东部联盟的战场优势,导致她的以脑兽制脑兽战略陷入僵局。她必须组织一次传道行动,给忠于神的脑兽们送去更先进的武器和制造技术。第三,从近期使用的设备故障多发的情况来看,有必要组织一次对库存战机的保养、检修、试运行,以备不时之需。当然,如果还能补充一批弹药就更好了。
她的这些打算都经过了精打细算,每一张需求列表上都已经没有再压缩的余地,她希望上级和同僚们能够理解她的苦心,支持这些在她看来十万火急的提案。
3时2刻整,所有与会者都到齐了,会议开始。
负责主持的执政官率先表示:“各位,现在开会。关于这个会,我想你们都很清楚,我昨晚也看了你们的报告,认为大家上一个阶段的工作落实情况不是很理想。所以我想请诸位在提新的提案的时候最好实际一点。另外,这是各原料生产单位和脑兽贡品接收处汇总过来的新一年的物资总量。都先看看。”执政官表述到这儿便敲击座位前方的键盘,把资源图表发到每位参会者面前的显示器上。过了一会儿,估摸着大家都看差不多了,他在又按下发言按钮。设备发出蜂鸣和闪光,再次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然后她接着表示:那么,哪位先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提案?”
众官员立刻像按抢答器一样几乎同时拍下了各自面前的发言按钮。结果阿喀托娜面前的指示灯亮了,表明她抢到了发言权。
“今天是什么日子?武官女士居然抢发言权了。来,给我们看看吧。”执政官表示。
阿喀托娜立刻长按发言按钮,液压驱动的座椅升起来,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全身。然后,她表示:“诸位,我想我们从小都知道,舒圣帝国是我们的死敌。尽管她们在另一个星球,但一位新人的到来已经表明这个世界不再安全了。因此我们必须保持最基本的预警探测能力和军事反应能力。所以我的提案的第一部分是申请划拨一些矿物、天灯草绒或者其他植物纤维材料,以此来生产雷达部件、战机零件和其他电子设备,淘汰并补充一批弹药,特别是制导弹药,还要组织一些飞行训练。毕竟我们的大多数飞行员都还只是在模拟器上飞过。真正的飞行比那要复杂得多,她们必须有一双真正的翅膀,否则真有事的时候容易出问题。”
阿喀托娜一连用了三个“真”字来强调,可是当她停顿下来观察大家的反应,却发现所有人的体色都传递出某种涣散的状态,显然并没有人在深入思考,更不用提有所共鸣了。
“我把……”迟疑让这两个字在阿喀托娜体表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她才想到接着往下叙述:“我把实际需要的原料种类和数量都列出来了,请大家过目。”
像执政官一样,阿喀托娜把列表发到所有人面前。接着又单独给装备部长发了几张雷达系统中控模块的照片。她实在画不出也找不到图纸,所以只能这样。
就在其他人浏览武官的需求列表的时候,装备部长疑惑地看向阿喀托娜问:“这是……”
“请您看看这个东西,是我们雷达的核心模块,能不能制造一部?”阿喀托娜回答。
装备部长为难地表示:“恐怕我最优秀的工程师也对这种高度集成的阵列式的雷达感到头疼。我们的前辈们太先进了。”但紧接着,或许是为了不让对自己充满期待的人彻底失望,她又立刻补充表示:“不过我们可以用一些更老旧的技术来替换整个系统,虽然这样投入的资源更多,工程量更大,性能也会降低,但总比没有强。”
阿喀托娜赶忙回答:“好吧,这个我们得重新计算一下……”
滴滴滴!
这时一个人面前的蜂鸣器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二人的交流。她们转脸一看是供应部长。
“干什么?抢啊?不过啦?”供应部长跳起来表示,体表不显示文字的地方都变成暴怒的底色。
“提尼奥娜,请不要生气,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商量。”阿喀托娜立刻用安慰的浅蓝色表示。她早就知道会议很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插曲,也很理解对方作为前哨工作最繁重,承受压力最多的人,此刻反应过激的原因。
“提尼奥娜,把你的意见提出来,我们都看着,但是别骂街。”执政官按下蜂鸣器然后表示。
“阿喀托娜,你要划走六成以上的天灯草绒,这不行。我必须赶制一千套工作服,给三个工厂,两百套以上的各色服装和一百匹布料给日用品商店,还有给学校的孩子们的三百套校服。由于前段时间脑兽的进贡中断,目前的这些都不能再拖了。这件事我想执政官阁下是知道的。”供应部长表示,看样子还是气鼓鼓的。
阿喀托娜立刻建议:“我想您可以用化学纤维代替。”
“真—遗—憾,化—学—纤—维—的—产—量—连—下—游—的—工—业—生—产—都—无—法—满—足。”供应部长一字一顿地在体表显示,而后又发泄性地嘲讽道:“武官阁下是新来的吗?这都不知道?”
“这……抱歉抱歉,可是如果不更新弹药,我想至少应该补充一些零部件,雷达是必须修复的!战机也必须保证它们能飞出去再飞回来!”阿喀托娜选择退让以保住底线。
不料基建部长这时候跳出来急切地表示:“等一等,我这里有个情况。我想大家都知道,我的激光分离装置已经工作很长时间了,燃料棒都快准备好了,可是反应堆的主体建筑还没有完成。有些筑件必须一次性整体浇筑,可我现在处于停工状态。你们都知道反应堆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它将解决我们的电力短缺问题,可是就因为几台混凝土搅拌机,我现在卡住了!卡住了知道吗!谁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装备部长立刻朝基建部长表示:“老姐,你别看我呀!我的生产线现在空着呐!从冶炼到加工到组装,随时恭候,不过原料矿石就这么多,要不你们俩……决斗吧。我押她。”随后,她伸出触手指向阿喀托娜。
阿喀托娜冲着基建部长连连摆动触手并表示:“如果是这样,我也觉得反应堆应该优先。把下一批留给我好吗?”
“果然还是武官识大体!懂得全盘考虑。”基建部长回应,并且把两条触手缠在一起朝阿喀托娜行礼以示称赞。
阿喀托娜无奈地应承下来,想了想又表示:“那么各位,我想我的提案的第二部分也没有什么需要占用资源的了。本来我想先制造几件样品,拿给脑兽们模仿,现在我考虑派几个人去教教它们。顶多用点尚有富余的航空燃料,再请工厂里出几个熟练技工。大家看怎么样?
“等等。”执政官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我没看明白,这个第二部分里你到底要教脑兽什么?”
“是这样。”阿喀托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怪自己因提案不成而有些混乱,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表示:“我前不久去了南部脑兽们交战的前线,发现敌方已经获得了某种火药武器,能够抗衡东部联盟。你们也知道那些仆从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没有武器上的优势,它们根本就打不了仗。所以我建议给它们一些更先进的东西。”
执政官看后沉默了片刻,而后问:“军事问题我不了解,我只想知道你能否把握好尺度,不要让它们的武装超出可控范围。”
阿喀托娜也沉思了片刻,回答道:“放心,没问题。”
“好,那就做吧。只要不占用短缺的资源,又能助我们成事,政府全力支持。”执政官拍板决定。
阿喀托娜的提案环节就这样过了。后面的议程她一言不发,内心依然因为担忧而感到沮丧。
最后当其他部门把资源瓜分干净,执政官又惊喜地表示:“快看看,铁、铬、钛……有些金属还剩下点原料。如果大家有没异议,我想把这些东西留给阿喀托娜。虽然这点东西可能只能制造几个简单的机械零件,但我想我们的武官可以把它们存起来,积少成多。怎么样?”
阿喀托娜刚想表示感谢,卫生部长又窜出来了。“等一下,老大你好偏心呐!我今天连块裹尸布都没捞着呢!”
执政官立刻看向她表示:“你这人老是几个字就能把气氛搞丧,能不能改改!”
“改可以,但是这些矿石我得分一半。”
“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执政官又问。
卫生部长回答:“大家不要嫌我啰嗦,耐心看我描述一件事情。我们中央大楼出门右转直走左侧第七间房子里住着一家七口。她们的母亲名叫吉拉撒尼,曾经是一位杰出的纺织工,可是现在她残疾了。我们本可以保住她左侧的三条触手,但是很遗憾,手术的中途突然断电,我们什么都看不见,没法为她接上断肢。我为此很愧疚。今天在来的路上,她最小的孩子拦住我问能不能为她的母亲装上假肢,这样至少她就能待在母亲怀里了。神呐!我该怎么回答她?所以请生产几副假肢吧。前哨一共有46名类似的残疾人士,她们占用不了多少资源,往后我们每次匀出来一点就行。”
卫生部长的表述激起了在场每个人的恻隐之心,所有人都同意了,包括阿喀托娜。
随后不久,会议结束。与会者纷纷离场,只剩下阿喀托娜呆坐在原地,沮丧而又无奈地盘算着下一步向脑兽开放技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