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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门关死,把桌子和椅子统统堵在门口!这时候,他发现老刘躺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他急忙跑扯了老刘身上的被子,一猫腰钻到了床底下。
外面的那个人已经开始用力的砸门,速度越来越快,力气越来越大,还坚持着叫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就是老刘的,可老刘明明就在自己上面睡的鼾声如雷。他吓的魂不附体,死命地用被子捂着自己!
大千世界百杂碎,指不定就有什么事让你摸不着头绪。那个本该是沉在海底的搐气袋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家里,这事让御信百爪挠心,死活不让他碰一下。在他看来,那个搐气袋也就是有了点阴气,其他倒也没什么。但是御信紧张,紧张的当天下午就带着东西上了火车,去找叔叔苏念,讨个解决的法子。岂知,那个平常很靠谱的老头子居然不在家,用弟弟的话说“以前我离家出走他像跟屁虫似的一路找,这回用着他了倒没影儿了。”
粗略的一算,御信走了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苏念。其实,苏御安在乎的并不是搐气袋,自从御信走了之后,他总是想问对方“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诸如此类的问题。可每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苏御安觉得自己太矫情,时间久了,心情就在烦躁和郁闷中摇摆不定。
一路胡思乱想着走进了研究生上课的D楼,二楼是他们研一的教室,这时候八成还没人来。啊,除了那位整天邋里邋遢的导师以外。
导师今年四十多还没成家,光棍一个活的倒也自在。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教学上。能得到苏御安认可的老师不多,导师便是其中之一。
想想最近因为家里的事一直无法安心学习,导师已经送给他不少白眼了。今天说什么都要努力努力,争取把那些白眼都还回去!
刚走上二楼,忽见一群人围在教师办公室门口,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他还纳闷呢,今天怎么了,同学们都来的这么早。同班的周远第一个瞧见他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地冲到面前,拉着他杀进教室里,一脸的惊魂未定。
“怎么了?”苏御安不解地问。
“我告诉你,你可得冷静点。”
什么事这么神秘?苏御安不怎么爱笑,只是缓和了一下冷漠的眼神:“你是在期待我发出女人的尖叫声吗?”
“不开玩笑啊御安,昨晚马老师死了。”
一记炸雷在心里轰隆一声!顿时苍白了脸色,他难以置信地看看周远,又看看被围观的教师办公室:“死了?怎么会?昨天放学我还跟老马一起走呢。怎么死的?”
“别提了。”周远好像打了个冷颤,“昨晚半夜发现的,据说好像是自杀。”
自杀?那个心大的能装下半个地球的老马会自杀?别开玩笑!他完全不相信这个理由!脑子一热,视线变的模糊起来。他一把推开了周远就要冲向教师办公室。
“我就说你别激动啊!”周远赶紧拦着他,就知道他平时闷了吧唧的性格其实是很火爆啊,“拜托啦,警察还在跟老师们打探情况,你别去添乱好不好。”
苏御安哪会听他的劝告,甩开他的手一股脑地跑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那些围观的人,用力砸门并大声说:“老师,我是苏御安请让我进去。”
周远无可奈何地叹息再叹息。在他们这个研究生班里,老马和苏御安的感情最好,说起来都不像是师生了,更像是忘年交吧。老马出了事,苏御安肯定炸毛。
很久,办公室的门才打开。苏御安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觉得很面熟。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见面了。我是该叫你范阳,还是苏御安呢?”
想起来了,他是前阵子从海底上来后第一个询问自己的警察。姓什么来着?
“还记得我吗?我是重案组的组长,黄天翔。”
“记得,黄组长。”他面色微冷地点点头,“关于我的导师马齐……”
没等他说完话,黄天翔后撤一步让出路来,示意他进去再谈。
办公室里,有三名教师和学校的教务主任。他们诧异地看了看苏御安,其中,滕老师是这里唯一的女性,看到她脸上的泪痕,苏御安低声说:“滕老师,节哀。”
滕老师和老马关系很好,大家都以为他们会是一对,但当事人始终拖啊拖的不肯把话说开。有那么几次,苏御安还打趣老马,再不去告白,滕老师可就要另选他人了。没想到这才多久的时间,居然变成了这样。
滕凤梅老师哽咽着转过身去,面对着窗外偷偷抹泪。黄天翔大大咧咧地站在苏御安面前,一副要笑不笑的态度:“说吧,你想问什么?”
“关于老马,我是说马老师的死因。既然警方都介入了,想必不会是自然死亡,对吧?”见黄天翔点了头,他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死的?”
“根据现场勘查初步判断是自杀。”
“自杀?”苏御安微微眯起眼睛。如果真是自杀,你们警察来干屁?黄天翔肯定没说实话,而且,这个态度似乎想从自己嘴里得到些什么。
不出所料,黄天翔哼笑一声,说:“苏御安,今天凌晨02:00——03:00之间,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在家跟我弟弟通电话。”
“你弟弟?”黄天翔收敛了仅有的一点笑意,“根据我们的调查你是孤儿,你的领养人一直没有结婚,你哪来的弟弟?”
“我跟弟弟失散了十八年,才相遇而已。”他很不悦地说,“我也是娘胎里出来的,没有父母哪来的我?既然有父母为什么就不能有弟弟?黄组长,你这话说的一点逻辑性没有。”
面对小狮子的反击,老狐狸微微一笑:“既然说逻辑性,那咱俩就唠唠吧。一个半月前你在董家的海底酒店身亲经历了三起谋杀案,事后,董家成了你的后盾。”言罢,他俯身靠近苏御安的耳边,“小子,那三起谋杀案到现在还没破,你跟那事要是没关系,我脱光了去市中心跳草裙舞去。”
只要稍微侧头就能碰到对方的鼻尖,苏御安极度讨厌跟别人这么亲近。他只是把视线转到黄天翔的脸上,不动声色地说:“我对黄组长的舞姿可是一点没办法期待。”
黄天翔耸耸肩,坐了回去。随后对身后的组员说:“带苏御安去案发现场看看。”
苏御安不知道对方玩的什么招数,但可以去看案发现场他是巴不得的。起身跟在小警察身后,急忙走了出去。
黄天翔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扯过身边的组员:“跟着他,观察他每一种反应。”
“组长,他一个学生……”
“少废话,去!”
被唐家保护的青年,连续在你身边死了四个人。海底也好,校园也罢,为什么这两起案子都有你的身影?唐家不惜跟警方翻脸也要护着你,你一个孤儿究竟有多少关系网?还有那个神秘的第三人,又会是谁?
海底酒店案的侦破工作阻塞不前,只有盯上你才能找到突破口。苏御安是吧,很好,很高兴你自己送上门来。
20、02...
缺德的老头子,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可劲在眼前蹦跶,需要你贡献能力的关键时刻反而不见踪影!苏御信坐在叔叔的书房里一个劲抓耳挠腮,满地堆的都是古籍,他都已经翻了一天,还是找不到封印搐气袋的办法。无奈之下只好再给老头打个电话,结果对方还是关机。
他沮丧地躺在地上,呐呐自语:“还想告诉你我找到御安了。”
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看也没看就喊老头儿!电话那边的人不禁失笑:“是我。”
“哥?我还以为是老头子。”他放松下来,躺回到地上。
“御信,你最近不要回来。如果有警察找你,尽量别说海底酒店的事。”
出事了!苏御信一个挺身坐起来:“怎么了?董煜他老爸不是帮咱们摆平了吗?”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老师死了,死的很奇怪。是当地警方重案组接手的案子,那个组长见过我,好像对海底酒店的事耿耿于怀。他让我看了老师的死亡现场,还安排人调查我。我担心,得了,不说这个。你听我的,最近在家呆着,别到处乱走。”说完,苏御安挂断了电话。
黄天翔的事,他不想去理会。只要弟弟不回来,他们就不能碰面。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说是顺其自然,归根结底终究是放不下的。上午进入案发现场的一瞬间,他察觉到了微弱的阴冷的气息,不详的,令人避之不及的阴气在水房里残存着。听说,老马就死在里面。他不是自杀的,苏御安百分之百的肯定!
关键是看门的老刘大爷,当时看到自己的时候似乎有话要说,但是警察在场,刘大爷他犹犹豫豫的就走了。事后,被警察带上了车。警察把刘大爷带走干什么?莫非是他知道什么内情?
苏御安知道,老马平时没多少爱好,就是喜欢下棋。看门的刘大爷也是个棋迷,俩人经常凑在一块切磋棋艺。有那么几次听老马说,刘大爷值晚班,睡不着的时候就去找他下棋。
想到这里,他坐不住了。跟周远说,下节课点名的时候帮自己糊弄一下,不等周远问他干什么去,急急忙忙跑出了教室。
老马是死在了宿舍楼旁边的那个老水房里。水房里面是老式的烧煤锅炉,早就不用了。但是昨晚似乎有人用过的样子,会是刘大爷吗?除去这一点,还有不少疑问,比方说:老马为什么会去老水房呢?老刘又知道什么呢?
本想在门房这边等刘大爷回来,结果值白班的人说,刘大爷今天休息,就算从警察局出来也是要直接回家的。不巧的是没人知道刘大爷住哪,他无心回去上课,只好先回家,第二天晚上再来。
最近出了不少事,他心里总觉得毛毛的。就在今天早上还想着等御信回来跟他再聊聊海底酒店的事,结果可好,老马这一死,不但自己被盯上,还拖累了御信也不能回来。话说,御信也没说过一定会回来,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过这个打算,只是自己如此希望罢了。
回到家后,胡思乱想了一整天,太阳下山后他对付了一顿晚饭,早早上了床休息。到了晚上十点左右,又给御信打了电话,对方是关机状态,可能是已经睡下了吧。他放下电话,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联系一下养父,白颉。
白颉是个考古学家,常年在外奔波。他成年之后,跟白颉的相处时间少之又少,但这并没有淡化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不过,苏御安总觉得,他跟白颉之间不是父子情,而是很纯粹的一种亲情。白颉自己也说过“我不能取代你的父亲,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当成最亲近的家人。我们一起生活,相互照顾。”
发现自己有阴阳眼开始,白颉不停的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希望能让小时候的自己少一些恐惧,多一些自保的能力。事实上,也是多亏了白颉教授他的那点知识,他才能有惊无险的活到现在。关于弟弟的事,白颉是知道的,也一直在帮他寻找,苏御安很感激白颉,有什么事也愿意跟他交流。用苏御安自己的方式表达的话,白颉是他唯一能说心里话的人。
但是,这一次,白颉却没有给他回音。确切地说,他找不到白颉了。一部手机,一部卫星电话都联系不上对方,想起在半年前白颉说要去埃及,估计是在地下哪个墓坑里,忙的没时间给两部手机充电了。他起了床,打开电脑给白颉发了一份邮件,把海底酒店和苏御信的事写上去,并提到了那个搐气袋的问题。最后想了想,还是没告诉白颉自己老师离奇死亡的事件,也许,不该跟白颉说吧。毕竟前两件事都解决了,白颉也不用担心,老师这事,说了反倒让他多想。
邮件发出去之后,他也觉得有些困倦,回到床上没多一会便睡的香甜。
朦胧中,好像走进了谁的家里。陌生的环境在他眼中很模糊。像是被蒙了一层薄纱,看不清楚。只能凭着一些轮廓和虚弱的光线辨认出家具和房间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