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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手打掉他的爪子,“不是给你的。”
“就喝一口啦。学长跟我关系很好,不会怪我的。我从清晨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耶。”
他穿着白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不由得心软。可能是想起堂哥,加班连续动手术十多小时都是一直饿肚子。
“就只能喝一点哦。”我将盖子揭开,内盖可以做碗,倒了一碗汤又勺了汤渣递给他。
某人拿着汤双眼发光,“小美人,你真是太贤惠了!别跟队长和学长搅和,跟了我吧。”
“滚!”
跟那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他叫陆云飞,在刑警队做实习。这次的案子尸体太多,所以他们借用医院里的解剖室。
“你既然是法医干嘛还要扮死尸量位?”就算是新丁也轮不到他干这事。法医除了做尸检之外还有勘察现场的职能。
“为了体现死者的感觉。”陆云飞几口便把汤喝完了,连骨头渣子都啃得一干二净,咧着嘴笑,怎么看都有点变态的话。
“为什么要转系?”他以前是读堂哥那个系的,后来转系了,所以才喊堂哥学长。能考上堂哥的那个系的人都非常优秀的话,我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放弃而选择法医这种一天到晚解剖死尸的工作。
“ToSpeakfortheDead,ToProtecttheLiving(注)。相信你也是一样吧?”(翻译:为死者言,为生者权)
陆云飞眯着眼看向我,那眼神带着点玩味却又锐利,似乎要把人看透一般。他难道知道我能看到阿飘?
正想开口询问,他的视线突然落在那件脏衣服上,他咦了一声,伸手从那团衣服里捡出一片东西。
是一片呈不规则椭圆状半透明的薄片。有点软又有点脆,并不是塑料之类的,倒有点像是鱼鳞片,却并不是平面的,而向里弯成弧度。
“这是……”他夹着那薄片,眼神变得颇为玩味。那浅笑看起来很变态。
“怎么了?”
“是你的衣服吧?这东西哪来的?”
“刚才有个女孩子吐了我一身,应该是混在她的呕吐物里。”我老实回答。虽然她吐的看起来都是酸水,不过之前我的衣服很干净的,会粘在我衣服上应该只可能是她吐的东西了。
真搞不懂他为啥对呕吐物这么有兴趣。果然变态的思维都不同一般人。
“那女孩是怎么样的?”
我把女孩子的外貌和衣着描述了一遍。陆云飞立即打手机,讲很久的话,好像是让人找这个女孩。
合上手机,他笑着问我,“知道这片东西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不过看到他那狡诈的笑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前者继续说道:“今早的那件案子,看起来像是野兽袭击。但事实上,受害人身上的牙印都是属于人类的。”
“我不要听!”我瞬间感到毛骨悚然,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
“这是人类指甲的角质层哦。而且还是整个指头的指甲……”
“哇——”
“你们在干什么?”堂哥的怒吼让我僵住了。
此时我正骑在陆云飞身上,拿着桌上的病历簿狠拍他,后者坐在椅子上扯着我的衣领求饶。感到堂哥愤怒的视线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我不由得心虚地整个缩到角落。
“堂哥……工作辛苦了……有汤……”
堂哥扫了我一眼,似乎在说‘回头再收拾你’,吓得我立即噤声。
“陆云飞,你看起来很闲嘛。我会在李靖前辈面前‘美言’几句的。”堂哥瞪向陆云飞的眼神好可怕,每次他拿着手术刀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宰人)
“千万别!学长,你就放小的一条生路吧。小的再也不敢撬你墙角了。”
“滚!”
差别待遇呀!陆云飞拍拍屁股走人就行,我可是要面对堂哥的‘满清十大酷刑’哦。555……
☆、守承诺7
悲惨地过完一天,第二天一早就看到报纸超大标题。虽然警方一直阻挡媒体报导,可是案子太大,根本无法避免消息泄漏。
泄露出信息的是案件发现人,一个送奶工。他清晨如往常一般去送牛奶,却现那栋楼静得出奇。开始他也没在意,后来订牛奶的那户人家门口有一大滩血。而且血是从门缝下方流出来的。
他当即敲那户人家的门,却没有人回应。然后他又去敲旁边那户人家,想问问看发生什么事。可是同样没有人。一连敲了几家的门都是如此,他觉得不对劲,于是打电话报警。
警察请锁匠来开门。后来媒体也采访了这名锁匠。那锁匠说他吓得差点要去做心理辅导。他不是第一次帮警方做这种事,已经做好打开门看到死人的人准备了。谁知门一打开看到的不是一个死人,而是一堆尸块。再打开一道门,看到满是肠子的客厅。
开了三道门他死活也不肯再开。后来换了名锁匠继续开。据他所知,五层楼只有八户有人住,除了一户人不在家之外,通通被屠个干净,没活口。
媒体把事件加油添醋渲染得极像恐怖小说。不断有人报告说在西区绿怡街附近看到长毛或是紫色的人形怪物。
网上的所有论坛和BBS都闹得沸沸扬扬,差不多是人人自危。也有小道消息说有关部门勒令警方在限期内破案以稳定人心。
与人类的报纸不同,《零日报》并没有大篇幅的报导,只有一块小格子写了关于那天的事,地府第一殿出了整队的鬼差,可还是有逃走的魂。
主版被外来帮派的事占踞。鬼老大约丧尸头领讲数,工会的人介入,调停不成,反而三方大打出手。整篇报导简直像黑帮小说。
还列了很多种防御丧尸的方法。可是太复杂了,不及《末日手册》里写简单,只要打爆丧尸的脑袋就可以了。
提起丧尸我就想起答应陈伯的事情。不知道老张现在怎么样了。昨天问过堂哥,他对那个药的事一无所知,不过爷爷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店铺二楼的小书房,让我去找找。
之前大伯带我参观过二楼,这是第二次上来。房间收拾得很整洁,跟爷爷生前一样。就像他只是外出很快便会回来一般。卧室旁边的小书房里放满了好几柜子的书。大部分都是繁体字,还有一些根本看不懂的字。
书房的桌子前有一道满清玻璃花窗。我把窗子推开,让新鲜的空气吹淡了旧书页的霉味。
一瞬间好像听到有细小的声音。我转过身去,却什么也没有。书桌上放着空白页的簿子,被风吹得书页哗哗地翻开。
“不会是有蟑螂吧?”这些都是古籍的话,被咬坏了可不好。“要不要买些杀虫剂之类的……”
走到书柜前,随意地翻着书,“《本草纲目》、《百木卷抄本》……医丧尸咬伤的药在哪里呢?”
本来只是自言自语,刚说完只听拍的一声,似乎有东西掉到地上。我转身去查看,发现这排书架掉了一个簿子在地上。奇怪了,刚才明明好好的放在书架上,我又没有碰到架子,也没有地震的话。
“不是蟑螂,难道是老鼠?”
我把簿子捡起来,是一本手抄簿。打开里面满满都是爷爷写的字。第一页手绘了个扁圆的盒子,正是陈伯那天给我看的那个。
后面有一则药方,还写明原料的份量和药材购买之处。
这真是太幸运了!我拿着簿子走下楼,突然想起书房明明没人使用有一段日子,为什么没有积一点儿的灰尘?连书也保养得很好,似乎每天有人打扫一般。
老鬼它们依然不见踪影,总觉得这店子越来越诡异。我不作多想,赶紧锁好门回家。
大部分药材还算好找,白芷、艾叶、苍术都很好找,还有晒干的荔枝梗和糯米,而最主要的草药就是九节菖莆。
这种植物也不是那么难找,不过簿子里列明必须要去城西寺取摘。城西寺在网上查不到,幸好簿子里有记录地址,爷爷可能怕自己不记得,还手绘了一张地图。他如此重视,肯定是有特别原因才必须用那里的九节菖蒲。
巧的是城西寺正好位于西区的绿怡街。虽然这段时间我都不是很想去西区,为了救老张就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花了太多时间买其他药材,到达西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由于发生那种案子,本来就冷清的街道变得更加荒凉。即使是白天也人烟稀少,上次来的时候有些阳台挂着抗议拆迁的横额,还晾了衣服。现在全都见不到了。
要不是有工程队在施工,这里简直像进了鬼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