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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容楚坐上马车,马车缓缓使向前方。
远处的天灰蒙蒙的隐隐有一丝亮意。
我抬手掀起马车扇帘,自言自语:“天快亮了。”
此时容楚不知想到了什么,怔怔的凝望着我。
马车中安静不已,无一丝杂音。
容王府不光占地面积大,地理位置也是顶好的。
一刻钟都不到的时间,马车就已然使至宫前。
马车夫稳稳当当的停下马车,抬来车梯,容楚先我一步掀开帘子下了车。
真是没风度。
我缓缓掀开帘子,如今是在宫门前,我尽量让自己的言行举止得体优雅一些。
我正准备提起裙摆,伸脚踏上矮了马车一节的车梯。
这会不会不稳啊。
正这样想着,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
我低头一看,是容楚,他依旧那样笑着,可眼中却还是感受不到任何笑意。
我也扬起笑,一只手握住容楚伸来的手,另一只手微微提起裙摆,借着力,款步下了马车。
“二位可是容世子和瑜小姐?”一阵尖细的令人很不舒服的声音传来。
是一个宦官,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模样。
我抿唇笑着向他颔首以示问候:“正是,敢问公公是?”
“奴才是皇后娘娘派来接二位入宫的。”
那小宦官得到肯定的答案,将身子弯下几分,头也低了下去,越发的恭敬起来。
“那便有劳公公了。”容楚青袖微抬,示意那宦官领路。
不知不觉天已然泛晴,只是还带着些似有若无的蒙蒙雾气。
我微微侧头,看向容楚,不知是不是天色的缘故,他显得着实好看。
一袭青衫,一尘不染的白色发带,长发被一只木簪和发带挽起,丝毫不显累赘。
好看的眉眼,俊挺的鼻梁,微微勾起的唇角……
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我收回目光。
这皇宫可真是大,估摸着应有十个容王府那般吧。
这路约莫着我是记不下了,我天生方向感不好,幼时起迷路便成了家常便饭。
走了约莫有两刻钟,拐入悠长宫道的尽头,那公公才停下步子,指着面前一座华丽的宫苑道:“前面便就是荣秀宫了,二位请稍作等候,待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有劳。”
话音刚落,那小宦官便弯着身子,小跑进去。
留我和容楚站在原处。
不愧是皇后居所,就连门口的柱子上都被不知哪位名家雕满了象征着富贵的牡丹花。
不远处的小宦官着急忙慌的跑来弯着身子,恭敬道:“容世子,瑜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那种紧张的感觉又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跨过荣秀宫那比容王府主厅还要高上几分的门槛。
“无需紧张,我在。”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顺着我的耳朵一路按住了我那颗说不清是害怕还是紧张的心。
“臣女,卫氏,拜见皇后娘娘。”
“臣子,荣楚,拜见皇后娘娘。”
(其实这里我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亲王的孩子拜见皇后时需不需要行大礼,我们查了一下,是说,唐之前藩王要不光要对皇上和皇后行大礼,就连皇后的父母都可受藩王的大礼。
但是据我所知,明清时,亲王应该是可以不对皇后行叩拜之礼的吧,但是不知道亲王的子女应该行什么礼,那我这里就同一行站礼吧。可能不太严谨,读者老爷们见谅,嘻嘻嘻。)
“都快快起来吧。”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响起。
眼前的少女就是太元如今的皇后杨苏琳字殷。
是了,我倒是忘了,这皇后大不了我几岁,也还是一个姑娘呢。
掐指算算,如今也不过才十七年华。
我抬起头,这杨殷长的很是貌美,但不是寻常认知中的美,她的美很大气,一看便有母仪天下之风。
难怪太后当初选了她,不过她的心计和才智也的确配的上这张脸,这个皇后的位子。
“梓芝,还傻站着做什么?为世子和瑜小姐赐坐。”杨殷招了招手,一位容貌清丽的婢子走了进来,招呼两个小太监搬来两把楠木椅子。
“容世子,这算算,我们也是许久未曾见过了。”杨殷望着容楚微微低头含笑。
合着这俩人见过啊,是旧相识,我说容楚怎的那般自信。
这杨殷笑起来更加美的动人,却丝毫不显妖艳之气。
“上次见娘娘还是在娘娘的册封大典上。”容楚勾起唇角,礼貌的接过了杨殷的话茬。
嗬,三年。
杨殷听着容楚这一口一个“娘娘”,嘴上的笑淡了几分:“世子,你我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是如今我成了皇后,但这“娘娘”二字莫不显得生分,不若世子还是如从前那般唤我小殷吧。”
这...
这二人从前是有私情?!
那我坐在这儿岂不是多余的很。
“这不合礼术,娘娘,况且旧时在下也未曾唤过娘娘为小殷。”容楚还是不冷不淡的回答道,嘴角依然勾起。
这容楚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这二人一来一回的,我坐在这儿更显多余了。
杨殷听到容楚的回答脸色微微白了几分。
不过也理解,到底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姑娘,在外人面前装的多么厉害多么成熟,但在自己心仪之人面前多多少少也还是会露出些少女心思。
这三年她过的也定当是内忧外患的日子,所以如今见了容楚,才会怕的连礼数和客套都忘了,只想寻些安慰吧。
不过她忘了,自打她入宫那刻起,她与容楚这辈子便都不能有瓜葛了,如今这般做法,反而是在害容楚于不忠不义的危机边缘行走。
只是如今我与容家绑在一起...
好嘛,又轮到我来当炮灰了。
我正准备开口,那杨殷却突然道:“你便是赫蒂王府的卫瑜?”
还算是个聪明人,知道适可而止,不用我在费尽心思的岔开话题了。
“回娘娘,正是,小女闺中排行第二。”我低头浅笑回答到。
尽量显得大气些,不露怯。
“倒真是个妙人,本宫派陈公公送去的礼,你可还喜欢?”
杨殷将身子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手中的扇子一扇一扇,倒是有了几分皇后雍容傲慢的样子。
“回娘娘,臣女甚是喜爱,心中不胜感激娘娘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