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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瑾的话登时卡在喉咙里。
她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天跟江安提起他喜欢的人时，他闪躲的态度就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但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此刻觉得惊愕的同时，更觉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因为在她心里，江安一直都是小朋友，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她的声音有点犹豫：“江安……”
江安反倒坦然的抬头，朝她笑了笑：“师姐，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你也不必有心理负担，从我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接受。但我只是想说出来而已，我不想把自己的感情憋在心里。”
如颜瑾所说，江安是个在大事上非常有自己主见的人，他有足够的承受力和判断力。
“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和席先生在一起。”
颜瑾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挺意外的，我也没想过会和他在一起。感情这个东西确实挺莫名其妙的，就像我也没想过你会喜欢我这种人一样，我一直认为，我并没有任何地方值得别人喜欢。”
江安看着她，朝她微笑：“师姐，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一直都很好，从我和你一起工作到现在，你都对我很好，也很照顾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虽然今天来和她见面并不是为了这个，但意外看到她和席尔走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心情的确非常难以言喻。
既然她已经做出选择了，他也没资格继续纠缠。他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晚了一步。
灯光下，他的头发被染上一层淡淡的橘黄色，虽然口上说着不在乎，但少年眼底的落寞根本遮挡不住。
“江安，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但在我心里，你就像我弟弟一样。”颜瑾有点语无伦次。“我不太擅长处理这些东西，你能这样想当然最好，不管怎样，我希望我们能像以前一样，是最合拍的搭档和朋友。”
江安扯了扯唇角：“会的。”
颜瑾曾经听过一句话，很多时候有些人不敢表白。就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进一步可以是情侣，但退一步却回不到朋友。
颜瑾：“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闻言江安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电视塔，他目光略微有些闪躲，像是在犹豫。
“师姐……”他沉默了一瞬才说。“你做记者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过很两难的时候。比如说，你的某些决定可能会影响一个家庭，伤害到你的亲人之类的。”
颜瑾顺着他这个问题想了一下，认真说：“大概有吧，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总觉得最近江安的状态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选择？”
看他如此两难的样子，颜瑾猜测他可能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不愿意揣测江安的私事，也没把事情往别的方向想，因为她知道江安是个有自制能力的人，如果真遇到那种事情，他会有正确决断的。
但她依旧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很多人在遇到类似情况的时候，都会陷入两难的境地。情与法该如何平衡，一直是解不开的问题。你这个年纪遇到这种事无法抉择也很正常，但你始终要记得一句话。”
江安抬眸与她对视，听见她说。
“任何时候，法律都高于个人情感，大于一切。”
因为她这番话，江安心里有些触动。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些犹豫，摇摆不定的话，那么此刻他心里已经有了正确的答案。
“我明白了。”他再次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电视塔。“师姐，你今晚是出来和席先生约会的吗?”
“不是。”颜瑾实话实说。“最近在查我哥的事，事情有些进展了，所以我出来见一个朋友，证实一些我的猜测。”
江安若有所思：“那你证实的如何?”
颜瑾：“大概……事情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吧。”
听到这个回答，江安没再说话。
见他没有别的话要说，颜瑾低头看了眼时间，吃饭就已经用了一个小时，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她试探说：“你没别的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江安：“好。”
两个人起身，虽然嘴上说希望像以前一样。但有些窗户纸被捅破以后，多少还是会有些尴尬。
两人并排往外走了一段距离，颜瑾突然停下脚步。
她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希望江安胡思乱想，更不希望他受伤难过。
江安看她：“怎么了?”
颜瑾与他对立，语气很轻柔：“江安，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的喜欢，你不要因为我的话胡思乱想。你特别特别优秀，所以，以后你一定会遇到那个和你两情相悦的人，你会很幸福的。”
江安唇角动了一下，他一直抑制着心里的情绪，不愿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但颜瑾的话还是让他破防了，他的嘴角兀自下沉。
生平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连表白都还没说出口就结束了，说不难过那才是假的。
“师姐……”他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张开双臂，询问她。“师姐，我可以拥抱你一下吗?”
颜瑾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她上前去，轻轻拥抱他。
江安紧紧抱着她，他紧闭上双眼，正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短暂的拥抱后，他松开她，甚至不再看她，只怕多待一秒，自己的情绪就要破防。
所以他很急促的说：“师姐，抱歉，我先走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颜瑾在原地站了片刻。无法形容心里复杂的情绪，只希望她的话没有伤害到江安，希望他能早点想明白，脱离这种悲伤的情绪。
等她回到车里的时候，席尔已经等候多时。见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样子，便大概猜到了事情经过。
“小朋友向你表白了?”
颜瑾一愣：“你怎么知道……”
顶着他的目光，颜瑾解释：“不是表白，反正话都已经说清楚了。”
见他还是那副了然的表情看她，颜瑾莫名有点心虚：“你怎么知道的，我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