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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永雄万万没想到茅琪琪会问自己什么时候和她订婚,心慌意乱之下忍不住直接发问,“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怎么还想和我订婚?是茅伯伯和林阿姨逼你的吗?我去跟他们说!”
茅琪琪愕然地望着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在胡说什么呢?我的男朋友不一直都是你吗?你不是上周六当着洪伯伯和邓阿姨的面向我父母承诺,在我去加拿大之前和我订婚吗?”
洪永雄被问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不得不澄清,“我是跟他们承诺在你去加拿大之前,如果我还没有女朋友,就和你订婚!这和你说的不是一回事儿……”
茅琪琪冷冷地盯着他,厉声低喝,“有什么区别?”
洪永雄有些傻了,心里寻思,“是啊,有什么区别呢?区别就是我已经把小芸当成女朋友了,但我能跟琪琪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吗?那她不相信要求当面对质怎么办?毕竟谁都知道我没有女朋友,真要被琪琪找上门,小芸肯定会认为我欺骗了她,到时候不承认是我女朋友不是更麻烦?那我不就里外不是人?不行,我得争取主动才行!不能被琪琪牵着鼻子走!”
他也严肃了起来,“琪琪,我还以为你有了男朋友,但是你父母不知道还在逼着你和我订婚,所以你找我,是想让我帮你说服你父母呢!”
茅琪琪一愣,“我的男朋友不一直都是你吗?我父母和你父母都这么认为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让我们订婚!”
洪永雄一听真的急了,不禁大声提示,“毕业汇演给你献花的那个钢琴男,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调酒师正好端着两杯莫吉托走过来,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茅琪琪强笑着道了谢,主动接过两杯酒,狠狠地白了洪永雄一眼、给他递过一杯!
洪永雄知道自己有点失态,忙压低声音道,“上周六毕业汇演,那个钢琴弹得很好的帅哥,后来给你献花,不是你男朋友?”
“你想什么呢?他就是我的同学,嗯,算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吧,我可真是一直洁身自好,不像你!”茅琪琪脸又红了,狠狠地瞪着洪永雄!
“我也没谈过恋爱呀,还是处男呢!”洪永雄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丢人,不要脸!”茅琪琪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娇嗔道。
洪永雄心中忿忿,“都没谈过恋爱,你就是洁身自好,我就是丢人?”但觉得大庭广众不该谈这些,还是把话题拉回了正轨,又盯着茅琪琪问道,“那你真没有男朋友?”
“我有男朋友,不就是你吗?”茅琪琪却斩钉截铁地答道。
洪永雄无言以对,他心里有些感动,也有些鄙视自己,更有些惶恐,“有这么漂亮有素质的女孩一直把自己当成男朋友,我何德何能呢?可长这么大。我从来也没把琪琪当成女朋友,只是当成一起长大的发小、好朋友,而且,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错把我当男朋友了?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把我当作应付父母的幌子呢……”
他脑子有些乱,沉吟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认真的?”
“当然!”茅琪琪言简意赅。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我们自从读了不同的高中,大家都忙着学业,也只是逢年过节才有见见面,你这么漂亮有才艺,怎么可能一直没有帅哥追?而且你从来也没有跟我说过是我的女朋友啊……”
“不对,我早跟你说过,是你忘了!”茅琪琪盯着洪永雄,眼角有泪光闪烁,声音也愈发深沉了,“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在白云山参加英语夏令营吗?”
“那是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开玩笑呢,你真的还当真了?”洪永雄顿时惊呆了,尘封的往事涌上心头。
那年夏天,他们初中毕业参加了中考,洪永雄考上了名校执信中学的高中,茅琪琪也如愿考入了星海音乐学院附中,双方家长都很自豪又高兴;作为奖励,便给他俩报名参加了新东方在白云山举办的英语夏令营。在夏令营里,由于采取的是抽签分组学习,他俩没有分在一个组,洪水雄和同组的一个中山女孩经常在一起练习英语口语,显得很亲密。茅琪琪为此还找过洪永雄抗议,但他并没有在意;结果,夏令营结束后,茅琪琪直接向洪母投诉了,“邓阿姨,我长大了要嫁给大雄哥,可是他在夏令营欺负我,不但不理我还沟女!”
洪永雄终于想起,当时自己母亲转诉了茅琪琪的原话后,很严肃地训斥了自己,并告诉自己,“雄仔,你和琪琪以后是要结婚过一辈子的,你可不能对不起她!”
当时处于青春叛逆期的洪永雄对此十分反感,从此以后有些刻意地疏远了茅琪琪;加上两人此后忙于高考,上了大学又不在同一个城市,虽然逢年过节两家人总会相聚,但那主要是长辈们的联谊,他俩并没有深入交流过。尽管双方父母总是亲家互称,但他一直以为只是开玩笑而已,直到这次被要求和茅琪琪订婚,他才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想到这,他有些动容了,盯着茅琪琪的眼睛认真地问,“我一直以为你当时是小孩子不懂事瞎说呢,那你现在还这么认为吗?不会是为了应付你父母吧?”
茅琪琪有些恼了,愤声道,“当然,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请你去向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解释清楚!我不会和你纠缠不清,放心!”
洪永雄真的感到惭愧了,看着眼前强忍着愤怒和委屈、依旧优雅端坐的茅琪琪,他觉得自己还真是个渣男,“这么多年了,明明有个这么好的女朋友等着自己,却浑然不知、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虽然也没和任何女人真正谈过恋爱,但总是想找个处女做女朋友,来一段一生一世的爱情!难道自己苦苦寻觅的一直就在自己的手里?”
他忍不住伸出手,拉着茅琪琪放在桌面上的冰凉小手,恳切地表态,“琪琪,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谢谢你对我的垂青,我会遵守自己的承诺!”
茅琪琪用力挣脱了他的手,白了他一眼,有些羞涩地柔声道,“你想得真美,我只是问你什么时候和我订婚。可没答应一定要和你订婚哦……”
洪永雄顿时傻眼了,“嗯,你这是什么意思,玩我啊?
茅琪琪羞红了脸,恶狠狠地瞪着他道,“傻仔,你还没有追求过我呢,我可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在学校有很多男孩子追我,我都没有搭理他们!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零恋爱经验的可怜处男洪永雄不明白茅琪琪在耍花腔,心中忐忑,“你十几年前就认定我是你的男朋友了,现在又要我追求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见他苦着脸沉默不语,茅琪琪忍不住笑了,眼睛里流离出顽皮的神情,“大雄哥,叮当有没有教过你怎么追小静啊?呵呵!”
洪永雄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也强笑着道,“那你看我表现吧!”心中却在腹诽,“我上哪儿去找叮当给我出主意啊?”
不知不觉间,气氛又变得融洽了起来,倆人开始聊一些轻松的话题:茅琪琪讲了些毕业汇演中发生的趣事,洪永雄也说了说最近在忙的工作。
杯中的莫吉托已经所剩无几,洪永雄却完全没有喝出来周杰伦的感觉,笑着问道,“琪琪,想再来一杯吗?还是莫吉托?”
“不要了,一杯就够了,我想喝点水!”
“那不如喝苏打水吧,我们今晚吃了不少海鲜,喝苏打水中和一下酸性比较好!”
茅琪琪笑着点点头,调侃道,“你还真是邓阿姨教出来的好学生啊!”
洪永雄叫过服务员,吩咐他上两罐苏打水,然后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们学音乐的都喜欢喝莫吉托?”
“你还和那个学音乐的女生喝过莫吉托?”茅琪琪的声音又冷了下来。
“我就刚和你喝过!”洪永雄不客气地瞥了茅琪琪一眼,“我还看过周杰伦的MTV,听过他的歌,但一点感觉都没有!”
“大雄哥,你还真没有多少艺术细胞!不过挺幽默的!”茅琪琪被他逗笑了……
夜渐渐深了,两人越聊越投机,洪永雄讲了对自己事业的思考,茅琪琪也讲了对去多伦多的憧憬和担忧,两颗心在渐渐贴近。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回家还是回学校?”
“回学校,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这段时间我都住在学校,比较方便办事!”
倆人在索菲特大酒店门口上了车,手牵着手坐在后排,沉默不语;洪永雄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上周六晚上自己也送过一个女孩回家,也是这样牵着手坐在一起,不过不是茅琪琪,而是陈晓芸!”
他不禁又惶恐不安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我真的是个渣男?可是我明明是个清纯小处男啊……”
车到校门口,他拉开车门,体贴地护着茅琪琪下车;这似乎让她有些满意,笑着颔首示意,“那就先这样,知道今晚要喝酒我没开车,下次你请我吃饭我开车去,吃完饭可以送你回家!”
洪永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尬笑着回应,“那感情好,可以省钱了,哈哈!”
告别茅琪琪重新上车,他终于想起见到茅琪琪之后,一晚上自己都没看过手机,便拿了出来,发现没有未接电话和短信;打开微信,发现居然也没人找过自己,不由得自嘲,“你还真把自己当男神了?还在期待陈晓芸找你?要知道,你可是早就有女朋友的人,你的初恋都延续十几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