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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宗的高层,除了包括宗主在内的九位峰主外,还有九位长老以及三位太上长老。
长老,是门派中年长的群体,甚至可能有退位的掌门。毕竟修士不是凡人,会在位子上做到死的,职位只是一段过渡时间。掌门一类的职位,通常是修炼遇到瓶颈无法精进的人才会担当,当然能力也很重要,在门派这种重视资历辈分的地方权利是很大的。
长老平时几乎很少露面,只有宗门大比,弟子选拔等大事的时候,才会出面。而太上长老,作为门派的力量象征,权威也是非常之大的。通常只有宗门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才会现身。
苍穹宗的三位太上长老,都是洞虚境巅峰的强者,只差一步就能突破瓶颈,进入大乘之境,在天仙大陆算是顶尖的存在了。这三位太上长老的其中一位,便是千秋天阳的祖父,也就是雪荧兄妹三人的太爷爷——千秋苍清。
这一天,千秋天阳夫妇俩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了穹顶峰的中央大殿。
苍穹山共有九座山峰,每一座山峰的峰顶,都有一座专属于峰主的宫殿。然,虽说是宫殿,却不见丁点金银珠宝,即使是作为主峰的穹顶峰,打造宫殿的材料也最多只有木材与石头。九峰中以清心寡欲出名的月清峰,干脆连木材都不用,峰主就地取材建了一座大型的竹楼充当宫殿。
在凡人眼里,唯有金碧辉煌的宫殿,才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但在修士眼里,权利与地位不过是过眼烟云,他们在乎的是灵气,是修为。
神话传说中的凌霄宝殿之所以金碧辉煌,并不是它有多奢华,而是因为在天界,金银珠宝就和随处可见的砂石铁器差不多。
所以,即便千秋天阳作为苍穹宗的掌门,在天仙大陆的地位超然,他所居住的宫殿也丝毫不见奢华,全部都用扶桑木打造。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中央大殿虽大,也只是用天然的岩石打磨而成,再将数根木柱打入岩石中做支撑,架构起整座房屋。
中央大殿的最中心,有一座直径八米的圆形祭坛,一道道符文连成一根根丝线,如游蛇般爬满了祭坛的边缘,台面上,覆盖着一座蜘蛛网一样的法阵。
一家五口站在法阵中,千秋天阳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开!”
最后一字吐出,祭坛上的符文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座祭坛笼罩其中。不稍片刻,一家五口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转眼之间便出现在了一座陌生的大殿里。
与穹顶峰木质的屋顶不同,眼前这座大殿整个是用一整块白色的巨石雕刻而成,不管是柱子与房顶的连接处,还是石质的墙面上,都不见一丝拼接堆砌的痕迹。
听父亲说,这座宫殿名叫破境宫,是当年雪荧的太爷爷修炼时遇到瓶颈,闲得无聊才打造出来的。出人意料的是,在这座宫殿打造完成后,千秋苍清却突然顿悟,打破了合体境的桎梏一举迈入了洞虚境。老人家一高兴,索性就住在了这座宫殿里,还给宫殿起了“破境宫”这样的名字。
想到这里,雪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人家你起名字的方式也太简单粗暴了吧!敢不敢给这宫殿认真取个名字?
“是天阳吗?”忽然,一声苍老却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千秋天阳连忙双膝跪地,朝虚空中行了个大礼:“孙儿天阳,拜见祖父!”冷天雪怀抱着雪荧,拉着雪阳雪羲两兄弟,也一起跟着跪了下去:“孙媳天雪,拜见祖父。”“拜见曾祖父!”
话音刚落,一道道清凉的云雾从大殿中升腾而起,聚集在一家五口的面前,形成了一团厚密的云朵,一位鹤发童颜的黑袍老者,从那团云朵中缓步走出。
仙门至高心法之,云腾露结!修得此心法可将身形融于云雾中,乘着云朵前往各地,就如那来无影去无踪的仙人一般。一般,至少要半仙之境才能修得此心法,眼前这位老者不过洞虚巅峰,就有小成了。
雪荧忍不住在心中赞叹:这天仙大陆,当真是卧虎藏龙啊!
老者伸手虚扶了一把:“快快免礼。来!阳儿羲儿,过来让太爷爷看看。雪儿,莫要拘谨,来来,让老头子看看咱家的小囡囡。”(小囡囡是民间对女孩的昵称,亦有宝贝的意思。)
雪阳雪羲两兄弟快步跑到老者面前,两双小手拉着老者的袖子往自家娘亲那边拽。
“太爷爷!您快给小妹看看,华师叔说小妹生病了!”
老者眉毛一挑,纳闷地看向冷天雪怀中的婴孩。经脉运行流畅,气血充盈,没有邪气入侵,也没有邪物寄生,怎么看都不是有疾在身的样子。
冷天雪无奈地叹了口气,赏了兄弟俩一人一个脑瓜崩:“你们两个冒失鬼瞎说什么呢?小妹不是生病。是请太爷爷帮小妹看看,为什么体内会有修为。”
“修为?雪儿,你说的可是真的?”冷天雪话音刚落,千秋苍清瞬间收敛了笑意,须发皆白的面容登时变得严肃起来。“快!让老夫看看。”
冷天雪连忙抱着雪荧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小婴儿的一只小手从襁褓中取出,老者将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上面感受片刻,又将宽大的手掌覆在孩子头顶上,那还未完全闭合的天灵盖上。
雪荧只感觉有一股热气自天灵盖注入体内,在自己的大脑中缓缓游走,虽然有些热,却十分舒服。
老者这一招是仙门另一种测试天赋的秘法。众所周知,所有人在正是修炼之前,都要先测试天赋,以便决定以后修炼什么样的功法。
之所以要到八岁以后再测试天赋,是因为每个孩子七八岁的时候开始换牙,脱去乳牙,长出恒牙。这个时候无论是心智还是身体发育,都已经趋于成熟,同时身体开始接受并积蓄后天的力量,是最能表现出天赋的绝佳时期。
但洞虚境的强者,身体已经具备宇宙万象,达到顺应天地,天人合一的强大境界。能够洞察虚空,看到超现实的景象。为一个婴孩探查灵根,于千秋苍清而言,并不是难事。
片刻后,老者松开了雪荧,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时而欣喜,时而担忧。一家五口顿时紧张起来:“祖父,荧儿到底怎么了?”
“太爷爷,妹妹是不是真的生病了?”雪羲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老者摆摆手:“你们几个先稍安勿躁,小囡囡的身体无恙,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听老者这么说,一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那祖父,您刚才是?”千秋天阳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老者手一挥,大殿里立即被一层结界笼罩。
“天阳,你可听说过超灵根?”老者问道。
一听这个名字,夫妇俩同时一惊。超灵根,传说中生于天地,号称天道之宠儿的怪物灵根,整个大陆谁人不知?从世界诞生到现在,拥有此等灵根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超灵根分为日灵根和月灵根,日灵根是阳刚之体,月灵根是阴柔之体,修行速度比天灵根还要快上百倍不止。但这还不是最吓人的。可怕的是,拥有超灵根的人可以在出生的时候自体修炼,有的甚至在母体怀孕期间就能自行修炼。
“莫非,荧儿是……”最后三个字卡在千秋天阳喉咙里,怎么也无法吐出来。
老者点点头:“不错,如今,小囡囡已经有了元婴境的修为。天阳,雪儿,还有阳儿和羲儿。此事,绝不能再让第七个人知道。否则,我们不但保不住囡囡,就连苍穹宗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说着,老者从怀中掏出一枚婴儿手掌大小的玉坠,戴在了小婴儿的脖子上。“这是几年前,我们三位太上长老合力炼制的秘宝。戴上它不会影响修炼,却能隐藏修为。以后哪怕是渡劫境的修炼者看到小囡囡,也只会以为她是个元婴境的修士。”
千秋天阳连忙冲苍清行了个半礼,道:“谢祖父赐宝。”修士到了元婴境可以重塑形体,这么一来在别人眼里,雪荧也只是个特立独行的老怪物,不会怀疑她的年龄。
千秋苍清摆摆手:“一件秘宝而已,怎么能比得上老朽的曾孙女重要?对了!天阳,此事万不可让九峰峰主以外的人知道。”
“天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