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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于当时的原主来说,暴雨和阿塔尔,说不出哪个更恐怖一点。
冬歉用被子裹着自己,背对着他。
他的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里。
艾森缓缓凑近,滚烫的呼吸略过冬歉敏感的后颈。
冬歉整个人浑身一激灵,冷酷无情地一脚将将艾森从床上踹了下去。
苍白的月光下,冬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说过,不许跟我躺在一张床上。”
虽然冬歉这么说,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现在并不是艾森的对手,只要艾森想这么做,自己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
或许刚刚的做法还是有点太激进了。
冬歉定定地看着他,防备着他接下来可能有的报复。
看着冬歉整个人像是炸毛的小猫一样,艾森怎么瞧着怎么可爱,轻笑一声:“放心,我不会动你的。”
他发出了一声轻叹:“可不敢让你更讨厌我了。”
那句声音实在是太轻,近乎是微不可查。
冬歉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于是当天晚上,冬歉就睡在这里唯一的一张床上。
艾森则睡在铺在地上的单薄的床铺。
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冬歉闭上了眼睛。
而艾森真的如他所言,什么都没有做。
可即便如此,冬歉还是能感觉到阵阵热烈的目光刺向自己的后背。
明明他出于谨慎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可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还是生出一股自己被人看光的错觉。
冬歉干脆将脸蒙在被子里,屏蔽外界的声音,眼不见为净。
.....
系统:【宿主,倘若任务再没什么进展,为了效率,我们或许可以选择自动退出。】
冬歉沉默一会道:【评估一下艾森现在布置的阵法进度,是否会对阿塔尔造成生命威胁。】
系统没了动静。
几分钟后,它回来了。
这似乎是一个很大的计算量,它的电子音微微有些虚弱:【刚刚估算了一遍,确实会有一定的几率带来生命危险。】
冬歉:【多少几率。】
系统:【30%】
冬歉陷入了沉思。
虽然还不到50%,但能做到这个地步,艾森的实力确实挺强大了。
冬歉并不喜欢让别人为了救自己而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他凝着眉,在心里艰难地做了决定。
终于,他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回去吧。】
系统:【什么?】
冬歉:【我找个地方把自己弄死,最好立刻被人发现,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让阿塔尔知道,我已经死了,他不用过来了,这个世界的任务就这么算了。】
系统:【宿主,你真的舍得放弃吗?】
冬歉:【反正剧情现在已经崩成这样了,再留下来就不礼貌了。】
系统发现自家宿主确实是一个行动能力很强的人。
比如说现在,他已经开始精心筹划自己的死亡方式了。
他在自己的死亡方案上勾勾画画。
经过冬歉和系统的多方筹划,他们最终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东南方向的悬崖就非常合适。
....
趁着艾森还睡着,天刚蒙蒙亮,冬歉就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旭日还没有升起,冬歉一个人走在荒凉的路面上,仿佛游走在毫无生机的墓地。
路上,冬歉看见一颗快要枯败的树,下意识脱口而出道:“可惜了这么好的一颗樱桃树。”
系统:“宿主,你能分辨出这是什么树吗?”
冬歉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觉得这就是一颗樱桃树。
明明他并不了解树的品种。
不光如此,走到这里时,冬歉的心里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就好像,他曾经来过。
只是这种没来由的心情很快就被他忽略。
冬歉一脚踏上悬崖,等着让系统帮他开启痛觉屏蔽系统。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慌乱地叫住了他。
冬歉顿了顿,随即转眸看了过去。
是艾森。
他看向冬歉的目光里满是惊慌。
“冬歉,你过来,听话。”
此时此刻的冬歉站在悬崖边上,漂亮的眼睛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求生欲。
灰败的,枯死的,没有任何留恋的。
旭日恰好升起,照在少年苍白的身体上。
冬歉沉默了一会,缓缓笑道:“艾森,从黎明回来之后,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受制于人。”
艾森的指节泛白,声音难掩惶恐:“冬歉,你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让你自己乖乖地从那边回来。”
冬歉的目光慢慢冷了下去,唇角却勾起了一抹极艳的笑容:“如若你这么说,我可就真要从这里一跃而下了。”
艾森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蓝光。
冬歉的身体也随之僵硬起来。
冬歉清楚,他在控制自己的神志。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冬歉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主动远离悬崖。
一直都是这样。
因为凯英的血契被摆布了那么久。
现在连主动脱离任务都要备受限制。
冬歉轻嗤一声,咬破自己的嘴唇维持暂时的清明。
紧接着,他对着悬崖纵身一跃。
没关系,这个任务丢了,下一个更好。
下个世界,他一定不会再失败了。
冬歉闭上了眼睛,忍受着失重带来的痛苦。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一个有力的臂弯接住了他的身体。
他的后背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冬歉眼睫轻颤,近乎是难以置信地,缓缓回过了眼眸。
下一刻,他就与阿塔尔心疼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樱桃树,悬崖,坠落。
还有,救赎....
太阳穴传来阵痛。
有什么记忆在脑子里呼之欲出。
第108章贪生怕死的美人血仆
耳边是坠落的风声。
跟着身体一同坠落的,是一段至今为止从未解锁过的剧情出现在脑海里。
为什么会记住那棵樱桃树。
为什么会隐隐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
一切都很熟悉。
只是已经尘封太久了。
因为这曾经是他住过的地方。
这也是他曾经坠落的悬崖。
那天,他爬树摘樱桃的时候,树枝断裂。
他和树枝一起跌落了悬崖。
比起坠落后粉身碎骨的恐惧,当时更加折磨他的其实是失重的痛苦。
心脏剧烈跳动,血液仿佛在倒流,一个稚嫩的生命仿佛随时都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