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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兆南自在抱犊岗谷中和人载手之后,已知自己武功大进。
已非昔时可比,如若加上陈玄霜相助之力,或可闯得过少林僧侣拦截。
葛天鹏对他的武功,早已倾服.是以对他闯过少林寺僧侣拦截之事,信心甚是坚定。
一瞧方兆南当先跃奔而上,立时低声对葛氏兄弟说道:“你们瞧瞧人家和你年龄相若,但拳掌之学,比你们高出不知若干倍了”
忽然想到自己就难以接得方兆南三招五式,这等责备他们兄弟两人,自是不太适当,赶忙停口,拨身一跃,急追过去。
神刀罗昆与天风道长相互望一眼.彼此不约而同,摇头微笑,原来两人心意相同,对方兆南的武功,甚不信任。
神刀罗昆抬头望去,只见方兆南、陈玄霜。葛天鹏,以及葛氏兄弟,却已到一两丈外。
罗昆才低声说道:“道兄放心,那姓方的娃儿武功虽差。但那女娃的武功却在咱们之上,再加一笔翻天葛天鹏,于必要时会出手相助,也许能闯过少林僧侣拦截。”
说罢,急跃向前追去。天风道长紧随罗昆身后,也急急向前赶去。
方兆南一马当先,奔到那二僧隐身岩石面前,陡然停下脚步,高声说道:“两位禅师请留神防守,在下要闯关了!”
他这一声喝问之言,用心在引诱二僧,暴露藏身位置,以便早作预防。
那知这后山派守之人,都是少林寺达摩院中高僧,个个武功高强,机智沉着,对方兆南喝问之言,置如不闻。
陈玄霜疾如飘风,掠着方兆南身侧而过,樱唇轻启,低声笑道“我替师兄开路!”
放出上乘轻功身法,迅快无比的从巨岩一侧冲过。
方兆南怕她有失,大喝一声:“师妹不可轻敌!”
紧随她身后追去。
但闻巨岩之后响起了一声佛号,一股强猛绝伦的潜劲,山涌而出。
少林寺中高僧,大都是心地慈悲之人,掌势虽然强猛,但并未直接击人,仅横对封路,阻挡敌势。
陈玄霜生死玄关已通,武功早已步人另一境界。
她对敌经验不足,看对方击来潜力雄浑,那里敢硬挡锐锋,当下一提起真气,身子忽然问向上升去。
只觉娇躯凌空直上,疾升起两丈多高,悬空一个筋斗,人已越过了大岩,直飞过两丈六七尺远。
这一招轻功身法,举世罕见,只瞧得葛氏父子暗中敬佩不已。
陈玄霜一跃而渡大岩后二僧拦截,方兆南已紧随冲到。
大岩后佛号重起,一支铁掸杖横伸而出。
挥舞间幻出一片杖影,拦住了方兆南的去路。
方兆南在向前跃冲之时,早已拔出近日备好的剑在手。
他见杖影重重,横阻去路,长剑立时疾点而出,一招“迎云捧日”劲力集中于剑尖一点,刺入那幻起的杖影之中。
剑杖相触,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金铁交鸣之声。
那幻起岩侧的一片杖影,被方兆南运集全力一点之势,倏忽消失。只见一支银光闪烁的剑尖,压在一柄铁掸杖上,相待不下。
原来方兆南见对方杖影如山,划带起一片啸风之声,威势强猛,如不设法冲破这一片杖幕,决难闯得过去。
因那登山之路,在那突岩之前,突然缩为两丈宽窄的一片狭道,一半被那突岩挡住,余下七八尺宽窄的狭道,又被突岩后横出的铁惮杖封住。
两侧绝壁深达百丈,除了以绝世轻功,越过那两丈多高的大岩石外,只有冲破那重重杖影封锁,才可通过。
形势迫得方兆南不得不冒险硬冲,但又觉得对方杖风猛烈惊人,只怕凭藉自己内功实力,难以硬接对方杖势。
正感到为难之际,忽然想到那驼背老人,所授的一招“迎云捧日”把全身真力集中于一点之上,专以化解对方排山倒海的攻势。
当下提聚真气,贯注在剑尖之上,用力点去。
这一招奇奥之学,虽是专解对方排山涌浪的攻势,但如稍有失措,便易招致杀身之祸。
因为全力集于一点,如无法点中对方兵刃,立时将暴露在对方兵刃笼罩之下,那时想抽身而退,实是太不容易之事
方兆南一着得手,欺身而上,正待跃过石岩。
忽听沉喝道:“小施主身手不凡,勿怪胆敢口出大言,硬闯后山!”
话未落口,人已现身,另一个手执禅杖的和尚,抢先跃落在方兆南身前五六尺处,手横掸杖,挡住去路。
第一次出手施袭的僧人,却用力一弹,收回禅杖,仍然隐在大岩后,没有现身。
方兆南暗赞道:“少林高僧,究非一般绿林中人物可比,不肯以二打一。”
这时,葛天鹏带者葛煌、葛伟,也到了大岩旁边。
葛氏兄弟闻少林武学,领袖天下,被誉为武林中泰山北斗,心中甚想见识见识,不约而同转过脸去,低声叫道:“爹爹我去把那位方大侠替下好吗?”
两人一般心意,都知父亲异常敬重方兆南,如果说出替他下来,或可得父亲允准,最少不致挨骂!。
葛天鹏望了两人一眼冷冷说道:“这后山派守之入,都是少林寺中最有名望的高僧,我都没有胜人的信念,你岂是敌手?”
几人这说话的时间,方兆南已和那拦路的和尚动上了手。
那和尚功力深厚,出手横扫一击,威势强猛,杖风如啸。
方兆南看他出手一击这等凶猛,心中暗自惊骇,忖道:“江湖上盛传少林武功,领袖群伦,今日一见,果是不错,如在那驼背老人未授自己武功之前,只此一杖威势,已足以把自己惊退了。”
当下抱元守一,长剑斜斜刺出,封往紧依大岩的侧翼门户,人却迅快向后飘开三尺,让过一杖。
那和尚一击迫退了方兆南,立时紧接着攻袭而上,铁禅杖,纵送横击,挟着劲厉金风,排山倒海般直涌过来。
这等威势不只看得葛氏兄弟有些惊骇之感,就是久经大敌的神刀罗昆和天风道长,也看的暗自惊佩,想道:“少林寺被誉为武学发源集萃之所,看来果是不错。一个名尚未列入寺中高手的和尚,竟然有这等本领,看他扫击杖势的雄浑,纵然是我,也难挡得住这雷霆万钧的攻势。”
葛天鹏却已从背上拔出文昌笔,目注场中形势变化,准备及时抢救。
那施展轻功绝技,跃过突岩的陈玄霜,也缓缓走了过来。
原来那和尚不容方兆南有缓手的机会,以全力连杖迫攻,但闻呼呼啸风中。幻化出满天杖影,山涌攻上,迫得方兆南节节后退。
激战之中,忽见大岩后又跃出一个和尚,翻身挡住了陈玄霜,道:“姑娘已闯过第一拦截,虽非凭仗武功闯过,但贫僧已不愿再行追截,如若姑娘重又返回助拳,那就不能怪贫憎等不守信约了”
忽听方兆南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突然幻化出满天银星,绵绵反击过来。
原来他被迫得节节后退,心中甚是焦急。
虽然已想到那驼背老人相授的武功剑招,但一时间却不知用什么剑法,才能一举扭转劣势,再者又被那和尚手中禅杖迫得没法抽暇还击。
要知那驼背老人传授方兆南的剑招,大都是天下各门各派剑法精奥之学,没有一套完整的剑法,在未能融会贯通之前。很难用来克敌。
心中愈急,愈是想不出制敌之策,剑法逐渐散乱,眼看落败在即。忽想到那驼背老人传授剑招中的一记“天河倒挂”此一招之中,连续七剑,可攻可守,当下大喝一声,纵跃而起,长剑挥舞出一片寒星,反击过去。
此招乃武当剑法中一记精萃之学,七剑绵连,合为一招,攻势锐利异常,反击之势,强猛绝伦,登时把那和尚攻势挡住。
葛天鹏本对方兆南的武功甚是敬佩,但见他被那和尚迫得节节后退,却无一记奇招,挽回劣势。心中甚觉奇怪,不禁对那次失败之事,发生怀疑起来。正待跃上,接替他下来。忽闻方兆南大喝一声,跃起反击,长剑连绵出手,倏忽之间,已把少林僧侣强猛的攻势挡住,而且借势迫攻,反把那少林僧侣迫得节节后退。
方兆南一招“天河倒挂”用完,已把那少林和尚击退了四五步。
陈玄霜目睹方兆南忽然间反败为胜,随之停下了脚步。
那跃出守护同伴背后的少林和尚,也被方兆南反击的剑招所震。呆在当地。
他见多识广,眼看那攻出剑招颇似武当派中一招绝学,不知此人竟何以会此剑招,难道他是武当门下下成
忽听方兆南又一声大喝,长剑忽然斜斜指出,径向那少林和尚右腕之上刺去。
这一招乃华山派中一招奇奥剑学“蛛丝缠腕”
那少林和尚连续闪避三次,均无法逃避那指袭向腕上的剑势,迫的一个大转身,向后让退了三四尺远,才算把那如影随形的剑势抛开。
方兆南不待少林僧有还手机会,第三招连续攻出,长剑在身前划了一个半圆的圈子,倏忽间带着一圈银虹,直刺过去。
闪闪银虹,幻化出三朵剑花,分袭少林僧前胸三大要穴。
这一招是昆仑派中一记“彩云飞虹”那一圈耀目银虹,掩护着幻化出来的三朵剑花,叫人难以分辨虚实。
少林僧举杖一封,方兆南冷笑一声,健腕一抖,长剑乘虚而人,挑破了少林僧左肩的僧袍。原来他被剑圈幻化起的银虹所惑,封架失误,门户大开,被方兆南剑势乘隙而入。
他在出手几招反击之中,连续用出武当、华山。昆仑三大剑派绝招。
不但看得葛天鹏、天风道长、罗昆等一个个既惊且服,就是那少林僧,也为之大大的心折,双腕一振,投了手中掸杖道:
“小施主以弱冠之年,怀此绝技,老纳有幸领教,佩服至极。”
合掌当胸,躬身退到一侧,让开路来,方兆南收了长剑,笑道:“少林高僧,风度果然非凡。”葛天鹏父子、天风道长。神刀罗昆等,鱼贯走了过去。
两个少林僧静静的站一侧,也不拦阻,直待几人走出五六丈远后,才回到那大岩之后。
神刀罗昆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兄弟身负绝世武学,但却深藏不露,实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方兆南道:“那里,那里,晚辈侥幸胜得,怎敢当老前辈等过奖!”
天风道长说道:“以贫道所见而论,那少林和尚如若再战下去,只怕也难再撑五合、”
陈玄霜听得几人盛赞方兆南的武功,心中大感高兴,秀眉一扬,娇笑说道:“那里还要五合,如他再不弃杖让输,立时就要身受剑创。”
葛天鹏微微一笑,道:“以老朽半生走遍天涯的见闻,方兄可算是我生平所见高手中,武功最是博奇之人。
几剑反击中,似都是眼下武林几大著名剑派中的奇奥之学。
不传之秘,广包武当。昆仑。华山三大剑派绝学”
他幼年闯荡江湖,凭一支文昌笔,打出一笔翻天的绰号。会过无数高人,所闻所见,可算举国第一,是以一口气说出了方兆南剑招源出的各大门派。
方兆南所用剑招,源出何门何派,他自己也一无所知,只好淡然一笑,含含糊糊的支吾过去。陈玄霜忽然回过头,望着方兆南嫣然一笑问道:“师兄,咱们闯过这一关之后,不知道是否还有和尚拦截?”方兆南抬头望去;相距小峰之顶,尚有一段不近的距离,点头笑道:“既有守护山道之人,只伯不止这一关拦截!”
陈玄霜忽然放低了声音,道“再遇拦截之时,让我试试好吗?”
方兆南知她武功高过自己,当下一笑说道:“好吧.再遇拦截之人,由你出手就是”
一语甫落,突闻两声低沉的佛号同时响起。
紧接着风声飒然,两个身着月白僧袍的和尚,同时由一株巨松之上,坠跃下来,横身拦住了去路。这两人身躯都异常高大,直挺挺的由半空中摔了下t来,如非有极佳的轻功,非得重伤当场不可。
陈玄霜似怕被人抢去了先着一般,娇躯一晃,欺到二僧身侧。
个僧人一个手执禅杖,一个手执戒刀,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陈玄霜已逼近两人身侧说道:“你们两位可是要拦截我们登山吗?”
这两句话问的既是单刀直入,又有些稚气可笑,两个和尚一时之间,真还想不出适当的措词答复她,只好点点头。
陈玄霜不容两人开口,又道:“你们既是拦截我们的,那是非动手不可了!”
右面一僧一横手中祥杖,道:“贫僧等身受”
陈玄霜忽然举起右手,一掌拍去,说道:“别说啦!既然一定要动手,那就早些打一场吧!”
说完,左手“拂柳取花”向另一个和尚击去。
两个和尚想不到她说打就打,而且出手迅快无比,左右双手。先后分袭两人,攻的又都是要位大穴,迫的两入一齐向后退陈玄霜一击逼退两个和尚,娇躯直跃过去,玉掌翻飞,急如狂风暴雨一般,纷纷攻向两人。
葛天鹏和天风道长,心中都觉这个女娃儿太过横蛮,一句话尚未讲完,出手就打,葛天鹏暗中提聚功力,准备出手相救。
在他暗忖道:“这个女孩子决非两个和尚之敌,虽然抢了先机.但两僧一开始反击,陈玄霜定是难支。”
那知事情大去不然,陈玄霜攻势愈打愈快,招数愈打愈奇,指点。掌劈,攻势凌厉无匹。
僧被她抢去先机连绵的快攻,竟是迫得没有还手之力,空自手中有着兵刃,却是无法施展开来。一一侧观战的葛天鹏、天风道长等,看下一阵之后,心中大生惊奇。
只觉得陈玄霜攻出的一指一掌,无不是精奇难恻之学,常常把两个和尚准备好的反击之势,迫得自行跃退放弃。
转瞬之间双方已交手二三十招,二僧不但未能扳回劣势,反而更觉得手忙脚乱起来。
反观陈玄霜指风掌力,愈打愈是强猛,愈攻愈是凌厉,两个和尚久战无功,立时齐齐向后跃退出八九尺远。
僧这跃退之势,似是早有预谋,彼此之间,相距有六七尺远,如若陈玄霜追袭一人,另一人则有充分的时间,准备施袭。
原来二僧想尽办法,准备反击,都为陈玄霜抢制先机的快攻,逼的两人无能还手,这才相互一施眼色,一齐向后跃退。
僧同是“达摩院”中的上座弟子,久在一起练习武功,彼此之间,心意已可相通,借那一眼互望,立时了然对方之意。
陈玄霜武功虽高,但她对敌经验不足,一见二僧分头跃退。
不觉微微一怔,一时之间,不知先攻那个才对。
这等高手相搏,差不得分毫时光。
陈玄霜略一犹豫,二僧已分由两侧疾攻而上,左侧一僧铁禅杖幻化起一片杖影,山压而下,右侧一僧戒刀电奔,挟着金风破空之声,闪电袭到。
这一攻之势,不但迅如雷奔,而且分两侧同时袭到,不管封架、闪避,均极不易,何况陈玄霜手中全无寸铁,凭一双娇嫩的玉掌,来对付两般兵刃,自是危险异常。
方兆南一摆手中长剑,正待跃奔过去,忽听陈玄霜娇叱一声,疾如离弦流矢般凌空而起,竞比二僧合击之势,尤快几分。
僧刀杖一齐落空,已知不对,还未来得及收回刀杖,瞥眼见陈玄霜在空中打了一个旋身,急扑而下,双掌分袭两人。
僧这合击之势,久经练习,一攻之中,威势笼罩了丈余方圆大小,当世高手,能够躲得过合袭一击之人,可谓不多。但陈玄霜却在纵身一跃中,躲避开两人的合攻,武功肤浅的人,还瞧不出什么特异之处,但二僧和葛天鹏武功早列武林中一流高手、一望之下,已瞧出陈玄霜跃避二僧刀杖合击的身法,和一般身法大不相同。
只觉迅快绝伦,直向高空射去,恰如射出的弩箭一般。
僧合击之势未中,已知决非来人敌手,登时面如死灰,横向一侧闪去,弃去手中兵刃,合掌当胸而立。
方兆南大声喝道:“霜妹不可伤人!”
陈玄霜娇笑一声,悬空一个筋斗,向后翻落出一丈多远,才落实地,身法美妙无比,二僧垂手退后一步,让开去路。
方兆南当先带路,挺胸昂首,大步走了过去,葛天鹏、天风道长、神刀罗昆、葛煌、葛伟等人鱼贯而行,从两僧之间穿行而过。
几人目睹陈玄霜力败二僧之后,对方兆南和陈玄霜的武功,心中已生敬佩,神情之间,对两人甚是恭敬,已不敢再有轻视两人的成见。
陈玄霜自幼追随爷爷身侧,一脉相承,她虽不知自己武功在江湖之上,应该列名几流,但对击败二僧之事,认为是理所当然。心中毫无惊异之感。
但方兆南却是大感惊奇,他已在江湖之上习荡了数年岁月,对少林寺的威名,耳闻甚久,看这般出手拦截自己和尚的武功,个个都甚高强,自己却胜得毫无吃力之感。
这时.他才知道那驼背老人传授自己的剑招武功,招招都是世所难求之学,虽然没有一套完整的剑法,但任何一招,都可个别用出来对敌
正忖思间,,忽听神刀罗昆,轻轻叹息一声,道:“少年人能深藏不露,确是难得,老朽走了一辈子江湖。没有走眼走的这般厉害,方兄身怀绝世武功,老朽竟然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方兆南暗道:“我这奇遇在我们相见之后,别说你看不出来,就是我此刻想来,还有些不大相信呢!”
但口中微笑说道:“老前辈过奖晚辈了!”
神刀罗昆突然一拍大腿,翘起大拇指赞道:“嗨!胜之不骄,怀技不炫,方兄的胸襟大度,实叫老朽佩服!”
此人虽已年过花甲,但仍带三分童心.不失豪迈气概,心对方兆南武功佩服,就满口的称赞于他。
谈话之间,已登峰顶。
但见一片苍松环绕山缘、掩遮住了峰顶景物。
葛天鹏道:“明月峰的后山和左右两侧,都为松林环抱,只有前山一处,有路可通,咱们势非穿林而过了”忽听林中梵音高唱.四个身着月白僧袍,肩披大红袈裟。体躯高大的僧人。
缓步走了出来,一排横立,拦住几人去路。
葛天鹏曾得过少林方丈大方禅师邀约,在少林寺曾作三日盘桓。对少林寺中僧侣的服色,辨认甚详。
此时一瞧四僧装束,立时辨认出当前四僧、都是寺中身份极高的长老。不禁暗自发愁。
当下抱拳说道:“在下葛天鹏,承蒙掸师垂顾,驰函相邀,参与泰山英雄大会,贪看景色,误人后山,尚望四位大师赏赐薄面。让路放行。”
四僧年龄大约都在五旬上下,个个神情庄严,满脸肃穆之色,令人一见之下。油然生出畏惧之心。,左首一僧手横一柄鸭蛋粗细的铁禅杖,最右一僧双手分执两柄寒光森森的烂银戒刀,正中二僧手中各执两面径尺的铜钹。
他们听完葛天鹏的话后,彼此互相望了一眼,才由最左一位手横禅杖的和尚说道:“葛施主既得本寺方丈驰函相邀,自属大会贵宾。前山早已设下相迎驿站,迎接大驾。
贫僧奉了掌门方丈佛谕,后山捷径不得任人擅行通过,几位施主。还是请走前山大道吧!””方兆南目睹四僧一个个宝像庄严,心中本甚怯怕,但转念又想到同行一群人中,除了葛天鹏身怀少林方丈相邀之函外.其余的人,均未蒙受邀请。
纵然绕道前山,只怕也得费上一番手脚,后山拦截已闯其二,看样子,这大概是最后一道,倒不如闯它一下试试!
心念转动,豪气忽生,朗朗一笑说道:“四位禅师奉谕拦路。
自是不能循私,晚辈想试行闯过,不知四位禅师可否应允?”
四僧八道目光齐齐投注在方兆南的脸上。
瞧了一阵,右面手执双刀的和尚,才低喧了一声佛号,道:
“后山捷径,共有三关,几位施主能闯过二夫,自是身怀绝技之人。
不过贫憎奉谕甚严,未得方丈特许,不许任何人由捷径入山,几位施主如自信能闯得过,贫憎等自是不便出言相劝。”
言下之意,无疑奉劝凡人,要他们知难而退。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承蒙相示禅机,晚辈感谢不尽,但我等既然侥幸闯得过一二两关,这最后一关总得勉力一试,尚望四位老禅师手下留情!”
翻腕抽出背上空剑,长长吸一口气,缓步向前走去。
陈玄霜低声说道:“方师兄,我和你一起夫好吗?”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先让我一人去试试,如果接不下时。
师妹再上不迟!”
陈玄霜嫣然一笑,深情款款的说道:“那我就替师兄掠阵吧!”
她自换着新装之后,人更显得娇美,一笑之间,百媚横生。
方兆南忽觉心头一跳,慌忙别过头,大步向前冲去。
只见四个和尚,个个闭目而立,毫无戒备动手的模样。
方兆南一扬手中宝剑,高声说道:“四位老禅师请手下留情!”
四僧同时微微一睁双目,瞧了方兆南一眼,说道:“小施主但请出手就是。”
说完,重又闭上双目。
方兆南一挺手中宝剑,大步向前走去,宝剑平横胸前,真气凝贯剑身,在接近四僧五步左右之时,突然停了下来。
四僧本来未把方兆南放在眼中,但一看他横剑而进的姿势,都立时变的脸色凝重起来。
这时,一笔翻天葛天鹏、天风道长、神刀罗昆、葛煌、葛伟:
等人的紧张程度,反超过了方兆南许多,个个脸上神色凝重,双目圆睁,目注场中。
只见四僧渊亭岳峙,尊严的有如四尊罗汉一般,动也不动一下,叫人望而生畏。
方兆南突然大喝一声,手中宝剑缓缓抡动,平划了半个圈子。
这一招看去不但缓慢异常,又毫无作用,但四个身披红衣袈裟的和尚,却看的脸色微变,不约而同的把手中兵刃向前推出半尺。
原来他这一招剑式,乃武当派震山绝艺“太极慧剑”中一招“动生两仪”看去势道缓慢,但在那缓慢剑势之后,却蕴藏着绵绵不绝的奇奥变化。
四僧在少林寺中身份崇高,名列长老,常和武当派中高人相聚,是以对“太极慧剑”略有所闻。
现见他出手剑式竟是武当派中震山绝艺,不禁心头大感震骇,个个凝神戒备,打消了轻敌之心。
那知事情大出了四僧意料之外,方兆南划出一剑之后,竟然横剑静立。不肯出手抢攻。
左首手横禅杖僧人低喧一声佛号,问道:“小施主可是武当派门人弟子吗?”
方兆南捧剑微笑,道:“晚辈授业恩师,未立门派,四位老禅师尽管出手!”
四僧同时一变脸色,道:“小施主出手剑式,明明是武当派‘太极慧剑’中一招绝学,但却又不肯承认武当门下弟子,难道欺贫僧等不识剑术吗?”
方兆南正容答道:“晚辈所学,异常博杂,而且武功一道变不离宗,纵然剑招之上,偶有和武当派剑术相同之处,也不能硬指晚辈出身武当门下。”
左面一僧一抡手中鸭蛋粗细的铁禅杖,登时涌起一片杖影。
划起满天啸风之声,说道:“贫僧等奉谕守此后山,未得敝寺掌门方丈令愉,任何人均不得擅越一步,小施主如自信可以闯过且请出手就是!”方兆南见对方随手舞杖的威势,亦不禁暗生惊骇,但已势成骑虎,自不能畏缩而退,当下一挺手中长剑,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长剑斜向右面最右一僧点去,身子随着剑势一转,向前欺进了三步。
最右一僧手中两柄烂银戒刀,文错而出,封住门户。
方兆南挫腕收回长剑,对方也立时收回戒刀,静站原地,竟不还击。
这一来,却给了方兆南甚大的困扰,如若四僧个个坚守原地不动,只用手中兵刃相互支援,除了施下毒手,伤人之外,想冲过这道拦截。实非易事。
他沉思了一阵,觉得只有同时分攻四憎,先把他阵位冲乱。
才有冲过这次拦截的机会。
心念一转,长剑突出一招“惊鸿离苇”疾向正中一个手执铜钹的和尚刺去,身躯随剑移动,向前欺进。
只听中间二僧同时高喧了一声佛号,口面铜钹一齐推出,挥舞之间,钹光如幕。
方兆南不待剑势和那漫天钹影相触,突然大喝一声,身子悬空疾转,剑势易位袭敌,寒光电奔,猛向那手执禅杖的和尚攻去。
他自得那驼背老人传授剑术之后,虽已学到了天下各大剑派中不少精华之学,但内功的进境,和身法的快速,却无法配合他的剑招灵奇变化,如遇上武功较他稍高之人,立时将被他奇奥的剑招,迫的手忙脚乱。
但眼前四僧,个个都有着三十年以上的精纯功力,静如山岳,动如灵蛇,随手一击,就劲道迫人。,动手之初,虽被方兆南精奥的剑招,迫的有点微生慌乱,但交手十合之后,四僧渐转镇静,杖影钹光,结成一堵光墙。
方兆南施尽奇学,也难越雷池一步。
激战之中,忽听那手执戒刀的憎人,高声说道:“小施主所言非虚,剑招果是博杂,这十合之内已遍出当今武林各大剑派奇招。只可惜火候不够,功力不足,无法粑各派剑招威力发挥出来他低沉的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接道:“小施主小心,贫僧要反击了!”
余音未了,人已欺身过来,两柄烂根戒刀,幻化出一片寒光,当头罩下。
方兆南久战无功,.心中已自焦急,他已自知没有取胜之望。
因他已快用尽那老人相授剑招,正待抽身而退,那手执戒刀的和尚,已挟雷之万钧之势,凌空扑到。
葛天鹏低声对葛煌、葛伟说道:“那和尚说的不错,如果方兆南能有我这般功力修为,少林寺的四位长老,早已败在他的剑下了。
唉!如若少林寺四个长老败在一个年轻人的手中,定当成为震动江湖的一件大事,这一战已足可使他成名江湖了”
他一直对方兆南有着甚强的信心,认定四僧必然要败在他精奇的剑招之下,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忽听神刀罗昆说道:“葛兄,只怕方兄难以抵得住四僧合击之力,咱们上去助他一臂如何?”
葛天鹏抬头望去,只见那手执戒刀和尚,人已跃飞悬空。刀光如山,直向方兆南压了下来。方兆南正在和另外三僧动手。似是无法兼顾那直罩而下的威势。
这不过是刹那间,待葛天鹏觉出危险,准备出手相救时,已是晚了一步,但见一片银虹直落而下。
忽听方兆南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奇招突出,剑尖颤动,洒出了满天剑花,看的人眼花缘乱,有如数百支宝剑一齐出手。
原来他在四憎围攻之中,突然想到驼背老人传授剑招中一记“巧夺造化”大喝一声,施将出来。
这一招奇奥绝伦的剑招,一出手,立时使四憎大感震骇。
但闻几声连续的佛号,响起杖影钹光,突然交连一起,疾向后退出五尺。
那几声佛号,似是四僧互相连络的暗号,那悬空疾扑而下。
手执双刀的和尚,也突然收住了向下扑击之势,向后疾退。
但见方兆南剑光暴张,直向四僧反击过去。
葛天鹏、天风道长等人,齐齐为之脸色大变。
他们从未见过,这等奇幻威猛的剑势。只见那朵朵剑花。从眩目的剑光之中暴射而出,竞未看清楚方兆南是如何出手
一阵金铁交鸣过后,剑光杖影突然消失,一切重归寂静。
在场之人,谁也没有看清楚,方兆南这一剑是如何出手,但见四个身披大红袈裟的和尚捧钹横胸,垂手甫立一侧。
方兆南怔怔的望了几个和尚一眼,只见手中分执禅杖的二僧,袈裟之上被剑锋划裂了数处,那手执铜钹和分执戒刀的和尚,不但僧袍破裂,而且臂肩胸数处,汨汨流着鲜血。
葛天鹏回目望了罗昆和天凤道长等一眼,说道:“老朽生平之中从未见过这等剑术,当真有巧夺造化之能”
方兆南正站在当地出神,忽听葛天鹏叫出自己施用剑招之名,不党的转头问谊:“老前辈可识得晚辈这一招吗”葛天鹏摇头笑道:“方兄剑招奇奥,为老朽生平仅见,似这等惊世绝学,老朽如何能够识得?”
说话之间,人已走了上来。
方兆南啊了一声:默然不言,心中却在想着那招“巧夺造化”中以后的变化。那驼背老人在传他这一剑招之时,虽然不厌其烦,反复解说了数遍。但方兆南一直末能把这一招奇奥的剑招中的变化完全学会,刚才形势危殆,情急之下,用了出来,糊糊涂涂的出手一击。现在想来,不但未能把这一招变化用完,连如何出手击敌,脑际之间,亦有着茫茫的难忆之感。
其实上乘的武功、剑术,运用克敌,大都在心念一动之间,有时,剑势还在意先而出。
只听陈玄霜银铃般的娇笑之声缭绕耳际,道:“师兄刚才用来克敌制胜的剑招,可是叫巧夺造化吗?”
方兆南道:“不错,师妹可学过吗?”
陈玄霜笑道:“爷爷好像传授过我,所以,当你剑招出手之时,会好像似曾见过,但仔细一想,又一点也记不起来,唉!想不到,我竟然是这样一个笨人!”
方兆南收了长剑,暗道:“连我刚才用过制敌,现在想来,还是记不清楚,自是难怪你记不得了”但口中却微微一笑,道:
“以后咱们找些时间,在一起切磋研究一下,也许彼此都有收。”
陈玄霜嫣然一笑,当先向林中走去。
这时四僧都已隐入林中不见,再也没有人拦截他们。
这座环绕在山峻四周的密林。看去虽甚浓密。其实只不过四五丈深。
几人刚刚出林,忽见两个面貌清秀年约十五六岁,身着灰憎袍,手执拂尘的小和尚,奔了过来,步履矫健,来势甚快,转眼之间,已到几人面前。
陈玄霜只道两人又来拦路,暗中一提真气,娇声喝道:“站住!”
两个和尚果然应声停下了脚步,合掌当胸,说道:“我等奉了掌门方丈之命,特来迎接几位,并无其他之意,姑娘不要误会。”
葛天鹏抢前两步,说道:“贵寺方丈现在何处?”两个小沙弥道:“敝寺方丈现在峰顶恭候几位大驾,小僧走前一步带路了。”
说完,转身急步向前走去。
群豪随在两个小沙弥身后,走约十几丈远,到了一座寺院之前。
这座寺院的规模并不宏大,占地不过亩许大小.两扇黑漆大门早已大开。
两个小沙弥同时停下脚步,回头说道:“诸位请在门外稍候片刻,小僧去禀师父,迎接贵客”
忽听寺内响起了一声低沉的佛号,打断两个小沙弥未完之言。
紧接着响起了一个嘹亮的声音说道:“老衲已得监院上座四老转告,葛大侠亲率高人莅会,请恕老衲未能分身迎迓之罪。”
只见一个身披黄色袈裟,白眉垂目的者僧,缓步迎了出来。
葛天鹏抢前两步,抱拳笑道:“在下得蒙老禅师法眼垂顾,飞笺相召,敢不如约前来?”
白眉老憎轻叹一声,笑道:“老衲凡俗之人,虽得我佛慈悲。
度人佛门.但五十年的清灯梵音,面壁向佛,竟然仍未能消除嗔怒之心,为我武林同道,召来不少麻烦!”
葛天鹏虽是成名江湖的大侠,但面对天下武林千万同道仰慕的少林方丈,却也不敢随便。
葛天鹏长揖肃容说道:“老禅师慈悲我武林同道,才不惜跋涉千里,赶来东岳,召开英雄大会,此等大仁大勇,豪壮千秋的用心。必将留给后代武林无比的敬慕崇仰。”
白眉老憎淡然一笑,道:“无嗔、无念。无我、无相,才是佛门中上乘境界,老衲已着魔道,葛大侠这般称赞,更使老衲惶惶无地自容了!”
他微一停顿之后,又道:“刚才听得敝寺中监院上座四僧相告。葛大侠邀约了一位身怀惊世武功的少年剑客同来,不知可否替老衲引见一番?”
葛天鹏哈哈一笑,回头望着方兆南道:“方兄人中之龙,一举名动天下,当今武林人物,能得少林寺掌门方丈这般颂赞之人,老朽还未闻有过第二个”
方兆南久闻少林寺,被推崇为武林中泰山北斗,能身受少林寺掌门方丈这等颂赞,自非容易之事。
方兆南当下抱拳说道:“晚辈方兆南,久慕老禅师慈颜威望,今日幸得一晤,何以幸如之?”
白眉老僧合掌笑道:“老衲大方,小施主年纪不过二十二;竟然能剑创敝寺监院上座四僧,假以时日,定可为武林中放一异彩。”
方兆南道:“晚辈不过侥幸胜得,怎敢当老禅师这般夸奖。”
大方禅师微微一笑,欠身道:“偏殿上已摆下接风素斋,诸位请入座一叙,老袖先走前一步带路。”
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几人鱼贯随在身后,穿过一座院落,到了一偏殿之上。
只见二十余人,分坐殿中,一见大方禅师带着几人进来。齐齐起身相迎。
葛煌、葛伟一见这等冷落的场面,心中甚感奇怪,暗自想道:“沿途之上,所遇之人何至百位,怎的与会之人,竟是这等冷落?”
目光转动,扫掠了全殿一眼,但见殿中分摆了五张方桌,看样子只准备了五桌菜,似乎只有四五十人参与这场大会。
大方禅师环扫全场一眼,说道:“诸位想已腹中饥饿多时。
快请人座。”
全殿中所有之人,除了方兆南、陈玄霜、葛煌、葛伟四人之外,都是五旬以上的年纪,长衫,短装,垂髯短须,扮装身形各异。
听得大方禅师让请入座之言,个个都人了席位。
方兆南细看室中之人,太阳穴大部高高突起,目中神光逼人,似都有着深厚功力的内外兼修高人,但并未见袖手樵隐史谋遁师徒,和在抱犊岗朝阳坪上相遇之人。
正在忖思之间,几个清秀的小沙弥,已捧酒端菜而上,分置各桌。
大方禅师端起酒杯,说道:“承蒙诸位瞧得起老衲,不远千里赶来,老袖感激不尽,借此水酒,敬奉各位一杯。
众英豪一齐欠身起立,各自捧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忽听室外一阵步履之声,两个小沙弥带着四人而入。
四人已入偏殿之后,八道眼神,一齐投注方兆南身上。
陈玄霜轻轻一拉方兆南衣袖说道:“师兄还认得这些人吗?”
方兆南微一点头,低声说道:“这般人早已有了和咱们惹事生非之心,别理他们
大方禅师耳目灵敏,似已听得两人之言,目光一掠方兆南。
转望着来人,合掌一笑道:“诸位快请入席。”
原来这四人,却是方兆南、陈玄霜在抱犊岗朝阳坪上见过的天南双雁、袖手樵隐,以及那长衫白髯老者一掌镇三湘伍宗汉。
四人之中伍宗汉和天南双雁等三个,一齐抱拳躬身还礼,只有袖手樵隐仍是一付冷若冰箱的神情,一语不发,横跨两步,自行入席就座。
大方禅师也不放在心上,视若无睹的笑道:“老袖以托护佛门身份,召请这次英雄大会,个中详情,诸位或都早已了然,久绝江湖的七巧梭,重又出现在江湖之上”
他微微一顿,目光环扫了在座群雄一眼,接道:“数十年前,七巧梭曾在江湖之上出现,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伤殒在用梭人的手中。
因此,这一枚小小暗器,被我武林同道视作一种死亡的标识,凡是见过此梭之人,无一能够幸兔,其时老衲尚未接掌少林门户,曾奉当时的掌门方丈之谕,带领寺中达摩院八个高手,访查那用梭之人的下落。
那知施梭之人,行踪飘忽,狡诡绝伦,忽隐忽现,无法捉摸,老衲追踪了半年之久,竟无法侦得他的行踪只好回寺复命。
当时敝寺掌门方丈觉得此人手段太过阴辣,如不及早除去,我武林同道个个都难安枕,因而联络武当、昆仑,等武林各大门派,联合追踪堵击。
费时近年,终于在金陵近郊,找到了他,当即展开了一场惨烈绝伦的拼搏”
他似在回忆往事一般,仰脸思索了一阵,接道;“老衲无缘参与那场大战,事后听得两位师兄谈起,那场大战的激烈,凡是参与其战之人,都觉得是生平最为凶残的一战。
一十二个追踪的四大门派高手,全都参与出手,由暮至晨,力战四个时辰之久,仍然被他伤了四人,突围而出,这一战江湖上甚少传闻,也许在座诸位,都还未听过此事”
忽见最左一席上,缓缓站起一个独目老人,接道:“老朽不才,但却有缘参与了那场的大战。
群雄个个听得怦然心动,不约而同,转脸向那独眼看人望去。
只见那独目老人年约七旬以上,胸前垂着五增白髯,左眼用一块黑布蒙着,眉毛中间,有一条疤痕,使人极易看出他这左目是被人用刀剑之类的兵刃所伤。
但听他轻轻叹息一声,举手取下蒙在左眼之上的黑布,说道“老朽这只左眼.就是伤在那次大战之中,除了老朽之外,受伤之人,还有六位,加上老朽,一共被他伤了七人”
他缓缓把目光移注在大方禅师脸上,接道:“三个伤势沉重之人。在他突破围困逃走之后立即不治而亡,活着之人,共有四个受伤,禅师说他伤了四人,自是不能算错!”
大方禅师合掌当胸说道:“老前辈可是武当派中,仅余的前辈高人,萧遥子萧老前辈吗?”
此言一出,群豪震惊,个个肃容而起,欠身对那独目老人行礼。
因那萧遥子乃武当派中近百年来,第一名剑,数十年前早已蜚声武林,名动江湖,六十以上之人,都听过此人之名。
五十年前号称江湖上四大剑派的武当。华山、昆仑、峨嵋,论剑峨嵋山时,萧遥子以弱冠之年,独败华山、昆仑,峨嵋三大剑派中的高手。
当时震动天下,被誉为一代神剑,武林中人都以能见他一次为荣。
可惜这被推誉为一代神剑的萧遥子,自从峨嵋论剑震动了天下之后,就如石沉大海一般,从未再在江湖之上露面。
此刻,突然在此出现,知道此事之人,无不感到心头震动。
肃然起敬,也起身作礼,连袖手樵隐史谋遁那冷傲自负不通情理之人也不自觉的欠身而起。
只有方兆南、陈玄霜、葛煌、葛伟四人,因年纪幼小.不知此事。不为所动。
方兆南已在江湖之上。走动过数年时间,见识方面。自是要比几人强上许多。一见殿中之人,大都欠身作礼,赶忙站了起来,抱拳一礼。
陈玄霜轻伸皓腕,一拉方兆南衣角,低声说道:“你认识那个独眼老人吗?”
方兆南怕她再说下去,偷偷伸出手去,握着她抓在衣角的纤手,轻轻摇了一下,但觉如捱柔玉,光滑异常。
陈玄霜本是极端聪明之人,被方兆南握着右手一摇,立时知他用心,轻将娇躯附在方兆南耳际之上,轻声说道:“师兄可是不要我多说话吗?”
方兆南回头一笑,微微点头,但觉一阵幽香袭上面来,慌忙别过头去。
只见那独目老人,把手中黑布,重又蒙在眼上,接道:“老禅师可是听到令师兄提过老朽吗”
他微微一顿之后,独目环扫了全场一周,接道:“老朽当时正值壮年,因得师长垂爱,试修本派一种内功,闭关刚满,正赶上四大门派,追杀那妖妇之事。
那时年轻气盛,听得那妖妇诸般恶迹,立时义忿填胸,特地请命敝派掌门之人,参与那追杀妖妇之事,易服下山,参与四派联手之行”
神刀罗昆忽然起身说道:“萧老前辈,参与其事,乃是惊动图江湖的一件大事,怎的未听人说过?”
萧遥子道:“当时敝派掌门,觉得对方武功太过高强,不许老朽明目张胆而出”
话至此处,倏而住口不言。但在场之人大部已经明白,因他是当年武当派中最为杰出的弟子,盛名已倾四海,如若那一战不幸落败,不但萧遥子的盛名,将受挫辱,就是武当派的威望,也将受到甚大损失。
大方禅师合掌当胸,道:“阿弥陀佛。萧老前辈大驾亲莅,使这次东岳之会,生色不少,但望老前辈以我武林同道千百生灵为念,主盟这次东岳之会”
萧遥子道:“少林派被武林之中,视为泰山北斗,此次大会。
由禅师出面主持,最是理想”
他又环扫了全场一眼,说道:“除了少林派方丈之外.又有什么人能邀得这多高手?”
大方禅师道:“萧老前辈既然不愿主持其事,贫僧也不敢相强,但望能指示一二机宜,使贫僧有所遵循!”
萧遥子轻轻一叹。道:“此举成败。老朽不敢妄测,但眼下所集高手,可算已聚当今武林精萃,是成是败,只有听命于天昔年那大战之中,老朽虽被她伤了一目.但却划破她蒙面黑纱,因而知她是个女人”‘忽见一个身佩双剑。道装老人起身接道:“不知老前辈可否把昔年经过之情,详细说出,既可增加晚辈等见闻,亦可使我等多一点对敌经验。”
萧遥子点头笑道:“那日老朽伤目之后,并未立即返回武当山去,自行寻找了一处隐秘之处,养息伤势,伤势痊愈之后,又开始习练几种未成的武功。
因此,一直未返回武当山去,虽闻敝派掌门人派出了很多人找我的下落,但都未能遇上”
他虽未说原因,但殿中之人,都知他是羞于回山,也没有人追问于他。
只听萧遥子又继续说道:“那人的武功,不但诡异难测,而且辛辣无比,很多招术。都是罕闻罕见之学,身法飘忽,捉摸不定。
在四派高手围袭之中,仍然灵动自如,但最为惊人的还是她的耐战之力,当时四派高手,共有一十二人在场,最初动手之人。是少林派的大智禅师”
大方禅师接道:“大智乃老衲师兄,可怜他已身殉其战了!”
萧遥子淡淡一笑,接道:“不足十合,大智禅师,已被对方诡异的武学,迫得没有了还手之力,继而各大门派中人相继出手。
老朽是最后出手的一人,本想藉机瞧出她的武功路子,那知瞧了良久工夫,竟然是瞧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当时十一大高手,都已出手,但仍然没法子胜得,而且反被她诡异的武功,迫得团团乱转,险象环生。
老朽眼看群友越来处境越险,只得挥剑上前参战,那时动手相搏,不过一个时辰左右”
大方禅师低喧了一声佛号,道:“此等武功实在是骇人听闻!”萧遥子似是讲出了兴致,不待人问,继续说道:“老朽出手之后,逐渐扳回劣势,情势已稳,各人都以所学绝技求胜。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打的花样百出,叫人眼花缭乱,在那场搏斗之中,老朽亲自看到了少林派武功的精奇博大。
大智禅师,虽然已身殒其战,但他的英勇留给了参与那场惨烈之战的四大门派中高手,无比的怀慕”
他黯然叹息一声,接道:“当时在场之人,大都未发觉老朽是谁,但却无法瞒得大智禅师的一双神目。
他故意移动位置,挤到老朽身侧,低声叫出了我的名字,但因在场之人,都迫出全力迎战,未能听到”
此事关系着大智禅师的生死经过,是以少林僧众个个凝神静听。
遥子瞧了大方禅师一眼,继续说道:“大智既是看出了我的真正面目,老朽只好点头承认,大智一面加强攻势,一面低声和我商量。
他想拼出全力,把我退出留下的空隙补上,要我腾出手来,想法挑去她脸上的蒙面黑纱,瞧瞧她庐山真面目。
但老朽已从对方剑势之中,瞧出此举得手不易,因为双方动手迄今,对方剑势一直灵活如龙,攻势猛锐,毫无迟滞、破绽,如想挑开蒙面黑纱,势非大费一番手脚”
大方禅师突然插嘴问道:“这么说来,老前辈是没有答应了?”
遥子仰脸长笑道:“为了此事,使少林、武当之间,几乎造成一场误会,此既不能责怪那些传话之人,也没法说出何人之错。
大师这次不肯柬邀我们武当中人,想必是旧恨未消?”
大方禅师低喧了一声佛号,道:“江湖上传言沸腾,老衲甚难裁夺,加上老衲师兄重伤之后,强提真气,赶回寺中,只说出别向武当寻仇人就气绝而死,阴差阳错,般般凑巧”
逍遥子道:“这也难怪,当时老朽和大智相议之言,可能为昆仑派中天印道长听到一点,可惜天印道长当场战死,以致没有入再知此事”
他突然闭上独目,满脸哀伤之情的接道:“当时我对大智禅师的提议。尚未答应,忽见他手中禅杖突然一紧,划起强劲的啸风之声。幻化出漫天杖影。
把对方矫若游龙的剑光,压缩了不少,当时情形,老朽已无法再多考虑,只好抽剑而退,大智禅师大发神威,铁禅杖纵送横击,有如出海蚊龙一般。
少林派被誉为领袖武林的主派,武功果是不凡!”
大方禅师道:“那里,老前辈一代绝才,武功惊世”
忽然想到他伤去一目之事,下面的颂赞之言,不好再接下去,倏而住口不言。
萧遥子苦笑一下,接道:“老朽退守一侧之后,暗自运气调息,在大智禅师一轮猛攻之后,挥剑凌空击去。
这一剑虽然划破她蒙面黑纱,但却被反手一招诡异难测的剑招,刺伤一目,老朽身受重创之后,已无能挥剑再战。
那妖妇却趁势运剑反攻,天印道长首先遭难,被她剑穿前胸而亡,大智紧接着身受巨创,中了她一剑一指。:
老朽原想运气调息一阵之后,裹伤再战。那知局势突然恶化到不容老朽再度出手,大势已去。天印一死,大智重创.老朽伤目.所余之人。亦都战得筋疲力尽。
但闻惨叫之声,连续响起,片刻之间,被她连续伤了七人。
突出围困而去,两个伤势沉重之人,在她冲破重围去后,当场面死。
连同天印道长,共有三人当场面亡,老朽和大智禅师受伤最重,另外还有峨嵋,昆仑两派各伤一个,强敌既遁,追又乏力,只好各自散去,那场惨烈之战的经过情形大致如此”
大方禅师叹道:“数十年来,我们少林和贵派,一直未能融洽相处,大部因此事结成了一段误会,眼下事过境迁,旧事不必重提,老衲这就即刻派遣快足;重邀贵派中人,参与这场大会萧遥子道:“那倒不必,敝派之中,虽未得禅师相邀之函,但却已收到冥岳中招魂之宴的相邀之笺,届时敝派掌门人,自会率领派中高手,赴约绝命谷中!”
忽听一人大声叫道:“冥岳岳主,以梭代柬,邀请天下有名之人,共赴招魂之宴,谷名绝命,宴名招魂,但听这四字,已不难知她用心。
此行自是难免一场惨烈绝伦的拼斗,对手虽强,但我方已群集天下高手,未必就真的打她不过,最为可怕的还是对方施下暗算,酒中下毒,菜中放药,叫人防不胜防”
群豪转头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年约六旬以上,胸前髯发飘飘,此人正是一掌镇三湘伍宗汉。
伍宗汉的目光掠了方兆南。陈玄霜两人一眼。
然后又继续接道:“还有一件防不胜防的可怕之事,那就是咱们不知对方的虚实,但却被对方派人混入了咱们大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