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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绝灭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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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尧辰时苏醒。

    和前两天一样,来到鬼牢,继续提审三号房。

    三号房中关押着一名光头僧人,模样清秀,面上却有一道狰狞疤痕,此时正闭眼盘坐。

    见有阴差打开牢门,不言不语,主动起身跟在后边。

    陆尧对于这种配合工作的,就很满意,御灵灯都省得祭出。

    二人走上孽镜台,孽镜一照,流程走起。

    僧人生前法号道明。

    自小被信徒父母送入佛门,成为阳世大梁空山寺的一名僧人。

    平日在寺中吃斋礼佛、诵经禅定,并无过错。

    直到二十二岁那年下山,被红尘吸引,与一富家女子相识相知相恋,破了戒律。

    女子父亲得知女儿与和尚私定终身,气得七窍生烟,直接找上空山寺主持理论。

    主持自知是弟子犯戒在先,于是在道明脸上刻疤以示警戒,随后将其逐出佛门。

    姻缘破碎、孑然一身的道明,寻了一处荒山隐居,孤独终老......

    平静诉说完,道明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罪过”。

    这句告罪,化作一缕流光,没入虚空不见。

    陆尧感受到,存于天书中的御灵灯灯焰,又壮大一丝。

    叹息一声,他轻声道:“道明,你生前犯了佛门戒律,死后打入十六层火山地狱,受无尽火山活烧之苦。”

    “阿弥陀佛,善哉。”

    陆尧点头,对于佛道犯戒的处罚,他一直觉得大可不必。

    可惜此界是地狱,而不是蓝星;只有符合封建伦理的阴律,没有健全平等的刑法。

    提笔在道明脸上写下“十六”。

    瞥了一眼殿中滴漏,刚刚未时。

    “看来今日提前下班!”

    正欲交付差役了事,忽闻巡游阴官冰冷的声音响起。

    “火山地狱司鬼吏空缺,候补鬼吏速去。”

    又死鬼了!

    陆尧临时改变主意,决定亲自送道明过去。

    孽镜司待了几天,可把他闷坏了。

    反正时间还早,趁着温子江不在,没鬼管他,正好顺路过去看看情况。

    ......

    十八地狱司的分布,并非如高楼一般纵向层叠,而是按照受刑跨度划分。

    第一层拔舌地狱司,受刑时间最短;十八层刀锯地狱司,受刑时间最长。

    走过一座木板桥,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火山地狱司在望。

    走到主司大门跟前,陆尧看到大殿前站着三鬼。

    其中一名是身穿制式官服的青年;其余两名,应是狱门守卫。

    两名守卫同样也看到陆尧及其身后跟着的道明。

    其中一个眼尖,瞅见陆尧腰间的“孽镜”令牌,连忙迎上。

    “见过陆大人!”

    若是换作其他刑官,他可能不会理会。

    可偏偏这位来自孽镜司。

    孽镜司的吏目满共就俩,一个主簿温子江,一个新调去的陆尧。

    眼前之鬼看着年轻,不是老者温子江,那必然是陆尧了。

    哪个鬼不知道,陆尧,那可是深得崔府君器重提拔的大红人......鬼。

    至少在外行看来,确实如此。

    陆尧轻咳一声,胡诌一句:“孽镜司的小吏没在,我只好亲自跑一趟。”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那名黑衣青年:“这位是?”

    “在下薛凌,乃崔府君手下执笔书吏。”

    陆尧了然,原来是负责登记的鬼差。

    每每有刑官阴寿耗尽,判官殿那边就会差遣执笔书吏过来登记,并对空缺位置进行委派。

    “久闻陆刑官大名,听说怨煞不侵,今日一见,当真不凡!”

    “哪里哪里,都是外面胡吹。薛大人差事轻松,才叫我等羡慕呢!”

    二人互相客套一番,陆尧悄悄催动洞火之术。

    青年周身几乎被绿色雾气笼罩,阴火极盛,阴寿极长,怨煞不沾。

    “不愧是判官身边的书吏!”

    要说羡慕,曾经是真的,现在,一点也不羡慕。

    我入地狱染怨煞,能成神,你能吗?

    之后,陆尧提出,希望进去火山司,感受一下十六层的怨煞强度。

    三鬼自无不允。

    踏入火山司,内里自成乾坤。

    目所能及之处,皆为喷薄烈焰的火山,连绵不断,其上有数不尽的黑点,那是在此服刑的魂魄。

    将道明交给差役带去受刑,陆尧独自在火山司内行走。

    在洞火的加持下,他清晰看见每一座火山上空,都有近乎凝成实体的怨煞浮动。

    “比孽镜司的怨煞强!”

    缓缓靠近一座火山,心中默念真经,玉坠发功,成片的怨煞被陆尧吸引炼化。

    附近的阴差,忽然感觉心神呼吸清明、顺畅许多,不由有些奇怪。

    不出一个时辰,这座火山的怨煞竟被他炼化得一干二净。

    陆尧有种错觉,火山司修炼一日,顶的上孽镜司修炼一月。

    不过他也不敢过分吸收,万一被此司主簿发现异常,可就麻烦了......

    心满意足地回到孽镜司,将尽戌时。

    陆尧单手一翻,掌心出现一套精致淡黄红字符箓。

    这是此次处刑道明和尚的奖励。

    六欲符。

    眼,耳,鼻,舌,身,意。

    六枚符箓,分别掌控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欲望。

    祭出一枚,则会剥夺相应的那门感觉。

    六枚齐出,五感尽失,无欲无求。

    “夺取五感,岂不是令人毫无还手之力?”

    六欲符,是他得到的第一样攻击类型的宝物。

    陆尧单手再一翻,符箓被收进天书图案中。

    再看滴漏,亥时已过。

    “该歇息了。”

    ......

    这一次,陆尧足足入定六个时辰。

    苏醒过来,已到巳时。

    催动洞火之术,他惊喜的发现,周身的火焰,有将近十分之一化为金黄之色。

    剩余的绿色阴火,也通体发黄,有转化之兆。

    陆尧现在,可以说已经有十分之一是功德神躯了。

    按照这个速度,一年内成神不是梦想。

    怀揣好心情,陆尧来到鬼牢。

    今天轮到四号房的囚犯,乃是一名矮小猥琐的男子。

    男子看到牢门打开,正想开口乞求怜悯,却见眼前阴差二话不说,伸手招来一枚淡黄符箓。

    紧接着,他忽然感觉自己心境平和,生不起半点波澜。

    没错,陆尧根本不给男子求饶的机会,一进去就祭出“意”符,夺了求生之欲。

    “上路吧。”

    例行重复一遍那句“三字真言”,提起御灵灯,引着男子魂魄前行。

    走上孽镜台,罪孽尽摄于心。

    开始你的倾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