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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针扎进皮毛,严宿听到吕墨的话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公……公公?
“吕墨你他妈敢!”
严宿一边大骂一边更用力的挣扎,但是很快就发现,四肢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慢慢就瘫在台子上动弹不得,他只能瞪着眼盯着吕墨,吕墨终于调转脑袋看到了严宿的注视。
“哎,小明你快看,红薯这是哭了么?”
严宿调动所有的情绪蹦出了两滴硕大的泪珠,其实也不算艰难,毕竟在现在的社会,几乎不会有男人能有这种经历了,虽然是猫身,但是严宿也一点都不想被阉掉。想到这里,眼泪越来越多。
小明和吕墨都被惊到了,小明迟疑道:“按理说……猫不该哭啊。”
严宿哭到伤心处,嘴里也发出呜呜的声音:“草泥马的吕墨,你要是敢阉了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吕墨手快解开了束缚带,把严宿抱在怀里安慰他,严宿两只爪子紧紧抱住吕墨的脖子,嘴里还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小明也愣了,他当兽医这几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猫。
“我从未见过如此通人性的猫。”小明把手术的东西收了,吕墨最后决定暂时不给严宿做绝育了,小明不放心的把他送出门,劝到:“你可要想好了,从长远打算绝育对它还是好的,而且经过这一次,它以后估计不会乖乖让你带来了。”
吕墨怀里还抱着严宿,他是打死也不要呆在外出包里了,吕墨无奈的摸摸严宿的后脖颈,说:“算了,它这么不愿意,我也不想强迫,再说吧。”
吕墨抱着严宿往停车位走去,身后金毛端坐在小明身边眼神哀怨的低声哼唧起来,已经连续两次没能和红薯玩,金毛很失落。
☆、九
回家之后严宿刚进家门就跳出吕墨的怀抱,一路窜到了衣柜顶,缩在角落里不肯再出来,吕墨知道一时半会红薯估计不会轻易出来,也洗洗睡了,严宿一只猫默默趴在衣柜顶端狭小的缝隙里暗自伤心,打死他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差点被人给阉了,他现在回想起被绑在手术台上兽医举着麻醉针走过来的样子还忍不住想炸毛,再回想到自己躲在吕墨怀里发抖的样子简直想从此消失在地球。
“不能继续下去了,必须告诉吕墨真相。”严宿在睡着之前下定了决心,“不管他信不信,都要让他信。”
第二天早晨吕墨起床后就发现红薯变得格外粘人,不管自己在干什么它都要跟着喵喵叫,吕墨一把抄起红薯前后检查了一遍发现它看起来很健康,不像生病的样子。
“别在我脚前脚后跑来跑去的,我一脚踩死你啊。”吕墨把严宿放到卧室沙发上,再坐到马桶上的时候就看到厕所的门被扒开一条缝,一只黑乎乎的脑袋挤进来盯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吕墨和红薯对视了两秒钟,默默的把裤子往上提了提:”出去。“
严宿摇摇头。
吕墨看着红薯像人似的左右摇了摇头,有些好笑:“红薯,你不出去?”
再摇头。
吕墨强行把严宿推出厕所锁上门,刚冲好厕所手机就响了,还是上次通知同学会的高中同学。
“吕墨,你这两天有空没?”
“我们不是周日才同学聚会么?”
“对,是那个,你还记得我们高中隔壁班的严宿么?就游泳队的那个。”
吕墨愣了下才答道:“记得,怎么了?”
“他好像是变成植物人了,我也不太清楚,他和我们班长关系好像还不错,我听班长说的,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昏迷不醒了,变植物人了,班长说找几个代表一起去看望一下,这次同学会也想和同学们募捐一下能帮帮他,他一个人在外地,父母都在老家……”
吕墨举着手机大脑一片空白。
他低下头,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看不出来嘛,你跑的一点也不慢。”
“喂?喂?吕墨?你听得到么?”电话那头声音变大了些。
“听得见,你说。”
“你去么?我就是问问,关键严宿他也不是我们班的,大家跟他关系也不是多亲近,我记得你以前老去看游泳队比赛……”
吕墨打断道:“我去,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先挂了,有点事,抱歉。”
挂断同学的电话后吕墨不由的一屁股坐在马桶上,有些发愣,同学的信息很快发到了手机上,他抹了把脸重新拨号:“喂,顾总,我……家里临时有点急事,今天得请假一天……”
说着话,严宿又挠着门把脑袋进来了,嗲嗲的喵喵叫:“你以为谁愿意看你上厕所,还关门!”
“谢谢顾总,再见。”吕墨这边挂了电话一手抄起严宿放回卧室沙发上,给它添好水和自制小零食就拿上包出门了。
“不对劲。”严宿盯着大门自言自语,吕墨今天出门前竟然没有腻腻歪歪的捧着他亲亲,十分不正常。
吕墨到医院的时候时间还早,他问到严宿所在的病房就直接过去了,严宿的病房里有三床病人,另外两个床的分别是一个瘫痪的老大爷和一个腿骨折的学生,两边的家属们都在忙前忙后的伺候穿衣吃饭,只有严宿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面色安详,仿佛还在酣睡,一点也没有被周围的热闹唤醒的迹象。
吕墨站在床前低头看着,很快其他病床的人注意到了这个怪人,从进了病房就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盯着病人看,不像是来探望的倒像是来寻仇的,隔壁大爷的老伴王大妈打量了吕墨一会儿,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呀?”
吕墨回过神指指床上躺着的严宿问:“大妈,我来看他,他没有人照顾的么?”
“怎么会没人照顾,他妈妈刚出去买早点呐!”
王大妈是个典型的居委会大妈型的人物,十分热心肠,没几分钟就把严宿的情况和吕墨抖落个一清二楚。
“要我说这都是命啊,你说这人好好的睡觉都能睡不醒,最开始都不是他家里人送来医院的,是他同学去家里了发现人一直叫不醒才送医院的,啧啧啧,你说说这就是不和父母一起住的坏处啊,像我家那死小子一样,非要在外面呆着,说是自在……”
正说着,严宿的妈妈端着早点进门了,王大妈赶紧打住话头招呼她:“小李啊,你儿子的同学来看他了。”
严母神色憔悴,给吕墨让座后就拿出买好的粥用嘴试了试温度,拿针筒从鼻胃管慢慢打入,床上的严宿此时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因为食物流过鼻腔而感到不适,吕墨看了会欲言又止。
严母喂完饭看了看吕墨说道:“他也知道这样难受,但是就是醒不过来,医生也查不出什么原因,说他就是在睡觉,但是怎么都叫不醒。”说着眼圈又泛红,吕墨默默的看着,他怎么也想不到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严宿,竟然是这样的场面。
他走到床边抬手想要去摸严宿的额头,却中途扶上了床边的栏杆,严宿仰面躺着,额头上的头发翘起向后倒去,有几分调皮,面容十分平和。他长了一张娃娃脸,天然带有一股意气风发的稚气,就算是闭上眼躺着,也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笑着睁开眼的错觉。
很快班长和其他同学也到了,班长人高马大的十分壮实,中学时代是校篮球队的,他从小和严宿关系不错,严母看到班长来了也明显激动一些,连连表达感谢之情,吕墨才知道,严宿待业在家里,是班长和他约好了出去吃饭给他介绍工作,结果严宿爽约,班长找到家里去才发现昏睡不醒的他,如果没有这一出,严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
班长和严母说明了来意,隔壁的王大妈对班长也是赞不绝口,直夸这同学有情有义,能想起来筹钱给严宿看病十分难得。
然而严母却十分为难,对于一个普通工人家庭来说,这样的疑难杂症还要长期在医院住着,经济上很难负担,并不是靠同学捐款就可以渡过难关的。
“我还是带着他回家吧,这个怪病还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
“阿姨,您带严宿回家就未必能有这么好的医疗条件给他看病了,现在才十几天,您不如先用大家捐的钱继续留在医院看病,如果钱用完了您再办出院不迟。”吕墨提议。
严母还有些迟疑:“可是……”
吕墨再接再厉道:“出院您可以带严宿在我家住下,我也有车,接送他去医院很方便。”
此话一出,不止严母,连班长也很吃惊,严母不清楚,但是班长却是知道的,实际上学生时代,严宿和吕墨并没有太大的交集。然而,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吕墨愿意提供这样的帮助对于严宿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也太影响你了……”
吕墨再次斩钉截铁的表示一点也不麻烦,自己和严宿在上学的时候感情就很好,多年没有联系看到他现在得了怪病,内心也十分不好受,又掏出自己来医院前取的5万块钱递过去,严母被这个面瘫的热情吓到了,连忙拒绝这笔钱,只说答应吕墨的建议,但是钱绝对不能要,直到吕墨说是借的才肯收下。
后来班长等人商定同学会那天捐款的事宜就离开了,吕墨一直呆到天黑才回家。
☆、十
回到家里,吕墨只觉得疲惫不堪,明明没有做什么,却累的一根手指也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