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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么这些东西要是卖掉了,足够咱们在艾希买两千年的居住权了!”
我说:“那我跟着你去集市上卖呗,会不会有人来抢?”
他闻言立刻压低声音,说道:“集市上不会,路上就不好说了,不过我们两个看起来就很穷,不要惹事,直接进城就好。”
我喔了一声刚想走,他又一下反应过来了似的,嗷一声扑上前把我的衣服扯开了一大块,摇摇欲坠的挂在身上,又把我一截裤边扯掉直到露出底裤,紧接着从地上摸起一把泥糊在我身上。对我干完这些事之后把自己也弄成了这样。
“这样就更穷了,怎么样,聪明吧?”
于是两个衣衫褴褛的乡下人,一脸穷逼相的进了城,身上带着一股泥土的芳香。
那米比我老结,拉着我在集市里占了个角落但就是不把东西拿出来,两只眼珠子贼溜溜的四处观望,口袋捂得紧紧的,生怕把东西拿了出来给人瞧见却没遇上出来采购的回去被人抢了。
然后两个灰头土脸的穷逼和一只猫肩并肩蹲在衣着光鲜的集市上,不时有人往我们面前丢几个硬币,着实心酸。
还有几个小姑娘要上前问我摸摸阿帕,但是我还没开口就被它炸毛喵喵喵震了回去。
就这样蹲了两天,到第三天中午的时候那米的双眼忽然一亮,一把扯住我低声连呼:“来了来了!那个红衣服身上有纹章的!快吆喝!”
说着稀里哗啦把兜里的饰品一件件掏出来整整齐齐摆到两人面前的一块破布上,小心翼翼地整理。
我挂着一头黑线看着那个纹章红衣服越走越近,憋了半天,终于开口喊了一声:“回收旧彩电旧冰箱洗衣机嘞!”
那米僵住了,那个红衣服顿了一下,周围的人一下安静了。
Chapter6吃屎
热热闹闹的集市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齐刷刷看着我,我本来还算淡定,被这样集体盯着久了也有点发虚,那米快要哭了,小小声的说:“大哥,你喊得是什么啊?”
我:“``````”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多解释一句我只是顺口乱喊的时候,那个纹章红衣服动了,直径朝我和那米走来。
我盯着他一步一步越走越近,眼神兴致盎然地望着我俩,然后一尘不染的鞋子停在了我眼前这块破布上。
“小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我指指眼前的三件饰品:“这个叫旧彩电,这个叫旧冰箱,那个叫洗衣机,三件一起,不单卖。”
那米吓得在一旁瑟瑟发抖,红衣服闻言低头一看,眼神就变了。
他拿起其中一条链子细细端详,眼睛越来越亮,紧接着对我十分有兴趣的问道:“这些你是哪儿来的?”
我说:“你买不买?我就是卖东西的,不买拉倒。”
红衣服闻言挑眉说:“你好像心情很不好?”
我直视他:“心情不好,也不怕死,你爱买不买。”
那米整个人都虚了,在一旁流着冷汗使劲拽我,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哭道:“哪有这样做生意的,你这样我们怎么卖得出去啊!”
他收起手里的首饰,似笑非笑道:“好,我买了,多少钱?”
我转头看那米,那米还是呆呆的,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我伸手捅了捅他,他这才如梦初醒,颤抖着伸出三根手指。
红衣服见状伸出五根手指,说:“我给你这个数。”
这下不仅那米呆了,我也有点懵,红衣服不顾我俩的反应,在我们眼前丢下一大袋沉甸甸的硬币,然后拿着东西转身走了。
“两位小哥,以后要是还有可记得要卖给我。”
我们俩呆子一样傻了好半天,才齐齐低头瞧着那袋钱。
围观的人还没走,像是在好奇我那三个玩意儿究竟卖出了多少钱。
那米抬起手,抖啊抖的解开布袋的口子,大叫一声晕了过去。我无奈至极,接过袋子往里面一瞧。
好家伙,足足五十多块乌玉。周围一片羡慕的惊叹声。
乌玉是蚀炎荒漠的最大单位货币,我先前拿到的搬砖工资,单位是漆贝壳,贝壳之上还有碧珠粉珠苍珠。
总而言之,折算下来如果只买居住权,可以买艾希城四千年的居住权,比预计的还多了两千年。
于是穷逼就成了有钱人,即使不是有钱人,也从包身工变成了自由短工。
我们拿着钱先回到艾希边缘的奴隶营,一口气交清了两人的赎身费,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找到城市居民的办公地方交了每人一千年的居住权,接着开始物色住处。
那米本想买处大房子,但是仔细一想一旦选上了侍卫,住处就是宫殿,就也没这个必要,我比较随便,两人逛了半天最后选了一处不大不小的宅子,预备先租上两百年。
可怜老子至今只活了区区二十六年,居然一买居住权就买一千年,一租房子就租两百年,实在难以想象。
居住权是最耗钱的,我们办完这些事后身上只剩下十来块乌玉,房租还没交,要是正常吃吃喝喝省着点用,估摸着也能用上两三年。
一直折腾到半夜,两人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于是在路边摊找了家卖面条的地方坐着吃了,我又给阿帕点了盆猫粮,吃着吃着那米突然啧了一声,抬起头对我说道:“奥西里斯,看你背后。”
我默默地转过头去一看,只见身后一家赌场,灯火通明,里面欢呼吆喝声震天响。
我再默默的转回来,说:“你要去赌博?”
他眨巴着眼睛点点头,又立即摇头,正色道:“这不叫赌博,这是拼运气,你说咱们要是能赢一局,一局就好,不就能把这十几块乌玉翻倍了吗?”
我一边插着面条一边说:“赌场里十局十千,你当真以为只是运气么?”
手上一凉,那米已经死死攥住了我的手,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就试一次,一次啊!”
我说:“要去你去,我不去。”
他噎了一下,苦兮兮的看着我:“奥西里斯,你这几天好像变了,说话都冷冰冰的。”
我说:“没有啊,是你太激动了。”
他闻言讪讪的喔了一声,然后又看着我:“那你同不同意我去?就一次嘛好不好?”
我心里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自知拦他不住,于是说道:“随你。”
“耶耶耶!太好了!相信我!我一定手气很好大赚一笔!”
我不说话,默默地从那十几块乌玉中摸出一块,藏进自己兜里。
两个小时后,我和那米被脱得只剩裤衩赶了出来,他更惨,没有底裤,手里攥了块小破布捂着裆部,泪流满面的说:“奥西里斯,我真的运气有那么差吗?”
我和他再次灰头土脸像叫花子一样的蹲在路边,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然后叹了口气对他说:“这真的不是运气的问题。”
他哭道:“早知道我每一次都赌大,几场下来总能中一次。”
我说:“别想了,以后好好打工吧。”
他继续哭:“可是我们已经连租房子的钱都没了,我输的连腿毛都没了。”
我从裤裆里摸出一块乌玉递到他眼前:“我刚从那里面扣出来的,还能交十年房租。”
那米的泪眼一下睁大,瞬间冒出了绝处逢生的光芒。
“奥西里斯,你真是太聪明了!”
我什么都说不出口,要是那米他老爹知道自己生了这么个蠢货,搞不好会被气活过来。
于是满是泥土芳香的那米幸福地靠在同样满是泥土芳香的我,在路边又蹲了一会儿,捡起面前几个别人施舍的漆贝壳,回住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