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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蠓
你静坐在桌前
一粒细小的蠓虫俯落在纸上
它静默的姿势使你沉思
它长时间静默的姿势使你
陷入更深的沉思
它蹲踞在纸上
你静坐在木椅上
静默对着静默
沉思对着沉思
直至 你彻悟到
自己也是一只俯身向下的虫蠓
房间
你静坐在屋内
感到四面墙壁的压力
感到彩电冰箱豪华家具的拥挤
你的空间是这样小
小到每一动作都牵动拘谨
你的身体也这样小
小进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可你无处藏身
你走出屋去
发现房间同样跟随着你
形影不离
发现你已进入一个
更加拥挤的房间
人人 人
膨胀的欲念
物物 物
压来的意识
你抓住最后的感觉
不让自己消失
苍蝇
苍蝇在房间里忙碌
飞起或落下
执迷着杂乱的轨迹
执迷着并不杂乱的冥想
交配排卵
污秽房间
以如丝的细腿
透明的翼翅
黑褐的身躯
细网纱窗
特效驱剂
也阻止不了它的泛滥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它的噪声
它们就这样把房间占据
成为房间唯一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