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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旺简短讲完自己的经历,只是刻意的忽略了一点,他为什么——重回清河县!其实从去年,来旺已经知道西门庆死的消息。自蔡京上陈七件事后,当官的白天收税,晚上收女人睡,普通小商贩哪里去赚钱!来旺一个打杂伙计,日子过得更是如犀利哥一般。
要知道,犀利哥是没有钱的。
男人没有钱,是没有女人的。
来旺三十多岁正当年,如狼如虎的年纪,每当吃孤独过仲秋的时候,不由得回想起往昔的生活。黄昏回家,有老婆宋惠莲给他做饭,有情妇雪姑娘给他暖被窝。狐死尚且首丘,想的多了,来旺特别惦记那个曾经有个家的地方,趁着外出的机会,特意来到了西门府。万一碰到雪姑娘,也不枉曾经一往情深。
没曾想,果然万了个一。
“若不是雪姑娘叫我过来,我还不敢过来想认。”
来旺口气老老实实,却在试探她还是不是当年那个“雪姑娘”“既然是旧儿女,怕什么!”
孙雪娥不以为然道,“你挑担子到院里来,我们看看有什么好首饰。”
来旺挑着担子进了大门,一路上咂摸着刚才的话,即是旧儿女,旧儿女,到底有多旧呢?
打开挑的箱子,里面均是金银镶嵌的首饰,打造的甚是奇巧。孙雪娥专心的挑里面的花翠(首饰的一种)丝毫没有与来旺交谈的意思,仿佛二人已成陌路。来旺心灰意冷,看来旧船票登不上客船了。
不出所料,孙雪娥与西门大姐挑完首饰,便开始称银子付账,西门大姐只买了一个,六钱银子便够了,倒是孙雪娥挑出一对翠凤,一对柳穿金鱼儿,价值一两二钱银子(约七百元)孙雪娥摸了摸荷包,“哎呀,我没有钱,娘去上坟了,得等她回来,你明天过来吧。”
来旺知道,月娘是有名的贞洁烈妇,等她回来了结,那便意味着雪姑娘要将寡妇事业进行到底了。“我去年在家就听人说爹死了,大娘生的哥儿也不小了吧?”
来旺不死心,略有些激动的说着。他多么想干脆的大声说出来,这些年我依然关注着西门家,关注着你雪姑娘。
“哥儿周岁了,他如今是夜明珠,全家人哄着。”
孙雪娥道:“明天你见见大娘吧。”
来旺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去,心里感叹孙雪娥绝情,出门时莫名有些心酸。
他哪里知道,其实孙雪娥的荷包里有二两银子,从来旺进门那一刻起,这个女人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