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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悔被陈辩水击伤躺在东方媚怀里无法起身。而陈辩水与张遂三言两语就确定了对他的惩罚:砍一条手臂。
东方亮心中不愤挺身仗剑站在李有悔身前,大声说道:“要砍我兄弟的手臂,先问问我手中的剑。”说罢怒视陈辩水。
“哼,东方家的小子本领不大,口气倒不小,可别祸从口出。你让开,我不想伤及无辜,他犯下的罪孽理应受到惩罚。”陈辩水冷冷道。
“一派胡言,血口喷人。”东方亮怒道。
李有悔刚刚运转内劲调息了片刻,感觉胸中痛闷顿减,只是肋骨断处仍然是疼痛非常。但他毅力坚决,浑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只是五脏六腑被震伤移位,难以挪动身体。这时见陈辩水要砍他的手臂以谢这莫须有之罪,心中反倒冷静下来。细细一想,感觉从张生水开始就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开始是试探,现在是步步紧逼,却又不一下杀死自己,除掉后患。难道是有所顾忌?
想到此处,李有悔轻轻说道:“东方兄,你让开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就是一条手臂嘛!头掉了碗大个疤。让他们来吧,我眉头都不皱一下。”
东方媚仍自低声抽泣,闻言惊道:“不行啊,小七哥,他们会杀死你的。你们这些坏蛋,要杀就杀死我吧。呜呜......”
“你们两个再横加阻难,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陈辩水说罢举掌欲抓。
“等等。”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张小琪缓步走上擂台,淡淡的说道:“陈师叔,多谢你为张家村所做的一切。但是我爹娘和全村人的仇我要亲手来报。李有悔虽不是真正的凶手,但是凶手也是追寻其父母而至,才有了张家村惨案。究其原因也是有连带责任,可算是帮凶。念在他父母也已经身死,他自己又是个不通元力的废物。原本断其一臂也不算为过,可毕竟是与我一同长大的。今天我就代替全村幸存的几人打你一掌,能不能接下来就看你的命了。”最后一句却是对躺在东方媚怀中的李有悔说的。
东方媚还在流着眼泪,她不等李有悔回答,哭着说道:“张姐姐,你就饶了小七哥吧!他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忍心再打他吗?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啊!”
张小琪脸色一沉,寒声道:“住口,小丫头,你懂什么?要不是他父母我们全村也不会有此厄运,从此以后再也休提婚约之事。自从爹娘惨死后,这几年谁又是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吗?你的东西,还给你。”说罢从胸口扯出一件物事,扬手向李有悔掷去。
只见一道红光瞬间击中李有悔的胸口。一声闷哼,李有悔“哇”的喷出一口鲜血。东方媚“啊”的一声连忙问道:“小七哥,你怎么样了?”见他手捂胸口,摇头向自己惨笑一下,东方媚心中悲愤,抬头向张小琪喊道:“你还是人吗?心怎么这样狠呀?你就是一块冰,你是一个没有心的冷血的人。”她一贯娇憨,心思单纯,就是再生气也决计骂不出一个脏字来。能如此质问张小琪,可见她是多么的生气和愤怒了。
张小琪原本只是想借着这一击之力,逼出李有悔体内的淤血,本意不在伤人。但望见东方媚焦急相护的模样,顿时心中一酸,无名妒火丛生,恶狠狠的道:“哼,我心狠?他就不心狠吗?明明知道我在那,他怎么不来找我?明明身有婚约还和你这个小贱人勾勾搭搭。今天不取他性命已是对他格外开恩,你再说,我就撕乱你的嘴。”
东方媚气极,连道:“你......你......”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东方亮见自己妹妹被人欺负,心中大怒,再也不顾及其他,也不管自己与对方的实力悬殊,大喝道:“妖女,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是蛇蝎心肠,看剑。”一剑向张小琪咽喉刺去。
这一剑含怒而发,快愈闪电,双方相距不足丈余,剑尖瞬间已到张小琪身前一尺。眼见张小琪就要被刺中,更有多人“啊”出了声。
只见张小琪轻蔑的一笑,也不见她有何动作,只听“嘭”的一声,东方亮连人带剑摔在了李有悔他们身后。原来东方亮这含怒一剑快则快矣,但却是中门大开,张小琪的功力又远胜于他,动作身法更是比他快了好几倍。轻松避过剑锋,一掌将他击飞。好在她心无杀念,东方亮也未受伤。他跳起来挺剑又刺,却被李有悔叫住。
只听李有悔说道:“东方兄,多谢你仗义出手,我没事,她也有她的苦处。总之是我对不起她,要杀要剐随她去吧!”
抬头看向张小琪,只见此时的她白衣胜雪,孤傲单薄的娇躯透出一股苍凉悲伤。一轮皓月堪堪挂在她的身后,又好似她正斜倚在那银月之上。月光映着她的俏脸有些模糊,却又是那样的清晰。头上的发簪仿佛轻轻的插在了圆月之上。一阵风吹来,衣带飘出月轮,就像是要飞起来一般。一时间,李有悔看得痴了。手里紧紧握着还带有她体温的吊坠,他知道,他的小琪妹妹就如那奔向月宫的嫦娥仙子,一去再也不返了。
张小琪注视着李有悔的脸,良久,见他痴痴的模样,心里一痛,叹息一声,一滴眼泪却无声地滑进她的心里。转身对陈辩水道:“陈师叔,我们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他。”说完缓步向场外走去。
李有悔呆呆地看着张小琪离去的背影,忽地大喊一声:“小琪妹妹,对不起!”
张小琪身形顿了顿并没有回头,依然去了。
陈辩水“哼”了一声。说道:“对不起有屁用,废物一个。”转身走过那柄被李有悔折断的长剑时心中一发狠,暗道:“也许那老家伙伤重不治早死了。”双腿一错,脚跟连踢,“嗖....嗖...”两声,两截断剑先后向李有悔激射而去。
两截断剑去势刁钻,直取他咽喉和胸口。而他正靠在东方媚身上,势必不能躲让。而且事发突然,旁边想施救的人也施救不及。而那些有能力施救的人却只是眼睁睁或闭着眼等待结果。
眼见断剑就要临体,李有悔不敢妄动,正急运内劲准备硬接时,忽感身后东方媚合身一翻欲要用身体替他挡剑。但她毕竟不修元力,身薄力弱,一时间只来得及侧身还未挡上去,只听“噗......当....”两声,一截断剑射在李有悔身上,另一截落空钉在他身后地上。
也幸亏东方媚侧身挡剑,虽未成功,但也让她自身脱离李有悔后背。电光火石间李有悔感到机不可失,更不愿让她为自己送命。所以立即猛提内劲向她靠去,射向咽喉的那截断剑顿时落空,击在地上。原本指向心口的那一截断剑却不可能躲过,直入右胸。
变故突起,一时间全场寂静。陈辩水正心中得意,听声不对,回头一看,李有悔竟然躲过了致命一击,插在右胸口的那截断剑却并不深。心中恨极,恶意陡生,右手一挥,一股暗蓝色元力拖着尾巴,夹着劲风直向李有悔扑去。这一击却要比刚才断剑去的更快,更急,隐隐有“轰轰”的风雷之声。
李有悔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这一击。元力未到,劲风已吹的他脸如刀割。而且这一击含盖了他身周三尺方圆,也就是说东方媚也在这一击之下。不及细想,他极力调集不多的内劲,转身将惊惧过度的东方媚扑在身下,闭目待死。
千钧一发之际,预料中的元力并没有打击下来。但听“轰”的一声,震耳欲聋,地面一阵晃动。一道苍朗的声音说道:“好好好......好个显圣宗。天子脚下,朗朗京城之中敢如此狂妄,是谁给的胆子?”
陈辩水大惊失色,只见一老者银发披肩,一袭青色缎袍,负手挡在李有悔面前。刚在他的那一击被老者一脚踏在地下,轰出一个大坑。他心知此人是谁,仍逞强道:“你是谁?大闹擂台,冲撞太子殿下可是死罪。”
老者正是九星巅峰元力师诸葛青,李有悔的师傅。只见他冷笑道:“我是谁?这就让你知道。”说罢双手在身前一划,瞬间一条青绿色的元力苍龙显现在他身前,不断游动,仿佛拥有灵识一般。诸葛青左手捏指一引,那条苍龙一声咆哮向陈辩水飞去。
元力苍龙速度并不快,但在陈辩水看来却犹如巨山压顶一般。感觉自己在这条元力苍龙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和力不从心。慌忙之中,一声惊呼,举手欲挡,心中百般悔恨,暗想:我命休矣!
不料就在元力苍龙呼啸着即将轰击下来时,忽然炸开,化作一片青色的元力之雨。飘落下来,落在擂台上顿时生根发芽,开出一朵朵青色的元力之花。
陈辩水未伤分毫,但他已是吓的两股战战,双腿一软,跪将下来。
诸葛青看着跪瘫在地上的陈辩水,淡淡的说道:“显圣宗一个小小堂主还不放在老夫眼中,我也不屑杀你。至于我徒儿与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也不想多问,他受伤倒地只怪他技不如人。带句话回去给你们宗主:多行不义必自毙。显圣宗的一干人都给我滚吧!老夫不想在京城再看见你们,滚........”
最后一个“滚”字声振寰宇,足显出一位九星巅峰元力师的强大实力。
陈辩水不敢再咶噪,爬起来向看台上蔡坤宇他们一挥手,也不向高台上的太子殿下和张遂施礼打招呼,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头也不回的向场外奔去,全然没有一个七星元力师的高手风范。只是他手中李有悔母亲的配剑却没有放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并被他带走了。
张小琪在陈辩水出脚暗算李有悔时就已经转身回头,但她也来不及救援。正在心惊若死之际,一道青影从场外一闪而至挡在李有悔身前,并一脚踩下了这致命一击。看见李有悔还能翻身保护东方媚,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也就是她平时冷着脸已经成为习惯,值此惊心动魄之际,她脸上的惊慌之色一闪而没,生生止住了上前察看的冲动。在转身之际却看到诸葛青投来的一丝别样目光。这让她浑身一震,跟着陈辩水和不甘心的蔡坤宇他们快步离去。
擂台上,诸葛青看了一眼张小琪后没有再过多的关注显圣宗离去的一干人等。蹲下翻过重伤无力的李有悔,一手按在他的右胸,丝丝元力泛着青光缓缓注入他的身体。另一只手快速拔出那截断剑,在鲜血还未涌出时青色元力已经填满了伤口,止住了鲜血,并将他断开的肋骨接了回去。
诸葛青笑道:“怎么样?臭小子!还撑的住吗?”
李有悔忍痛,强笑道:“多谢师傅,我还行。您再看看东方媚怎么样了。”原来东方媚受刚才的元力爆炸震荡,已自晕了过去。
诸葛青搭了搭她的手腕说道:“没事,她只是惊吓过度。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外伤暂时已经被我压住了,但你的内伤可不容易复原啊!”
李有悔点点头说道:“没事的,师傅,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今天我给你丢脸了。”
诸葛青温声笑道:“你没有给我丢脸,是师傅来晚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伸手在李有悔额头上一拂。李有悔顿感眼皮沉重,倦意上涌。刚才的战斗也确实让他耗费了过多的精神内劲,眼见师傅在场心神一松,便昏睡过去。
诸葛青起身向太子拱手施礼道:“殿下明鉴,小徒遭小人欺凌,老臣不忍,贸然出手,还望殿下恕罪。”
太子殿下赵华文哈哈一笑道:“诸葛先生言重了,您老是帝国柱石,爱徒心切,何罪之有?刚刚些许误会,本宫不知这位李公子是先生爱徒,未有及时制止,倒是本宫的不是。不知李公子伤势如何,可需本宫派太医医治?”
“多谢殿下垂询,这点小伤,老臣自能处理。告退。”诸葛青略一拱手,转身抱起李有悔,对东方亮点点头,又瞥了一眼那始终垂目不动的一僧一道,这才转身向稷下学院而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张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