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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分考场,按照上一年的期末考试来排,虽然凡渡没有参加过期末考试,但是在老秃的据理力争之下,给他安排到了一考场去。
而谢故,最后一个考场。
最后一个考场就是十八班,谢故还是最后一名,这也就意味着他根本就不用挪窝。
在其他同学起身纷纷前往考场的时候,谢故看着凡渡唱起来,“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凡渡摸了摸他的脑袋,慈爱异常,“乖,叫爸。”
谢故直接扑向他,“老子不把你打成脑残,你休想跑——!”
凡渡转身就跑,谢故穷追不舍。
凡渡一头钻进了一考场,站在门口,“傻/逼请止步。”
谢故冷不丁撞上了他的胸膛,“卧槽……”
“爸爸要去考试了。”凡渡目光含笑地看着他,“就送到这儿吧。”
一考场里已经有人探头探脑了,这里面都是学霸,谢故轻易不在学霸面前造次,他恶狠狠地指着凡渡,“你给老子等着。”
他转身,臆想着自己走路带风,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回到了十八班。
十八班已经坐满了人,都是要考试的,但是气氛完全不同于一考场,闹哄哄地如同菜市场一样。
谢故已经完全习惯这样的氛围,他刚要坐下,就看着班级的一扇窗户打开了。
他看一眼窗外,阴风怒号,瓢泼大雨。
云坊坐在窗边,半边肩膀都会窗外吹进来的大雨给淋湿了,但是他一动都不敢动,也没有勇气去把窗户关上。
他麻木地捏着手里的高分作文,一遍一遍地默背,来麻痹自己的心神。
窗户呼的一声就被人给关上了。
云坊抬起头,对上了谢故的目光。
谢故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好背你的。”
他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还不等坐下来,就看见窗户又被人给打开了。
谢故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大步流星地冲上去,把窗户关上,直接上锁。
“操……”后座响起了声音,“我呼吸道不舒服,必须呼吸新鲜空气。”
谢故看着那个Omega,“都病成这样了,还考什么试,去太平间躺着多舒服。”
Omega不满地叫嚷,“这就是个小土狗!”
“云坊。”谢故喊着云坊,“扇他。”
云坊狠狠颤抖一下,“……啊?”
“上去扇他。”谢故看着他,“一巴掌不够扇两巴掌,扇到你出气为止。”
云坊胆怯了,“我……我不生气……”
“我说……”谢故不容他拒绝,“扇——!”
Omega站起来,“我看你敢——!”
谢故笑了,“都是最后一考场的人,有什么敢不敢?”
他又看向云坊,“直接扇,算我的。”
云坊眼眶都憋红了,小小的身体就仿佛是火山一样在闷烧着难言的情绪,既想将自己遭受的一切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却也害怕着不可确定的未知。
会不会被变本加厉地欺负?下一次没有谢故帮忙怎么办?
“打,不怕。”谢故贴在他耳边,“你难道想被欺负一辈子么?”
云坊咬紧了牙关,一巴掌就扇上去,轻脆地一声。
这一巴掌,让他多年压抑的委屈一股脑都冒出来,压在他身上的大山仿佛已经烟消云散。
云坊明明是打人的那个却委屈地哭出来,“啊——!”
Omega本来有恃无恐,小土狗不敢反抗不敢打人,脸上挨了这一巴掌,他都有点懵,气急败坏,“你——!”
谢故咚的一声踹倒了桌子,哼笑一声,“有屁憋着。”
恰逢监考老师抱着卷子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谢故!你又欺负同学!”
谢故不卑不亢,“我只欺负该欺负的。”
“你你你……”监考老师气到话都说不出来,“上考场还要逞威风,我看你下半辈子蹲在牢里就好了!”
Omega瞪他一眼,"有能耐你多考两分啊?倒数第一。"
“操……”谢故这个暴脾气,他撸起袖子就要干架,“我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谢故!”监考老师把卷子摔在了讲台上,“你给我拿着卷子滚出去写!!!”
谢故看云坊一眼,嘱咐他,“他如果再欺负你,直接动手。打不过找我。”
云坊点点头,“……嗯。”
考试铃声响起来了,谢故走上讲台拿了语文卷子就走出考场。
他将卷子放在了走廊窗台上,语文的一百五十分,他基本都靠作文,瞎几把写几首诗歌,能得个二三十分的同情分。
每次考试之后,老秃都会让他朗读自己的作为给全班同学听,以此作为反面教材。
看一眼作文题目——致最伟大的人。
巧了,谢故心说这还不好写么,最伟大的人,那一定是……凡渡啊!
谢故简直是笔走龙蛇,思如泉涌,越写越投入,乐的合不拢嘴。
一想到要当着全面同学的面朗读这篇作文,谢故就觉得痛快!
狗贼凡渡,等着受死吧!
语文考试两个小时,刚刚过去一个小时,谢故就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他好热啊。
为了透气,他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冷风吹在他脸上,但热度就是退不下去。
不仅热,还有点腿软,小腹更是酸痛。
“操……”谢故皱起眉头按着自己小腹,“他娘的要拉肚子……”
他完全忘掉了,他自己体内还有一个器官正在发育。
alpha的信息素有效期为两周到三周,具体时长视信息素的强弱确定,距离凡渡标记他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
信息素失效了,他的身体在发出渴求的信号。
写到最后,谢故站都站不起来,趴在了窗台上,眸中水光潋滟,嘴唇微张,急促地喘息着,“操……”
考试铃声一响起来,云坊就从班级里窜出来,“谢哥……”
他瞪大了眼睛,“谢哥,你怎么了?”
“不知道……”谢故口干舌燥着,“有点……难受。”
云坊立刻就说,“我带你去校医室吧!”
“算了……”谢故摆摆手,“考完再说,我先去一下厕所,你帮我交个卷。”
他走进厕所,拧开冷水洗了洗脸,脸上的热度才算是褪去一点。
上午还有数学考试,监考数学的老师倒没有再让他出去站着考,谢故趴在桌子上把考试全给睡过去了。
他正迷迷糊糊着,鼻腔忽然敏锐地捕捉到了烟草味,就仿佛是沙漠里濒死的旅人找到了绿洲,身体下意识地靠了过去,用力磨蹭着。
下一秒钟凡渡的声音就响起来,“这就是你的战术么?蹭我一身毛,让我无颜见人?”
谢故猛地惊醒,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做了这么丢人的举动,看着凡渡说不出话来,“……”
“吃饭。”凡渡转身走了,半晌后,看谢故没跟上来,又加上一句,“非得我请你么?”
他的眉梢吊着,满脸写着"爱答不理",几乎将冷酷贯彻到底,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讨人厌。
可谢故现在看着他,竟然觉得这样的凡渡好他娘的迷人啊。
“操……”谢故狠狠唾弃自己,“怎么考两场试就走火入魔了呢?”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向食堂,谢故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凡渡,盯着他的背影咽口水,竟然对一个人类产生了类似食欲的冲动。
凡渡恰好在这一瞬转过身来,“你吃什么……”
谢故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
凡渡的眉头皱起来,“你盯着我干什么?”
谢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来不及吞咽下去的口水就这么流淌到下巴上,“我……”
凡渡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退后了两步,“小脑偏瘫?”
他皱着眉毛,“谢故,你碰瓷我都碰瓷地这么不遗余力了么?”
谢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总不能说老子就是看你看到流口水吧!!!
"操……"谢故用肩膀把他给撞开,尴尬死了,“别挡着老子干饭。”
他买了一碗肥肠面,刚端着面坐下来,凡渡就端着餐盘坐在他身边,而后将他碗里所有的肥肠给挑走了。
谢故简直是目瞪口呆,朝他怒吼,“总共就没几块肥肠,你怎么还给我清场了!!!”
凡渡把自己盘子里的烩脑花夹给他,“你不能吃肥肠,大脑和肥肠太像了,我怕你把里面装的东西也给弄混了。快多吃点脑花补补你萎缩的小脑。”
谢故简直是咬牙切齿,“我谢谢你了。”
“没什么。”凡渡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毕竟父爱如山。”
谢故差点就原地升天。
但他就算是气到爆炸也没有离开凡渡周身半尺,就仿佛是个小贼一样忍辱负重地偷闻他身上的信息素。
“操……”谢故越闻腿越软,他觉得有点难以相信,甚至还有一股热流涌向了小腹,“闻一闻信息素孩子就能自己飞出来么?”
走出食堂的时候,凡渡递给他一罐可乐,“呐。”
“操……”谢故狠狠盯着他,“你他娘的别说这也是父爱!”
“不是。”凡渡把冰凉的可乐贴在他脸上,“可乐杀精,可以去一去你满脸的淫荡模样。”
谢故无语了片刻,紧接着就疯狂摇晃着可乐,拧开了充满气体的瓶罐,对准了凡渡狠狠一喷,“咱俩合葬吧——!”
下午的时候,学霸和校霸满身都一身可乐味儿的走进考场。
考最后一科化学的时候,谢故感觉自己要不行了,他就仿佛是一块儿焦渴干裂的土地,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让他奔向凡渡,连血管里流淌着的因子都在诉说着缠绵。
谢故实在是坚持不住,提前交卷,去医院了。
考试结束以后,考生回到自己的班级,凡渡没有在座位上看到谢故,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
凡渡问和谢故在一个考场的云坊,“谢故人呢?”
云坊结结巴巴着,“谢哥从上午就开始不舒服,考化学的时候他提前交卷了,应该是……去医院吧。”
凡渡看一眼窗外的瓢泼大雨,实在是不能放心,临时请假,沿着去医院的方向找去。
他着急,骑了一辆共享单车,雨点子兜头就朝着他脸上砸来,雨衣也没有什么大用,头脸很快就淋湿了。
捏车把的手指已经冻僵,完全麻木。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刺痛着。
骑到路口,自行车道被机动车占了,十字路口被车流堵地水泄不通,凡渡不得不将自行车推上了人行道,这个时候就听见路人的言语,“怎么不看着点呢?多大的男孩啊。”
“穿着校服,上高中吧。”
“哎哟,真可怜,你看看撞得……”
凡渡感觉到了一股凉意窜上了自己的后脑,声音也跟着走调了,“什么男孩?”
路人看他一眼,“有个高中生过马路,大雨天车没注意到,直接撞上去了。”
凡渡的耳膜轰鸣一片,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世界在这一瞬天旋地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