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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死死抓住男人的衣袖，不管他是恶魔还是神明，他这一刻，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把事情供出来，她不是没有私心，顾晴走了，那跟她有几分相像的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替代品，就算一辈子只能是替代品她也认了，至少可以让她逃离这个溃烂的泥沼中。
“他已经晕过去了，一时半会不会醒来。警察马上就到，你很安全。”
说完，男人毫不犹豫地抽回自己的腿，大踏步离开。顾悠攥紧拳头，眼神是满满的恨意。
傅琛没想到是这样的噩耗，火热的骄阳暖暖地打在身上，都温暖不了他此刻冰封的心。
顾晴死了，她被陆枫云推下悬崖摔死了。
这句话像地狱的轰鸣，一下又一下把他的心砸烂，只剩下空荡荡的胸腔。
拿过手机，他拨打助理的电话，把刚刚的录音传给他，然后告诉他悬崖的地址。
眼泪顺着眼角夺眶而出，自从父母逝世后，他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悲伤，肩头不断耸/动，一个矜贵高挺的身躯，正对着阳光，就这么晕眩了过去。
事情的进展很快，由于有了证明罪证的关键证据，警方很快就把陆枫云逮捕了，顾悠也被警方带走配合调查。
不知睡了多久，傅琛从睡梦中醒来，老太太守在床边，正在默不作声地抹着眼泪。
他坐起身，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傅老太太见他醒来，眼神陡然一亮，抓着他的手就出声质问。
“小琛，我听他们说，晴儿死了，这件事不是真的对不对？”
看着奶奶期待的眼神，傅琛陷入了沉默。他很想回答她这的确不是真的，可是却半晌都说不出口。
时间停滞了十几秒，仿佛比一个世纪都要长。傅奶奶站起身，绝望的眼泪顺着她斑驳的脸颊顺流而下，缓慢地转身。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骗我，我相信！”
看着奶奶苍老的背影，傅琛的心比针扎都要疼。枕边的手机响起，上面赫然是顾修远的号码，傅琛心里一滞，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可还是战战兢兢地按下了接通。
“喂？”
老人的声音沙哑沧桑，像是耗费了所有气力。
“傅琛啊，晴儿的手机怎么打不通？网络上说的那些……应该不是真的吧……”
握着手机，傅琛手心里全都是滚烫的虚汗，不想在电话里说这种事，见面是最起码的尊重。
“爷爷，还在病房吗？我下午去看您。”
那边沉默了几秒，缓慢回答，“好，来的时候不用带东西。这边都有。”
挂掉电话，傅琛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呆呆地坐在床上。
似乎自从顾晴来到他身边以后，他就没有在发过病了。始终保持着清醒的他，觉得庆幸又遗憾。
如果顾晴真的……
他不如直接发狂失手把陆枫云掐死，也算是给她报了仇。可是他不能这样，理智让他收手。两家公司还需要他的管理，两位老人还需要他的照顾，所以他不能这样。
手机出奇地安静，他从床上爬起来，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怎么样了？”
男人声音沙哑，低沉冷冽。
“傅总，如您所料。警方已经逮捕了陆枫云，虽然他抵死不认，但是有了您的录音，他也肯定会被定罪的。顾悠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了，她不是主谋，应该不会被定罪。至于顾总……他们已经派人去山下搜寻了，应该过段时间就会有结果……”
断崖很高，警方其实已经让他做好的准备，从那上面掉下去，几乎不会有生还的可能，两天时间，尸体可能都会被山下的秃鹫给吃光。但是傅琛罹患重病，他不想让他失望，所以才这么告诉他，让他不会太过难过。
“行，我知道了，公司那边怎么样？”
金助理想了想回答：“您放心，消息我已经暂时压下去了，公司一切正常，对外我只说您身体不适，得了风寒。”
傅琛很满意，微微叹了口气，回答：“谢谢你了，金助理。”
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到这句感谢，心中不免酸涩。
“傅总，帮您做事是应该的，不必感谢。”
“就先这样吧，这几天公司的事你尽量帮我盯着些，有什么事及时跟我汇报。”
“好。”
挂了电话，傅琛着急忙慌地向顾修远所在的医院赶去。其实也蛮感慨的。金助理是他父亲的助理，等于是看着他长大，他父亲离世后，又鞠躬尽瘁地一路帮助他胜任总裁之位。如果一定得有个人在他成长道路上担当父亲之位的话，那么金助理就是最佳人选。
来到医院，顾修远正戴着老花镜在手机上看着些什么。昨天晚上还有关于顾晴的消息，可是今个，怎么一条都找不到了。
“爷爷。”
傅琛走了进来，深吸一口气想努力让自己面带笑容，可是他失败了，看着他沉重的背影，以及在电话里的欲言又止，他就知道，网络上说的那些并不都是子虚乌有，他的宝贝孙女，没准真的出事了。
“你来了。”
他声音平和，听起来绵软无力。
两人对视着沉默，没等顾修远开口询问，他就主动把这件事全盘托出。
“对不起，爷爷。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做到答应您的事，我没有保护好晴儿，她失踪了，一切都因我而起。我一定会找她回来的，如果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绝不苟活！”
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顾修远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所以并不意外。
“孩子，快起来，这不怪你。世事难料，究竟是谁把她弄成那个样子的？”
镜片反光，衬托着老人深邃的黑眸看起来更加阴翳。
傅琛回想起昨日的一切，一想到陆枫云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就控制不住想把他撕成碎片。
“是陆家，是陆枫云！他趁我出差的时候用迷/药把晴儿弄到车上，然后把她逼得跳崖。参与这件事的还有顾悠，她现在是陆枫云的情/人，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