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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凌雪珺蹙着眉头不说话,顾骞笑道:“雪珺,怎么了?”
凌雪珺抬起头来,望着顾骞,说道:“六郎,要不初六那日你们去就行了,我就留在家里吧?”
听了凌雪珺的话,顾骞讶然道:“你为何不去?”
凌雪珺笑了笑,说道:“天寒地冻的,我怕冷。”
顾骞笑道:“出门就有马车,到了王府那边,屋子里也生了炉火的,怎么会冷?”
见顾骞不答应,凌雪珺梗了梗,又说道:“那个,如今这天气,地上有冰的,要是我走路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凌雪珺用手轻轻抚着自己腹部,说道,“我可不能让这孩子再有任何闪失。”
顾骞微微一笑,随即伸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紧紧地搂着她,将唇凑到她耳边,柔声说道:“放心,去了齐王府,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绝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任何闪失。”
“那我就不能不去齐王府吗?”凌雪珺撒着娇说道,“你就不能跟齐王说,我身体不适吗?”
“胡说!”顾骞沉下脸来,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怎么能说如此不吉利的话!再怎么样,也不能用自己的身子说笑!”
见顾骞如此模样,凌雪珺嘟了嘟嘴,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顾骞的神色才缓和下来,又对着凌雪珺说道,说道:“雪珺,不是我不肯答应你。只是今晚临别之时,王爷特意跟我说,这回能救出阿姊和嵩儿,你功能最大。到了初六那日,他一定要亲口向你致谢。你说,你怎么能不去呢?”
“其实,我也就做些跑腿的事儿,要说起来,还是南阳公主的功劳最大。”凌雪珺闷声说道。
“那,你亲自去跟齐王说。”顾骞哄着她。
她轻声一叹,然后望着他,说道:“我真的非去不可吗?”
“去去也不妨事嘛。”顾骞笑道。
“可我总担心会有什么事。”她蹙着眉尖。
“别怕,一切有我!我绝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他回望着她,眼神中尽是绵绵情意,“雪珺,你信我吗?”
她抬起头,望着他。这个男人,前世自己求而不得,这一世,他却对自己如此真心相待,还有什么不相信他的?于是,她对着他浅然一笑,然后点了点头;“我信你!”
见凌雪珺对自己说出这三个字,顾骞心头一阵狂喜。他欢喜的不是凌雪珺肯去齐王府赴宴,而是从凌雪珺的眼睛里,他看出,自己终于真正走进了她的心里。
他紧紧握住她的双肩,倾过身子,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与她的额头轻轻相抵,低声说道:“雪珺,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闻言,凌雪珺心头一跳。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往他腰间一搂,然后将脸靠在他的肩膀,说道:“六郎,我也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如此对我。
两人就这么紧紧相拥,久久没有放开。
不过,凌雪珺虽然答应了顾骞,可真到了正月初六那日,她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让她安慰的是,顾骞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对她寸步不离,甚至连马都没有骑,而是跟着她一起坐的马车。下马车的时候,她简直是被他抱下来的。看着陆夫人站在一旁望着自己与顾骞微笑,她简直羞得都不敢看人了。
齐王府的□□事领着凌雪珺、顾骞与陆夫人进了王府的花厅。脚一踏进厅中,她便看见除了李晃、顾蓁夫妇及侧妃吴翎外,南阳公主和*郡主、凌昌谨及凌家三兄弟、凌玉柔都已经到了。大家见了面,不免起身互相行礼客套寒喧了一番
看到吴翎,凌雪珺心里便有些紧张。直在心里跟自己说,今日一定要离这个女人远点。
似乎感觉到了凌雪珺的不适,顾骞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她抬起头,望着他。
他看着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这个笑容,像一阵春风了般,化去了她心中的寒意。
她对着他,也情不自禁地回了一个微笑。
*郡主见状,在一旁打趣道:“六郎与雪珺如此要好,真真是羡煞旁人啊!”
顾蓁也忍不住笑道:“是啊,成亲都快一年了,都是要做爹娘的人了,难得还这么好。”
这时,凌雪珺看见吴翎一下将头抬了起来,讶然说道:“顾少夫人有身孕了?”
听到吴翎这话,不知怎么回事,凌雪珺觉得自己身子一下紧绷起来,手不自觉地放在自己腹部,护住自己的孩子。
顾骞上前一步,挡在凌雪珺前面,对着吴翎淡然一笑,说道:“是啊,内子害喜,有时行动说话都不太方便,还望侧妃莫要见怪。”
闻言,吴翎怔了怔,随即笑道:“那,那我就恭喜顾公子与少夫人了。”
“多谢侧妃。”顾骞拱了拱手,然后用手揽着凌雪珺的肩膀,走到座位边,坐了下来。
众人坐定之后,李晃看着凌雪珺,微笑道:“雪珺,这回你阿姊和三个孩子都平安无事,真是多亏了你。”
凌雪珺赶忙起身回话:“齐王谬赞,雪珺愧不敢当。其实雪珺做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真正救了王妃和世子、郡主的,是南阳公主。”说到这里,她望向南阳公主,微笑道,“要不是公主及时出宫为我们报信儿,说不定我们早在睡梦中便被淮王的人拿住了,有没有命再见到王爷和六郎,还是两说呢。”
“我也没做什么啊。”南阳公主微笑着摆了摆手,笑道,“皇嫂和嵩儿能逃出去,还是靠你与凌四郎一路护着他们。”
“公主,你就别谦虚了。”凌雪珺望着南阳公主,“我们做的都是些出力跑腿的事,能跑出去,都是靠你啊。你除了给我们报信儿之外,追兵追来的时候,你还帮我们引开了追兵。不然,我们怎么能顺利离开京城。”
“是啊。”陆夫人先是没好气地睨了吴翎一眼,然后对着南阳公主说道,“要不是公主打晕了吴侧妃,王妃说不定被绊在王府出不去,也就被淮王的人拿下了。公主,想不到你平日柔柔弱弱的模样,关键时候居然如此果断。”
闻言,南阳公主赧然一笑,说道:“我当时也是着急,就没多想。”说罢转过脸来,对着吴翎说道,“吴侧妃,当时是非常之时,我不得以才打了你,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毕竟众人都知道李晃就快为帝了,这吴翎很快便是帝妃,还是不要与她结仇为好。
这时,只见李晃冷冷地看了吴翎一眼,说道:“若兰,你不必如此。整件事我都知道了,这是侧妃她不轻知重,你没做错。”吴翎为了要害顾蓁,居然置自己唯一的子嗣不顾,让他大为光火。再加之,他对吴翎的新鲜劲也过了,自然对她不满了。
见吴翎听到李晃的话后,一脸尴尬。南阳公主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郡主见此情形,赶紧岔开话,对着李晃问道:“老三,嵩儿回来后,可还认得你?”
“这小子!不过两个多月没见,就不认得他亲爹了。”李晃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回来后,我要抱他,他都不愿意。如今除了阿蓁,谁都哄不住他。”
“孩子小,本就跟母亲要亲近些。加之这两个多月,一直是王妃在照顾他,他自然只认得王妃了。”*郡主笑道,“你多与他在一起玩玩,多些日子,他自然跟以前一样喜欢你了。”
闻言,李晃叹了一声,说道:“只怕我没多余空闲时候陪他。”毕竟他盼了多年才得了这个儿子,心里还是重视的。可如今政事繁忙,特别是新君当政之后,自然要多做出一些政绩才行,哪里有那么多功夫陪儿子啊。
“不用担心的。”*郡主微笑着说道,“只要你每日在处理政务之余,抽个空与他呆上一时半会儿,逗他玩玩便行了。这样既耽搁不了你多少功夫,又能增进你们父子感情。可千万别好几日都不与他见一面,那样的话,嵩儿肯定与你就生疏了。”
李晃点了点头,笑道:“多谢姑母,我知道了。”
因为离开席还有些时候,大家便坐在厅里随意地说起话来。
“二姐,你与罗公子的亲事可定下来了?”凌雪珺对着自己身边的凌玉柔轻轻问道。
“可能要下半年去了。”凌玉柔叹了一口气,说道,“罗侍郎被淮王的人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要等他痊愈之后,再具体商议我们的亲事。”
凌雪珺微笑道:“反正你与罗公子以后有一辈子可以日夜相对,多等几个月也无妨。”
“嗯。”凌玉柔微笑着点了点头。
因为是冬日,厅中门窗都闭了起来,屋里人多,加之又生了炉子取暖,多坐了一会儿,凌雪珺便觉得胸闷心慌,隐隐有些欲作呕。
正在与凌钦说着话的顾骞转过脸,看到凌雪珺面色有些不对,心里一紧,赶紧问道:“雪珺,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凌雪珺皱着眉头,轻声说道:“可能是有些闷,我觉得有些想吐。”
“那我陪你去外面走走?”顾骞说道。
“好。”凌雪珺点了点头。若是真的在大庭广众之后失了仪,可就不好了。
于是,顾骞站起身来,对着李晃拱手一礼,说道:“王爷,内子觉得心里有些闷,臣陪她到园子里走走。”
李晃转过脸来,对着顾骞说道:“你们去吧,若有什么需要,给府里的下人说一声便是。”
“多谢王爷。”说罢,顾骞便与凌雪珺出了花厅,往王府的花园里走去。
走到屋外,虽然有些凉,便那清新的空气让凌雪珺感觉舒畅多了,走了会儿,她的面色便恢复如常了。
顾骞放下心来,笑道:“出来了,可舒坦了?”
“嗯。”凌雪珺微笑着应道。
“那我们再在花园里走走吧。”顾骞说道。
“去那边吧!”凌雪珺指着远处一片梅花林,口中说道,“那片红梅好美!”
此时正值冬季,红梅开得正艳,一眼望过去,红彤彤的一片,竟然比春日里的桃花还要耀眼。
见凌雪珺看见这红梅树,就跟小孩子见了糖一般欢喜,顾骞笑了笑,说道:“好,我们就去那边。”
走到近前,被那娇艳的红梅树包围着,凌雪珺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
“喜欢吗?”顾骞微笑着问道。
“喜欢。”她转过脸,望着他点了点头。
“那回头我也在花园里也种一片红梅林。”顾骞说道。
“啊?”凌雪珺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我看看就好,不用如此麻烦。”
“只要你喜欢,没有什么是麻烦的。”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温柔地笑着。
听到他这么说,她心一跳,转过脸来,脸有些发烫,心里却像喝了蜜一般的甘甜。
看着她这般模样,顾骞唇角轻轻抿了抿。
凌雪珺看见旁边有一座亭子,对着顾骞说道:“六郎,我们到那边亭子里去歇歇吧。”
“好。”顾骞点了点头,然后牵着她的手,进了亭子里。
此时,凌雪珺坐在亭中,看见这满园的美景,还有自己两世最爱的人陪在身边,真心觉得人生这样,也就圆满了。
许是才下过雪,还是有些冷,一阵风吹过,凌雪珺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顾骞一见,赶紧问道:“雪珺,你冷吗?”
凌雪珺用绣帕擦了擦嘴,笑道:“还好。”
“不行,你如今有身子,可大意不得。”顾骞站起身来,向四周张望了一番,想叫过人去给凌雪珺拿件披风了。没想到,这周围居然没有一个下人。也是,天这么冷,都在屋里呆着,没事谁到这外面来受冻啊。看来,只有自己跑一趟了。于是,他对着凌雪珺说道:“雪珺,你坐在这里别乱走动,我回去为你拿件披风过来。”
凌雪珺本不愿意让他离开自己,不过见他一脸担心的模样,又想着吴翎现在在花厅里陪客,而且这一世自己没有坏过她的亲事,想必她也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于是,她点了点头,笑道:“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很快就回来。”说罢,他便出了亭子,往回走去。
看着顾骞身影慢慢隐入树林之中,凌雪珺这才转过头来,望着这满园的红梅花。
雪后初霁,那如胭脂般艳红的花瓣上,缀着洁白晶莹新雪,甚是好看。她心中一动,起身出了亭子,来到一株红梅树下,轻轻折下一枝梅枝。新雪抖落,只余几朵红梅花点在枝上。她将花枝放到鼻下,轻嗅,幽香之气瞬间便沁入心脾。
“凌雪珺!”
突然,一个女子幽冷的声音响起,划破了原本的宁静。
听到这个声音,凌雪珺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她赶紧转过脸去,果然,看见吴翎站在自己眼前。
她心头一惊。吴翎不是在花厅里吗?怎么她也来了园子里?她想做什么?
见吴翎抬起脚,向自己步步逼了过来,凌雪珺不禁往后一退,面上勉强对她扯出一个笑容,说道:“吴侧妃,你,你叫我,可是有事?”
吴翎面上浮出一个阴郁的笑容,说道:“没想到,你居然又怀孕了,连时候都是一样的!这孩子,就是以前那个吧?”
听到吴翎的话,凌雪珺一脸惊讶?又怀孕了?自己这一世明明没怀过孕啊!她还说这孩子就是以前那个,这又是什么意思?
见凌雪珺一脸讶然地望着自己,吴翎大笑:“对了,我忘了,你应该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这是前世的事情,你当然不知道了。”
听到吴翎口中称前世之事,凌雪珺心头更是大骇。难道,这吴翎也与自己一样,是重生而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解释吴翎为何这一世会提前来到京城,为何在云延山狩猎之时,自己明明没有对顾骞表现出任何的好感,她却说自己对顾骞有意,挑唆陆云珊来设计加害自己了。
越想得透彻,凌雪珺心里越害怕。这个吴翎,如果真是前世那个吴翎,那她就很可能再次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已经被她害过一次了,自己绝不可能让她再有任何机会害自己的孩子!如今,自己只有先与她周旋着,等待着顾骞回来。
于是,凌雪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吴翎说道:“吴侧妃,你说的是什么?我,我真的听不懂。”
吴翎望着她冷冷一笑,说道:“凌雪珺呀凌雪珺,你说你怎么那么好命啊?顾骞居然一世又一世的喜欢你?你说,凭相貌,凭家世,我哪点比你差?为何他就是铁了心只喜欢你一人?”
听到这里,凌雪珺是真的一头雾水了。
吴翎说的是,顾骞一世又一世地喜欢自己?可前世的顾骞喜欢的人,不是吴翎她自己吗?
“我那么喜欢他,为何他对我毫无情意?前世,我都与他快要定亲了,为何你要来破坏?”吴翎对着凌雪珺大叫道。
凌雪珺见她双眼血红,一脸怨毒地望着自己,心中更是害怕。她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说道:“吴侧妃,你说的什么呀?你是齐王的侧妃,我,我可与齐王毫无瓜葛,我夫君是齐王的妻弟顾骞啊。我,我没破坏过你与齐王的。”
“我当然知道你夫君是顾骞。”吴翎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嫁给齐王吗?前一世的顾骞至少还愿意与我结交,可这一世他根本理都不理我,眼中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不要说议亲,这一世我连与他说话机会都没有!你说我不另找出路,我还能怎么办?”
此时的她,看起来已经有些癫狂了。只见她又说道:“齐王是日后的君王,既然不能嫁给顾骞,我当然只能找个这世上最有权势之人来护我。可没想到,这才多久,齐王对我就冷淡了,这一切,都拜你凌雪珺所赐!你若不来救顾蓁,我也不会去纠缠她,齐王也不会因此责怪于我。带到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重活一世,原本以为能够预知未来之事,我能在这一世占得先机。没想到,我输得比前一世还惨。”
“你纠缠王妃,是想借淮王的手除掉她和世子吧?”凌雪珺这一瞬什么都明白了。
吴翎冷冷一笑,说道:“你以为,我真甘心做这个小小的侧妃?若没有顾蓁,我扶了正,待日后齐王登基,我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到时,你觉得你与顾骞会有好日子过?”
“吴翎,你真是狠毒!”凌雪珺咬着牙说道。
“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吴翎面上的笑容愈发的阴冷。
看见她这般模样,凌雪珺心里越来越害怕。不行,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这个疯妇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于是,她吸了吸气,然后对着吴翎冷冷说道:“吴侧妃,外面天凉,你慢慢逛,我先回花厅去了。”
“想走!”吴翎抬起眼,恨恨望着她。
“你还有何事?”看着吴翎那凶狠的目光,凌雪珺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凌雪珺,你不仅一次又一次坏我好事,如今我的秘密你也知道了,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吴翎望着凌雪珺,唇边勾出一个阴冷的笑意,“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怀孕了。你还想为他生儿育女?你休息!”说罢,她慢慢向凌雪珺逼了上来。
“你,你要做什么?”凌雪珺吓得惊叫。
“还是那句话,我就是下阿鼻地狱,也要拉着你一起。”说罢,吴翎便用手来拉凌雪珺。
听到这话,凌雪珺一呆。前世吴翎便是说了这句话,便将自己推下了石阶。而好巧不巧,如今在自己与吴翎站的这旁边,也有一段石阶,甚至比陆府的石阶还高。这时,凌雪珺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于是,转身就往旁边跑去。
可她毕竟有四个多月的身孕,身子肯定不如吴翎轻巧,没跑多远,便被吴翎追上了。吴翎拉着她一只手,把她往石阶那边拖去。
“救命啊!救命啊!”凌雪珺一边挣扎,一边大叫着。
“你别白费力气了,这么冷的天,没事儿不会有人来这里的。”吴翎冷冷说道。
“顾骞!顾骞!你快来救救我和孩子!”凌雪珺绝望地大叫道。
“顾骞也没这么快回来!”吴翎冷笑道,“待他回来的时候,只会看见一尸两命的你。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是我推你下去的?还是会以为你自己脚滑不小心摔下去的?”
听到吴翎的话,凌雪珺气得浑身直发抖。如果真的像吴翎说的这样,那自己也死的也太窝囊了。不行,自己已经傻过一世了,这一世,不能再任人鱼肉!
眼看就要被吴翎拉到石阶边了,凌雪珺将没被吴翎抓住的那只手奋力向前一伸,死死抓住身旁的一株梅树,自己被吴翎拉住身不由己向前而去的身体,终于停下来了。
吴翎回过头,看见凌雪珺抓住梅树的茎干,自己无法再将她往前拖行。于是,她回过身,跑到凌雪珺跟前,用手去掰凌雪珺抓住梅树的手指。
凌雪珺见状,拼命地挣扎,没想到手腕上的玉镯被地上的石头一碰,便断成了两截,从她手上滑落下来。这玉镯就是她逃难时当掉的那只玉镯,事后顾骞替她赎了回来,没想到今日还是碎了。难道有的东西,注定不属于自己,无论自己怎么努力,还是得不到。这个孩子,也会是这样吗?
不行,已经做过一世无能的母亲了,今生今世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孩子。于是,她一边用脚去踢吴翎,一边大叫道:“走开!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孩子!”
吴翎冷声说道:“这可由不得你。”
“吴翎!放开她!”
远远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让凌雪珺与吴翎同时怔住。两人转过脸去,看见顾骞正拿着披风,死命向着二人跑过来。
看见顾骞犹如天神一般,突然降临,凌雪珺激动得热泪盈眶。顾骞来了,吴翎肯定不敢再对她下手,她和孩子也就得救了。想到这里,原本抓住梅树而吃痛的手终于松了开来。
这时,凌雪珺只见吴翎脸上浮出一个诡邪的笑容,然后便听到她说道:“你以为顾骞能够救你?凌雪珺,大不了我今日与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一起死,我也不会让你们两人如意的!”说罢,她拉起凌雪珺就要往石阶边跑去。
凌雪珺没想到吴翎见到顾骞后还是要对自己下手,没有一丝防备,便这样被她拉了过去。到了石阶边,吴翎拉着凌雪珺就要往石阶下滚去。
顾骞一见,大惊失色,大叫道:“吴翎,我不会让你再伤害她们母子!”可是,他此时离她们还有些远,任他纵有三头六臂怕是也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他看见脚下有石头,他赶忙捡起两块,向吴翎扔去。第一块石头他向着吴翎手臂上打去,正中她的曲尺穴。吴翎手一麻,拉着凌雪珺的手随即便松了开来,凌雪珺赶紧挣脱出来,站起身往一边跑去。
还没等吴翎反应过来,顾骞扔的第二块石头也过来了,打中了她的头部。只见她晃了两下,没出声人便滚下了石阶。
见吴翎摔了下去,凌雪珺吓得捂着眼大叫起来。这么高的石阶,摔下去不死也伤得不轻。
“雪珺,别怕!”顾骞已经跑到她跟前,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
半晌,凌雪珺才缓过神来,对着顾骞问道:“吴翎,她怎么样了?”
“我去看看。”顾骞将披风披在凌雪珺肩上,替她把带子系好,又理了理披风,让它将她的身子裹住,这才站起身跑到石阶下,查看吴翎情况。
凌雪珺战战兢兢地走到石阶边,对着顾骞问道:“六郎,她,她怎么样了?”
顾骞探了探吴翎的鼻下,然后抬起头,对着凌雪珺说道:“她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闻言,凌雪珺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吴翎要害她,可她现在毕竟没事,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一条人命,就算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吧。
“我们回去找人。”顾骞走了回来,搂着她便往回走。
“她就这么躺在这里,没事儿吧?”凌雪珺不安地回头看了吴翎一眼。
“没事的,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顾骞一边说,一边带着她往回走去。
回到花厅,顾骞将李晃请了出来,对他说了吴翎因为要害凌雪珺,被他用石子打中头部摔下石阶之事。李晃以为吴翎是因为自己怪罪她纠缠顾蓁,差点害得她们母子不能逃脱一事,迁怒于凌雪珺,也没多想,只叫了下人去将吴翎抬回房,又叫了太医去为她诊治。
顾骞见凌雪珺受了惊吓,想是不能再留下来了,便向李晃告辞。
李晃见凌雪珺一脸惊惶之色,确实吓得不轻。于是,他赧然一笑,说道:“雪珺,今日之事实在抱歉,待侧妃醒后,我一定会让她给你一个交代的。”
“王爷言重了,我无事,勿需侧妃交代的。”凌雪珺说道。
“这些事日后再说,你先回去歇息吧,小心别动了胎气。”李晃说道,“家中有客,恕我不远送。”
“王爷,雪珺告辞!”凌雪珺与顾骞向李晃行了礼,便匆匆离开王府。
回到将军府,顾骞看见凌雪珺神情还是有几分呆滞,想是真吓着了。看着她这模样,他一阵心疼,走上前,一把将她搂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慰道,“雪珺,你放心,这回我不会再中那个女人的计,不会再让那个女人害你和孩子的。”
听到这话,凌雪珺身子微微一颤。他什么时候中过吴翎的计?什么时候吴翎还害过自己和孩子?自己怀孕回京后,与吴翎是初次见面。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害过自己和孩子,若要说她什么时候还害过自己,只能是前世。
可按道理,顾骞不可能知道前世吴翎害自己的事啊,除非,他也是重生而来。想到吴翎重生一事,又想到这一世的顾骞,与前世种种不一样的地方,凌雪珺觉得他若是重生之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她抬起眼,对着顾骞问道:“六郎,吴翎什么时候还伤害过我和我们的孩子?”
顾骞一怔,随即面色有些不自然,半晌才说道:“我,我只是随意说说。”
“是不是吴翎她将我推倒,害得我小产,后来她还说我冤枉她,自杀以证清白?”她试探着问道。
听了凌雪珺的话,顾骞的眼睛瞪着如同铜铃一般。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雪珺,难,难不成,你,你也回来了?”
凌雪珺呆了半晌,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她的脸上,已经全是泪水。
顾骞先是呆呆地看着她,似乎有些无措。再然后,他长舒了一口气,一脸释然地将她搂入怀里,说道:“老天真的厚待我,真的让你回到我身边,让我可以用一生来补偿你,让我可以赎自己前世的罪孽。”
“你现在信我是被她冤枉的?”她流着泪问道。
他默然,半晌才哑声说道:“前世你死了之后,我就相信你是被她冤枉的。”
“那,你,你前世喜欢她吗?”她轻声问道。吴翎说他前世喜欢的是自己,是真的吗?
他轻轻松开她,握住她的双肩,眼睛紧紧盯着她,说道“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顾骞只喜欢过一个人,就是你凌雪珺,再无他人。”
“可是明明听见陆云珊为她带话,说她约你在秋风亭相会。”她问道,“你若对她无情意,你为何要去与她私会?”
他一怔,随即问道:“你听见云珊怎么对我说的?”
她想了想,然后学着陆云珊说道:“骞表哥,戌时初刻,翎姐姐在秋风亭等你。”
顾骞定定地着她,又问道:“那你姓什么?”
听到这话,凌雪珺一下便愣住了。凌与翎,同音。
半晌,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以为是我?”
他点了点头,说道:“快到戌初之时,我看见你起身离开,我以为你去了秋风亭等我,便跟了过去。待我到了那里,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可没想到这一幕被我母亲看见,以为我对她有意,才有了我与她议亲之事。”
闻言,她一愣。她那时离开,是躲起来看他去不去赴吴翎的约。照他这么说,如果自己不离开,他也就不会去赴约,是不是后面的事情都没有了?可是,如果自己不去设计他,那他是不是就与吴翎定亲了。于是,她又对着顾骞问道:“那,如果,我没有做出那件事,你,是不是真的就要与她定亲了?”
“不会。”他用手理了理她额边的头发,轻声说道,“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娶!与他议亲只是我母亲之意,我当时已经给我父亲去了信,说我喜欢的是你。只是我父亲不点头,我跟她就不可能定亲的,我更不可能娶她。”
听他这么说,凌雪珺呆了呆,随即崩溃大哭。原来,就是一个字的误会,就误了自己的一生。
“雪珺,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见她如此伤心,顾骞不禁也红了眼眶。
“你说你喜欢的是我,可我对你说,我是被吴翎冤枉的,你为何不信我?还要骂我为蛇蝎妇人?”她哭着问道。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此事是我不对。吴翎自尽之前,曾来找过我。她告诉我,你误会了我对她有情意,所以故意设计滑胎来冤枉她。”
“所以,你宁愿信她,也不愿意信我?”凌雪珺伤心至极。
顾骞默了默,说道:“原本我也是将信将疑,可没想到她居然会自尽以证清白,我不得不信。再说了,你以前为了破坏我与她议亲之事,也曾对我使过计,虽然那是我心甘情愿被你设计,但这也让我相信你也可能因为嫉妒而设计吴翎。”
“所以,在你心中,我就成了蛇蝎妇人?”凌雪珺凄然说道。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可是,我那么说,并不是为了吴翎。”他说道。
“那是为何?”她望着他。
他低下头,怔怔望着她的腹部,半晌才说道:“是为了他。”说着,他伸出手,在她腹部上轻轻抚摸着,“我们成亲之后,我总觉得你心里有事。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这样,我只想,待有了孩子,也许你心里就安定下来了。所以,当时知道你怀孕了,我很高兴,我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可当吴翎对我说,你为了陷害她,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要,甚至,还亲手杀掉他,雪珺,你能想像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当时,我真的对你失望至极,所以才会那么说的。”
“你看重这个孩子,我不看重吗?我怎么可能狠得下心,亲手杀掉他。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只要他能好好的……”说到这里,凌雪珺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倾泄而下。
“雪珺,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仅错了,还错得离谱!”顾骞紧紧搂着她,说道,“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弥补前世过错的机会,好不好?”
凌雪珺大哭着不肯说话。在她知道顾骞也是重生之前,她已经接受了他。可如今,眼前这个顾骞,就是前世不信自己,逼得自己自杀以证清白的人,她还能接受他吗?此时,她就像一叶飘浮在汪洋中的小舟,不知道自己会随着海浪飘浮到何方。
“雪珺,你原谅我,好不好?”顾骞红着眼眶说道,“就算你不肯原谅我,也求你留在我身边,别离开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的。”
“前世没有了我,你不是也活得挺好的。”凌雪珺泣声说道。
“没有。”他一脸黯然地说道,“前世你死了之后,不到一年,我也死了。”
她一愣,抬起泪眼,问道:“你,你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在你生辰那日,我喝了很多酒,跑到你坟前去拜祭你,然后我抱着你的墓碑睡着了,待我醒来的时候,就回到我十岁那一年。”
“所以,前世的你,就那么死了?”她望着他。
“应该是吧。”他苦笑。
“哇!”她大哭起来,用手捶着他的胸膛,骂道,“你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那么冷的天,你喝醉了,睡在荒郊野地,不冻死才怪!你,你怎么这么傻啊?”
他用手抱着她,任由她拍打着自己,笑道:“可是,我很欢喜,因为老天把我送回了你身边。如果知道我死了就会回到你身边,在你死的时候我就跟着你去了,也不会多受一年的折磨。”
听到他的话,凌雪珺捶打他的手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她。
“雪珺,你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他一脸微笑,说道,“就是前世那个害死你的顾骞,你也舍不得他。你就当我没有重生,真的就是一个全新的顾骞,一个全心全意爱你护你的顾骞,一个只想与你白头到老的顾骞,一个来世还想与你做夫妻的顾骞。”
此时凌雪珺早已是泪眼婆娑,终于忍不住,扑到他怀里,除了大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见她如此,顾骞心头一喜,忙问道:“雪珺,你答应我了,是不是?”
凌雪珺呜咽着点了点头。
“我可是还要了你的来世。”顾骞轻声说道。
凌雪珺顿了顿,然后又点了点头。
不管前世如何,不管来世怎样,只愿今生能求一个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