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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差劲儿的感情,就是明明相爱,却只能两相遥望、彼此折磨。
聊完了夏家叔侄,俩人坐在车里都是一阵沉默,车里漆黑一片,细阳路的街道已经亮起点点灯火。
刑厉坤突然就扣住宋谨的手,握紧了,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宋谨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土崩瓦解,整个心窝子都跟着软了……幸好他遇到的是刑厉坤,这人或许匪气,但永远都把他搁在别人前面,不让他受一点儿委屈。
宋谨主动转头,在黑暗里吻住了他的男人,尝他嘴里淡淡的烟味儿,尝他最深最迫切的爱情。
刑厉坤勾住宋谨的舌头,粗暴地吮吸舔弄,几乎要把人囫囵吞下。
亲到一半,气氛正好,宋谨的手机响了,他捞起来一看,拍着刑厉坤的肩膀哼哼,是黎鸣玉的小助理打过来的,得接。
小助理一板一眼地跟宋谨汇报,下午的行程顺利完毕,黎鸣玉这会儿正在健身,练到九点整,会补充一点儿盐水、吃半个橙子,然后回家睡觉。
明天一早,小助理会带黎鸣玉去公司,海程替黎鸣玉约了两个试镜,宋谨要帮忙挑本。
宋谨挂了电话也挺感慨,他退圈三年,都有点儿不适应艺人的魔鬼生存法则了,大量的运动塑形和节食管理,就为了上镜好看,让粉丝买账。
相机和摄像机都存在失真度,艺人要想在镜头里帅得恰到好处,真人就得比镜头里瘦20%—30%,遇到那些天生脖子短、骨架大的才是真委屈,真人瘦的和什么似的,照样有人天天黑你不敬业,吐槽你吃得多、长得圆。
他这一回过神,才发现车都开出去老远了,一路拐到了三环外头,明显是往新贵区别墅的方向。
宋谨急了,“哎,你这人,我跟人家说好了晚上去看房的!就在公司旁边儿!”
刑厉坤车速不减,“哪有回家了还住外面的,不嫌费钱啊?”
“……”
我他妈更怕费肾。
这个圈子虽然看人脉,可要真给你贴上小傍家的标儿,你这辈子就算再有成就,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个陪玩的,没水准透了。
宋谨要的是能光明正大地比肩,而不是去哪儿都靠刑厉坤罩着,真要公开关系,也得等到他在海程、在娱乐圈有了话语权,站在刑厉坤身边也不给爷们丢面儿的时候。
刑厉坤能不懂?这人也就是逗着媳妇儿玩,老早就想好招了。
“宝,普通小区的保全不好,咱们总不能连个能安心见面的地方都没有吧?”刑厉坤劝他,“你听我的,回家住,家里车多,咱们上下班分开两辆就行。”
宋谨想了想,别墅那片儿的确保密性更好……真要能住一块儿,他也不想和刑厉坤分开。
这人闷不吭声的,就算同意了,刑厉坤嘴角带笑,轰开油门,早已经心痒难耐了——保姆阿姨回来了,刑远平也还没走,客房又有方崇占着,宋谨只能和自个儿住一个屋。
“对了,我爸在家,说要见见你。”
宋谨一惊,立刻就怒了,“你怎么老这么不靠谱啊!上回见老舅就空着手,这回又让我空着手!停车、停车,我下去买点儿东西!”
“我都买好了,后备箱搁着呢。”
“……”
“我爸那个人,和我哥一样爱板着脸,不过脾气其实比老舅好多了,就是瞎唠叨……”
刑厉坤在这边给媳妇儿上课,家里都忙成一锅粥了,保姆阿姨做了一桌子饭菜,老爷子亲自一个一个尝过去,还是不太满意,“大坤说人爱吃辣的,再做几个辣点儿的吧。”
最后又加了几道川菜,换下去几盘,刑远平才点头了,坐在客厅边看新闻边等人。
邢乐乐坐不住,巴巴地守在监控显示器旁边,隔一会儿就踩凳子看看外面来没来人,特想他‘小婶’。
刑远平挺好奇的,小孙子整天惦记,连刑则啓这么挑剔的人也说好,蔺严和刑厉坤更是把宋谨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这人到底啥样儿呢?
第48章见老公公
“小婶!”刑乐乐开开门,欢呼着冲进宋谨怀里,撒娇,“乐乐好想你呀——”
“我也想你。”宋谨把孩子抱起来亲了两口,笑开了,“才多久没见,你这长高了不少啊。”
“那当然,我每天吃好多饭,还和方叔叔去跑步!”刑乐乐在宋谨怀里晃悠脚,整个人跟小猫一样眯着眼儿,亲昵得不得了。
刑厉坤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东西,“行了,放他下去吧,抱着怪沉的。”
刑乐乐不高兴了,朝他小叔扮鬼脸,“大人吃小孩儿的醋,不嫌丢人。”
“嘿,你个小兔崽子!”
老爷子在沙发上干坐半天了,看他们聊得欢快插不上嘴,故意咳嗽了一声,捏吧捏吧遥控器换台。
刑厉坤笑嘻嘻地把东西放茶几上,“爸,我媳妇儿来了,这是他给您带的礼物。”
刑远平大概扫了一眼,点点头没开腔。
宋谨有点儿紧张,把刑乐乐放下,走过去鞠躬,“叔,我叫宋谨,给您拜个晚年。”
“够晚的,”刑远平幽幽道,“……今儿都初十了。”
初一就跑到蔺严部队去了,哪有先见舅舅再见父母的道理?
宋谨被给了个下马威,愣了愣才特别抱歉地说,“对不起……明年我一定早点来。”
刑远平心里一暖,还有明年?看来是准备认认真真跟我们家老二过日子了。
他仔细打量宋谨,人挺白挺俊,一身行头也像个踏实孩子,眼神透亮,没什么花花肠子,看着的确不赖……最重要的是,总算有人能拴住自家那匹野马了。
打从一进屋,刑厉坤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宋谨,简直能腻出一汪子糖水来,要搁在十分钟前,刑远平都不相信他能有这模样。
刑则啓和方崇讨论着投标案从楼上下来,老爷子站起来说,“走吧,先吃饭。”
一家子大大小小围着饭桌,刑远平坐上首,俩儿子坐两边,俩儿媳妇中间夹着一个刑乐乐。
刑乐乐才是最快活的那位,左边的方崇喂一口饭,右边的宋谨喂一口汤,吃得下巴油亮水光,胃口倍儿棒。
俩儿子呢,都顾着给媳妇儿夹菜,“你也赶紧吃。”
只有刑远平一个,孤家寡人地没谁搭理,等一抬头,宋谨盛了一小碗排骨汤递过去,笑得眼睛弯弯的,“叔,您喝汤。”
方崇给他剔了鱼,“董事长……这个鱼很鲜。”
刑远平面无表情地接过去,“行了,都吃自个儿的吧,乐乐来爷爷这儿。”
刑乐乐一下子缩到方崇怀里,闷声闷气地抱怨,“不去,爷爷剔刺不干净,老扎我喉咙。”
一桌子人都笑了,刑远平老脸一红,老实吃饭不吱声了。
吃到一半,老爷子让开了两瓶酒,酒一上桌,立刻气氛就热乎多了。
刑老爷子在商界拼杀了大半辈子,不少生意都是酒桌上喝出来的,说是海量一点儿不夸张,他这人还特传统,相信酒后见真心,男人就该有喝酒的魄力,有心要把俩儿媳妇灌倒了问话。
刑厉坤护着媳妇儿,要拦了代喝,在桌子底下被人踹了一脚,刑则啓扶了扶眼镜,看了他一眼。
这顿酒是你护不过去的。
刑远平属于那种原则和目的性特强的人,铁了心要灌你,今天没灌倒,他能把明天的机票改签,迟上几天再继续……一只老灯泡,硬杵在家里发光发热,太碍事儿了。
而且这人要是喝醉了,自然也有喝醉的好处。
刑厉坤没他哥那么腹黑,单纯心疼自己媳妇儿,小声跟宋谨说,“宝,你悠着点,喝不下了就吭声,多吃点儿东西压压胃。”