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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瓜的诚意感动了一直陪伴孩子就医的小区业主大老郭,在周四下午患者按病区排次洗澡的时候,阿瓜在省精神病院门诊见到了大老郭。眼前的男人目光空洞,皮肤暗淡,身着洗了发白的牛仔衣,不多的头发根根花白。只是看了阿瓜一眼就低垂下头,说:
“候诊区坐吧。”
小赵对阿瓜举起右手,口中嘴型说着:加油!,阿瓜笑笑也举起左手,抿嘴做加油动作。跟随在大老郭身后,一起走向候诊区。还未走到候诊区,就听见走廊一头传来哗哗啦啦铁链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大老郭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继续向前,阿瓜则停步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张望。只见三个狱警,一个在前面,两个在后,三人成三角之势。中间是带着手扣脚链,身着服刑人员衣服的犯人。脚链的距离不宽,并且和手扣是一体的。阿瓜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惊的钉在了原地,大老郭走到她身边说:
“犯人也会有精神问题,”算是告诉阿瓜不要大惊小怪,也算是中安慰方法吧,“咱们简单说说,我还要去看彤彤。”
阿瓜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速度的随大老郭来到了候诊区,将棚户区改造的相关稿件交给他。大老郭接住就直接放入破旧的双肩包。阿瓜一路过来,提前准备了几句简单的介绍语,想等大老郭发问时,能及时简明的说清楚棚户区改造这个事儿。但大老郭接过稿件直接放入了双肩包,也没主动开口的意思,阿瓜一时间与大老郭僵持在候诊区。阿瓜咽了口涂抹,谨慎的开口:
“郭师傅,能告诉我除了要留在这里照顾孩子外,您还有其他什么困难是您无法参加小区的动员会吗?”
大老郭抬起一直低垂的头,正欲开口,一条白光光的身影,伴随声调怪异的笑声飞奔的跑过阿瓜和大老郭的区域,紧跟着的是阿瓜上次在护士长见到的着护工服的人。很快,白光光的身影就被跑在最前方的两位护工扑倒,但立刻护工又被掀翻。随即追赶过来的三人与之前的两位一起将白光光制服带走。阿瓜惊愕的张着大嘴,银铃般的大眼静睁成了小碗。小赵不知道从那里冒了出来,情绪亢奋的站在阿瓜和大老郭面前,一脸激动的说:
“我在省精神病院混了都大半年,也是第一次看到,瓜姐你可来着了。”
阿瓜敷衍的笑笑,说:“呵呵,是啊”
但坐在一旁的大老郭突然站起,大步的走向门诊和住院部的通道。阿瓜和小赵相互看看彼此,小赵眼睛咕噜噜的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就对阿瓜说:
“快追!”
阿瓜也才反应过来,跑步追上大老郭,说到:
“郭师傅,我没见过这阵仗,刚吓傻了,您别给我计较,我是很认真的来见您的。”
当大老郭因阿瓜的话语停住脚步,并转过身来时,他一脸的愤怒,说:
“看见精神病人出洋相,是不是很过瘾啊?是不是感觉可来着了呀?”
此时的大老郭除了一脸的愤怒,还有眼中的悲哀。
“我的女儿也是个精神病,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她疯了,我只想住在这一个小区,不想因为搬迁,让更多的人知道她是个神经病,笑话她,怜悯她。我们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我的孩子永远是我的好孩子,你走把,不要再来了。”
大老郭说完,随即大步的走开
阿瓜听闻,为大老郭的不幸遭遇难过的哭的满脸通红,望着大老郭的背影大声的说,“这个不是问题,不是问题,可以解决的。呜呜……”
阿瓜站在原地,双手攥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在阿瓜可以在这里如此的,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她哭的如此大声,既没有安保上来制止,也没有人指指点点。无数从她身边经过的人,没有一个人觉得不正常,因为这里是精神病院,阿瓜此时的状态才是最正常的。
阿瓜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小区,我也第一时间得到了小赵的通知。小赵说,是他搞糟了阿瓜和大老郭的会晤,都怪他嘴欠,当着精神病患者家属的面,说看精神病人出丑来着了,还嬉笑着说来值了,造成大老郭愤然离开。我让小赵下次说话做事前多想想别人的立场,他此次陪同阿瓜去X市也一路辛苦了,早点休息。我在我的小家中走来走去,思考下一步如何能帮到阿瓜,只是要想个什么办法呢?就在此时,我听见门外传来阿瓜的喊门声。开门看见阿瓜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提着三四个塑料袋,低啦着脑袋一脸心事的的站在我眼前。
“出师不利身先去,阿…瓜…呀,你在那里阿!”
我装着没看见阿瓜的样子,手拿一张面巾纸,装作手帕,在自己的脸颊和眼角佯装轻逝泪水,摆好造型等阿瓜对我说:
“起开,戏精。”
可阿瓜并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佯装嫌弃的推开我。而是径直从我的身侧穿过去,换上家居拖鞋,将她带来的酒菜摆放在餐桌上。我晕,阿瓜这是来找我喝酒来了吗!
我眯着眼睛望着阿瓜,观察阿瓜的样子。阿瓜始终低啦着脑袋,心事重重!
“哎呀!别介呀!我都两天没见你,没见就没见了,这一见,一呢,你没给我做吃喝,竟然开始给我买速食上来糊弄我了!二呢,没回来就直接找我,我就不相信我的兵没告诉你,今儿我在家吗?”
我试图用种方式转换下阿瓜的注意力,不想看阿瓜哭丧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阿瓜果然停下了摆弄酒菜的手,肯抬头看我。我意识里有个小孩子,竟然在心底做着模仿小狗的样子,举起前爪,伸出舌头,哈提哈提的讨好着阿瓜。
“太可怜了!”
阿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嘴中说着太可怜了,精神病患者的家属太不容易了,都是一世为人,为什么要活的这样艰难。我被阿瓜突然释放的情绪,震惊了!眼前的这个一直是我精神支柱的瓜姐,还是我的阿瓜吗?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是自己在逗阿瓜,调侃阿瓜!此刻,我才知道,其实一直是阿瓜陪着我玩。当阿瓜崩溃了,我竟然手足无措,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