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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夏飞返回,林零好奇的压低声音:“夏飞大哥,不是说都给他们的吗?”
夏飞眼角往张河山那里一瞥,提不起兴致的:“自己看。”
林零往那边看去,发现黎里和南雪已经走到了张河山身边,似乎在说些什么。紧接着她愕然的睁大了眼睛,张河山竟然把饼干拆开,分给了黎里与南雪。
压缩饼干本来就是四块装的,这样他们四人刚好一人一片——哪里够吃!
林零收回目光,不再看下去。想也知道,那瓶水大概也会被四人分着喝了吧?她有些明白夏飞的做法了,就算是把东西全给了张河山,也只是白白便宜了黎里与南雪。
不过东西最后总是要给张河山的,现在给和之后再给,又有什么区别?
察觉了林零的疑惑,夏飞若有所思的噙着一抹笑容:“总得让他尝尝自食恶果的味道。让他后悔把食物分出去了,之后自然就懂得护食了。”
他微笑着,声音轻柔美好:“古代饥荒起的时候,有易子而食的故事。一个人饿得狠了,什么人性道德都压不过身体的求生本能吧?我很好奇,在那种时候,还有什么样的人会把手里的食物善良的分给别人一份呢?”
他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弯着眸子笑道:“要真有那样品德高尚大无畏的人,我一定会认真的对他表达我的敬意。”
林零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单是设想了那样的场景,就满背的冷汗,饿到失去理智的人,大概就是纯粹的野兽了吧。
“哈哈,当然是开玩笑的了。”瞧着林零古怪的表情,夏飞忍俊不禁,仔细解释道,“张河山他是异能者,比起徐意来说,更要耐饿一点。他这么把食物分了,到最后最先倒下的人绝对是徐意。那时候他就该后悔,自作主张的把两人的食物分成了四份。”
夏飞微笑着闭上了嘴,对张河山来说,他自己受了苦,忍忍就过了,然而若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别人吃苦,他才会真的后悔自责。
只是可怜了徐意。
夏飞往徐意那边瞥去,正好对上徐意看过来的目光。徐意怔了怔,然后举了举手上的饼干,朝夏飞善意的点头微笑。
夏飞翘起了唇角,看来徐意也是明白他的想法的,甚至于还是主动配合着。他在张河山分食物的时候不发一语,显然也是希望借由自己,让张河山长点教训。
现在就等最后效果如何了,张河山要真能收敛了那副不分场合的善心,倒也是个不错的人。
今天的天空一直是阴沉的,但再阴沉的天气,天光明亮与暗淡的转变也是比较明显的。夏飞抬头看了一眼让人心情压抑的铅灰色云层,估摸着这时间该是傍晚了——话说回来,为什么他们这些个人里面,就没人带着手表呢?
“再赶一段路,天黑下来再停下休息。”等张河山那边吃完,夏飞站起来,出声道,“河山,你还能用异能辨别方向吗?”
张河山连忙回答:“能!”生怕夏飞不信似的,他直接抚上地面,然后起身指了一个方向,“往这边走。”
勤恳到这种程度,还没有半点抱怨的……夏飞觉得,在这个满目疮痍的大地上,一定有很多绝望无助的人,都在渴求遇到张河山这样的人吧?
只可惜张河山再这样下去,连他自己都活不长久,又怎么去保护别人?
趁着天黑前最后一两个小时,一行人步伐匆匆。除了偶尔遇到巨大的地面裂缝需要绕下路,其余时间都在不断往西北方向推进。还好这里是在野外,在末世前也没有大型城镇,于是一路走来遇到丧尸的数目陡然减少,身上的压力也骤然减轻了不少。
不过谁也说不清末世前的大山中会不会有村落存在,于是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放松警惕。
当天色擦黑的时候,他们幸运的遇到了一条自西往东水流湍急的长河,莫约两米宽,河水齐岸,深度不可目测。河道完全是之前地势大变样的产物,曲折的蜿蜒下来,也不知道源头在哪儿,是那条江河改道过来的。
但不论怎样,这是河没错,里面流淌着的河水,单是听见那哗啦啦的水花声,便能联想到水浇到身上时的冰凉清爽感。
面对这意外之喜,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欢呼,连同穆雁行的唇边,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林零往河边一蹲,伸手就可以摸到冰凉彻骨的河水,用手在河水中搅动了一下,把手上黏腻的污渍洗去。即使她吸收了晶核能量根本不渴,但也下意识的捧起了一些河水来——至少可以漱漱口,润润嗓子。
“林零,放下。”夏飞出声制止。
虽然没不知道为什么,但林零对夏飞的话是一个指示一个动作的,完全托付了她的信任。在听到夏飞的话时,她并拢的双手就直接分开,掌心中捧着的水也哗啦一声,重新落回了河中。
这时候她才疑惑的扭头问道:“夏飞大哥,这水有什么问题吗?”要是怕她喝了生水拉肚子的话,完全没必要嘛,以他们现在的身体,就是顿顿吃地沟油火锅都没问题。
夏飞似笑非笑的看她:“你觉得,这水底下有没有丧尸呢?”
林零愣住,眨巴眨巴眼睛……大概有?大概没有?
看着因为他一句话,都不再动作的几人,夏飞微笑道:“洗手洗脸擦身子都可以,但不要让水进自己的嘴巴。”他顿了顿,补充道,“身上有伤口的部位,也尽量不要接触到河水。”
谁知道河水干不干净,接触后会不会被感染了变成丧尸呢?
不过他虽然这么解释了,黎里与南雪几个人面对湍急的河流,还是有了畏惧心理,踟蹰着退缩了。
夏飞笑笑,跟李艾尔和穆雁行一起走过去,洗净了手和脸,让黏腻了许久的皮肤终于得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瞧见夏飞他们的动作了,其他几个才缩手缩脚的走到河边,浇水洗净手上脸上的污渍。
林零瞧着哗啦啦的水,觉得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在发痒,不过几个大老爷们都在这儿,四周也没有半点遮拦,想洗澡也只能先忍着——晚上偷偷摸摸起来洗吧,她这么想。殊不知几乎每个人心里都抱着这种相同的想法。
34聚居地[8]动物呢?
没有水的时候吧,头发再怎么打结,身上再怎么发痒,人都可以咬咬牙,意志坚定的忍了。不过当水近在眼前的时候,这个意志力就好像被戳了个口子,各种薄弱的经不起诱惑啊。
身上的污渍好像也知道了它们命不久矣,趁着还能折腾的时间,可劲儿的折腾人。林零苦着一张脸,怎么这儿痒那儿也痒,没看到河的时候还没这么难受,现在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她的每一寸皮肤都抗议起她的虐待来了。
听听,表皮细胞在高呼着五个字——咱要洗白白!
为了分散这种难受感,她磨磨蹭蹭的坐到夏飞身边,转移自我注意力:“夏飞大哥,你说有河的话,会不会有鱼?”
她一句话出来,顿时觉得被几束炽热的目光照到了身上,不自在的顺着目光来源看去,发现是黎里与张河山他们四个人——饿着肚子的四个人。
林零后知后觉的恍然,她随随便便说的话,倒是给这几人指明了填饱肚子的方向。
不过夏飞笑着摇了摇头,说出来的话很打击人:“不会有的。”
不远处偷偷关注着的四个人都不愿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催促的看向林零。林零抽了抽嘴角,这些人都看她干嘛?好吧好吧,她就帮忙问下,反正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夏飞大哥这么斩钉截铁的说没有,莫非他有透视眼可以看到河底?
“为什么没有?”她老老实实的问。
“这是因为……”夏飞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妃色的唇瓣,笑容神秘且诡异,惹得林零下意识的坐直了背脊,屏息等待——这种听鬼故事般的紧张感到底是怎么来的?
恶趣味的停顿了几秒,夏飞才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摊开手,不负责任的道:“一路走来,林零你见过什么动物么?”
林零摇头,别说动物了,连动物尸体都没有看到。
“这就对了。按理说我们已经走到原先是山脉的地域上来了,但连一只昆虫都没看见,不是很反常么?”夏飞微笑,“动物都消失了。”
“以此类推,河里也不该有鱼才对。”他慎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表示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不过他紧接着再笑着补充道:“这只是我的推测,事实是不是如此还不一定。”
竖着耳朵偷听的几人被夏飞吊得心情跟坐云霄飞车一样起伏不定,欣喜失望再到最后怀抱着一点点的希望。带着说不定有鱼的想法,都凑到了河边,死死的盯着河水,好像在夜色下,光凭他们一双眼睛就能看透湍急的河面似的。
只有徐意坐在原地摇了摇头,瘦削的面容透出一丝苦笑来,最开始夏飞才说了,不确定河水干不干净,会不会感染人,河山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呢?如果河水有问题,那么河水里就算有鱼,那还能吃么?
瞥了一眼闲适的坐在那边,笑眯眯看着几人行动的夏飞,徐意摇了摇头,这人那么说,是故意想折腾一下河山他们吧?等河山他们花了大力气去捉鱼,不管捉不捉得到,到最后终是要体会一把从希望云端再次坠入失望深渊的过程。
真是恶劣的男人。
但徐意并没有去提醒欣喜激动的张河山三人。夏飞几人因为他们的原因身陷险境,险些丧命,他们承受这些小戏弄也无可厚非。就是不知道夏飞的惩罚游戏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徐意头疼的扶额,以夏飞的手段,说不定哪天他也会看不透,被狠狠的耍上一次。
看着蹲在河边讨论起来的三人,徐意深深的为他们之后将面对的现实感到同情。
“雁行,你猜猜看,到底会不会有鱼?”夏飞悠闲的享受着旷野上的凉风拂面,放在身边的手却不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慢吞吞的挪到了穆雁行的手边,指尖调皮的碰了碰对方的手背。
穆雁行翻手将玩得乐此不疲的手压在掌心下,无奈的斜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却在对上夏飞情意缱绻的眼时,窘迫的移开了目光,心中无奈感更甚——这人又是故意的!
夏飞规规矩矩的任由穆雁行握着他的手,忍着得逞的笑意,轻声道:“但是雁行,你不觉得很奇怪么?就算地震造成的破坏很大,但也不至于将动物一网打尽了吧?”
他的话成功吸引了穆雁行的注意力,见男人的表情认真起来,夏飞也仔细的分析起来:“动物对地震的感知比人类强悍许多,对大自然变化也比人类适应很多。既然我们人类都有幸存者,没道理这些动物比人类还差劲,全军覆没了。”
“那动物是去哪里了呢?”林零和李艾尔也专注的听着夏飞的话,林零这时才想到这个被他们忽略的问题——一路上都绷紧了心神注意丧尸去了,哪里还能分神去想其他的事情?
“去哪里了啊……”夏飞微笑,“这个很简单就能想到了,用排除法嘛。”
他指了指天空:“它们不可能全部飞到天上躲进云层里。”然后他指了指眼前的大地:“在地表也没有它们的踪迹。”最后他弯着眸子看向林零,诱导似的轻声道:“那么林零觉得,它们应该藏在什么地方?”
天上地表都没有的话,林零的目光落到脚下的大地上,眼睛亮了:“在地下?!”
夏飞孺子可教的点点头,习惯性的伸手去揉林零的头发,不过手在放上去之前,顿了顿,又默默的缩了回来。
林零哀怨的看他,夏飞大哥洗干净了手,就嫌隙她脏兮兮的头发了吗?
轻咳一声,夏飞淡定的继续道:“我是这么认为的,所有的动物都通过裂缝进入了地下。”地表那些纵横交错的沟壑,或长或短,或宽或窄,然而唯一的共同点便是极深。站在裂缝边缘,低头朝其中看去,只觉得其间黑暗深不可测,宛如通往了未知的世界,幽幽的透出森冷的寒气来。
裂缝下的世界是怎样的?夏飞承认他对此感到分外好奇,但是却绝对不会亲身去体验一番。
当日暴雨后,在C城边缘望见的景象,一直深刻的烙印在他记忆深处——整个城市的积水倒灌入巨大的裂缝,丧尸与活人被湍急的水流一起卷入了裂缝之中。
裂缝之下的世界,想想都不会美好到哪里去。
“动物为什么要进入地下?”李艾尔对这种异常的现状也提起兴趣,他开口问道,“天上一直没有看见有鸟飞过,它们也钻进了裂缝?”鸟是天空的宠儿,若是连鸟类都舍弃了自己的主场,飞入暗黑未知的地底世界,那么动物的这个共同行动便值得人深思熟虑了。
林零与夏飞面色诡异了一瞬——这是艾尔时常望天的观察结论吧?
不过对这个事件,夏飞倒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他只是打趣的笑道:“或许它们觉得,呆在地表会有危险?动物的感知都是很灵敏的嘛。”
“什么危险?”林零追问,她也好提防着点啊。
“被吃掉的危险。”夏飞掀起薄唇,抬手指了指河边还在努力的三人,浅浅的笑,“被丧尸吃掉,被饿得很的人类吃掉。或许它们就是预见了这样的场景,才没敢在地表露面了。”
李艾尔懒洋洋的斜了他一眼:“夏飞,不知道就直说不知道,我又不会笑你。”
夏飞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笑容温柔如水:“这是幽默,少年,学着点。”
李艾尔摸了摸红了个印子的额头,摇了摇头,小心眼。
一直安静听着的穆雁行,却在这时候沉声开口:“夏飞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嗯?”夏飞诧异的偏了偏头,他逗林零的话,他都没觉得哪里有道理。雁行莫不是在袒护他?他惊喜的挑高了眉,俊美的容颜上绽开了笑容,好似开出了朵儿招摇惑人的花儿,招人注目。
不过事实证明,穆雁行只是实事求是罢了。他认真的道:“动物对周围环境的变化最是敏感,很多时候,被人类忽视的危险苗头,动物都会及时发觉。”他蹙起眉,估计道:“说不定,如今地表上的世界的确潜伏着某种危机,只是我们没有察觉到。而动物察觉了,所以它们躲入了地下。”
“唔,很有道理。”夏飞仔细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凑过去在穆雁行刀刻般深刻硬朗的侧脸上狠狠的“吧唧”了一口,留下大大的口水印子后,才笑眯眯的道:“还是雁行聪明谨慎。”
“夏飞!”穆雁行目光一乱,下意识的抬手抚上右脸颊,被亲的地方好似放上了一块红烙铁,烫得手心都渐渐的升起温来。心中莫名的骚动着,他压低了声音,飞快且窘迫的警告着,“不能在人前……”
夏飞无辜的指给他看:“林零在陪艾尔看月亮。”
穆雁行朝两个小孩看去,两人肩并肩抱着膝仰着头,目光飘忽的落在遥远的天际。
此刻天空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被沉甸甸的墨蓝吞没,天色完全暗淡下来。然而天空厚重的云层还是没有消失,因此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注定是漆黑无光的一个寂静夜晚。
在模糊不清的夜色中,穆雁行的耳朵慢吞吞的红了起来……
35[9]洗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