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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个不可说,不可说。”苏御信打着马虎眼,也跟着跑进了厨房。就见自家哥哥正在橱柜里翻腾呢。吓的赶紧抱住,“哥,动刀就伤感情了。”
“滚!我找抹布呢,屋子祸害成这样,你不给人家收拾收拾。”苏御安数落着,“你就知道胡闹,滚出去,别跟我黏黏糊糊的。”正转身推开御信,忽见他的表情正经了起来,不由得一怔。
苏御信淡淡地笑着:“哥,我是认真的,答应我吧。”
不争气啊,脸上又跟火烧似的!要说胡闹起来的御信他还能骂几句,踹两脚,这样认真的御信,要他怎么开口骂人?
傍晚那会沙丹阳又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哥俩大眼瞪小眼。苏御信刚刚尝到些甜头,自然是食髓知味,恨不能时时刻刻腻在哥哥身边。只是……
“苏御信,你再没脸没皮的我抽你了!”
看,这人羞的厉害!苏御信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一脸的委屈样。抱个垫子在怀里,无精打采地说自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这一身的伤也没管管。最初,苏御安只当他说梦话了,不理睬他,可熬不住他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苏御安到底是没心思收拾屋子,一转头盯着弟弟:“你唠叨完没?”
苏御信把脸一扭:“没良心,自己爽完了就不管我。卸磨杀驴。”
“你是驴吗?”说着,苏御安扔掉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揪着弟弟的头发,“别不知足,看你有伤不让你干活,你还来劲儿了!”
“这不是闲的嘛。你不让我动,我看着你又摸不着你。”
果然是闲的!苏御安有点脸红,但是不能继续放任这小子了,瞧瞧,这手又缠上来。苏御安啪地一声打掉弟弟缠在腰上的手:“去换衣服,咱俩走一趟罗家。不能光等着。”
别说,这事苏御信也很在意,不再跟哥哥打哈哈,赶紧去换了衣服,哥俩一起出门。
罗家人没想到天才擦黑苏家兄弟就来了,有人请他们去前厅坐了一会。大约有十来分钟左右,罗家的老太太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一打眼,看着苏家兄弟,笑了:“都这么大了。”
哥俩面面相觑,心说:怎么个意思?这老太太认识咱俩?苏御安就问:“老奶奶,您认识我们?”
“可不。”老太太在后辈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你们俩小时候啊,我还抱过呢。这一晃儿都这么大了,岁月不饶人啊。”
这老太太嘴里有货!苏御信瞥了眼哥哥,示意他别着急,慢慢问。苏御安比较在意龙阳的事,毕竟罗家失了一个当家,这事又跟他们有扯不开的关系,苏御安就说:“老奶奶,罗叔的事我们也挺意外。没想到罗叔跟龙阳……”
老太太摆摆手:“这是我罗家的事,你们就不必操心了。走吧,我带你们去见见龙阳。”
几句话把苏家兄弟所有的疑问堵在嘴里,罗家老太太似乎不想告诉他们罗兵耀跟龙阳之间究竟怎么回事。不过,苏御安觉得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只要跟他们没关系,不问也就不问了。跟着老太太去了罗家的那个地下室,推开厚重的门往里一看,苏御安不由得大吃一惊。这还是龙阳吗?分明就是一个快要死了的老头子!
“因为用过血咒才变成这样。”老太太说,“降头师的血咒非同一般,他功力不够,又被你们打断,血咒反噬所以才变成这样。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说完,老太太颤巍巍地转了身,由后辈人扶着,离开了地下室。
苏御信看了看哥哥:“我问吧,你补充。”见哥哥点了头,苏御信走上前去,蹲在龙阳的面前。
龙阳的情况很可怜,他坐在椅子上被捆绑着。头几乎垂到了胸口,头顶的头发都快掉没了。闻声缓缓地抬起头来,满脸的皱纹,双眼塌陷,被昏黄的油灯映照着好像蒙上一层蜡黄蜡黄的油脂,让人恶心又厌恶。完全看不出以前那个趾高气昂的龙阳的影子。苏御信不免唏嘘起来:“你说你何苦呢?”
龙阳看了一会,哼哼地笑着。苏御信不愿再耗下去,便问:“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亲兄弟?”
“为了王。”
“什么?”苏御信不是没听清,而是没闹明白,“你什么意思?”
这时候,苏御安从后面走过来,也蹲在弟弟身边,问龙阳:“你,有个王?国王的王,是吧?”
闻言,龙阳抬眼看着苏御安嘿嘿地笑了起来:“你、懂,你最懂。”
哥俩又纳闷了。苏御安心说:我懂什么啊?苏御信按住哥哥的手,示意他不要太相信龙阳,转回头来再问龙阳:“为了你那个王,你就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具体的呢?做了什么,你那个古怪的婴尸是干嘛的?”
龙阳忽然大笑起来,沙哑的笑声让苏御安倍感不适,但他不想打断龙阳,这个人也挺可怜的。苏御信可没那么好心,啪地一声不轻不重地打了龙阳一巴掌:“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十八年前一场大火烧了你们苏家。”龙阳突然冷下脸,浑浊的眼睛看着苏御安,“白颉为了一己私欲拖延时间,苏念千里奔波终究无法抗拒命运。”
“你说什么?”苏御安瞪起眼睛,一把揪住龙阳的衣襟,“你说白颉什么?”
不止苏御安惊讶,苏御信也被吓了一跳!为什么十八年前的事扯到了白颉?所谓的命运,说的是老头子还是他们苏家?不等苏御安紧逼追问,苏御信掐住龙阳的下巴让他昂着头,盯着他的双眼:“把话说清楚!白颉跟我们家的事有什么关系?苏念又是什么怎么回事?”
“想知道吗?”龙阳冷笑着说,“去问他们本人。”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苏御安厉声道:“现在问你呢,说。”
“带我走。”龙阳开出条件,“我不想死在罗家,带我离开这里,我就告诉你们。”
“不可能。”苏御信明白。不管罗兵耀是不是背叛了罗家,他是死在龙阳手里的,罗家人不可能放过龙阳。如果偷偷摸摸带走了龙阳,就等于是跟罗家结仇,这种傻事苏御信不会干。得罪罗家并不是好玩的事。况且,罗家的老太太似乎知道什么,以后还要找机会仔细问问,这样一来,就更不能得罪罗家。想到此,苏御信坦言,“龙阳,我们就是想带你走也不可能。你也明白罗家怎么回事,你觉得单凭我跟我哥,斗得过他们?再者说,我们没必要为了你得罪罗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御信这番实话让龙阳接受了现实,他没有急躁,反而安静了下来,自嘲地笑了笑,说:“我不后悔。只是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王,迟早会回来。苏家兄弟,我会在地狱看着你们,看着你们这对乱伦的兄弟是个什么下场。”
苏御安当成惊呆!苏御信一巴掌扇过去,打的龙阳口吐鲜血。龙阳不但毫不介意,反而狂妄地大笑起来,整个地下室充满了他肆意又邪恶的笑声,苏御信越看越是恼火,正要再教训教训他,忽见龙眼浑身抽搐了起来,两条腿猛力蹬了几下,双眼一翻,死了。
就这么死了!苏御安气的痛骂几句,赶紧叫外面的罗家人进来,并解释不是他们动了手脚。罗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仔细检查了龙阳的尸体,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我明白,跟你们无关。”
能明白最好。苏御信松了一口气,说:“我们想跟罗奶奶谈谈,行吗?”
那人说:“不行。奶奶不在家,送你们进来之后就走了。去了哪里我们不知道,不过奶奶让我转告你们,一年后回到这里来。你们想知道的,她会告知。”
为什么罗家奶奶走的这么匆忙?为什么是一年之后?白颉跟十八年前的事究竟有什么瓜葛?所谓的命运就是指的是苏念还是什么?
离开罗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苏御安缓缓走过计程车站,似乎没有叫车的打算。苏御信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哥哥的脸色。苏御信不明白为什么龙阳会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这种事情不得不让苏御信多几个心眼儿去琢磨,他最怕的可能性无法回避——跟哥哥的相爱,莫非是早就注定好的?
不管怎么样,他不想跟哥哥分开,永远不想。思及至此,伸手去拉哥哥的手……
苏御安好像被惊到一样猛地甩开了御信的手,转头惊愣地看着他。苏御信的心酸痛不已,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哥。”
马上就知道自己让弟弟心慌了,苏御安懊恼地咂舌:“对不起,我,我走神了。”说着,他犹犹豫豫地握紧了弟弟的手,“回家,找白颉。”
“嗯,回家。”虽然这么说,但是,苏御信明白,哥哥的心里塞满了让他愁闷的心事。
安静的夜路上,兄弟俩手牵着手谁都没再说话。他们揣着各自的心事和烦恼不知道如何排解。两个刚刚对爱情懵懂的人笨拙的为对方着想着,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到他,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围绕着
十八年前的事,身边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卷了进去。兄弟俩都不敢去碰触的真相终于到了不得不揭开面纱的这一天。结果会是什么?至少苏御安不敢想象。
“哥,不管那些老的怎么回事。咱俩,不能分开。”苏御信握紧了哥哥的手,“怕担心,有我在呢。”
一阵微凉的风吹过来,撩起苏御安额前的发,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眼睛里流露着不安和惊讶,转而却被那一抹坚定的信念掩盖。苏御安淡淡地笑着也握紧了弟弟的手:“嗯,不分开。”
龙阳的死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时至今日苏御安始终觉得龙阳这个人有着太多他们不知道的故事。死了也就死了,虽然有些事还没查清,毕竟这次的事件落下帷幕,也算是圆满。李娇娇留在了罗家,据说已经没有机会恢复原状,一辈子呆呆傻傻,对此,苏御安也只有唏嘘的份儿。至于殷海,苏御信在临走前见了他一面,苏御安没跟着去,等御信回来他也没问怎么跟殷海谈的。单看沙丹阳的反应,似乎还不错。几件事都处理完了,他们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机场内,苏御信去办理登记手续。苏御安跟沙丹阳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殷海。苏御安咳嗽两声,试问:“你,放不下他吧?”
“嗯。”沙丹阳爽快地说,“他也很后悔对御信做的事,既然都说开了殷海也不会困惑很久。有我在他身边,他也没时间困惑。”言罢,沙丹阳转回头去,看了看远处正在排队的苏御信,不由得笑了。
“笑什么?”苏御安问道。
沙丹阳神神秘秘地靠近了苏御安:“你们俩到什么地步了?”
吓!他什么意思?苏御安被搞的面红过耳,张着嘴却哑口无言。沙丹阳捂着嘴,不好意思当面笑出来,苏御安气恼地踢了一脚过去。沙丹阳这才说:“我觉得挺好。以后,如果你们俩遇到什么难处了,来找我。别的不敢说,能让你们俩有个窝安安稳稳过日子我还是能办到的。”
“不用。”苏御安可不愿意借假别人之手,“我们俩的事我们自己处理。”说这话的时候,偷偷看着远处的弟弟,心里暖融融的。
临上飞机前,苏御安给白颉打了电话。听对方的声音就知道他活蹦乱跳的。苏御安简单说了几句关于委托的事,随后有聊了几句家常话,问白颉现在究竟在哪里。
“我跟你们叔叔正往家走呢。”白颉说,“你们什么时候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