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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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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魔两界自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以来便如太极混沌般,一阴一阳,相互对立又相互影响。

    来自神魔两侧的汊流汇聚为无极水缓缓流淌于神魔交界之处,千万年来,阴阳交汇,泾渭分明。不论为神还是为魔,寻常法子皆渡不过这无极水,须得以术法使岸边的无极之花开放,唤来这无极之水上的引渡人,乘船而过,方可入那魔族境内。

    无极之水岸边,朝戈正往无极花中注入灵力令其开放,姜昇抱臂观之,心生感叹,为人之时,虽读过一些关于神魔的记载,如今立于这无极岸边,端流涌动,黑白交汇,壮观无比,真可谓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瞧着朝戈的后背,心想这小子迟早要继任天帝之位,搭搭话总是必要的。但要怎样称呼他呢?思来想去,他决定按人间习俗,称他为朝兄。

    只见姜昇一拱手,对朝戈道:“朝兄,敢问神魔两界刚刚交战不久,为何我们还要来参加魔尊的继任大典?”

    朝戈愣了一下,忽而明白过来这是凡间表示尊敬的称呼和礼数,笑了笑:“哦,这个呀。其实新任魔尊并非好战之徒,而神魔交战,也是因了老一辈的一段往事。”

    引渡人戴着蓑笠于远处滑着长桨而至,朝戈做了个请的手势,红鸾拉着姜昇上了渡船,朝戈断后。

    朝戈最后坐到了船上,缓声道:“其实姜兄不必称呼的如此生分,阿鸾素来都是直呼在下的名,姜兄是红鸾的兄长,亦可如此。”

    “那朝兄也不必如此生分了,鄙人名昇字旭冉,朝兄也可称鄙人为旭冉。”

    红鸾看着无极之川的景色,顺道听了听两个身旁男人间的对话,一阵酸楚漫上了心头。

    神界没那么多的条律,除了要对天帝绝对尊敬,以及对比自己品阶高的神官要恭恭敬敬的道一句所处神职外,熟络的仙僚们彼此间只是偶尔的客套客套,道一两句某某上仙,某某星君什么的,大多数时间都是直呼名号的。

    而他的哥哥是凡间的一国之君呐,从小就是别人对他拱手跪拜,当了王后更是万人俯首,万邦来朝,从来都是本王本王的,本王了大半辈子,如今到了这天界,倒是要低眉顺眼给别人跪拜还自称鄙人了。

    哥的心里,自然会不好受吧。

    “哥,”红鸾转过头来,同姜昇道,“我和朝戈还有若水都是亲人,和哥是一样的,不必客气来客气去,弄的跟文人会友似的。”

    朝戈笑笑:“阿鸾说的是。”

    姜昇讷讷的道了一声好,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又补了句,朝戈。

    “旭冉。”朝戈按凡间礼仪拱了拱手。

    红鸾攀上姜昇的胳膊:“其实天界很多礼仪都和凡界差不多的,来日方长,哥可以慢慢了解。”她抱着姜昇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瞧着朝戈道:“哥,你别看他现在文文弱弱的,杀起妖魔邪祟来,可从来不眨眼。”

    “魔送绰号,“红鸾刷刷刷的在空气中比划了好几个手刀,加重了语气,神秘道,”白衣罗刹。”

    朝戈挑了挑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由讪笑:“旭冉你不要听阿鸾在那瞎说,我只是在神魔边界驻守过几百年而已,不知道这期间怎么传起来的,什么白衣罗刹,黑衣罗刹的,弄的我多三头六臂,神勇非常一样。”

    船身微微一定,引渡人苍老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忽然响起:“神族的渡客们,魔域到了。”红鸾向外一看,魔族不一样的景致映入红鸾眼底,方才他们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岸。

    红鸾三人上了岸,瞧着岸上同魔族主色调一样黑压压的以深色调子为主的魔族服饰,一身浅色调子的三人此时显得十分外乡人。

    三个人直直在原地呆了几秒,还是朝戈率先打破了尴尬:“我记得街角有一家布庄,几百年前阿弦带我去过一次。”

    “嗷,就是尘弦,也就是魔界新任魔尊。”他想到红鸾和姜昇都不会晓得他口中的“阿弦”是何许人,便补充了一句。

    “原来如此。”红鸾和姜昇面上的疑问之色缓缓褪去,齐齐的点了点头。

    朝戈笑了笑,心想红鸾和姜昇还真是像,凡世二十几年的兄妹而已,倒是比他和若水这几千年的缘分更似兄妹,令人羡慕。

    也许是自己打小便在神魔边界历练的缘故吧,若水与他并不怎么亲,反倒是和阿鸾亲一些。

    “走吧,我们去瞧瞧,不知道那家布庄还在不在。”

    天意垂怜,几百年了那家布庄竟然还没有倒,门口还立了个千年老店的牌子。朝戈挑了身玄色银纹的宽袖长衫,红鸾给姜昇挑了个他素日最爱的款式,姜昇进了衣间却迟迟没有更换,待红鸾拿了边角的一件类似于仆从的衣服进去后,姜昇折了回去,向掌柜要了件一样的。

    红鸾率先试完了衣服,她的衣服比较简单,拿木簪挽了个发髻,在镜子前照了照,内心表示满意,符合她天界太子仆人的设定。

    姜昇紧接着出了门,一身和红鸾一模一样的衣服令红鸾在镜子里看到他时立马回了头去。

    红鸾疑惑的眨了眨眼,姜昇走向红鸾,解释道:“那个款式穿多了,如今换换口味。”

    “嗯,我哥穿什么都是这么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红鸾背过手去,勾起嘴角打量道。

    “油嘴滑舌。”姜昇笑答。

    “不好意思,久等了。”朝戈撩起帘子,宽袍大袖款款而出,红鸾不禁在心里赞叹帝尊和尊后血脉的强大,以至于他们的儿子在异族他乡也是如此的亮眼。

    朝戈的目光注视到了红鸾,这是千年来红鸾朝戈第一次见红鸾以男装示众,不由惊讶。“阿鸾,你这是......”

    红鸾吐了吐舌头:“给您长脸,又行事方便。”

    朝戈晓得红鸾口中的长脸和行事方便是何意,可若是叫别人知道堂堂天界上神扮作自己的仆从,着实是......

    朝戈叹了口气:“也罢,到时候小心些。”

    三人都满意自己的新行头,于是朝戈付了钱,本觉得时间尚早,准备步行的,没想到刚出店门没几步便遇到了尘弦派来迎接他们的队伍。

    朝戈想到尘弦素来思虑周到,想必是感应到了他的气息,这才派了车马来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