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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中了毒的尼壤国民当然没有死，不然你也不会坐在这给我讲故事了。
看着女王殿下那张神似叶朝歌的脸，沈欢追问：“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女王看着沈欢的眼睛，嫣然一笑：“尚书令，你知道我为什么信赖科学吗？”
之前在大殿上，女王把外界细菌啊、战乱啊等分析的头头是道时，沈欢就知道这娘们只是披着封建女王的外皮，实际上是个很讲科学道理的人。
但他却不明白为什么。
摇了摇头，沈欢眼巴巴的看着她：“为啥？”
“因为通过科学，我才知道我的祖先没有死亡的原因。”
女王缓缓道：“人类和病菌对抗了数百万年，即使面对新的病菌，也会自动产生抗体。那是个很艰难的过程，上万中毒的尼壤国民，产生抗体你知道有多少人吗？”
沈欢再次摇头。
女王面无表情，轻声说：“七百人。”
“只有七百人，从那种恶魔的毒素中存活了下来，其中活过四十岁的，更是不到一半。”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沧桑感。
沈欢完全能想想，一个上万人的部落最终变成七百人是怎样的残酷场景。
“剩下的七百人，把同胞的尸体埋入流沙之下。但恶魔的影响依旧没有消除，我们的先祖虽然产生了抗体，但还是会传染给动物，更会遗传给下一代。很快，我们所居住的地方就变得不再有动物生长。我们知道，我们已经和恶魔无二，留在世界上只会伤害更多的人，所以我们藏在了沙漠地下。”
女王轻声说：“也就是你所见的这片空间，你也别害怕，头顶的天空深处，可不是宇宙，而是我们先祖们的尸体。”
头顶，就是数千具死于病菌的尸体！
想到这个画面，沈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随后就提出了自己的质疑：“不对啊，如果你们是活在地下，外面的阳光是怎么回事？”
即使对现代科技的人类而言，没有阳光都没法生存。
何况对一千多年前的尼壤国祖先？
“你的问题，我们先祖也没有解决，在刚进入地下的两代人中，先祖们因为终年不见阳光，都出现了严重的皮肤病，想要吃到粮食，也全靠在外的尼壤遗民送来。”
没有自给自足组的粮食，还患有严重的皮肤病。
这直接导致两代人之后，他们的人口从七百减少到了两百多人。
而且每次外面来送粮食的尼壤遗民，都要面对被传染恶魔之毒的风险。
“久而久之，我们的先祖都预感到了一件事——我们要灭亡了。”
女王说到这，沈欢的心也不自然的提了起来。
尽管他知道，如果他们先祖真的灭亡了，女王殿下也没机会坐在这跟他扯淡了。
但听着一个民族一点点走向消亡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他喝了口凉茶，追问：“后来呢？”
“后来，我们的恩人出现了。”
女王殿下提起后，脸上带有了笑容：“恩人的名字你或许听说过，他叫，玄奘。”
沈欢蹙眉，没有说话。
在他来前，曾听过这样一个传闻：玄奘西行，为了学习佛法是假，为了从西域给大唐皇帝带回长生术才是真。
不过传闻毕竟是传闻，肯定是很多信息糅杂在一起，才传的越来越离谱的。
就比如黑神仙的传说吧，他到现在已经听过三个版本了。
女王殿下也没有理会沈欢眸中的异样，自顾自的说道：“玄奘高僧和世间其他僧人不同，其他僧人讲求小乘佛法，脱离世间苦难，度化自己成佛。而玄奘高僧信仰的是大乘佛法，希望能普度众生，看到我们的处境后，高僧同情我们的苦难，传授给了吐蕃公主的孙女一种在地下创造另一个世界的奇术。”
沈欢知道她说到重点了，皱起了眉头想细听分明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声砰的敲锣声。
昨晚沈欢也听到过，是很寻常的打更声。
古代没有钟表，人们确定时间基本就是靠打更人打更确定的。
沈欢所在的小山村，就有个老头以前是靠打更为生的。
所以听到打更声后沈欢也没觉得奇怪，而是追问：“什么奇术？”
“那样奇术就是利用来自海洋底采集来的一种奇妙金属，在流沙层下建造了数十面大墙。这些墙壁光滑如镜，能反射外界的阳光，照耀进地下。”
“当然，那种材料是从西天佛国运来，光是运输过程就持续了数十年，为了将阳光导入地下，更是需要一层又一层墙壁的角度无比精准。总之，为了建造起天空之墙，我们也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花费了数百年时间。”
女王语速突然加快了不少，看沈欢的脸上也带有了从容的笑意，但她接下来说出的话可没什么好笑的：“虽然最终成功了，我们让阳光照耀进了地下，给我们的生活提供了养料。但建造镜子的吐蕃公主的后人们，却在建造过程中染上了火毒。”
所谓的火毒，在现代中医的词义中，其实就是上火的意思。
但在女王的描述里明显没有那么简单。
制造太空之墙的目的是将阳光导入地下，所以在长久的建造过程里，吐蕃公主的后人和其他工人们，几乎是每天都在太阳的暴晒中工作。
吐蕃公主的后人还好，因为武功的传承，还有当年王妃传承下来特殊体质的原因，能活的更久。
但那些工人，却代代被火毒困扰，几乎没人能安享晚年。
“虽然这场灾难是吐蕃公主带来的，但同样也是她和她的后人，保存下了我们生命的火种。”
女王殿下语毕，站起身来走到御书斋门口，开们看向远方。
沈欢注意到，她看的方向是南方通天河流域，远远天边的巨大山体。
通天河，传说就是从山中流出。
沈欢跟着看去，试着问：“所以你们把吐蕃公主的后人，送往了那座山上，还为她们开辟了圣殿，对吧？”
“对，就是圣殿。”
女王乖乖点头：“圣殿是整个尼壤国最神圣的地方，也是阴气最重的地方。只有那里的阴气能够压制吐蕃公主后人身上的火毒，也是由圣殿内，每日调整、打理那片天空。现在的尼壤百姓或许已经不记得当年的惨烈，但我们依旧尊敬圣殿，或者说，敬畏圣殿。”
“敬畏？你们还很怕圣殿？”
敬畏这个词包涵两层意思，一是尊敬，二就是畏惧，沈欢捕捉到了女王说起圣殿时眸中的慌张，所以才会这样问。
她张了张嘴，点了点头：“当然畏惧，自从我知道世界上还有外界后，就读过外界的很多书。谈不上一个科学家，也远比常人更了解科学道理。可是，圣人的本事，却远不是能用科学解释通的。”
沈欢眉头一挑：“比如呢？”
“比如？你真的想听？”
女王转过身来，直直盯着沈欢的眼睛。
见沈欢点头后，她笑了，嘴角露出冰冷的弧度：“比如圣人有一张摩罗镜，能够预知尼壤国内的各种突发状况，比如水讯上涨，旱灾，甚至犯罪。又比如，摩罗镜还预言，在不久的将来，有个外来的男人会闯入我的寝宫，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