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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谜大会的头筹被一个二十几岁的秀才拔走了,林易辰给这个满脸青春痘的秀才颁发了二十两纹银的奖金,秀才欢天喜地的和同窗喝酒去了。
李怀熙眼馋那两大锭银子,连带着也觉得有点饿了,林易辰回县衙里换了便服,然后领着他到街上找吃的,元宵节休沐三天,县衙里的厨子都回去过节了。
元宵佳节,街上摆摊卖吃食的比平时还要多,这一天是无数男女私定终身的绝佳时机,所以小贩们也赶紧趁机捞一把,这里的人并不比现代人傻,十分的会做买卖,鸳鸯糕、鸳鸯饼满街都是,连汤圆都是成双成对的卖。
李怀熙和林易辰东吃一口、西吃一口,除了那些辣的,每个摊子上的吃食都要尝一尝。为了方便青年男女约会,街面上有很多卖面具的小贩,这些面具做得很讲究,只遮住眉眼额头,鼻子以下的部分都露着,李怀熙觉得这是为了在没人的地方亲嘴方便。林易辰也买了两个,不过县太爷的身边没有方便亲嘴的佳丽,只有一个裹着大斗篷的豆丁,两个人戴着面具站在街上吃炸年糕,一起烫得呲牙咧嘴形象尽毁。
这时,李怀熙在街上见到了熟人,是他在绸缎庄做学徒的表哥程安,程安正一个人站在摊子前挑东西,他长高了很多,已经是少年的模样,可还是瘦瘦的。
“表哥,你在买什么?”李怀熙举着一大串肉过去问。
程安吓了一跳,李怀熙笑嘻嘻的摘下了面具,“表哥,是我,怀熙。”
“哦,是你啊!我,我没买什么。”程安把手背在身后有些脸红的回答。
李怀熙探头往摊子上看了一眼,“买簪花就说买簪花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买了什么样的?我帮你看看,我娘的簪花就是我帮着挑的。”李怀熙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娘压根儿就没买过簪花。
“真的?那,那好吧,你帮我看看吧,我都不知道选哪一个好了。”程安不了解李怀熙,傻乎乎的选择相信了他。
“选簪花得看是谁戴,要是我娘这样的年纪就选这样的,我大姨选这样的,我姥姥就选这样的。”李怀熙挑出三只簪花瞎掰。
“没,没那么大岁数,”程安脸红得要滴血,把李怀熙给他姥姥挑的珠花往回拨了拨。
“那是多大?脸是尖的还是圆的?胖还瘦?白吗?”李怀熙冒充前世电视里的搭配达人,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我还是自己挑吧,你跟谁来的?小姑姑不是刚生产,你们家谁有空儿带你出来逛?”程安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没看到熟识的亲戚在他身后,只看到一个衣着富贵的人戴着面具在几步之外看着李怀熙,周围好像还有几个家丁护院样的人在格挡着人群,他们这儿空出了好大一块地方。
李怀熙往后看了一眼,冲林易辰笑笑,转头接着和程安说话,“我跟我师兄出来的。后天你去我家吗?严樱表姐也去。”
“我,我可能去,过年我一直在看铺子,掌柜的说明天许我回家看看。”提到严樱,程安的脸又红了。
“那你就去吧,我娘她们都挺惦记你的,这簪花不错,好像是樱花,挺漂亮。”李怀熙挑出一只樱花造型的簪子递给程安,这少年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随便几句就全套出来了。
程安果然很满意,没怎么讲价就把钱付了,李怀熙要拉着程安一起逛,可是程安说他明天一早就要起来开店门还要收拾回家的东西,所以大哥哥式的交代了李怀熙几句就走了。
林易辰走过来把他手里的烤肉扔给了人群里的一个乞丐,烤肉已经有些凉了,他怕李怀熙像在山上一样吃坏了肠胃。
“他们有丐帮吗?”李怀熙仰着头问林易辰,到了古代他老想着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江湖,可惜身边全是些家长里短,他爹连江湖是什么也没搞明白,他想县官没准儿知道一些。
“丐帮?没听说。”可惜林易辰也摇摇头,“你也要挑簪花?你表哥有人可送,你送谁啊?”林易辰逗着李怀熙,身边这个小家伙虽然人小鬼大,但是明显对身边的女性不感兴趣,在这一点上,李怀熙还不如他的猫。
“给我姥姥和我娘,我娘只有一只银钗。”李怀熙摸摸自己的小荷包,里面有他一直积攒的零花钱,还有他爹帮他卖鱼卖兔子的钱。他的小金锞子和金铃铛他放在林府里没拿出来,准备回去和李龙李虎一起分。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孝心的,别摸你的荷包了,一共也没多少,随便挑吧,这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我给你付账。”林易辰很大方的表态。
“就因为没什么值钱的才要自己付账,要不然领你一个情多亏啊。”李怀熙撇撇嘴,认真从摊子上挑了几只珠花自己付了钱。
“精得你没边儿了!”林易辰弹了他一个脑崩儿,“有没有自己想要的?贵一点儿没关系,我送你。”
“没有,君子行事当洁身自好,饥贫困苦安之若素……”李怀熙摇头晃脑的咬文嚼字,他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最大的消耗就是平时练字用的宣纸,年前的时候林易辰已经送去了很多,他现在没什么想要的。
“得了吧,知道你是先生的得意门生,瞧你看见金子那个眼热的劲儿!”林易辰打断他的自吹自擂,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这倒是提醒了李怀熙,“那要不你再给我几个小金锞子吧,我喜欢那东西!”
“我没有,老太太才在年前打一堆那东西送人呢,我有金豆子你要吗?”
“大慧之人不在乎事物的外在,只在乎本质。”
“你就是喜欢金子!”
“你说的没错!”李怀熙脸不红心不跳的承认了,于是他又多了一小袋金豆子。
林易辰很不平衡,他奶奶送了六个小金锞子收了李怀熙一大堆的吉祥话,他送给李怀熙大车小车的东西却从来没听见过一个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