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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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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秋白神色自若,不为所动,她也不曾想到这番反应落在旁人眼里竟是她本就“风流”的佐证,一时间今科出了个俊美状元郎的事情果然传遍京城各户人家。

    不少闺中正有适龄女郎有待婚配者正等着这个机会榜下捉婿,使得陆秋白所住的客栈门槛几乎被踏破。

    好在老板自认此乃是门庭兴隆,生意红火之兆,并不计较这番损耗,只恨不得将状元郎居所几个大字挂在招牌上,好招揽更多的生意。

    于此同时,姜林也同样面临着家中给她施加的婚嫁之压。

    姜林之父姜孜也是朝中四品大员,礼教伦理之事最为他所看重。

    早年姜林励志学医,也是受了母亲的鼓舞,而此事于闺阁女子而言也算不上多么出格,故而姜孜也就默许了姜林的拜师学医之事。

    只是后来她常年居于医堂,日日与穷苦病人为伴,甚至为了采集药典而孤身走览河山,这些事就远远超出了姜孜最初的预料和设想。

    在他心里,女医之学同女红一类的并无两样,无非就是闺房之中妇人之间治疾之用,如何需要这般大动干戈,甚至日日抛头露面,不成体统?

    但姜林心中早自有一番天地,自她在母亲的掩护下虽师父走访山川,不惜跋涉险山恶水,进入偏远的山村为哪里的人提供医诊之日起,她就励志要将余生投入其中。

    这个时候,父亲向将她拉回来,困锁闺阁,以待出嫁,她是万万不想顺从的。

    故而她自及笄以来,一直极力避免与父亲正面相对,二人总免不了一番争吵,而她不想再继续这样无谓的争辩,毕竟她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她只好选择更加温和的方式沉默地表示着她的拒绝。

    直到这次父亲趁着母亲外出游玩,而她不知内情回家与母亲相聚,与她正面碰上,然后将她锁在家中。

    “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准许,你哪里也不准去!”

    姜林早已习惯他这样歇斯底里一意孤行的态度,只平静地质问道:“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的父亲!”

    “你看看你还有一点正经人家闺秀的模样吗?让你读的《女戒》《女训》《女则》,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女子出嫁从夫,在家从父,本是天经地义,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无法无天了!”

    姜林冷冷道:“这就是你简单粗暴地限制我人身自由的理由?”

    “怎么,你想将我卖给哪个世家子弟,以换取你的前途?”

    面对她这样毫不避讳的直白,姜孜气不打一出来:“我为你处处着想,你竟是这样看待为父!”

    “你也不想想,是谁供你吃,供你喝,将你养到这么大!如今翅膀硬了,就学会顶撞亲长了!”

    “女子最好的年华都几乎被你错过了!如今你都年近双十,再不嫁人,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娶你!”

    姜林毫不留情地刺道:“我看着急嫁人的是你。”

    姜孜果然更加暴怒:“你!你这个逆子!”

    “从今日起,不准给她饭食和水,什么时候她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才有饭吃!”

    姜孜扬长而去,以身体的惩罚结束了这一次争吵。

    姜林沉默地站在门边,无力地推着合上的木门,发出一串铁锁撞击的声响。

    母亲这次出游带着不少一向熟识的丫鬟和嬷嬷,她这一次恐怕真的孤立无援了。

    限制不了她的心,就选择限制她的身,让她有心却不能远走,她的生身父亲,总是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看啊,你所想要的,不过都是镜花水月一场,最终都会被这个人无情粗暴地踩在地上狠狠碾碎。

    你的志向你的喜好你的意志都没有他的心意他的秩序他的面子来得重要。

    当你违背它们的时候,即使是血亲之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向你展示出他们最锋利的獠牙。

    她不知道接下来姜孜会如何做,若她不从,难倒要将她绑着抬到花轿上吗?

    他们能困住她一时,难道还想困住她一世?只要她还能动,就绝对会逃。

    姜林稳住自己略有些纷乱的心神,现在还不到绝望的时候,她归家一事同医馆中人有所报备,只是并未说明归期,但照以往惯例,她向来不会在家中多待。

    只要回到京城,她几乎每一日都是在医馆里度过,希望他们能及时发现异常,将此事告知舅舅,或许可以脱困。

    当然此路终究存在变数,最好的结果还是她能先从这房间里找出破绽逃出去,这样更为直接,也最保险。

    姜林尝试好几种蛮力破除门窗的方式,试图能将门窗砸开,但姜孜似乎早就预备着这样的情况,将这个房间的门窗都做了加固处理。

    破窗是不行,姜林将目光转投上屋内的烛火,看着外面尚还大亮的天色,决定等一个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

    12两道殿试题均出自宋仁宗。

    3出自《论语·为政篇》

    第29章此心何寄(六)

    白日游街时间短暂,当陆秋白被一行人扶下马,摘去纱帽,脱去红袍,她似乎才如梦初醒。

    这时同乡又拥上来喊她一同去酒楼庆祝一番,毕竟殿试已过,中榜之人自然是留在京城等待任官,而落榜之人自要各自归乡,以待三年后再战。

    无论如何这既是一场庆祝的宴席,也是一场道别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