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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爸妈年少时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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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宴礼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个平安符,让她带上:“我听那些人说,这玩意儿保平安的,也不知道灵不灵。”

    符咒很小一个,像是黄纸折的,可又比纸要硬上一些。

    放在她掌心,甚至还没有三分之一大。

    江会会说:“我是去考试,又不是去打仗,要平安符干嘛?”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乖乖地将它挂在了书包的拉链上。

    周宴礼双手揣兜,往门上一靠,站没站相,轻描淡写道:“带上呗,有总比没有好。”

    虽然只去一周,但江会会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周宴礼。沉吟了好久,她轻声嘱咐他:“你不要打架,这几天听话点。”

    周宴礼耸了耸肩,表情无辜:“我都多久没揍过人了。”

    前天在球场那次不算。

    那个傻逼不光球打的臭,嘴也臭。周宴礼忍不了,篮球照着他脸上砸,直接过去将人按在地上揍了一通。

    后来那人再去篮球场的时候都躲着他,生怕再碰上。

    当然,这件事江会会不知道,他也没敢让她知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会会的手机来了消息。

    是群消息,那个【相亲相爱一家人】

    洗衣机有个甩干功能,周宴礼不知道怎么用。

    虽然这玩意儿是当下最新款,也是最贵的,可这是二十年前,对他来说就是崭新的老古董。

    他艾特周晋为:“这玩意儿怎么用?”

    周晋为退群之后没几天又被周宴礼重新拉进来。

    这次他也懒得再管,也可能压根就没注意到。

    江会会没见他在群里出现过。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爱莫能助。她家里的洗衣机是最基础的款,没有甩干功能,洗完之后得用手拧干。所以她也不知道他这个该怎么用。

    房间内的灯是关着的,害怕被妈妈发现自己在玩手机,江会会只敢躲在被子里。

    呼出来的热气很快就让冰凉的手机屏幕蒙上一层雾气,她用手背轻轻擦拭,雾气又凝结成了水珠。

    屏幕内多出一条信息:“左边,按两下。”

    “哦,然后呢。”

    这次又是很长时间的沉寂。

    ——等着。

    周宴礼发了条语音,江会会不小心点开,忘了开听筒模式。

    周宴礼的声音从手机内传出来,烦躁又不爽:“多说几个字能要你的命?”

    江会会手忙脚乱去捂手机,生怕被妈妈听到。

    可还是晚了,妈妈站在外面敲门,语气不满:“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她结结巴巴的撒谎:“有……有一道题我不会做,问了一下……我们班长。”

    听到是和学习有关的事情,妈妈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提醒她:“早点休息,别熬太晚,明天还要早起。”

    “嗯。”她刚从被子里出来,有点鼻音,声音糯糯的,“知道了妈妈。”

    回完这句话,她屏息等着,直到门外传来离开的脚步声,她才按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等她再次将头缩回被子里时,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错按了语音功能。

    那一条六十秒的语音已经发出去了。

    她愣了一下,犹豫地将它点开,里面传来自己慌乱磕巴的声音:“有……有一道题我不会做,问了一下……我们班长。”

    她顿时觉得自己脸颊燥热无比,不用看也知道必定整张脸涨得通红。

    偏偏是撒谎的这句话被录了进去。

    或许是怕手机里的消息提示音引发第二轮猜忌,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继续发信息。

    直到江会会将沉默打破。

    ——不好意思呀,我刚才不小心按到了。

    后面还配了一个流泪的小表情。

    周宴礼的消息发过来,哪怕隔着文字也能感受到他的调侃。

    ——哟,小会会还学会撒谎了。

    江会会默不作声,在心里埋怨他笑话自己。

    手机又震动了几下,这次不是群消息,而是周晋为私发给她的。

    【周晋为:明天要去苏河?】

    江会会心中疑惑,他怎么知道?

    【江会会:嗯,要去那边待一周。】

    他也没有继续多问。

    【周晋为:考试顺利。】

    江会会将这四个字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回了一个礼貌客气的“谢谢”

    话题点到为止。

    周晋为带给江会会的第一感觉就是难以琢磨。

    有时候觉得他离得很近,有时候又觉得他很远。

    大约是性格原因,比起“疏离”,更像是“防备”

    他对所有人,都存在一种拒之千里的“防备”和“戒心”

    ——

    早上去了统一的地方集合,六点就出发。为了送她,周宴礼甚至还专门定了好几个闹钟。就怕叫不醒自己。

    上车之后,他懒懒散散地靠着站牌冲她招手,哈欠不断。

    江会会不知道他昨天是几点睡的,或者,压根就没睡?

    六点的平江天色还没大亮,整个城市处在沉睡阶段。

    乘坐大巴车去苏河,大概五个多小时的车程。

    住宿条件比较一般,听说之前是租给来这里写生的学生的。

    每人一个小单间,洗手间和浴室是公共的。

    一起过来的除了江会会,还有两男两女。和她不是一个班,平时也没说过话。

    江会会原先还很胆怯,上课吃饭都是独自一个人。直到她们主动过来询问她,今天那道测试卷最后一道大题该怎么写。

    江会会愣了好一会儿,没想过她们会和自己搭话,有些受宠若惊。

    她低头,轻言慢语的将那道题讲了一遍。

    解题过程很细致,没有丝毫不耐烦,对于她们中途提出的一些困惑,她也一一为她们解答了。

    江会会的性格很温和,可以说是没什么脾气。

    像是站在深山老林里,看着慢慢流过的溪水,经过你脚边,冬日带温,夏日透凉。

    堵塞了一晚上的难题终于解开,她们笑着和她道谢:“之前看你总是独来独往,还以为你很不好相处。”

    江会会有些局促地握着笔,呼吸因为紧张而逐渐变得沉重。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下次吃饭我们可以叫你一起吗?正好三个人,可以多点一些菜。”

    “可……可以的!”她认真地点头。

    心里时刻记着周宴礼的话,竖中指是表达友好。

    她跃跃欲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勇气。

    算了,下次吧。

    ——

    前面几天都挺好的,虽然有些不适应外地生活,但白天的繁忙可以让她忘记这一切。

    等到了第四天,江会会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开始绷紧了。

    那种压力是无形的,她觉得有一座山压在自己胸前,让她喘不上气。

    其他同学每天晚上都会去走廊的公用座机那儿给家里打电话,哭诉一大堆,这边压力太大,想回去了。

    在来之前手机就被提前收走,公用座机成了唯一能和外界联络的工具。

    江会会也想像她们那样给家里人打电话,可妈妈……

    算了,妈妈肯定会说她娇气,一点苦也吃不了。

    爸爸就更不用说了,他是煤矿工人,一个月就有二十九天都待在地底下。

    江会会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莫名的心很慌,肚子也一直在咕噜作响,下午去的晚,错过了饭点,到现在为止还什么都没吃。

    人到了晚上,所有负面情绪都会被不断放大。江会会侧着身子,蜷缩在被子里,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她为数不多的出远门经历中,这次是压力最大,也是最紧张的一次。

    因为压力大,因为紧张,所以显得尤为无助。

    她默默闭上眼,反复催眠自己赶快睡着。可越是心理暗示,失眠就来的愈发汹涌。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很想哭。

    外面不知道是谁在敲窗户。

    她愣了一下,目光放在窗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